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异乡人-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傍晚,周国瑾找祖斐。

  “沈培说你精神不大好,下星期适宜复工吗?”

  这本来是祖斐求之不得的事,此刻她却犹疑起来。

  很少有男性为感情影响事业的吧,可见得她体内柔弱的遗传因子尚未去尽。

  祖斐终于答:“没有问题。”

  “好。”

  往日,缜密的祖斐会想,沈培在老板面前,到底还说过什么?但这一刻,她觉得不重要,即使有人说她不再胜任目前的职位,她也不再在乎。

  一份职业而已,应当尽力做好工作,但也不用做得鬼上身,它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祖斐捧着盛放的花细细观赏,咦,又忘记问怀刚它叫什么。

  奇怪,靳怀刚的真名字,又叫什么?

  天下没有比他更引人入胜的男子了,一切有关他的资料都显得神秘有趣,他不是凡人。

  祖斐舒服地伸展四肢,懒洋洋躺沙发上,一直维持那个姿势很久很久。

  她第一次觉得,过去十年所争得的名利,看上去仿佛缩了水,十分渺小,是什么缘故?

  当夜深宵,祖斐未寐,沈培找她。

  沈培在那一头说:“出了大事。”

  祖斐不相信。

  她的水平线像是比认识靳怀刚之前宽阔得多,微笑着想,沈培口中大事,大概是周国瑾今日在会议中发过脾气,或是家中女佣辞工而去。

  “报告来听听。”

  “祝志新在我这里。”

  祖斐皱上眉头,他怎么老打扰沈培,这可得怪沈培她热情过度,现在他认定她是他红颜知己。

  “他有什么事,”祖斐说,“床底下放鸢子。”

  “哎,大告而不妙,他同妻子分居了。”

  “这有什么稀奇,照统计,每十对夫妻之中,有三对离婚。”

  “他在我这里,想见见你。”沈培声音中带些无奈。

  “我不打算出来,这件事与我无关。”

  “他见不到你不肯走,已经在这里蹲了好些时候。”

  可怜的沈培。

  “叫你那位大男人轰走他。”

  “他同情他。”

  “那我爱莫能助。”

  “没有商量余地?”

  “不可能。”

  “一是一二是二?”

  “沈培,”祖斐叹口气,“这干前度刘郎随意呼召,我们有三千毫毛也应付不了。”

  沈培啼笑皆非,偏偏祖斐说的又全是事实,换了是她,她也不能出来。

  沈培仍怀一丝希望,“你情愿去探讨美丽新世界?”

  “是。”

  “但你不知那里有什么。”

  “无论是什么,肯定比吃回头草精彩得多。”

  沈培吃惊,以往她好友祖斐在感情路途上可说是个优柔寡断的弱者,任由男方摆布。士别三日,她表现忽然强硬起来。

  什么缘故?

  “沈培,你就说找不到我好了。”

  “好的。”

  “我代他道歉,沈培,祝志新是一个只看得见自身需要的人。”

  “这是大多数人的缺点。”

  “沈培,你就看得到朋友的需要。”

  沈培笑起来,“那愚夫妇就想个法子打发他走吧。”

  她俩挂掉电话。

  

  







异乡人6





  祝志新的确离开了沈培处,他没有理由再赖在别人家里,走到马路上兜个圈,无处可去,忽然想起祖斐种种好处来,虽然十之八九是出为他的优点激发了祖斐最善良的一面,但他的妻就感受不到这种魅力,所以在他心目中,方祖斐还是难能可贵的。

  她一直与他维持着朋友的关系,是不是余情未了?

  祝志新决定在这个失意的晚上把真相弄清楚。

  趁大厦管理员不注意,他混了进去。

  站在祖斐门前,使劲按起门铃来。

  祖斐在防盗镜前一看,发觉是这位先生,倒不是害怕、惊愕、厌恶,而是不能置信这些日子以来,居然还高估了他。

  祖斐十分羞愧,人家生命中的男人,尽管情义已逝,都还能堂堂皇皇拿出来见人,独是她,净与长不大的异性打交道,若说她不必负上一点责任,连她都不相信。

  祝志新每隔十分钟按一次铃,他知道她在里头,刚才沈培才与她通过电话。

  他一定把他那段不愉快婚姻的所有细节告诉她,她一向有双好耳朵。

  祖斐冷静地想,不能报告警察,总得为自己留个面子,当然也不能开门,后患无穷。

  祝志新显然有三分酒意,站在门外不肯走,她唯有假装不在家。

  一男一女,分别在门外门内对峙。

  祖斐双臂抱在胸前,嘲笑自己:怎么同这样的人订的婚,祝志新同长臂猿好像只差一个染色体。

  她长长叹息一声。

  足足耗了一个小时,大约是邻居不胜其扰,通知管理处,门房上来干涉,费了点唇舌,把他请走。

  祖斐苦恼地松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拉开门,发觉门角一堆烟蒂,昨夜由祝志新留在那里,祖斐叫女佣清理掉,总得有人有公德心。

  酒醒了他就不会再来。

  一个人在不得意的时候,自暴自弃,所作所为,总有丁点怪诞。

  清醒后也许他会比谁都后悔。

  是什么缘故呢?多年前祝某上来按铃,也曾使祖斐觉得快意,难道人的分子也随时间不住改变,是以过去的温柔与尊重会得消失无踪,而重新排列的原子又对另一人发生兴趣?

  这种现象,俗称变心。

  祖斐变了心。

  她甚至不想与祝志新多说一句,她根本不记得他们之间的往事,那已是玄武纪时代的历史。

  祖斐不相信她可以做得那么残酷、决绝、英明。

  会不会是终于长大了?

  为这个转变,祖斐怅惘良久良久。

  女佣上来的时候,祖斐吩咐她以后多做素食。靳怀刚对她的影响不是不大的,她愿意模仿他的生活习惯,在她眼中,怀刚总要比普通人略胜一筹。

  他虽然没有作出任何应允,但届时他一定会有所表示。

  祖斐希望两全其美,他可以说服程作则教授让一个外人加入他们的大家庭。

  只要怀刚开口,她愿意追随他。

  祖斐“嗤”一声笑出来,真是难得的,情怀居然回到十年前去。

  沈培在中午时分上来看她,顺便陪她吃饭。

  一进门便问:“有消息没有?”

  “哪一类消息?”

  “旧的已去,新的可来?”

  祖斐犹疑,不知说还是不说。

  沈培观其气色早已猜到,“他出来了是不是?”

  祖斐索性说:“我借了一把鬼斧,劈开石头,他便跳了出来。”

  沈培啼笑皆非,“我看你还是快快上班吧,免得思路如野马脱缰闯出祸来。”

  祖斐喝着咖啡,低头沉思不语。

  “下次再要我陪你疯,尽管说出来,我乐意奉陪。”

  祖斐赔笑。

  门铃响,祖斐一怔,不晓得靳怀刚可打算见她的朋友。

  沈培是个机灵万分的人,立刻转过头去,预知有好戏上场。

  她没有失望。

  进来的正是靳怀刚。

  祖斐只得循例为沈培介绍,却发觉沈培瞪大眼睛看着来客有一刹那失神,她随即恢复平常神采,与他握手,祖斐暗暗纳罕。

  怀刚落落大方,与沈培客套熟络地应酬起来。

  祖斐很放心,怀刚是位保证不会失礼的男伴。

  他们说到花,沈培问:“靳先生在什么地方找到名种?”

  怀刚笑,“我喜欢园艺。”

  “我们都没有见过这些奇特品种。”

  “那是因为空气受到污染,种植比较困难。”

  “那株像铃兰似的叫什么?”

  “天使的铃铛。”

  “这盆呢。”

  “天使的星。”

  祖斐心中有数,这一系列白花,都属于天使。

  “靳先生,你到底来自哪一个国家?”

  “祖斐没同你说吗?”

  “啊?那一定是她没告诉我。”

  沈培以熟卖熟,稍越礼貌雷池,努力寻根问底。

  “猜一猜。”

  “提供些暗示。”

  祖斐也太想知道,是以没有替怀刚解围。

  “那里花卉遍地,空气清新,人们喜欢午睡。”

  祖斐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科学还可以那么进步。

  “男女平等,热爱和平,友善可亲。”

  祖斐又想,是吗,有那么好吗,没有夸张?他们并不见得对她怎么好。

  沈培用心听,“我知道了,是峇里岛。”

  “不。”怀刚微笑。

  “这种世外桃源为数不多,若不是大溪地,就是东加群岛。”

  祖斐知道不是,但不去扫沈培的兴。

  “下次再猜。”

  “有没有更多提示?”

  “不成问题。”

  沈培总算转过头来,“祖斐,我想请你们吃饭。”

  怀刚笑:“今天不行,我的教授今天请客。”

  祖斐一怔,难道程作则回心转意了?

  “那么周未,靳先生一定要赏面。”

  “好的。”他站起来,“祖斐,我晚上来接你。”

  祖斐并无机会发表意见,但是她没有异议,以后都不会有。

  靳怀刚甫出门,沈培立刻说:“唉呀,竟被你找到了他。”语气中约有十个惊叹号。

  祖斐微笑,沈培的学识修养都为好奇淹没,她对姐妹淘伴的过分关怀竟与老式女子无异。

  “难怪你为他着迷。”

  “着迷?”

  祖斐摸摸面孔,“我着了迷吗?”

  “当然你有。”

  也许沈培说很对,旁观者清,祖斐沉默。

  “那样人物的确少有,是,你的确可以叫祝志新及郑博文到津巴布韦去,太叫人艳羡了。祖斐,我佩服你的眼光。”

  祖斐见她赞不绝口,不禁说:“你只与他相处二十分钟,也许不应以貌取人。”

  “我相信第一印象,他的气质无与伦比,高贵而光明。”

  奇怪,跟祖斐的感觉完全一样。

  “你会乐意亲近他,信任他,并且想了解他。”

  祖斐忍不住说:“是的。”

  “而且那么英俊漂亮,潇洒大方。”

  “啊,谢谢你,沈培,很少听到你这样称赞一位男士。”

  “不是我不慷慨,”沈培笑,“不过还是就此打住,他是你的男朋友,旁人不适宜有太多意见。”

  祖斐很高兴,但愿怀刚的朋友也这样喜欢她。

  沈培犹自抬高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半晌她说:“没想到还有这样好男儿。”

  祖斐既好气又好笑,沈培竟对一个陌生人推崇备至。

  “我真喜欢他,记住,星期六一起吃晚饭。”

  沈培走后,祖斐睡一个午觉。

  她是那样喜欢睡觉,大部分在家的时间都赖在床上。郑博文曾经嘲笑她,说方祖斐他日寿终正寝的机会一定比别人高。

  现在祖斐不用担心这一点了,原来靳怀刚一族与她有相同嗜好。

  她睡得心安理得。

  多好,小憩醒来,由男朋友接去赴宴,祖斐一辈子没过过这等不用操心的生活,往日只有她安排一百人晚会的份儿,单是排座位就使她白了少年头。

  莫非真的熬出头了。

  这样的男伴,的确值得耐心等候,小心伺候。

  为着赴宴的衣裳,祖斐也费煞心思,她决定穿得正式一点,又怕太隆重,本来有件小小吊带黑色短晚服,可惜略为暴露。

  穿旗袍吧,这是国服,永远讨好,外加件短外套,不过得配平跟鞋。

  不知在什么地方吃饭,是馆子抑或由程夫人亲自主持。

  正在忙,沈培又补了一个电话。

  “不再会有第二个靳怀刚,抓紧他,必要时牺牲事业。”

  祖斐没想到她会受到如许深切的震荡,提供这么荒谬的忠告。

  祖斐唯唯诺诺敷衍数句。

  事业也是千方百计、千辛万苦争取回来,怎么可以视作儿戏,随便放弃,沈培恁地夸张。

  不过,如果他要求这样呢?

  祖斐把手臂枕在脑后,悠悠然陷入沉思。

  没想到一个平凡女子的生活中也充满冲击,进医院动手术的时候,祖斐已经绝望,老实说,她曾经想过,即使麻醉剂使她永不苏醒,也不是什么大遗憾,但今日,她胸中又满怀希望。

  祖斐自嘲地笑起来,情绪忽起忽落,竟丝毫不受控制。

  自十八岁起,根本没有进步过嘛。

  只不过彼时更投入,更起劲,更盲目。

  现在,到底懂得先用充分的心理准备打个底,得意事来,处之以淡,失意事来,处之以忍。

  但那种忐忑的感觉却还是一样。

  靳怀刚来接的时候,祖斐刚刚准备好。

  一切都恰到好处,衣饰、化妆、姿态。

  怀刚神色郑重。

  祖斐惋惜地想,怀刚太在乎旁人的看法,即使与程作则教授有深厚感情,即使他俩是莫逆,也毋须征得他的同意才去结识女友。

  老老实实,既然已经成年,根本连父母的意见都可以不加理会。

  但怀刚却一本正经,几次三番恳求程作则对这件事作回心转意的改观。

  这里面,祖斐想,一定有蹊跷。

  沈培沈培,莫以为一切顺利,真相永不足为外人道。

  车子驶向郊外,这条路,祖斐驾吉普车走过多次。

  她金睛火眼地逼视路面,希望看到靳怀刚驶入斜坡,进到理想村。

  怀刚像是读通她的思维,温和地说:“我们在园林馆子晚饭。”声音略带歉意。

  祖斐松口气,当然,太笨了,她不会再有机会到怀刚的家去。

  祖斐故作轻松地问:“是不是要我努力争取他的好印象?”

  怀刚沉默一会儿说:“程教授对你的印象一直很好。”

  “你不必给我打气了。”祖斐苦笑。

  “这是真的,他欣赏你的勇气,”

  “可惜有勇无谋。”

  “不必顾忌什么,我已经豁出去,反正合同一满,他也不会再与我续约。”

  “我知道工作对你很重要。”

  靳怀刚有一刹那失神,“我自小接受训练,担任这项任务。”他黯然。

  祖斐逗他开心,“我七岁进小学,何尝不是严格训练。”

  怀刚说:“不过回国以后,我可以继续做研究工作。”

  “你几时走?”祖斐终于忍不住。

  怀刚把车停在停车场,“这几天我会正式申请你与我一起走。”

  祖斐张大嘴,看着他。

  他终于作出抉择,祖斐不胜快慰。

  “你没想到吧,”他笑道,“你以为我会放手?不不不,方祖斐,靳怀刚不是那么容易甩得掉的一个人。”

  祖斐紧握他的手。

  “那么说来,我要考虑移民了。”

  “是的,祖斐,你肯不肯放弃此地一切根源基础?”

  祖斐有点呆。

  她一直希望靳怀刚有比较明确的表示,如今他清清楚楚说明白了,却轮到祖斐踌躇。

  “祖斐,你需要仔细考虑。”

  祖斐点点头。

  “迁徙之后,在陌生的环境生活,你所认识接触的,也只不过是靳怀刚一人,许多陌生的事物,需要适应。”

  “你说得太严重,怀刚。”

  “是吗?你也别把事情看得太简单。”

  他说得很对。许多人以为移民是生命新的阶段,其实不过是旧生活的延续,况且要同陌生环境搏斗,更辛苦百倍。在土生土长的地方尚且冒不出头来,无所作为,又怎能希企在人家的地头大展鸿图。态度太过乐观,怕只怕失望也大。

  要跟怀刚走,真得要有心理准备,在这里的一切,或许得连根拔起。

  而到达彼邦,可能成日蹲在公寓过日子,这种生活方式会适应吗?

  “祖斐,毋须立刻作出决定,而且,这不是今晚的烦恼,别让任何事干扰你的胃口,来,程教授在等我们。”

  祖斐与他走进馆子。

  程教授一见他们,便为祖斐站起来。

  “欢迎欢迎。”他说。

  祖斐觉得他不似假装,这人高深莫测,祖斐也不想与他比试高下。

  程太太也十分客气地问候:“祖斐,许久不见,好吗?”

  祖斐不是昨日才出生的人,什么叫虚情假意,她全部懂得,但程太太声音中,没有一丝作伪。

  她在心中叹息一声,坐下来,程氏夫妇到底是忠是奸?

  他们全体吃素,祖斐随和地入乡随俗。

  四个人都很静,祖斐注意到他们喜欢喝酒,且懂得细心品尝。

  程教授终于开口:“本来,怀刚快要升级了。”他似乎还没有放弃说服祖斐的希望。

  祖斐微笑,“升做什么?”

  程太太看怀刚一眼,“小组组长。”

  祖斐垂下双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3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