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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年2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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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红做这一切的时候,有有一直不哭不闹地躺在她的胳膊上,杨红狠着心不去看有有的小脸。杨红放下电话,把写好的纸条放到有有胸前,用带子扎好。她对有有说,有有,你要去的是好人家,到那里,要好好表现,让人家喜欢你,那样人家才会收养你。有有好像听懂了一样,很乖地啊啊了两声,舞动了一下胳膊,杨红看着侄子崭新而肥大的袖管,眼泪一下流出来。
  门铃响了。
  江拥军打开门,却没看见人,他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头,关上门,对自己笑了笑说,奇怪了。回到客厅还没坐下,门铃又响了,这次他听见快步下楼的声音。他想到了妹妹家善于捣蛋的孩子,心里面顿时冒出了捉迷藏的兴致。他悄悄站在门后,等待着门铃再次响起。门铃没有再响起,另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声音出现了,一种类似婴儿的咿呀声从门缝里挤进来。江拥军轻轻拧开门锁,在他的门前昏暗的廊灯下躺着一个孩子!
  有有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咿咿呀呀地朝他说着什么,那表情好像是很早之前就相识一样,信任而快乐地看着江拥军。江拥军呆呆地蹲下身来,伸出指头碰了碰有有的脸,软软的,肉嘟嘟的脸,孩子的脸。江拥军回头看看客厅里的表,九点,不是做梦的时间啊。正恍惚间,扭秧歌回来的王大姐出现了。她看着蹲在地上的江拥军和孩子顿时明白了。江拥军抬头看着她问,这孩子是你的吧?王大姐笑起来说,肯定是人家送给你们的,肯定是,肯定是知根知底的人知道你们家缺孩子给你们送来的。看这孩子多漂亮,多精神呀,真是讨人喜欢,要的话就赶紧抱回家吧。江拥军说,要不是遇见你,我还以为做梦呢,门铃响了两次,打开门就看见这孩子了。江拥军把双手伸到有有身下,把他托起来。王大姐笑笑说,一看就没抱过孩子,要这样。王大姐抱过有有示范了一下,再把有有递给江拥军。江拥军学着王大姐的样子来抱,王大姐看他笨拙的样子笑着说,谁开始都不会,抱多了自然就会了。有有咿咿呀呀地说着笑着,转着眼珠看江拥军和王大姐。王大姐说,你们有福呀,多好的孩子呀,真招人疼。王大姐撩开有有的尿布看了看说,哎呀,还是个带把儿的呢!
  江拥军把有有抱回家放到沙发上,盯着有有可爱的小脸蛋发呆。有有依旧咿咿呀呀地朝他说着什么,江拥军叹口气说,你想说什么呀?你从哪里来呀?你怎么就到了我的跟前呢?有有看江拥军和他说话,高兴起来,嘎嘎笑出声来。江拥军跟着笑起来,说,看不出你这么一点点小人儿,笑起来还真开心呢。有有又嘎嘎地乐了,小胳膊舞动着,别在他胸前的纸条发出声响。江拥军说,哦,你还带着信来的。
  江拥军把纸条展开:请千万收留这个苦命的孩子,他的父母出车祸双亡,仅有的奶奶瘫痪在床,万不得已才走到这一步,求求你们千万收留他吧!!!求求你们千万别把他抛弃!!!我们保证永远不会来认他!!!孩子的名字叫有有,到这个月二十号整八个月。谢谢!我们全家给你们磕头啦!!!
  江拥军再看有有的时候,眼睛湿了。他对有有说,看不出你还这么命苦啊,小家伙。有有又朝着江拥军咯咯乐。江拥军发现自己的心底突然冒出一个愿望——我要是能让你一直这样笑就好了。他再次拿手指戳戳有有胖嘟嘟的脸蛋,说你叫有有呀,很好听的名字,我叫江拥军,江河的江,拥军爱民的拥军,嗨,你这么点儿,听不懂吧?和你说什么呀。有有黑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依旧信任而快乐。江拥军叹口气说,哎呀,其实我不知道拿你该怎么办呢,你来到我跟前,我就把你抱进门来了,可印小青是不会同意把你留下的,那个女人不喜欢孩子。
  印小青选择了一班深夜到达的车,她担心坐白天的车高辛辛会去接她。她不知道该怎样和高辛辛说自己揭穿了她抄袭论文的事。除了自己,所有人都给高辛辛投了赞成票,她本想如果票数不够,回来私底下批评高辛辛几句的,没想到票数那么高,印小青只得把自己反对的真正原因说了出来,评审委员会调出了《柳叶刀》的原版文章,发现里面的数据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把所用药物换成了国产的同类品种,但用量、副作用、显效率等等所有的临床观察数据全是照搬的。她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会得罪高辛辛,可如果是昧着良知投了赞成票,她觉得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而是那些张嘴就吐痰,见利就忘义的人之一!死也做不来!医学怎么能搞虚假,关系人命的事怎么能搞虚假?!印小青坐在回程的车上,自言自语。
  分别了半个月的城市已经进入了睡眠。车站上没有任何等待她的人。印小青舒了口气,拦了辆出租车往家赶。走近家。发现整座楼只有一户人家亮着灯,仔细看去,竟然是她的家。她和江拥军的家。印小青的心里涌出一股热流。她突然明白了歌词里反复吟唱的回家的感觉。她看着窗子,明白了自己每天进出家门都不由自主地关注镜框的原因是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想和江拥军分手,尽管自己跟高辛辛说过——只要江拥军提出离婚我就毫不含糊。
  印小青走到门口,听见江拥军温言细语地在说,乖啊,乖啊,瞧你这可爱的小模样……印小青顿时头皮发麻,四肢发冷。她从来没有想到江拥军会如此无耻,背着自己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她大喘着气,扭动钥匙的瞬间,极力说服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得令江拥军惊讶!羞愧!要冷静得理直气壮!理直气壮地对江拥军喊,滚!
  门打开了,印小青聚满了鄙视和愤怒、打算用来狠狠盯视江拥军的眼珠子顿时慌然失措——江拥军拥抱着的不是女人,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一个她逃避了二十年的孩子!
  哪来的孩子?哪来的孩子?印小青忘记了换鞋,直接向江拥军奔过去。
  江拥军盯着她的脸看了看,又看看她的脚说,你没有换鞋。
  哪来的孩子?你告诉我,你从哪里弄来的孩子?印小青喊起来。
  江拥军看着印小青气急败坏的样子,抖动着臂弯里的有有拖了长音说,印小青你没换鞋,你脏了地,你换了鞋和衣服再来和我说话。
  印小青走回门口,踢掉鞋子说,江拥军你和我玩阴的是不是?我知道你心里生气,不肯原谅我,可你也不能趁我不在家弄来个孩子呀,你怎么也要和我商量呀,养个孩子你以为是件容易的事吗?
  江拥军本还犹豫着拿不定主意怎样对待有有,担心自己会在印小青的反对里妥协,看见印小青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下定了决心,他要留下有有!他要让这个不愿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干她最不愿干的事情!江拥军吼起来,怎么养?拿好东西养,拿好事告诉他,拿好人让他学,朝着好的方向教育他!
  印小青看江拥军粗着脖子朝自己吼,知道不能来硬的。她拍拍胸口,强压着火气说,好好好,就算你说的都有道理,你说的能行得通,那你总该和我商量呀,你总该顾及我的感受吧?
  有有被吵醒,睁眼看着江拥军,张嘴哭起来。江拥军赴紧抖动起来。边抖边说,不是我故意不跟你商量,是来不及,今晚上九点钟孩子才送来,就放在咱门前,送的人还按了门铃,你不信你就去问五楼的王大姐。她正好看见,还是她先看见有有是个男孩的呢。这之前还打了电话呢!茶几上有信,你看看吧,说得很可怜。
  印小青看着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字笑笑说,这就把你蒙了?扔孩子的都来这一套,这孩子要么是私生的,要么就有毛病!给我检查一下。江拥军笑笑说,印小青你还没洗手呢!印小青冷笑一声说,嫌我脏了?
  印小青拉开茶几的抽屉,拿出听诊器,习惯性地在手心里暖了暖,对江拥军说,打开包被,解开衣服我给听听。江拥军用不服气的眼神瞅了一眼印小青,犹豫一下,把孩子放下。印小青把听诊器轻轻地放到有有的胸前胸后,听了个仔细。江拥军屏住呼吸看着她。印小青放下听诊器,拽开有有的尿布,察看了一下小鸡鸡、小睾丸、小屁眼。有有很舒服地咿咿呀呀起来。印小青说,真皮实,小屁股都起湿疹了,还不哭不闹呢。印小青仰脸对江拥军说,去把你最软的秋衣秋裤找出来,剪成四十厘米见方的片,给他当尿布,尿成这样了都不知道换。还想养孩子!
  换了干净尿布的有有高兴起来,舞动着小胳膊,长长的袖管沙沙作响。印小青的眼睛一亮,她挽起有有的袖子,倒吸一口凉气说,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江拥军看着有有擀面杖似的小胳膊目瞪口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印小青轻飘飘地说,你抱进来的,你来处理。有有转动着眼球看着他俩,然后把袖口塞到嘴里吮吸起来。印小青撇嘴说。孩子饿了。说完就走到洗手间,一遍遍洗手。她把水流拧得小小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江拥军知道印小青的耳朵不会放过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不能把气叹出来的,但他无法控制自己,像撒气的气球,发着声音,慢慢瘪下去。印小青洗涮干净走过来说,我很累要睡了,这么大的孩子大约两三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把一次尿,你惊醒着点,翻身别压了他,不管怎样,也是条人命。印小青说着人已到了卧室,关了门。
  江拥军直直地盯着印小青的背影。背影换成了门,他又盯了一会儿门。直到有有哇哇哭起来,江拥军才收回目光,看着有有。有有的袖子已经湿了一片,他把自己残疾的擀面杖一样的胳膊塞进嘴里边哭边啃。江拥军伏下身子,皱了眉头没好气地说,别哭了,别哭了,哭什么哭!有有泪汪汪地看着曾对他笑融融的脸使劲嚎啕起来。江拥军拖着软绵绵的双腿到厨房冲了奶粉,把奶瓶塞进有有嘴里。有有咕咚咕咚地喝起来,泪水停止了外溢,汪在眼眶里,满满的,包裹着黑黑的眼珠,眼球上面的光泽骤然间发生了变化。无助的可怜的甚至是哀求的目光瞬间在满足、快乐中消融,用晶莹剔透的水聚集着……江拥军年过半百的疲惫而抑郁的心突突跳起来,禁不住恢复了温软的语气对那个小小的人儿说,这么满足呀,这么高兴呀?奶瓶发着吱吱的欢快的叫声,一串串白色的泡泡从奶嘴里窜出来,在瓶壁上聚集,附着,如同春天盛开的丁香……
  江拥军眼睛热热地看着。鼻子酸酸地看着。
  一整夜,两个知根知底的人各自在心里揣测着对方的心思,倾听着门外的动静,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天亮了,两个未眠的人都赖在床上,等待着对方先起床,先发问——孩子怎么办?
  闹钟响起来,三个人几乎同时打了个激灵,江拥军手忙脚乱地去按闹钟,眼睛盯着有有,耳朵听着印小青。有有的眼皮一颤而开,像两扇快乐的小闸门,那无法言说的快乐在声声逶迤婉转的啊啊啊中一泻而出,光彩流转。江拥军看着,惊讶着。瞬间,那流动的快乐流进了他木讷衰老的面颊上,流进他的眼里,再进到他的心里,像一股温热的活泼的泉水,在他的体内哗哗作响……
  印小青慌慌地爬起身,顾不上整理床铺、洗漱自己,就开始穿外套。江拥军听见她穿外套,把目光从有有脸上收回来,翻身下床赶出来问,不休息一天吗?印小青头也不抬地说,有预约好的手术。
  门被印小青重重地摔上,她大一号的鞋跟在楼梯上发出急促、坚定而冷漠的声音,一下下敲打在江拥军的心上。江拥军在有有流动的快乐里变暧变软的心脏重新开始紧缩、硬化。那种紧缩和硬化是从看见有有残疾的胳膊时就开始了的。
  想起自己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江拥军赶紧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有有看着他,咿咿呀呀地说着,江拥军突然意识到最紧急的是处置他!他原地转了几圈,拿起电话想给印小青打电话,犹豫片刻又放下。再转了几圈,决定先把有有放到楼上王大姐家。江拥军从钱包里拿了两张一百元的钱,三步并作两步爬到五楼,气喘吁吁地敲门,心里一个劲地祷告:在家,在家,但愿在家。
  王大姐打开门看见江拥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忙问,出啥事了?江拥军说,那孩子,大姐,那孩子无论如何你帮我看一天,我急着开个会去,这是二百块钱你先拿着。王大姐赶紧来推他的手。看王大姐推辞,江拥军的口气一下低下去,恳切地说,大姐你不帮忙我只得抱着孩子去开会了。王大姐说,不是我不帮你,别说看一天,就是看一个月也行,反正我闲在家里没啥事,可钱是不要的,邻里邻居的这么见外。江拥军大舒一口气说,太好了,就看一天,不不,也可能要好几天,我一时还没想出好的办法来,那,那,我下去抱上来了?江拥军把钱放到王大姐家的鞋架上转身跑下楼。他找了个塑料袋子把奶粉和奶瓶塞进去,去抱和天花板说话的有有。右手伸进有有屁股底下的霎那,只觉热热的软软的,急忙缩回手一看,是黏黏的黄白相间的大便,江拥军举着右手,意识到大便可能会掉到地板和衣服上,赶紧用左手接着,跑到卫生间的水龙头下,冲刷干净,又打了两遍肥皂,拿了一大卷子卫生纸回到卧室,草草地给有有擦了擦屁股,看看表已没有时间收拾了,赶紧抱起有有往楼上跑。把有有交给王大姐,江拥军竞走运动员一样往单位奔去。他用舌头舔着因未洗刷而感觉黏涩、酸腐、麻木的牙床,对自己说就是送走也要坚持着等印小青来开口!
  印小青坐在回程的车上时,高辛辛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自己被印小青否定、揭穿!高辛辛避开侯锐和点点躲在卧室里用枕头堵着嘴痛哭了一场。直到夜深了,才打开插锁放侯锐进门睡觉。侯锐说,看你哭得眼皮都肿了,今年不行以后不还是有机会吗?高辛辛说,你不懂,不全是因为这个。后悔给自己的品行打折扣啦?侯锐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就是借鉴一下别人的经验吗?这年头不都这样?你知道那些间谍是干什么的?就是干高级借鉴工作的。嘿嘿,这有什么呀?再说了,你也是被逼无奈,工作那么忙,又带孩子,又想跟上时代的步伐,别人不理解,我是理解的,咱以后不干了就是了。
  高辛辛拿冰袋敷着眼皮,说,别安慰我了,你不懂。高辛辛说着眼泪又流下来。她自己也是哭到最后才明白眼泪里最大最深的原因的。开始她是被印小青的不近情理气哭的,她猜测印小青一定是借机报复她泄露避孕环的事情!一定是借机整治侯国光的儿媳妇!为生点点时的传言报复她……后来因为想到自己一时糊涂懊悔得哭,再后来因为想到万一事情在医院里传开,自己无脸见人恐惧得哭。一路哭下来,才发现最伤心的是为丢失了最重要最珍惜的朋友哭。高辛辛哭着想到,以后长达几十年工作着的岁月里再也没有见解相同、心有灵犀的朋友了,好不容易才弥补好的裂痕彻底断裂了……
  清晨,她开着车看见走在前面的印小青,恼恨顿时涌上心头,她迟疑片刻,咬咬嘴唇,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她直直地板着身子,直直地盯视着前方,不敢看反光镜里的印小青。她知道以后也要想法避免彼此见面才好。
  印小青走过高辛辛楼前的时候,瞥见高辛辛正在开车门,她改变了抄近道去公交车站的想法。顺着车道走起来,把自己放到高辛辛的视野里。她坚信只要和高辛辛有一个对视的机会,自己就能和她解释清楚,让高辛辛理解、谅解。印小青想着从高辛辛毕业到医院跟着她实习开始,两个人之间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一起去暗访医院周围的小吃店,一起对着报纸上的各种报道唏嘘感叹,一起研究病例,一起探讨手术方案,一起吃早饭、午饭,一起呕吐,一起逛街,一起聊天,一起分享秘密……
  近了。
  近了。
  高辛辛的车轮在她身后碾出的动静让印小青的心脏、清高和自尊颤抖着,她不敢让自己的脚步发出惯常的应有的声音,生怕它们遮掩了高辛辛的招呼……车轮声越来越近,近得几乎和自己身体平行了。
  没有招呼。
  不能错过!印小青意识到只要一错过就等于在两个人之间栽下了常青的尴尬之树!想要好,大敬小。印小青对自己说。她不开口我来说,我来说!印小青开始按压她的高傲和自尊,开始转动她的头。在她的脸就要清楚地看见高辛辛的时候,在她的清高和自尊被按压到和车轮平行的时候,高辛辛踩了加速的油门。
  印小青怔在那里,看着脚跟前被高辛辛车轮碾碎的焦黄干枯的落叶,最珍惜的友谊、自尊和清高跟着那片叶子碎了……突然,江拥军头天夜里的话窜出来——王大姐还说一定是知根知底的人送来的,来之前还打了电话问你在不在!
  知根知底的人!
  不但知道她家的电话、住址,还知道她的恐惧、她家庭最大矛盾的人!印小青抬起头看着高辛辛扬长而去的车影顿时汗毛陡立……
  印小青揉搓着自己耳边的鸡皮疙瘩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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