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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年2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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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易惜下牛牙段后看清楚了,李志手里同时几个项目,李志需要工程技术人才,段里一个总工,包括他共三个副总,都是领导班子成员。牛牙段是整个地区条件最好的段,总工年龄已近退休,没地方跳槽,还想老骥伏枥继续干,当然不情愿多一个对他有威胁的副总。从一开始,总工就反对李志把邓易惜请进牛牙段,在邓易惜的问题上,总工与李志发生矛盾分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比方八月份全市公路比武擂台赛在牛牙段召开,总工负责布置会场,主席台右侧就没有安排邓易惜的位置。李志在干部中毕竟比较年轻,处理事情谨慎,善于平衡关系,让不让邓易惜出席会议这事儿,多半是班子内部没有统一意见。尽管事后李志找到邓易惜,把责任往自己怀里揽,这样的尴尬处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邓易惜心里就难以顺畅。
  另外,邓易惜从李志身上看到了时代投给他们这批弄潮儿的幸运。正如他当局长时预测的那样,李志他们的工作效益与个人利益紧密挂上了钩,李志在县城兴建的一座有花园停车房的别墅。就是富裕的标志。因此邓易惜还有隐隐的不平衡,现在的邓易惜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李志们手上的廉价工具。
  出狱那天,邓易惜表面上与狱友们谈笑自若,平静地穿上依敏送来的干净整洁的衣裳,把没用的东西一样样地清理出来扔进垃圾箱,好一点的衣裳送给室友,从狱政干部手中接过刑满释放证……但内心里呢?付出了特殊艰辛劳动换来的提前释放,他非但没有一点儿欢欣,反而被前途未卜的迷雾笼罩着。监区干部问他出狱以后有什么打算。他茫然地望着天空说:“走一步算一步吧!”狱警摁响了那扇高大沉重的铁门,他的神志在金属碰撞的尖锐声响中好一阵恍惚。仿佛自己锒铛进入另一扇高大沉重的铁门内,内心的麻木明显地挂在脸上。迎候在门口的狱政警察和监区警察比较理解邓易惜这一类人,一般的刑事犯出狱时欢天喜地,出狱后开始麻木、办餐馆、修鞋补袜都无所谓;邓易惜之类,他们前半生所积累的政治水平、文化修养、知识技能,今后能否找到寄托和归宿?就是找到了寄托和归宿。在人群中,他们也难免失落。当时狱政警察和监区警察只是握了握他的手,谁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现在想来,他当时的沉重不是没来由。尽管他学的是路桥专业,在县里算是栋梁之材,李志又十分尊重他,可他仍然自卑,避嫌,隐隐的不平衡,内心深处很复杂。李志在段里给他安排宿舍了,他仍然住在工棚迟迟不肯搬家。
  除了开会之类的尴尬,平时邓易惜一拢近人群,大家就没趣似的走开。人们谈媳妇,他离了婚;谈儿子,他的儿子落个神经病;谈票子,他是因票子坐的牢,人生的主要话题都要回避他。系统里谁都知道。邓易惜在副局长的位置上还没坐热屁股,就一头栽进了牢房,下面县里还没来得及改口叫他局长呢,所以他被县段聘用后大家还是叫他邓工。他也是点子低,人过中年,离开妻儿,卷张铺盖工地上住,落得丧家犬似的,人们怎不生出恻隐之心而回避他呢?
  不久萝卜跟上了他。萝卜是工程队里一个队员的妹妹,邓易惜在监狱里负责修路时,认识了他兄妹俩。邓易惜回到西枝市,他俩也来西枝市打工,便把他俩留在县段的工地上。萝卜给工程队烧火做饭什么的,对邓易惜就多一份特殊的关照。邓易惜的工棚跟民工们一样是敞的,有时候加班很晚才回,萝卜早钻在里面做好了热饭热菜等着呢。正在盛年上的男人与一个小女子单独相处,在凄风冷雨的夜里,在寂寞无边的原野上,一来二往,邓易惜哪能不心热,身体哪能没有异样的感觉,脑子里哪能不想入非非。但是吃了几回热饭热菜的邓易惜对萝卜并不客气,他狠狠地赶走萝卜,扯掉工棚的破棉絮门帘,换了块与棚壁成一体的洋铁皮子门,还弄了把小锁挂上。人这辈子好是一过,歹也是一过,几年牢子里的生活,用手不也把那玩艺儿摆平了么!
  八月份邓易惜独自来医院,亲眼见邓涛的疯病又犯了,他差点没让邓涛掐死,仓皇逃出医院回到县里。第二天早晨醒来,他发现萝卜竟睡在自己身边,十分震惊,望着床上的萝卜问:“我睡了你没有?”萝卜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痕问他疼不疼,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心烦意乱扒开萝卜的手,口气生硬地问:“说,到底睡了没有?”萝卜最后红着脸说睡了。他又问:“我是怎么回工棚的?”萝卜说:“你醉倒在餐馆,是我把你弄回的!”邓易惜心里一惊,这小女人竟跟原来的汪昵昵一样颇有心计,他大声地朝萝卜吼道:“你滚……你给我滚出去……”
  萝卜被他赶走的第三天,他又喝醉了,并且跌倒在乱石沟里。他想自己怎么没让儿子掐死了事,“儿啊,若有下次,掐死你老子算你狠,掐不死,老子反过来就掐死你,然后自己再上吊。”又是萝卜把他弄回工棚,为他洗伤口抹药水,他粗暴地一把把萝卜搂进了怀。自此他心一横,破罐子破摔地睡萝卜,倒是把女人当针扎,用了几日最好的麻痹药。萝卜人不大,却是久经疆场的女孩。邓易惜问:“你被几个男人睡过?”她说:“只三个。都和你一样,在工地上负点小责,或者是管技术的。”萝卜甘心被人睡是打她的小算盘,有人管吃管住比做大锅饭烟熏火呛强,男人怜香惜玉还给钱给买衣裳,比在发廊里做鸡体面。邓易惜想想自己堕落得此般物以类聚,便黯然神伤,再瞅瞅萝卜,脸上茸茸细毛都还没褪尽呢,很嫩的,心生怜爱地说:“你还是走吧,好自为之,将来嫁个好人。”萝卜十分灰心地说:“ 我知道自己已经脏了,不敢想嫁给你这样有水平的人。你也别赶我,怎么说我俩是孤男寡女,谁也不妨碍谁,你让我就这么着挨几日算几日,到四十岁再嫁个七十岁的老头儿吧!”邓易惜就越发可怜她了,想再过几日怕真有感情了,给了她钱,又哄走了她,将洋铁皮子门重新挂上了小锁。
  听说邓涛在渐渐好起来,邓易惜把自己的私生活从头到尾认真反省,特别是八月份,儿子跟他俩人演的那场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儿子为什么疯了!那场戏使他再次陷入噩梦,更使他彻底清醒过来。自那以后,每个月工资一到手,他就去邮局,除了扣去一两百块抽烟和买日用品的钱,全部寄给了依敏,噩梦仍然缠绕着他。他实在没勇气携着噩梦承受对另一个女人的爱,再担负起组建另一个家庭的责任,说到底他与萝卜不过做了几日拉锯战似的露水夫妻。
  “依敏,我约你一起来看儿子,是想与你谈谈……我负责的渔洋公路还有一个月时间就要结束了,现在我有三条路可走,一是从人情分上说,继续留在李志那儿;二是市分局再聘我回去,工资一个月一千八百元:三是外地有个私营老板开出年薪六万。我首先是想回市里,可以照顾儿子,现在先听听你的意见。”
  他俩正穿过医院门诊大厅,依敏扫了一眼大厅里几条空荡荡的长椅:“我只有一条意见,你别让涛儿知道你给他找了一个姐姐。”
  “依敏,我求你今天别提另外一个人好吗?别破坏我难得的好心情。我来的路上,就瞄好了中午吃饭的地方,进巷子的路口叫什么‘片片香’的小餐馆,很干净的。”一个声音却从心底里进裂出来,“只要能与你和儿子在一起,我不会鬼混了!”
  依敏被邓易惜的坦率惊呆了,半张着嘴唇望着他。其实,依敏所在的这家房地产公司的效益并不好,这几个月一直在撑着发工资。这几年,儿子每年的住院治疗费,相当于两个人的生活费,等于依敏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四个人,经济拮据几乎把她压垮。现在邓易惜每个月按时寄钱给她,她的心思被重新激活了。这些年她没有再婚,原因只有一个,谁也难以接受她的儿子。现在邓易惜担负起了对儿子的责任,使依敏隐隐有了一种感觉,这个家终归还得团圆。这是她心里搁不下邓易惜身边有女人的根本原因。
  邓易惜说:“关于萝卜,我另外找时间与你谈清楚行吗?”
  这句话的诚意让依敏的眼眶里陡然蓄满委屈的泪水。
  俩人无言地穿出门诊,邓易惜抬眼望了一眼门诊左侧的医护办公室四楼,对依敏说:“我们是不是先去看涛儿的主治医生?”离儿子很近了,他感觉自己提着塑料袋的手心手背都是冰凉的。
  三
  主治医生是个梳着三节头发式的中年女子,她与依敏打过招呼,就把眼睛投向邓易惜:“你是邓涛的爸爸吧?”邓易惜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邓涛康复的情况我听他妈讲了,我真感谢你们细心医护。”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主治医生略含贬义的语言跟她秀气的外表一样含蓄。
  邓易惜无意分辩,他上次来医院,恰好主治医生被一个刚进院的病人闹腾了一整夜,回家去休息了。他断定主治医生听说了那次儿子要掐死他以及他的狼狈出逃,怕主治医生当着依敏的面抖搂出来,就直奔主题地对医生说:“我们想先把儿子康复的具体情况了解清楚,我们应该怎样配合医生对孩子进行心理治疗?”
  主治医生说:“我正是要告诉你们,躁狂性病人的普遍状况是爱动、狂放、偏激、不切实际地幻想,不过因人而异。在治疗过程中我们发现邓涛的思维特别活跃。像沙漠里奔腾不羁的野马。哦,他的想法可多啦,深圳的华为是如何起家的,伊拉克战争的焦点是什么,经济全球化的潜在危险……你们听说过利维得亚吗?十七世纪罗马利亚的童话家,他的童话故事全是患了精神病后在住院期间写出来的。在我们医生眼里,精神病院是个大学校,个人的综合素质我们一眼都能识别出来。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讲这些呢?像邓涛这样的孩子我们以往也见过,但很难得见到一个。他是一九八○年出生的吧?我的儿子比他小两岁,为母之心。我有时真替他惋惜……我这人是直言快语啊,请你们原谅。”依敏说:“感谢都来不及呢!”主治医生继续说:“不过现在情况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他已经三次犯病了。”说着她望了邓易惜一眼。
  邓易惜垂下了眼皮。第三次恰恰是八月份,他单独来看儿子,他以为主治医生有所指。
  “邓涛这次康复的情况比较好,但是他若再犯两次病,就很危险了!”
  “最坏是什么情况?”依敏问出了邓易惜不敢问却在心里颤抖的问题。
  “精神分裂症。”主治医生说,“不过现在你们见到孩子就知道了,他跟正常人一样,不久就可以出院,能够正常地学习、工作。只要不受到刺激,三五年甚至上十年不犯病的大有人在,但是要坚持吃药。我还告诉你们一点经验,把孩子领回家后就对外界说孩子彻底好了,药是偷偷吃,从外部环境上来说,人们需要重新认识孩子;从孩子心理上来说,他需要重新认识自己,让人们把他当正常人接受,让他自己以正常人出现在人们眼里……”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主治医生的话。
  医生接电话的时候,俩人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依敏还笑了笑。她小声地问邓易惜:“你也买了香蕉?”
  邓易惜瞄一眼门口:“涛儿最喜欢吃香蕉。”
  依敏走到门口,从俩人拢在一堆的袋子里面提出一袋香蕉,悄悄搁到主治医生的靠背椅后面。她回到邓易惜身旁时,一双手指扣在医生的桌沿边。邓易惜瞅了一眼她的手指,又瞅了一眼她的手指,喉管处的皮肉微微扯动了几下。
  “我前两天来看涛儿,他问起你,还说爸爸不来看我,总有他的难处,也许是我不好的时候伤害了他吧。”
  邓易惜就把自己的手合盖在依敏的左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谢谢,谢谢你把涛儿的这句话转告给我。”
  此时依敏柔顺多了,没有抽掉她的手。
  主治医生放下电话打开抽屉:“哦。你们帮我把这本书带给邓涛。”邓易惜接过书一看,《建设工程技术与计量》(路桥部分),他惊异地问医生:“这是邓涛看的书?”“对,他自己写的书名,请我帮他买的。你是交通大学毕业,学的路桥专业吧?你儿子老讲你呢!他说当年建设西蜀码头你是总指挥,他说他以你为原型写过一篇作文‘钢铁般的父亲’,在市报上发表并且还在省里的作文竞赛上获奖。他说这一场病耽误了他几年的时间,没能参加高考,他打算再报考,万一考不上大学,他就跟你上工地,边学边干呢。”
  主治医生的这番话让邓易惜感到意外地振奋,他在儿子心中并没有死去,儿子仍然是信赖他的。这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紧瞅着医生的眼睛问:“我儿子他真这样对你说的么?”
  主治医生从座位上起身:“是的,你儿子他现在很善谈。不论他谈什么,你们一定要耐心地做他的忠实听众。”她职业性地送客,忽然掉过头,提起椅子后面的香蕉赶上两步,“依敏,我们都熟了,你别这么客气。给孩子提过去,吃不完分给室友吃。”
  依敏接过香蕉递给邓易惜,直到这时她才深情地瞥了一眼邓易惜,见他思忖儿子的呆样儿,还有眼角的几丝血红使她莫名地生出感动,她好久没哭过了,这时她突然想哭一场。她伸手搀住了邓易惜的胳膊朝门口走去,一边回头跟主治医生说:“感谢了。啊!”
  四
  快要到病房的时候,一个护士告诉他俩说:“康复科的病人现在多功能厅表演。”邓易惜突然间又听到“表演”两个字,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多功能厅对开的铁门紧闭,唯有门缝处漏出一线光,飞出走调的男高音。依敏巴巴地让鼻子贴紧门搜寻里边的儿子,然后指给邓易惜看:“站在最前面穿一套红色休闲衫的,他正在打拍子呢!”邓易惜不瞄一眼儿子,心里搁不下,刚瞄了一眼,就听见里边一个女孩正在报节目,下一个表演者:邓涛。邓易惜觉得体内有股寒流蛇一样由上而下窜至脚底,儿子该不会继续表演那个要命的节目?他不敢朝下想,摇晃着身体。幸好依敏见缝插针地把他挤到了一边。里边一个白衣女子走到铁门边,依敏恳求她开开门,只听几声铁器撞击的铿锵声后,白衣女子背转身离开了,她非但不开门,反而从里面拴死了。稍稍平静下来的邓易惜说:“我们先找地方坐坐。”他想趁这个机会把八月份来医院的情况如实对依敏讲,以免又发生意外,两个人的力量好对付一点,可依敏像是钉在门上了,他不好勉强便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一个人退到走廊里。
  鬼使神差,八月份邓易惜来医院,偏偏邓涛被调换了病房。那天好像也经过了这条走廊,对,外面的太阳很大,一进走廊就有凉飕飕的感觉,携裹一股幽香。从走廊里钻出进入到一条细长的胡同般的过道,原来是一条铺满金银花的棚架,棚架太长,爬在头顶上的藤蔓浓厚。邓易惜像是在隧道里行走,渴望早点见到光亮,心里觉得特闷,他以职业性的眼光打量垂落两旁的藤蔓,瞅着枝叶间黄黄白白的碎花。要是过去,他会给医院提点建议,缩短棚架的长度,造两座月门,跨过月门总能从视觉上给人一种明媚感,使人的心情豁然舒畅,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月门的造价很低,装饰材料最好选择鹰嘴岩纹文化石。过去儿子读高中的那个学校,他只是偶尔发现一片破乱不堪的地方,给学校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学校很快采纳,把那地方改造成了风景区。他自嘲地笑——现在多好的建议,吞回自己肚子里去吧!唉,现在也许是自己的心情问题吧,曲径通幽未尝不是另一种风光。
  邓易惜这样想着的时候,从病房里逃出个一丝不挂的严重病人,他歪歪斜斜地朝邓易惜撞来。邓易惜先是瞄了一眼他的下身,男人的尊严暴露无遗。抬起眼皮时,病人正直着眼睛望他,尽管意识告诉他这是个精神病人,他还是双腿发软踉跄着后退差点被吓晕了,那简直就是个刚从棺材里爬起来的死人,绿黄的身体,绿黄的直眼睛。可怜的是,邓易惜和依敏一起来医院两次,这次撞见直眼睛的病人,他才真正相信,邓涛是住在精神病院里,与直眼睛这类人为伍,不可挽回地是个精神病人了。邓涛犯病的前后经过他都不清楚,他出狱时,邓涛已经住院两年。但他只要不犯病,在父亲面前仍然和从前一样侃侃而谈,谈到兴奋时脸庞孩童般地红彤彤,眼睛里放射出智慧的光泽。因此邓易惜不肯相信或者说对儿子还抱着幻想。
  继而后面追出了一男一女两个白衣人。直眼睛毫无知觉,还在东倒西歪地撞,冷不防两个白衣人扭住他的胳膊。邓易惜只听母猪发出被屠宰般的哀嚎,他忍不住回头,就见直眼睛嘶哑着风吹枯草般的嗓子干嚎,一双脚朝那浓郁的藤蔓乱蹬乱弹,细长的花瓣纷纷飘落。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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