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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骆家众人一发现骆菱湘不见了,忙分头出门寻找,连那些守门的暗卫都被一一派出去帮忙寻找,而最后带回来的消息,竟是在城郊河边发现了骆菱湘常带的碧玉簪,暗卫们下水查探,却不见骆菱湘踪影。想来也是,这河流可不比当年骆家的那小池子,人真要在这河水里溺死,尸体定是打捞不到的。
当下,骆家众人伤痛无比地来到河边凄厉地哭嚎半日,直到张氏等人哭晕后,众人这才回到骆家。为骆菱湘准备起后事来,当然也不忘去河边撒撒纸钱,还请来道士在河边为骆菱湘作了一场升天法事。
于是,盛京这两日,先是东城热火地办着婚事,后是西城悲凉地办着丧事。只是,婚事高调全城同庆,丧事低调无人关心。
待骆菱湘悠悠醒转,只觉身下颠簸至极,而眼前,竟是那着青衫的穷鬼师父,只是这会儿这穷鬼师父面上竟不是那痞子笑容,而是温柔的关怀?
“我没死?”骆菱湘艰难地开口嘶哑道。
“快了。”拓跋离见骆菱湘终于睁开眼,又现出一副痞子笑容道。
“啊?”骆菱湘很是惊讶:“为什么?那我们现在在哪儿?你是怎么救得我……”
为免被骆菱湘一大堆问题淹没,拓跋离忙打断道:“你身中天衣圣毒,为师只能暂且压制毒性,但是一个月内必须拿到解药才能保住你的性命,我们现在就是在去往突厥国天衣圣坛的路上。至于你的家人,都认为你已经为情自杀,连丧事都已经给你办好了。所以,你暂时也不用担心怎么向你家人解释了。至于为师,当然是正巧路过,大发善心才救的你。你身中剧毒,还是先闭嘴,哦,不,闭上眼休息吧。”
骆菱湘不由瞪了拓跋离一眼,但还是妥协一笑,闭上眼,也闭上嘴,遂了他的意。
拓跋离见此,只尴尬笑了几声,便也不说什么了。
虽然表面上还是对拓跋离很不客气的样子,骆菱湘心里却是对拓跋离生出万分的感激,她永远都忘不了被下毒扔进河里时那刻的绝望,那绝望便是现在想起来都让她的心拧得生疼。
自己受到十分的痛,定要让敌人拿万分的痛来偿还。只是,那敌人究竟是谁?是祁鼎殊?还是威勇大将军?亦或是四皇子?还是那洛公子?
想到这里,骆菱湘心里不由得冷笑,没想到自己头一个怀疑的竟是曾经视为谪仙的祁鼎殊,女人心真是可怕,这便是情伤的后果吗?
究竟,情为何物?
骆菱湘想着想着,不由得睁开眼,看着车窗旁那肃穆悲凉的侧脸,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心酸,不自觉开口道:“师父,‘情’究竟是什么?”
拓跋离回过头,本想现出痞子似的笑容,却在听了这句话后,面色愈加凄冷,眼神也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只轻声答道:“情为何物?为师,也不清楚。想必是极美的吧,否则怎会叫世人生死相许?”
“那师父,你有生死相许的爱人吗?”骆菱湘好奇道。
拓跋离却闭上嘴,不再答话。
骆菱湘继续骚扰逼问,拓跋离干脆闭上眼假寐,丝毫不予理会。
骆菱湘也不得不暂且放弃,看来,这穷鬼师父定是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的,要不然怎会让一个战场枭雄隐于市间,还整日装出一副痞子样儿,是在逃避些什么吧。只不过,那让他变成这幅模样的女子,又会是谁呢?想必也是极为独特出色的女子吧,否则也不会让堂堂执掌国家一半兵权的定邦王放下兵权,难忘多年。
尽管心里无比地好奇,骆菱湘还是按下好奇心,来日方长,路途遥远,还怕问不出什么吗?
半月后,突厥国,天衣圣坛某房间内。
“没想到拿个解药这么容易?我还以为要过刀山打群架,至少也得割块肉呢!”刚刚服完解药解决性命之忧的骆菱湘显然一身轻松,嬉笑着感叹道。
“那是,以为师天下无双的本事,怎会让你割肉换药?”拓跋离很是得意道。
骆菱湘晃了晃脑袋,道:“谁说不是呢?别的不说,就是师父您这俊美无双的相貌再加上睥睨天下的气势,全天下哪个女人不被你折服啊?就连这天衣教的圣女也不例外。我看这天衣圣女也是难得的大美人,地位又崇高,要不,师父你就忘了那个死去的五公主,遂了这天衣圣女的绵绵情意吧,徒儿我以后也好跟着你享享福啊!”
拓跋离脸色痞子似的笑容顿时收敛起,平静道:“别胡说,天衣圣女最重贞洁,让人听到可不好了。何况,郡扬永远都好好地活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了。”
骆菱湘顿时一颗心沉到海底,她本是故意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拓跋离的,没想到在他还是如此深爱着那个死去多年的五公主。
原来,在来这的路上,骆菱湘早就用免去一半债务诱导那拓跋离无意中说出心里的秘密。
拓跋离,本是一介孤儿,无意间被高人收为徒弟,学得一身武艺,在战场上为国效力,慢慢成长为小将。初次进宫面圣时,与五公主祁珺扬一见钟情,奈何,祁珺扬已被定给威勇大将军之子。随后,一次皇家野猎,拓跋离碰巧将祁珺扬从虎口中救下,自此二人互生情愫。
然而,拓跋离生性自卑,不敢越礼。回到战场继续杀敌立功,终于大获全胜,回到盛京,被封为定邦王。
祁珺扬见事情有回转之机,屡屡暗示情意,却不得其果,在大婚前设下计谋与酒醉的拓跋离有了肌肤之亲,紧跟着却得到消息说自己中计,有人要借此对拓跋离不轨。
祁珺扬只得忍痛瞒下事实,只道是他与自己的贴身丫鬟发生关系,并将丫鬟赠与他。而自己,则不得不嫁人。大婚前夜,祁珺扬还是忍不住思念之情,写了一封藏头信向拓跋离传递情意,而大婚当日,拓跋离却因为军机要务未能及时赶来。祁珺扬失望之下,在临嫁人前,一把火烧了公主府,自尽而亡。
拓跋离赶到时,只剩下满地灰烬,当下悔恨不已,随后又被那丫鬟告知真相,即当日与他有着肌肤之亲的人实是祁珺扬,拓跋离更是整个人崩溃掉,自此卸任消匿,流浪天涯。
也是因为这件事,原本属于三皇子阵营的威勇大将军,一怒之下就此转投大皇子麾下。而拓跋离的生死兄弟轩辕烽自此接手了拓跋离的一半兵力,因着五公主是三皇子亲妹妹这层关系,轩辕烽才在三派中选择了三皇子这一方效力。
这些都是后话,骆菱湘知道这个故事之后,本以为拓跋离只是因为愧疚才对那五公主多年来恋恋不忘,这才有了方才的试探,结果却是让骆菱湘心痛不已。
按下心痛,骆菱湘装出平静镇定,决定抛下心中对拓跋离那朦胧的依恋,只将拓跋离当成师父看待,不再多想。
☆、第三十八章 湖心亭
三年后,洛阳城郊,桃花林,桃花苑。
一阵悠扬的笛声飘荡在天地间,平缓绵长却带着一丝诡异,笛声忽而欢快忽而悲伤,最后直转凄厉,直要将人代入这笛声中不可自拔。
苑外,藤椅中,骆菱湘手执玉笛,一曲奏完,身旁青衫拓跋离早已眼神迷离,满面泪痕。
看着拓跋离此副神情,骆菱湘眼神暗了暗,收起玉笛,缓缓起身,向桃花林深处走去,留下身后拓跋离一人沉浸于回忆之中。
桃花瓣如飞雨飘散,骆菱湘一步一步走向远方,每一步看似平缓,却彷佛蕴含着莫大的气机,这股莫名的气机没来由地将那温柔飘散的花瓣变得凌气逼人,彷佛这一片桃花林瞬间变成一个古老荒凉的战场般肃杀沧桑。
吾心已肃,吾手杀戮,吾足已遍沧桑路。
忽地,漫天桃花瓣尽数集至骆菱湘身前地上,迅速挪移形成数排大字。
你要为王,我便助你得天下,还你救命之恩;
你要复仇,我便帮你杀仇敌,还你相知之恩;
你要爱她,我便让她起死回生,还你相教之恩。
花瓣楷字瞬间随风消逝,彷佛从未存在过。
洛阳城内,洛玉馆,湖心亭。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而伤心不已,七弟也是,悔恨不已,日夜醉酒,身体也愈来愈差。这下好了,你回来了,七弟也该振作了。”
听着对面依旧一脸淡然微笑的洛公子略带欣慰的话语,骆菱湘亦是微笑道:“往事已矣,我既然回来了,定不会叫大家再伤心,或是失望了。”
说着,骆菱湘拿出玉笛,道:“这玉笛,还是当年七皇子所赠,如今看来,总有几分伤怀。连吹出的曲子,也总要带着几丝伤痛。”
“是吗?”洛公子淡然一笑,道:“只不知这曲子是带着怎样的伤痛?”
骆菱湘莞尔一笑,站起身,看向亭外静谧湖水,道:“良辰美景,不若我来吹上一曲,洛公子赏鉴一番?”
洛公子自是抚掌,笑道:“再好不过。”
于是,悠扬的笛声响起,初时幽幽,再而欢愉,后又凄凉,悲伤婉转,清幽弄人心。
洛公子亦是早已沉浸曲中,手捧一个小瓷瓶痴迷地看着,旁若无人。
骆菱湘放下玉笛,看着洛公子那痴迷形状不由心中冷笑一声,口中却道;“洛公子对沈斌可真是痴情啊,连他死了都要将他带在身边片刻不离。”
洛公子并未回头,只喃喃道:“我对他的痴情,世人皆知,唯有他不知。”
“他不是不知,他只是不愿接受罢了。”骆菱湘笑道。
“你胡说什么?”洛公子怒视骆菱湘。
“难道不是吗?否则他临死前也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骆菱湘悠悠道。
“什么话?他死前跟你说过什么?”洛公子激动地起身道。
“也没什么。他不过是说了几句跟你告别的话罢了。”骆菱湘笑道。
“什么告别的话?跟我告别?快说,什么话?”洛公子激动地拉住骆菱湘的袖子。
骆菱湘轻轻抽出自己的袖子,道:“他说,他就知道你一定会去,他也知道司马一家的惨案是你所为,关于是他泄密的流言也是你弄出来的,目的不过是让他走投无路好投奔你,但是他宁死也不肯跟你这个狠毒的所谓痴情公主在一起,所以才自尽,甚至连圈套都设好了,准备将他的死栽赃到你身上。只是没想到,最先去的人竟然是我,而不是你,他设的圈套自然也就没用了,所以告诉了我这些真相。哦,对了,他还说,他本来喜欢的是女人,就因为你的纠缠,他才讨厌起女人来,后来才喜欢上四皇子的。”
“不,不可能。你胡说。因为我是女子,他才不喜欢我的。”洛公子怒气冲冲道。
“好,我胡说。那你总该承认他的死,是你一手导致的吧!你所谓的痴情,便是用尽手段,害死数百条人命,逼得他走投无路自尽而亡,然后再抱着他的骨灰整日说爱他吗?哈哈哈……真是可笑!”骆菱湘亦是激动道。
“原来,原来他早就知道是我做的,还宁死也不肯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他那般痴情,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感动吗?”洛公子退后几步,不敢相信。
“痴情?你若痴情,就该让他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用计陷害他,你若痴情,在他死后就该一并追去而不是抱着骨灰说爱他。你所谓的痴情,虚假无意,只会让他觉得恶心!”骆菱湘语气更加激动。
洛公子听了直摇头,不敢置信。
亭外突地飘进一个黑影,一把刀直指满面悲伤的洛公子,愤怒的声音响起:“害死我司马一族数百条人命的幕后凶手竟然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爱那什么沈斌,多的是法子,为什么要与我司马一族扯上关系?说!”
洛公子抬头看着黑袍男子,笑道:“君子鹰?没想到司马一族竟还有余孽?没错,便是我做的又如何?数百条人命算什么?只要能让他和我在一起,便是毁了这天下我也在所不惜。”
“你?大言不惭!你凭什么毁了这天下?就凭你那公主的身份?”司马鹰怒道。
洛公子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拍到石桌上,哈哈大笑道:“就凭我是当今隐卫之主!你以为我是怎么办到这些事的,挑拨三位皇子关系,伪造证据,散布流言,灭掉那些君子门杀手。哼,只要我想,便是这天下,我也能得。不过,他死了,我要天下又有何用?哈哈哈……我会让这天下都为他陪葬!”
话音刚落,一声苍老嘶哑的声音响起:“好一个让这天下都为他陪葬!洛弦啊洛弦,当年我将这金牌交到你手中,就是看中你心性淡然,没想到,你跟你五姐一样为情痴狂,却比她狠毒万分。今日,这金牌我若收了,你又拿什么来毁这天下?”
洛公子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老婆婆,浑身直抖,支支吾吾叫道:“祖,祖奶奶。”
看着老婆婆严肃的神情,洛公子面露绝望,转向骆菱湘,怒道:“骆菱湘,今日这局是你设的吧,先是用笛声勾起我对沈斌的痴情,又胡编一番话让我失了神智,还请来他们绝我后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不想让事情真相埋在土里,不想让你继续狐假虎威害人,不想让别人再替你背黑锅。更不想让我三年前被下毒差点致死的事情就这么算了!”骆菱湘毫不退让。
“哈哈哈……原来如此,你不说,我竟忘了,三年前还是我派人给你下剧毒将你扔进河里的,只是你命大,居然能活下来。”洛公子眼神狠毒地看着骆菱湘,恨不得再给她下一次剧毒。
“不错,视人命如草芥的你,害死了多少人,又怎会记得三年前害我的那件小事?连你自己最心爱的人都被你亲手逼死,你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命呢?”骆菱湘反讽道。
“不,他不是我逼死的,他是被世人逼死的!”洛公子依旧不肯承认。
一旁司马鹰听得浑身怒气,当下怒吼一声:“废话少说,拿命来!”说着,举起手中大刀向洛公子狠狠砍去。
洛公子忙躲闪开来,正想着怎么脱逃,四周却围着老婆婆、骆菱湘、拓跋离还有君子门众人,眼见今日是逃脱不了了,洛公子心生绝望,躲闪开司马鹰的长刀,打开手中的小瓷瓶,将其中骨灰尽数倒入口中,飞身一跃,跳到湖中。
众人正要追击,却见洛公子浑身痉挛,在水中挣扎不已,最后七窍流血而死,双目却依旧圆瞪,似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
骆菱湘凭栏而望,心中冷笑不已,你以为那瓷瓶中还是只有沈斌当日自尽服的毒吗?还想着用那毒骗过众人假死逃生吗?当日你送我天衣毒,今日我依数还与你!
☆、第三十九章 五人行(完)
老婆婆看着湖面上洛公子身周渲染的血水,摇了摇头,转身收起金牌抬脚便要离开。
“云道子,请留步。”骆菱湘喊道。
老婆婆止了步,回过身,骆菱湘又道:“洛公子已死,不知云道子准备将这金牌传给何人?”
“这貌似不是你这个小姑娘该管的事吧。”老婆婆慢悠悠道。
“确实与我无关。我只是想知道您要传予金牌的那人现在在哪里?”骆菱湘解释道。
“哦?你知道我老婆子要将金牌传给谁?”老婆婆好奇道。
“若我猜的不错,这人应该便是这金牌的前主人祁珺扬吧!”骆菱湘试探道,不顾身后拓跋离传来的惊呼声。
老婆婆脸色一凛,冷道:“郡扬她早就死了,你是在咒骂我老婆子吗?”
骆菱湘诧异道:“她真的死了?怎么会?我明明能够感受到她的精血存在。”
“精血?”老婆婆面色微缓,深深地看了一眼骆菱湘,又瞥了一眼一旁惊呆的拓跋离,这才道:“你的感应没错,只不过活着的不是郡扬,而是她的孩子。当日她身葬大火之中,我虽然将她救了出来,但是她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在为她检查身体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郡扬已经无法存活了,我只能施展秘法,用尽天材地宝蕴养她体内的孩子,足足三年,孩子才蕴养成功活下来,而郡扬更是生机耗尽当场死亡。”
这一番话不仅令骆菱湘大吃一惊,拓跋离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却很快反应过来奔到老婆婆身前,急问道:“那孩子现在在哪儿?”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叹道:“孩子生下来后,我本来也想过找你,但是你却不知隐匿到哪里去了。也好,今日既然遇上了,我便带你去看看孩子吧。”说罢,转身带路。
拓跋离与骆菱湘自是跟上,身后司马鹰本也预备跟上去,但在骆菱湘一记冷眼扫过去又老老实实留在原地。
二人跟着老婆婆来到城外山上一处小院内,一打开院门,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立马蹦蹦跳跳地冲了过来,直接扒到老婆婆身上不松手。
小男孩睁大眼睛看着拓跋离和骆菱湘二人,指着骆菱湘高兴道:“娘,娘,你终于来看我了。”说着,便要从老婆婆身上跳到骆菱湘身上,幸好老婆婆及时拦住了他。
骆菱湘鼓着脸,捏住小男孩胖嘟嘟的脸转向拓跋离,没好气道:“你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