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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
上课铃还是一如既往的扫兴又难听。
英语老师迈着小碎步走进教室,走到讲台前,先是郑重仔细地整理了下妆容,然后连眼皮也没抬,艳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开始枯燥敷衍的讲课,“今天我们学习unit 3 ……这个单词的意思是……”
实在没那么多精力和心情再进修了。早上的阳光懒洋洋的,让人很有睡觉的欲望。
看了看四周,教室里仅有的一半的学生,早已倒了一大片。听课的寥寥无几。再看讲台上不停翻白眼的英语老师,清暖当即决定——小憩一下。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她已经掌握了这个班级的上课的“作息时间”。大部分的老师是不怎么管的,只要没有梦游,说梦话的习惯,睡觉还是被默许的,甚至是逃课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混过去了。
出勤率最高,上课比较认真的是数学课。鉴于班主任的威严和磨叽,迫于被找家长的压力,大部分学生都会在数学课上乖乖的。可能是以前的她在老师心目中算的上“还知道学习的孩子”,上次只是走了下神就被点名了。现在看来,她的运气还真是不怎么样。
“铃铃铃………………”
悠长的放学铃慢悠悠的响着。清暖慢吞吞地从座位上爬起来,简单收拾下,抓起书包回家。
七节课,睡了三节课,看了三节课的小说,发呆了一节课,一天的课就这么过去了。走读生可以不上晚自习,晚上就不用来了。今天没有数学课=今天没有作业。
除了数学老师,其他老师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所以也就没有家庭作业了。混日子,也蛮简单的。
清暖悠闲地背着书包,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的地面,脚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心里在做激烈的思考斗争,还有两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初三新学期要重新分班,主要是要挑选出一批“好苗子”为中考努力,提提升学率。
她倒是没有和这些十几岁的孩子比拼一番,考个年级第一,变身成风云人物之类的无聊想法,况且这样做的话对他们也不公平。
可是天天这样无所事事的混日子,却又十分无聊。而且,照这样的趋势下去,自己这十几年的 “老底’也会所剩无几了。可是,又不想回到没完没了的作业中去,哎,真的是很纠结啊。到底怎么办呢?——要是期末没这么快就到了就好了。
“清暖——”不得不败给方梨的大嗓门了,这么具有穿透力的声音,除了方梨不作他想。这段日子,清暖已经习惯时不时的在大街上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估计这一片的小贩都认识自己了。
转过身,回以微笑。在外面,一向是要保持淑女风范的。方梨应该是刚走出校门,旁边还有几个青春靓丽,估计是同学。方梨冲他们挥挥手后就大步跑了过来。
“哈哈,我刚出学校就看到你了,要回家吗?”方梨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热情地打着招呼。“嗯,我也刚刚出来不久。”清暖淡定自若地打着招呼,丝毫不在意刚刚自己又一次的出名,两个人就在方梨的热情交谈下慢慢向家里走着。
JJ…
上课时还是老样子,学生有气无力的,老师无精打采的,当然不包括激情澎湃的数学老师。大家都似乎就这么默契的混着日子。
“这个电路图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大家可以课下再去思考一下,现在我们来下一道题目”PPT上的物理老师所谓的“一定难度的”电路图其实只是一个电阻与两个并联着的电阻串联。
清暖听到了物理老师的这句话,只觉眼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打了个哈欠后又低下头背政治书。
没办法,马上就要考试了,拖不下去了。想起昨晚妈妈对自己的“敦敦教诲”,清暖觉得还是好好看书吧。理科类的科目倒是不成问题,但是像政治历史就要重新捡起来了,背书,果真还是像以前一样恶心。
就这样被政治历史荼毒了好几天,终于迎来了期末考试。第一次觉得考试如此棘手,分数考多了不行,考少了也不行。真是很难掌握。
清暖并没有意向进所谓的“精英班”,考虑斟酌了利弊一番后,决定进一个中等,中上等的班级就可以。
这样就不会整天无所事事了,也有了堵住“家长教诲”的借口,而且她也勉强能忍受这种量的作业的折磨,虽然她更倾向于随便找个班混混,大不了她自觉一点,自学复习就好了,这个自信还是有的,可是老妈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她还左右摇摆,天平已经倾斜的情况下,对她教诲了一番,让她不得不让步,做了这样的决定。
大概看了下每年的分班成绩,总分860分,语数英各120分,政史地物生各100分,这几年卡的成绩一直都挺稳定的,中上等班级690到730分是绝对安全地段。保守估计了一下,今年考710分应该没什么问题。
除了政史可能会有些许的出入,其余的科目尽在掌握中。不过,那几分的小波动应该都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应该,是这样吧。
考完试,清暖就开始了悠哉的暑假。完全无作业,无压力的暑假。过了几天悠闲的小日子后,收到了成绩单。学校的效率很高,一个星期的时间成绩就出来了。可能是考虑了广大家长和学生的翘首盼望和殷殷期待。
看成绩单时,清暖正坐在沙发上吃着红红的大苹果。估的分数还算在掌握中,713分。还不错,咬了一大口红苹果,这苹果真脆,真甜!继续往下看,新班级:初三(1)班?微微皱了下眉,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对了,以前初中的自己不就是在一班吗,可是,一班是……快速往下看分班分数线712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今年的“精英班”录取最低分数是712分???每年不是至少要760分?难道就是这“些许的出入”把她送进了无穷尽的作业里?!
她的运气真的是这么差?!怎么什么事都如此不顺?清暖真的很愤怒,很郁闷。
看着不顺眼的成绩单只想撕掉泄愤,只能狠狠地咬了几口苹果以此泄愤。不爽,真是不爽!非常不爽!
第三章
“小暖,过来帮下妈妈”“姐,快过来”玄关处传来妈妈和弟弟的声音。清暖紧紧皱着眉毛,赶紧跑过去帮忙提东西。
“姐,你怎么了?”清霖抬着头看着黑着一张脸的姐姐,不解地问道。
“呃,没什么。今天玩得开心吗?”清暖吐了一口气,转头笑眯眯地问弟弟。
“还行。”清霖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依然盯着姐姐,明明一张脸黑得像是隔壁养的大黑狗,还说自己没事。切,当他是三岁小孩子啊,他都十岁了!
“你个小屁孩,还跟你姐姐玩深沉?什么叫‘还行’,看不出来你这么讲究啊!”清暖看着面前的弟弟一副我是大人了的表情,忍不住逗他两句。
清霖白了清暖一眼,没理她。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电视,转头去拿遥控器换台,不经意间看见了茶几上的“成绩单”。
原来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啊,肯定是考试又没及格。他这次期末可是又考了100分呢。清霖得意洋洋地想到,当下连遥控器也不拿了,冲着厨房大喊“妈,你快过来看我姐的成绩单,我姐肯定又没及格!”
清暖愣了一下。什么叫“又没及格”?怎么现在的她真是这么的不济!这些日子看着可爱的弟弟,还以为现在的弟弟变可爱了许多,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调皮。
瞪了弟弟一眼,“你就知道瞎告状,下次不给你带好吃的了。”
“妈,你快点过来,我姐又欺负我。”连台词都没变。
“怎么了,我在厨房就听见你们俩大呼小叫的。”清妈妈闻声从厨房赶过来。
“妈,我姐欺负我。”声音真是非常之委屈,令闻者伤心。
“哦?你姐欺负你?不是你又欺负你姐了吧。”清妈妈宠溺地看着面前的一双儿女。
“切,我给你们告我爸去!”听见母亲也不帮自己,清霖撅起了嘴巴。
“真是你姐欺负你了?”清妈妈的声音里有明显的笑意。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撅得更高了。
“哈哈”看着清霖瞪大眼撅嘴的样子,清暖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清妈妈也忍俊不禁。
清暖忍不住取笑道:“你那嘴巴再撅就能栓头驴了。哈哈……”
“好了好了,小暖,以后不许再欺负孩子了啊。”清妈妈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假意训斥了清暖像是在为清霖讨回公道一般。
“行”清暖笑眯眯的应了一句。
“这下你满意了不,小少爷?”语气里是明显的无奈。
“还行吧,妈你让我姐以后都给我带吃的。”清霖的小声音恢复了些许的活力,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哈哈,你呀,先去吃饭吧。” “对了,妈,我姐又没及格”
清暖郁闷地无语,怎么话题又回来了?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是清爸爸回来了。
“爸——我姐欺负我!” “怎么回事”
…… ……
清暖的郁闷一扫而空,
原来总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没有必要总去计较那些生活的“小玩笑”。与其哀怨上帝关掉了你面前唾手可得的门,不如去寻找为你开的另一扇窗。现在的她有家人的陪伴依然很幸福。清暖这样自我安慰了一番。
饭桌上,清爸爸问小儿子“你刚才说你姐欺负你了?”
“嗯,我姐总欺负我。”怎么又成了“总欺负”?
“那你姐怎么欺负你的?”清爸爸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姐不及格,还威胁我不让我告诉老妈。”清霖听见老爸像是要给自己“报仇雪恨”,抓紧就“全盘托出”了。
“那你姐打你了吗?”清爸爸继续徐徐善诱小儿子。
“嗯?嗯!打了,打好几下,现在还疼呢!”那表情像是受了极大的虐待,非常委屈。
清暖好笑地看着弟弟大言不惭。
“小暖啊。”清爸爸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小儿子,缓缓道。
“嗯。”
“下次轻点打,不要把弟弟打疼了啊。”
“什么?爸——”清霖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清霖使劲地撅着嘴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都当他是孩子,逗他玩呢。
真是的,太可恶了!把筷子一放,大喊一声“不吃了!”,酷酷地一扭头就跑掉了。
“这孩子,你也是,吃饭的时候逗他干什么。”清妈妈瞪了清爸爸一眼。
看着妻子瞪了自己一眼,清爸爸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
“小霖,快过来吃饭,别生气了,明天让你姐带你去爷爷奶奶家玩。”
“哼”
……
“当当” “当当”
“小暖,起床了吗?”
“大懒姐,快起来!”
清暖万分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慢吞吞地打开了房门。
“妈,什么事啊?”眯着睁不开的眼睛,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道。
“今天要去爷爷家,吃过早饭就要走了,快起来吧。”
“哦,知道了。”清暖迷迷糊糊地随便应了一句就要回床上。
清霖见状迅速上前挡在床前,不让清暖得逞。
“干嘛啊?”清暖又打了个哈欠。“我就睡一小会儿,一会就起来了。”
“让你睡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了。”
“就一会。” “不行!”
“一小会” “不行”
“不睡了” “不,呃,行。”
最后,清暖万分痛苦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饭,哈欠连天,连眼泪都要出来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这么美好的暑假还要早起?
闷闷不乐的咬了一口包子,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爸爸妈妈看到成绩单时“欣慰”的表情——怎么想都觉得像是计谋得逞的样子!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混了。想到这,清暖更加郁闷了,一口气吃了五个小笼包。
“小暖,这是你这个暑假的零用钱。”
“怎么这么多?”一小叠红毛爷爷!目测怎么也有十来张。
“你这孩子,还嫌多了?要不我拿回来些?”
“不多不多,呵呵,”喜滋滋的把红毛爷爷揣兜里,感觉真好!
“老爸老妈,我的呢?”清霖又撅起了嘴巴。
“哦,差点忘了你的了,你的在这呢”清爸爸钱包里翻了很久后才慢吞吞地掏出零钱,找了一张十元的拿出来递给清霖。
“哼”闷闷不乐瞥了一眼,想想还是把钱收了起来。
“好了,你想买什么跟姐姐说,姐姐给你买。”清暖宠溺地摸了摸弟弟的头。
“这还差不多。”清霖听见姐姐的话,又咧开了嘴。
吃过早饭,一家人驱车去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和小姑姑,大伯住在一起,住在一处豪宅区。在清暖以前的记忆中,自己的这个大伯是一个很儒雅的人,在一所大学任院教授一职。但是现在的大伯却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而爷爷奶奶也成了有关部门的“退休人士”。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最近爷爷奶奶的身体不是很好,这次在爷爷奶奶家要小住半个月,多陪陪老两口。果然住了几日后,老两口看见满堂儿孙,心情大好,身子骨也硬朗了许多。
…JJ…
清暖浑身疲惫地领着清霖在附近的百货大楼逛——玩具店。即使有室内空调也难以吹凉脸上的热汗,清霖兴高采烈地拉着她挨家挑选玩具,这小祖宗看到玩具就兴奋的不行,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四处转也不累,只是可累坏了清暖,不仅要陪着看玩具,还要负责出钱。
“姐,你看这个怎么样?”清霖手里拿着一个新款的“变形金刚”,简直爱不释手。
清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看这架势不买能行吗?
可是这款新上市的玩具价格可不便宜吧?又看看手里提的大包小包和刚买的价值不菲的遥控车,清暖竟生出了几分的同情心——这么快就失宠了。
“你确定还要买?你姐都被你买穷了。”清暖可怜兮兮地,想唤醒弟弟的良心,少花些他姐的钱。
“看你这扣样吧。”清霖不屑地撇撇嘴,想想又补了一句“我回去还你。”
“你呀,真是的,想气死你姐是吧?”清暖完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颜面扫地。
“回去还我?行,一会到家别忘了。”
这时旁边响起一道软软糯糯的童音,“小表叔,我也想买那个玩具。”
另一道声音则略略带了些沙哑,只“嗯”了一声。
清暖微微侧头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在这拉着旁边的“小表叔”撒娇。视线顺着那条小胖胳膊向上,却是一个少年,只看得清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明明是一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眸子却带着几分清冷。
“姐,咱们去吃肯德基吧!”
“呃,走吧。”
带着弟弟吃了顿肯德基大餐后,清暖就拉着弟弟在路边等车,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拖油瓶”。没办法,今天家里人都出去了,只能等出租车了。只可惜,清暖最近的运气一直都不怎么样,今天也不例外。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空车。清霖在一边等的也不耐烦了。
刚要给上班的妈妈打电话叫辆车来,一辆黑色的车子在他们面前停下来。清暖下意识的牵起弟弟的手,忙后退了两步。脑子里却是闪过以前看过的绑票的新闻。正在清暖纠结要不要拉着弟弟开跑,呼救,报警什么的时候,车窗摇了下来,一个小男孩趴到车窗前,“姐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呀?”软糯的童音,原来是刚刚在玩具店碰到的小男孩。
这是什么情况?清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们也要去舒雅居,是不是呀,小表叔。”
“可以顺路载你们一程。”仍是沙哑的声音,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
“呃,那就麻烦了。”清暖本来有些犹豫的,但再一想好不容易有辆顺风车,而且看人家这气质,怎么也不像是绑匪之类的,再看人家这财力,怎么也用不着打劫她们现在身上只有大包小包的玩具姐弟俩。
有些人,即使还是小少年,就是有那么一种气场,令人不会怀疑,不自觉的信任。无关其他,只是那种高贵的气质令人难以不产生好感。
再说就算是打劫绑票的,也不会带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吧。不然不是世风日下,就是脑袋被驴踢了。再加上现在一时半会也打不到车,如果对方真有什么不轨的意图的话只要自己警惕些及时和家里联系也还是没问题的,她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想到这里,清暖就放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