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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星期天回家捉上两三只,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就凑齐了。
打定主意,星期六下午回家,我立刻钻到屋里忙乎着制作捉兔子的工具。这工具简单,就是用细铁丝打一个活扣,然后将另一端固定在木棍上。
等天黑时候把铁丝活扣放在兔子经常路过的小路上,离地一拳高,再将木棍插在土里固定牢。野兔这东西喜欢直行,加上晚上视力弱,因此很难看到铁丝活扣,往往一头扎进来。只要脑袋被套住,它就会拼命向前挣扎,结果越拉套的越紧!
个把小时功夫,我就制作了三十多个铁丝活扣。吃过晚饭,一个人带着阿黄摸出村去。
害怕明天早上自己起来前活扣被某些喜欢不劳而获的人收走,我特意选择了条偏僻的小路。这地方靠近坟地,很少有人来,晚上兔子很多。尽管周围冷风习习,我却没有丝毫害怕。那啥,出来前刚制作了张辟邪符,有这东西在,任何魑魅魍魉都不能近身。
我蹲着身子在路上忙乎,扭头的工夫,不知道阿黄跑哪里去了。
等下好铁丝活扣,却见这家伙从旁边庄稼地里溜出来,冲我吱吱叫了几声,然后又掉头奔向麦地。
“这家伙不会现了什么东西吧?”我带着疑惑,手提矿灯跟上去。
刚走了几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钻入鼻孔,甚至还听到野鸡的低叫声。
难道……我心中一喜,快步跟着。走二十多米远的样子,就看到阿黄在前面停下来,又蹦又跳。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只见那麦地中间躺着几只被咬断脖子的野鸡,其中一只尚未死绝,双腿还在地下踢腾。
野鸡夏天一般栖息在树上,到了秋冬季节,随着天气转冷,晚上也会落地避风。不过为躲避黄鼠狼、猫等天敌,它们并没有栖息在茂密的草丛中,而是躲进庄稼地内。庄稼地视野开阔,遇到危险便于逃跑。
可是任这几只野鸡千般算计,也没有逃脱阿黄鼻子追踪。
没说的,等下回去给阿黄加宵夜,好好犒劳一番。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去收铁丝活扣。大概这么里从没有人下过扣子,竟然有三只野兔被套,我事先根本没有料到。
外加昨晚的几只野鸡,绝对算是一个大收获,当然这其中大半是阿黄功劳。
早晨吃过饭,我推出自行车,将四只野鸡连带两只兔子一股脑绑在车座后。害怕到镇上小贩少称斤两,我特意在家也称了一遍。
家里还剩下只野兔,那是为赵老爷子准备的。人家教一套拳法,我这个当徒弟的总该表示表示吧。
刚走到街口,车子就被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拦下:“小兄弟,这东西是卖的吧?我全包了,给你最高价。”
“最高价是多少?”我跳下车子问道。
“野鸡一斤四块六,兔子五块二。”那汉子开口道。
“太便宜了,我不干。”说完,我推起自行车就要往里走。
“别走,别走呀,价格不满意还能再加。一斤加一毛怎么样……加二毛”见我头也不回,他才慌张起来。
“野鸡五块钱一斤,兔子五块五,行的话我全卖给你。”我扭头道。来之前我已经找村里人打听过大致价格。
“小兄弟,你这价格喊的,总要让我赚一点吧。”对方哭丧着脸大叫着,却伸手上前解开绳子,“都依你,谁让这是今天第一笔生意。”
看他这么爽快答应下来,我自然知道卖亏了。不过我也没怎么在意,即使再提价,最多涨一两毛,为几块钱不值得浪费时间。
钱货两讫后,那汉子忙递烟冲我套近乎:“小兄弟,这野东西是你自己捉的吧。以后再捉到直接到我这里来,价格包你满意。”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这是家里人昨天晚上捉的。今天家里有事走不开,让我弄到街上卖。”我当然不会傻傻的说实话。
这会儿工夫,又有几个人拎着野味来卖。我看了下,大多是一只兔子或者野鸡,两只以上的都很少。
这小贩显然是把我当成大主户,难怪这么热情。
野鸡连兔子总共卖了一百一十多块,再加上奶奶给的那些,足够我花销两个星期。
兜里有钱,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集市上闲逛起来。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处建筑前。这里就是镇上的屠宰场,平时商贩们杀牛杀羊都在这里进行。旁边一个门面还设有肉架子,有夫妇俩守着摊位卖肉。
我站在远处看了看,虽然白天看不到那团黑色雾气,但总感觉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扭身逃离。
令我奇怪的是,那些围着肉摊的顾客却没有这种反应。难道是因为我神魂敏锐,所以才有这种感觉吗?
很快我又现异常:卖肉的夫妇俩脾气特别暴躁,动不动就想要顾客争吵。
看来普通人在这种环境待久,也会受到煞气影响。只是他们反应迟钝,感觉不到异常罢了。
***
今天白天有事耽搁了,更新比较晚。马上开始码第二章,争取十二点之前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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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惑道
更新时间:2013…5…811:30:40本章字数:3575
到学校,我直接把野兔送过去,哪知道赵校长说什么也不要。
推辞几次,我也急了,开口道:“师傅,这是我昨晚下铁丝活扣捉的,大老远的拎过来,你总不能再让我拎回去吧。”
赵校长看推辞不过,只能让妻子收下来,然后把我带到书房。
“我这里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你挑几本回去看看。多读书没有坏处,可以开拓视野。”说完,赵教授起身离开。
看过赵老爷子的书房,我唯一的感觉就是书真多,密密麻麻将整间屋子都堆满了。
《甲骨文研究》《青铜时代》……我一个人在书房中翻看下去,很多书籍只看到名称就放回原处。就这样一排排看过去,最后在书架角落里翻到两本关于修道的书,这才是我想要的。有了它们,相信道藏中的很多名词都可以理解了。
“《黄庭经考释》和《大洞真经注解》……你怎么会想看这种书?”见我拿出这样两本书,赵校长很惊讶。
“我就是想随便翻翻,消磨时间。”我如此回答。
“这种书你现在读不合适……”赵教授本来想让我放回去,随后又点点头,“看看也无妨”
我读书读迷糊了……《道藏》中关于阴神的描述和其他两本根本不同。
甚至那两本书中的描述也有天壤之别,《黄庭经考释》写到“泥丸百节皆有神”,而《大洞真经注解》讲“身外有一万八千阳神,身内有一万八千阴神”。
原本想通过这两本书解开自己的疑问,没有想到疑问不减反增。
我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师傅,否则这样胡乱练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出现问题。
于是在赵老爷子指点我练习八卦掌时,我开口问道:“师傅,你知道修道是怎么回事儿吗?”我借阅的两本书上有很多批注,不知道是不是他写下的,但是目前只有这么个可问的人。
赵校长顿时沉默下来,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就在我感觉不自在的时候,他开口反问道:“你读过金庸写的小说《倚天屠龙记》吗?”
“读过,没读完。”前段时间班里流行武侠小说时我也看了几眼,不过不太感兴趣。
“哦,那你应该知道武当七侠吧,他们是张三丰的弟子,其中有一个名字叫张松溪。张松溪在历史上真实存在,被认为道法玄妙,武艺高深。他晚年为了追求仙道特意离开家人弟子。离开前还给弟子们写了封信,大致意思说世间流传有很多关于武术印证仙道的神话,但是并没有得到明确验证的例子。张松溪准备以武证道,看看仙道到底存不存在。他在山上开辟了一座洞府,然后封闭洞府修行,让弟子五年后来那里验证,看看自己是否成仙。”
“结果怎么样?”听到这里我好奇心大起。
“五年后,张松溪的几个弟子来到他信中所说的证仙之窟,打开封闭洞穴的石板后现里边虫蛇鼠蚁遍地,空气污秽。有块大石上残存着一具骷髅,从骷髅穿着的衣服上勉强能够辨认出是张松溪。弟子们仔细搜索后现,大石上用金刚指力写下四个大字——“仙道无凭’!”
“什么?!”我傻愣在这里,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怎么可能无凭,我明明已经练到阴神出窍的境界了。
“苏昊,修道人讲‘人性死,道性活!情死,道情生!’”赵校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种思想很荒谬,飘渺虚无,古往今来妄图修道成仙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真正得道经过证实的没有一个人,大多以讹传讹,张松溪就是例子。再看看那些修道书,每一本讲的都不一样,这些都是世俗人臆想出来的。你不要误入歧途了。”
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这些话过于沉重深奥,或许他通过这段时间相处,没把我当成一般的孩子,又或者觉得我冒出的念头很危险,想要扼杀在萌芽状态。
离开操场后,我的大脑仍然浑浑噩噩状态。
如果世上那些修仙证道的传说都是骗局,我体内的剪刀法宝,还有阴神出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仙人在现实中不存在。
这两种答案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我越想越迷糊。脑袋好像一锅浆糊,口鼻眼对外界的反应迟钝起来,就好像农村癔症一样。
上课时,语文老师在讲台上说的口干舌燥,我怔着眼睛目视前方,充耳不闻,甚至连老师叫到我名字都没反应。
还是同桌推了我一把,我才迷迷瞪瞪站起来问道:“干什么?”
班里的同学轰一声笑起来,语文老师强压着怒火问道:“你给我解释解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什么意思?”
“道可道,非常道”我嘴里冒出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周围的学生楞了一下,再次哄堂大笑。
“道你个头,给我出去。”语文老师忍无可忍,终于把我赶出教室罚站。
站在走廊上,我丝毫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担心,脑海中仍然纠结着仙人存在与否的问题。
我站了整整一节课,直到膝盖有些酸,下课铃才响起来。语文老师从教室里走出,经过我身旁的时候又问道:“现在知道什么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吧?”
“名可名,非常名。”我又回了句。
“名个鬼”语文老师头也不回的离开,他这次真的不打算再管我了。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两句富含哲理的回答在班里迅流传来。敢于顶撞老师,大家现在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再上课时,我现桌子上放着张纸条,上边写着:“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的话请假看医生呀,别硬撑着。”署名是林青青。
这让我心中升起一丝暖意,在这个班里边,还是有人关心我的。
我回头冲她笑了笑,思维继续神游物外。
晚上在楼顶练习八卦掌,我好几次把步伐走错。盘膝打坐,更是无法集中精神。
无奈之下,我停止练习,郁闷的返回宿舍睡觉。
对自己坚持的东西产生怀疑……我知道,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我的修道生涯就要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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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明道心
更新时间:2013…5…811:30:40本章字数:5656
这种迷惑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上晚自习时,我根本没有心思做作业,捧着一本《中学生作文选集》随意翻起来。
无意中看到一个标题《论“难得糊涂”》,这是篇议论文,作者从三个方面反驳郑板桥的处世态度。
他的论点我没有在意,却盯着“难得糊涂”四个字看了很长时间。
“叮铃铃……”下课铃响,陡然将我惊醒,迷迷糊糊的神识一下子清晰起来。
是呀,难得糊涂,我竟然钻进牛角尖里边。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管他世上有没有仙人存在,我按照自己的心思走下去就行。想练《道藏》,继续练下去!
一个简单的事情竟然困惑我这么长时间……这段时间的道白修了。
明确自己的心思,我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几种修道方法上。
张松溪以武证道,《黄庭经考释》、《大洞真经注解》以及《道藏》,虽然这里边的修道方法各不相同,但却是殊途同归。
就好像我从家到学校,起点和终点是确定的,但是中间却有很多条路可以走。我只要选择其中一条走下去就行了。
嗯,用我刚在作文书中看到的一句话形容:条条大路通罗马!
实在没有想到,我的困惑竟然是被“难得糊涂”四个字给点醒的,感谢郑板桥。坚定自己的修道信念后,我又变得正常起来。
日子如同指间的流水,在我惑道、明道和练习八卦掌行桩中悄然逝去。赵校长说的什么“修道人讲‘人性死,道性活!情死,道情生!’”,这些话我也渐渐抛弃在脑后。
期末考试完毕,我们的寒假生活也开始了。
这段时间,村里在外边打工的人们66续续回来,原本冷清的农村变得热闹起来,很多人家多了欢声笑语。
在他们口中,外边的世界很大很精彩,八里坡甚至廖阳镇都没有可比性。
腊月二十七,父母终于也赶回家中。
母亲给我买了两套新衣服,说是大城市中流行的,在我们小镇服装店根本买不到。
半年时间,我的个子又长高了七八厘米,在班里已经算是大块头了。
看我穿上新衣服正合适,母亲庆幸不已,连说亏自己挑的是大号,否则现在根本穿不上了。
父母回来,我自然很高兴,整天呆在家里不想出门。撇开修道本身,我仍然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父母厉害这么长时间,当然想念。不过关于阿黄的事情,我仍然没让他们知道。
家里有其他人后,阿黄白天也不再在院里出现。直到晚上我呆在屋中修炼时,它才偷偷从窗子外跳进来。天亮时分,又悄然离去。
腊月三十下午,苏俊杰约我去老坟上烧纸。
回村时,他特意叮嘱道:“苏昊,今天晚上别在家睡觉了,吃完饭到我家守夜吧。”
“干什么?”
“捡鞭炮呀,去年很多人家十二点就开始放鞭炮,我们起来得晚,没有黑娃他们捡的多。今年咱们不睡觉,争取多捡一些。”
我们这些孩子,出生时刚改革开放没几年,农村还不富裕,能填饱肚子已经很不错了。没有什么钱玩具,玩耍的器材都从身边掘。
鞭炮就是其中一种,很多孩子都喜欢玩。可是家长怕炸伤我们,根本不给买。没办法,我们只好找机会捡鞭炮。
大年初一,辞旧迎新,家家户户都会放长鞭。
这是我们捡鞭炮的好时候,小孩子晚上睡觉基本上都不脱衣服,只要听到声音立马提着矿灯、手电筒往外边跑。
等鞭炮放完了,一窝蜂冲上去捡哑炮,运气好的话还能捡到一小段没有放完的鞭炮。
当然也有胆大的,鞭炮刚点着就冲上去。冒着挨崩的危险,直接将后边没点燃部分扯下来。
去年我们三个捡炮时,苏俊杰就是这么做。当时他大伯家点燃鞭炮后回屋敬神去了,外边没人看守。苏俊杰直接跑过去,伸手就把鞭炮扯下来一大段,然后我们三个人赶紧溜走。他大伯进屋没两分钟,就听到鞭炮声停止,hi以为引线灭了呢,赶忙出来看。谁知鞭炮被我们抢走了!哈哈!
一天下来,捡到的鞭炮剥炸药,能装满满一罐头瓶。这些炸药我们存起来制作土雷管炸鱼,基本能玩几个月时间。
“俊杰,你和玉涛去捡炮吧,我不去了。”突然之间,我现自己已经长大,心理也比同龄人成熟许多,那些无忧无虑的童年渐渐离我远去。
捡炮……这是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新的一年开始,我又长大了一岁。
新年伊始,我突然现自己的神识也有了变化。周围的一切似乎变得清晰起来,这种变化不是单纯用眼睛看到的,而是神识感觉到。
即使没有阴神出窍,我也能够看到父母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光。最初我有些担心,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等看到来拜年的人身上也有,我才放下心来。这或许就是人身上那三盏灯在燃烧,只是我没阴神出窍,所以看不到。
当我出门拜年,走在村中间时,这种奇妙的感觉更加强烈起来。周围十几丈的变化都映入脑海,好像看电影一样,清晰无比。隔壁三婶子家一只老母鸡正在院墙里边刨食儿,头顶杨树上一只喜鹊在筑巢,身后更远些,几只土狗互相追逐戏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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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父母领着我照例去干爹家走亲戚。
去年干爹领一帮建筑工人在县城包工程做,挣了大钱,压岁钱直接塞给我张百元的老人头。
一下子把我高兴懵了……连道心也有些不稳。要知道,其他亲戚给压岁钱,一般是五元十元,连二十元都很少。
父母看到后连声阻止,说孩子还小,不能给那么大的钱。
干爹却说什么不肯收回……不过那一百块钱最终没有落在我手中。还没暖热,回去的路上就被母亲收走。美其名曰,替我存着。
这种情况已经有很多次,我也习惯了,老老实实上缴。
其实有阿黄在,挣钱并不是难事儿。年前我又捉了几回野味,卖的钱还剩下二百多呢,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