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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那可是一个正人,老夫看了就怕,况且还有那老幺要嫁,就不陪东皇前去了。”
“无妨”
张凡笑了笑,又望了在地上倒成了一地的新科进士们,失笑出声:“张某就不耽搁狐王大事了,人族灵仙?张某也早渴望一见了,正可看看,我人族前辈有如英雄人物?是否皆如那长风真君,明灵老道?”
“张某,去也”
渐行渐远,别青山而离幽林,坟冢处处鬼火凄惶不见,幽林深深狐鸣摄魂不闻,张凡的背影,终至再不可见,唯有一道长虹,跨越天地。
……
十余日之后,在远离那幽林狐鸣的所在,张凡坐于一酒楼二层雅座,自斟自饮,时而伸出筷子夹取桌上菜肴细品,极其悠然自得。
从二层雅座向外望去,可见得水乡风景,河道纵横于城内,乌篷船往来其间,热闹中带着一种水乡特有的舒缓节奏,让人不觉间心旷神怡,忘却烦忧。
张凡在此停留,也有数日了,倒非是贪恋这水乡风景,而是为此地美食所吸引。
这处水乡,自有水产之利;河道四通八达,能运山珍于旬日。遂有各种菜肴,诸般风味,尤擅烹饪,让人流连。
张凡修仙以来,从不禁口腹之欲,绝情绝性之神仙本就不是他所求,有此佳味,停留数日,也不足为奇。
这一日,正当张凡兴尽,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传入了他的耳中:
“东皇好雅兴,好品位,倒与老叫花子有几分相似。”
回首望去,可见得一蓬头垢面,补丁满衣的老乞丐从楼梯上上来,自顾自地走的桌前坐下,取筷夹菜,美滋滋地放入口中,享受了好半晌,才恋恋不舍地咽下去。
从头到尾,张凡都面带笑意地看着这一幕,尤其是那老叫化子所作所为全无做作,一派本性自然模样的时候,他的笑意愈浓。
一直看着这老乞丐老饕一般的模样,将桌面上所有的菜一一都夹上了一筷子后,他才施施然问道:“恕张某眼拙,不知尊驾是?”
“不是什么尊驾,老叫花子便是。”
那老乞丐心满意足地将筷子一放,抬起头来,那副老饕模样顿时不见,代之的一脸正气,诸邪辟易。
“敢问可是伏魔神君当面?”
看这老乞丐这番做派,张凡心中一动,却是想起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来,神色顿时为之一肃。
第一二九七章 化神之上,还有路否?
第一二九七章化神之上,还有路否?
“敢问可是伏魔神君当面?”
提起这个名号,即便是以今时今日之张凡,也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敬意非由实力生,而是其为人,在这残酷的修仙界中可说是罕见至极,古今唯一。
伏魔神君,以伏魔为号,当真是伏尽天下邪魔,在上古之时,不知有多少魔道、妖王,因倒行逆施,陨落其手。
偏偏这伏魔神君处事极公极正,心中正邪道魔,并非以一己好恶决定。据说他极厌恶长风真君为人,但多年来从未与其作对,甚至在一些场合上,还站在长风一方。
毕竟,在很多时候,长风真君等人代表的是人族修仙的利益。
“什么伏魔神君,老叫花子生来就是乞丐,现在还是,从来不是什么神君邪君的,东皇莫要玩笑。”
老叫花子摆了摆手,眼馋地看着桌面上都菜肴,终究还是忍不住馋虫,拾起筷子又是一阵风卷残云,片刻后,桌面上已是杯盘狼藉,连汤汤水水都剩不了多少了。
到了这个时候,老叫花子方才满足地拍了拍肚子,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说道:“让道友见笑了,老叫花子一生别无嗜好,就是少时饿得狠了,养成个好美食佳肴的毛病,控制不住自家嘴巴,惭愧惭愧。”
“神君客气了,好那口腹之欲,总好过逞凶凡俗,高高在上,视人命为草芥。”张凡微微一笑,示意无妨。
“着啊东皇果是我辈中人,老叫花子倒是没看错人,自从听闻道友所发的大宏愿后,老叫花子就心生仰慕,这才讨得这个差使,代表我人族灵仙,与道友会上一会。”
伏魔神君一把拍在桌面上,满脸尽是欣赏之色。
他此来,一为见识张凡手段,这点在那妖尊出手之后,已经没有再看的必要了;二来则是一试其品性,大愿归大愿,实力虽实力,性情如何,终究要看过才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张凡忽然心中一动,若有所指地问道:“敢问神君,原本我人族灵仙是何人前来?”
“这个……”
还不等老叫花子回答,张凡便笑着接道:“可是那明灵子?”说着,他目光灼灼,直视伏魔神君。
伏魔神君终究正人,做不得那伪诈事情,到头来还是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确有其事。
“有意思。”
张凡摇头失笑,取过杯盏,自斟自饮。这样一来,这伏魔神君的到来也就不足为奇了,他这是怕明灵子因长风真君之事,与张凡直接闹翻,弄出不可收拾的局面来。
可说是为大局计,这伏魔神君才会抢下这差事,与张凡见上一面。
张凡笑了笑,也就将此事放下,人族灵仙如何,他又何尝放在心上?当日对那长风真君他能毫不容情,换做他人,也是一般。
“说到此事,老叫花子倒有一事询问。”伏魔神君忽然正色说道。
“神君请明言,张某洗耳恭听。”
“若是时光倒转,明我灵仙界局势,对长风真君东皇是否还会下此辣手?
若是往事重演,再有类似事情,东皇决断会否变化?”
问出这话时,伏魔神君略微挺起身子,眼中有希翼之色。
张凡自然知晓他想听的是什么,然而大道上前行者,岂能蒙昧本心,屈心而为?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会”
“纵使重来百遍,哪怕长风迄今未死,张某都会诛杀其于诛仙剑阵下,绝无改变”
张凡子字字句句声声,皆似掷之于地,铿然有声,无半点转圜的余地。
“不会”
“若有人以剑相向,迎之者只能为剑”
“张某行事,直指本心,若我人族力量不足,张某自当力挽狂澜,可要张某屈心避让,却是绝无可能”
……
一个“会”,一个“不会”,两个“绝无”,出张凡之口,入伏魔神君之耳,让后者的希翼顿时如风中烛火,终至熄灭。
“罢了”
伏魔神君摇了摇头,怅然道:“老叫花子就知道,吾辈中人,能行到这一步的,哪一个不是心志坚定,不为外物他人所动,一言而改心易行,是老叫花子我妄想了。”
“当年我没能说服长风真君,今朝我又岂能改变东皇心意?”
老叫花子的脸上,唯有苦笑留存。
“老叫花子我生来不知父母,为乞丐养大,吃百家饭为生,后修仙道,也是机缘巧合,数万年来本心不易,惟愿天下人安康幸福,希望我人族昌盛繁荣。”
“如此,则善心人愈多,如老叫花子般得救者愈多,善莫大焉。”
听着伏魔神君有感而发,张凡一时沉默,他能感受到伏魔神君的道,无非是一个“善”,一个“正”罢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造就了一代盖世强者,张凡心实敬之,却没打算如他一般行事。
道之不同,莫能以言语改易,不可以强力屈服,伏魔神君何尝不明白,此前所言不过是万一希望侥幸之心罢了。
张凡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张某有一事不明,正可请教神君。”
“东皇道来无妨,你为我人族后起第一人,神通盖世无敌,老叫花子我虽不才,定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叫花子爽快地应下,全无张凡不曾如他心意行事而心生芥蒂,仅此一点,他就胜过长风真君、明灵子一流十倍。
“前些日子听青丘狐王道来,踏上通天之路者,修为境界皆是超过了化神,当时匆忙再加上非我族类,张某不曾细问是,敢问神君可有教我?”
张凡此问,正是他好奇良久之事,遍寻法相宗典籍,也无相关的论述,宗门前辈或许只有那不知在何方的七十二大圣能知晓。
这伏魔神君,为灵仙界顶级大神通者,为通天路上人,当也明白才是。
“化神之上啊……”
伏魔神君的神色就有点恍惚,并没有马上回答,仿佛是陷入了某种沉思当中。
“我等修为,远过寻常化神,境界不同,显而易见,然而张某侧身其间,却又感觉不到新的境界何在,是怎样的风光?”
“敢问神君,化神之上,尚有路否?”
“化神之上,当然有路,只是这条路,却与东皇你想象的不同。”沉吟了半晌,伏魔神君仿佛才想好了如何措辞似的,徐徐道来。
在太古之时,乃至于未曾地绝天通,仙界没有破碎之前,化神之上原本还有合体、渡劫、大乘等境界,其上更有仙人境界。
至于那天仙金仙大罗之说,太过遥远,不提也罢。
“然而,当今之世,却是再无仙人,无论实力高低,强如孔雀明轮王,弱似新晋化神,都只是元神境界,东皇可知这是为何?”
伏魔神君一言,正是张凡多年以来的疑问,他摇了摇头,道:“正要神君解惑。”
“其实你我,早就是仙人了。”伏魔神君顿了顿,一语再出石破天惊。
“仙人?”张凡眉头一皱,不解其意。
“不错,就是仙人。”
伏魔神君感慨万千,怅然说道:“若是太古之时,到达你我这般境界,早就有天劫降临,不过则元神塑形,为那散仙中人;若是得度,便有仙气降临,重塑仙体,踏入天仙境界。”
“只是,在仙界破碎,地绝天通之后,好像随着仙界破碎,那主人升为仙的天地规则似乎也随之崩溃,再没有那重塑仙体的天地伟力存在。”
在伏魔神君的叙述中,张凡一时沉默,心中却是想起了那陆地真仙的陆羽的宝体,还有智狼王以仙灵之气显化神识神通。
这二者,手上都有仙灵之气的存在,境界也是足够,却并没有以之重塑仙体,真正臻至仙人境界。
所谓仙体,所谓仙人,在太古时候并不罕见,上古也时有耳闻,其迥异于寻常修仙者的地方知者颇多。
所谓的重塑仙体,就是以天地伟力,用仙灵之气,构造出全新的身体容纳元神。这具仙体万劫不灭,就是被打得粉碎,亦能分毫不差地复原,不过是消耗仙灵之气罢了。
这般近乎不死之身的手段,再有元神之力的攀升,与化神境界,实已有天壤之别。
陆地真仙、智狼王等人非是不为,而是不能为。
“这么说,化神之上,已无路了?”
张凡的神色不由得就有点黯然,修仙中人谁不是竭力攀登,到了一处本以为是山腰,结果前方无路,那种失落即便是以他的心志,也不由得一时失神。
“不,有路”
伏魔神君摇了摇头,断然说道。
“天地之力,并非仅止仙灵”
“太古人族崛起之前,天下亦无仙”
“所谓元神大成,而后塑成仙体,不过是我人族前辈当年选择的一条道路而已,若非太古仙人最终推翻妖神天庭,坐上天地霸主宝座,仙人之道也不会成为近乎唯一的选择。”
伏魔神君越说越是激动,豁然起身,快步而行,似在酝酿着什么,将要脱口而出似的。
还不等他说话,张凡也从瞬间失神中回复了过来,长身而起,大笑出声:“多谢神君点醒,却是张某迷障了。”
“哈哈哈~”
长笑之声,几欲将整个酒楼掀翻,引来无数凡人侧目。
张凡恍若不觉,只是大笑着说道速:“大道三千,岂是虚妄?初代妖皇修的是仙道?太古圣皇又岂会什么仙术?”|
“他们的成就,哪一个弱于了仙人?”
“我等后起,又为何要吊死在仙人一路上?”
“前方不是无路,被堵的只是我等的心。”
第一二九八章 人耶妖耶,大圣鲲鹏(上)
第一二九八章人耶妖耶,大圣鲲鹏(上)
“前方不是无路,被堵的只是我等心中的路。”
张凡的心中豁然开朗,如那积蓄了无穷水势的大坝被凿开了一个口子,泄洪而下,无数的念头浮现在心中,一股冲动萦怀,几欲仰天长啸。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张凡几乎是以绝大的毅力,才勉强保持住平静,对伏魔神君稽首道:“多谢神君解惑,张某感激不尽。”
“东皇不须如此。”
伏魔神君连连摆手,道:“老叫花子所言,不过是寻常道理,或在人间没几个人知晓,在灵仙界我等境界的修士,却是人尽皆知,不是什么秘密。”
他仿佛有无数感慨在胸,又似说得兴起,竟是滔滔不绝地叙说了起来。
“大家都在寻着自己的道路,以求踏破化神境界,臻至无上巅峰。如那孔雀明轮王,早在数万年前,就将蕴含着五行孔雀真身最本源力量的五根羽毛炼化,斩出了五大分身,是为大五行分身。”
“这五个分身,虽然也限于天地规则的限制无法突破到仙人境界,然其实力个个皆不在本体之下,若是有朝一日他孔雀明轮王觉得时机合适了,五大分身归一,或许就是他踏上一条前所未有道路的时候。”
“再如那大猿王,据说最近苦修毫毛分身之法,实际上也是在寻自己的路。大猿王本体天地灵胎固然是根脚深厚,但他最恐怖的之处,在于天生的无穷斗志战意,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即便是修为远高于他者,做生死相搏,也不敢言胜。”
“若是某一日,大猿王能斩出心中的无上斗志,化为实体,定可凭借这斗战胜力,成就一方天地。”
“玄武王,数万年来为凡人演算天机,似是凡俗手段,又有天际感应在其中,或许此妖将是第一个不是以绝对力量突破此境界者……”
……
伏魔神君娓娓道来,将那灵仙界诸多顶级强者大道一一描述,其中有张凡早就注意到的,也有不觉间忽视过去的,总之正如这老叫花子所言,化神之上道路的寻找,是所有灵仙界顶级强者孜孜以求的目标。
“每个人的路,都是不同的啊”
听到后来,张凡心中若有所悟,只觉得那地绝天通后,重塑仙体的天地规则不存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若无这等问题,岂有此时的百花齐放,或许在这些人中——也包括张凡他自己——就会有人能走出一条全新的,更胜过仙道的通天之路。
“我的路,又是什么呢?”
张凡不由得自问本心,一时间,那诸多大神通术,那妖皇大日金乌法相……一一浮现了出来。
一神通,一大道,一通天门径,那大日金乌法相,更是他立身之本。这其中任何一项突破开来,都是一条宽敞的大道,偏偏又皆无把握,一时茫然。
耳中,伏魔神君的声音继续传来:“东皇,吾等都是数万年苦修,方才到了今日地步,犹自在迷茫前路,不知选择是否正确?”
“东皇你则不同了,不过区区数百年,就站到了如此高度,有大机缘大气运大智慧大毅力,更有大宏愿大功德,若说当今之事,谁最有可能突破化神,东皇定是其中之一。”
“大宏愿……”
张凡心中一动,灵光闪过,竟是连谦虚几句都忘却了,全部心神都遁入了那刹那领悟当中。
当日法相宗山门前,他立下重树仙道的大宏愿。当其时,不过是心中有感加形势所迫,今日灵光一闪,却似乎把握到了什么。
“若我真能做到,那改变天下修仙隔绝,重树仙道,那大道之门,是否会为我洞开?”
诸般念头闪过,不知不觉中,张凡凭栏凝立,已是大半天的功夫。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他猛地一个激灵,从感悟中回过神来,回首望去,只见得那伏魔神君坐在原位,津津有味地吃着什么。他伏案大嚼不知多久,面前的碟盘堆积,几有一人之高。
“东皇道友,你之天资当真让人嫉妒啊,这么容易就进入了顿悟状态,无怪能在短短数百年间修炼到这般地步。”
见得张凡望来,那伏魔神君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上吃食,啧啧赞叹。
“神君谬赞了,却是张某失礼了。”
张凡微微一笑,漫步近前,与那伏魔神君对饮。
此时若论对前路感悟,张凡并未明晰,但只要知道前面有路,且路就在脚下,在自己的心中,足矣。
张凡如放下了千钧重担一般,通体轻快,脸上的笑意也愈发地显出真诚来。
这伏魔神君久久不离去,自是有护法之意,他却不知张凡有东皇宫无量玄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