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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家的内务了。对外倘若真是老爷做下的事,他肯定会在我二哥查明真相前杀人灭口你在明,他在暗,防不胜防。倘若不是他做的,你扣了这屎盆子在他脑袋上,咱们巴结了他这么久,可以后还能指望从他那儿得到好处吗?”
“本来就是他做的啊。”田玉清不服气地道。
沈涵亲昵地点了一下妻子的额头,“江湖上有一种技巧叫易容。黑天瞎火的,如果真明确人易容为老爷做下这腌脏事,也不能说一点可能也没有吧?所以玉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趁乱搂咱们的好处是正经。之前府内外形势一片大好时,有谁说过咱们一句好?有谁拿咱们三房当回事过?再说大房本来就是咱们的眼中钉,这下子不是正好吗?无思无我还小,争不到什么,顶多太太强给他们留下一份。老四老婆虽然是个闷声大发财的。奈何老四不争气。你想,如今这情况对咱们来说不是好事吗?退一万步来说,老爷当真是个天杀的老混蛋,咱们手里拿着他这个把柄,先按着不说,以后关键时候拿出来,岂不也是一步好棋吗?所以,你不说,咱们的前途光明,你说了,现在小命只不保得住还两说。放聪明点,就说进园后发现大嫂已经遇害,其他一概不知道。来,我给你捂捂手,看你手说成这样。”
这番话对田玉清来说仿佛醍醐灌顶,而丈夫手掌心的热气也慢慢传递给她,令她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思维。是啊,这时候正直有什么用,反正沈府没人重视他们三房,那她又何必强出这个头?不如在乱局中尽量捞好处是正经。而说了实话,二哥也不能高看她一眼,更不能保她一辈子。
梁竹月死了,老四是团烂泥,二哥忙于国事,本身也不稀罕沈家财产,而太太经过这次的打击,应该更厌恶这些俗事了吧?这样说来,满府中倒是他们这不起眼的三房要担起家族重任了。想必不久后,她家老三就能从老爷那边得到好处,而她也会得到太太的重视,再往后他们夫妻成为沈家掌家的人也有机会了。
“我明白了,全听爷的意思。”她下了决心,把略有些不安的良心扔到爪哇国去。
“这才是我的老老婆哪。”沈涵笑着,亲了田玉清一口。
而正在这当儿,皇上和沈澜那边派人来传田玉清了。结果事先和丈夫商量好说词的田玉清半点有用的信息也没透露。她撒谎很有一套,又表现得惊恐万状,完全瞒过了江无忧和沈澜。
“那就请你帮着把逝者收拾一下,别让其他人看到这场面。”江无忧叹了口气道,“今天这些话,这些事就封在这屋子里吧,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对外只说有人要暗害沈府,只是大家福大命大,躲过一劫,可是在恶人掉换那坛酒时,大奶奶发现了,结果遇害。”
江无忧即说出这种话,就相当于下旨封口,田玉清自然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吐露一字,一边的沈涵也会老婆打包票。
眼见天色将明,沈澜留下田玉清帮梁竹月擦洗尸身、穿衣服,又派能说会道的沈涵去向满府的家属们说明大奶奶被害的情况,然后护送江无忧回宫。
路上,江无忧叹息道,“可惜你那个小厮耽误了事。。。但这叫人算不如天算,你也不必太在意了。”
为此事,沈澜一直闷闷不乐。
本来他派了贴身小厮盯着梁竹月的,可惜那小厮在暗中躲得时间过久,竟然睡觉了。即没看到有谁出入了松风园,也没看到田玉清是何时出现的。那小厮平时机智诚实,是很得力的手下,但这几天为着搜寻图鲁的足迹,他的人都连番忙碌辛苦,这边还要为无思无我的周岁加强保卫,所有的人都累得够呛,没得到休整,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本是情有可原,但他军法和家法都一向严厉,奉行的“失职没有理由”的纪律准则。因此那小厮已经自裁,他现在已着人给那小厮家里送去大笔家安银子。
部下忠诚于他,他也绝不负他们。可是那个幕后主使,还真是气数未尽吗?其实从某些角度来说,他也有很大的过错,他没有安排好人员,他也没有尽早询问田玉清。
当时他要保护所有人不受伤害。要保护那个小奶娘的安全,结果耽误了时间,让老三两口子有碰头的机会。他太清楚自己的三弟了,看起来无害,但精明到骨子里。三弟必定会趁乱夺取最大的好处,还很可能教老婆不说真话。
看来,今后盯松风雷锋的人要盯采葛院了。
“哦,对了,家里的丧事办过完后,把方初晴悄悄带进宫来,朕要告诉她对她的安排,本来想去你家时说,可现达个情况,朕还是不要添乱了。”快到皇宫时,江无忧又道,然后补充了一句,“无论如何,让她走得风光些吧。”后面半句,说的却是梁竹月。
他的声音中没有半点悲伤和痛楚,却隐含着愤怒与无奈。人死债烂,不管梁竹月之前做过些什么,她不过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罢了。而且,毕竟有十几年的情谊在,所以,不忍心再责怪。
第三十九章节 到北境去
北境局势不稳,沈澜三应在无思无我的周岁宴后三天内就走的,可为了梁竹月的身后事,硬是拖了半个多月。沈府的事不用多说,全府上下都沉浸在忙碌而悲伤的气氛下,都说大奶奶可怜,很少有人知道当晚的真实情况。
太太心力交瘁,病倒了。而无思无我则由皇侄上升为了皇上的义子,并被接到了宫里,交由苏妃亲自照顾教养。圣旨表现上是说怕太太劳心,实际上是怕沈澜不在,不能保证两个宝宝的安全。
另外是希望这两个健康活泼得过头的小家来能带给皇宫一些喜气,让皇上也能多生几个皇子。当然,太太 可以随时入宫探望,等无思无我年纪大些,还是回沈府自家。
至于方初晴,江无要她跟沈澜去北境。
“为什么呀?”她很意外。
梁竹月一死,她有点不想离开沈府了。虽然生命的威胁仍在,但她很想为了才一岁就失去双亲的宝宝们留下,就算把无思无我带进宫是更好的选择,但她也没必要非和沈澜捆在一起呀?
“因为你和朕的右师王在一起最为安全,直到澄清你的身世。或者彻底消灭那伙儿意图谋害你的人为止。”江无忧难得的严肃,“朕上次次对你说过,皇宫里并不安全,沈府就更不用说,而你和右师王到了北境,就不同了。那边地广人稀,宵小难藏,朕的无敌北军兵强马壮,驻地就在一座号称攻不破的要塞之中,你跟着右师王看似凶险,实则万无一失。因为刺客即不可能去攻打要塞,两国之间的偶发战斗也不会在那附近发生。所以晴儿,你到了北境,外面的风霜就再难伤害到你,朕也可放心了。而且那边靠近图国,听说得了离魂之症的人,多出现在熟悉的地方会有助于治愈,朕想,说不定你再那儿住上半年,就会想起自己的身世来。”
这样说来,到北境也不错。方初晴低头想了想。但是。。。天天和沈二那只熊在一起。。。感觉很不自在。
“军营里可以有女人吗?”她随口一问,因为在中国古代貌似女人进军营是不吉利的。
“为什么不能有女人?”江无忧反问,“朕的北军中还有女将呢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一个民间小人物,平时不关心国家大事的。”方初晴含糊过去,这才知道异时空的大江国并没有这么封建的习俗,感觉不错,“再说我指的女人是说。。。美女,嘿嘿,像我这样的。”临了,她大言不惭地吹了一句,半点不羞涩的。
江无忧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只感觉她在身边就特别开心,有点舍不得放她走了,只道,“放心,朕给你一个皇家秘密信使的虚衔,再说右师王治军严厉,哪个兔崽子敢打你的主意?”话是这么说,但他的右师王会不会监守自盗,愿不愿意当那个免崽子就不定了。
他太了解沈澜了,沈澜看晴儿的眼神明显不对。那是那种就算不是深刻的感情,至少也想把晴儿据为已有的眼神。这让他有些妒忌和失落,如果可以,他多么想和沈澜易位而行。他也想到天高地阔的地方去,杀伐征战,或者带着晴儿浪迹天涯。
那才是痛快的人生啊!不枉生在这世上一场。
可惜,她始终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上位者,左右着天下,却左右不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他希望晴儿不会和沈澜发展出什么关系,可他没有立场也没有力量去阻止。
权利,有时候是需要付出自由的代价,虽然这位子不是他想坐的,可既然承诺了,他就得坐到底,而且要尽一切力量坐得稳、坐得好。
“还有官做啊?有没有俸禄?”方初晴笑问。
“虚衔的话。。。。从右师王的奉禄中扣。”江无忧说得轻松,摆出铁公鸡的架势来。
方初晴望着江无忧,心头忽然涌出一股又是温柔又是心酸的暖流来,差点冲,口而出说:我不走,我要陪着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永远陪着你!
这感觉让她有点悚然心惊,不明白为什么这身体之前明明没有残留意识,现在却越来越强烈了。是因为那份爱情很珍贵吗?照道理说,就算有残
留意况也不可能徘徊那么久,因为意识是会散的。那为什么桑青的秘密会在她身上停留这么久?桑青到底是何方神对啊?皇上和沈澜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她桑青的身世实情?
本来她不想知道她的前身是谁,就想赚点钱,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生活。但现在她开始很想调查她的前世今生了,因为她终于明白逃避滑用,面对现实,面对真相,她才可能更好的活下去。不然她被人不明不白的杀掉怎么办?不然她被在右感情,爱上江无忧怎么办?她不可想玩宫斗,再说以她的身份,连当个最低阶的妃嫔也不够。退一步说,大家不是都认为她连给沈澜当个妾都没资格吗?好像她就是天生不能获得名份的女人,其实来自现代的她并不太介意这些,她为的是她的自尊,女人的自尊。
所以,她默认了江无忧的安排,决定跟沈澜到北境去。
出发前一天,方初晴先行到太太那儿辞行,说是要回马国的家乡。因为她随军的事是秘密的,所以要做点掩人耳目的表面功夫。太太虽然病体沉重,却还是硬撑着和她说了会儿话,也没忘记封给她一包大大赏银。之后她辞别众人,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沈府,到城门附近转了一圈,在马车中换了套北军小兵的军服,又景景鸾给带回府里,打算混在沈澜的贴身小厮中随行。
因为她身段窈窕,肌肤滑腻粉白,扮成小兵时实在是很费了一番功夫,折腾得她有点烦了,还说干脆就这样吧,让刺客杀了也是命该如此,不装了。逗得景鸾直笑,劝道,“你有点耐心吧,反正出了城就随意了,何必连一时片刻也忍不了了呢,我真担心二爷将来被你气死。”
景鸾这次仍然被留下了,一来要调查梁竹月之死和其幕后主使,二来要调查图鲁偷偷潜入和政城,又从容逃跑的事。敌人已经欺侮人到家门口了,江无忧和沈澜决定明暗相结合,要加大动作了,而景鸾是指挥所有地下情报力量的总统领。
第四十章节 谁坐马车?
景鸾早就得知要继续留在京中,可是他又担心沈澜的宿伤到北境再度发作,于是把这一年来悉心准备的,已经配制完毕的大量药材和治疗方法都教给了方初晴,希望她能代他照顾二爷。
为了防止沈澜嫌麻烦,继而无理拒绝,这些事就是秘密进行的,所以目前方初晴带的大包小包全是假象,真正要带的东西还在广武院后院,有十几只大箱子,只说全是方初晴自己置办的家当,害得沈澜发了好几回火了,嫌她东西多,可方初晴完全不理会。
她是买了不少玩意儿,谁让她拿了沈澜许诺的工钱后就成了土财主呢?女人是天生购物狂,不买东西才不正常。不过她的家当才只占了这些箱子的四分之一,其余还不是为了他?
“他才不会死,而且我保证今年终天他回来时会更健康。”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方初晴跳出车子道,“他有你这样一心为他着想的手下是天大的福气,有这样的福气罩着,怎么会有坏运?”
景鸾听她这样说,很高兴。两个鬼鬼崇崇地回府后,就藏在沈澜的书房里,景鸾不放心地最后嘱咐方初晴,让她不但要帮二爷顾着那些宿疾,也要注意平时 的饮食起居,甚至还编写了一本小册子,方便方初晴不明白时翻阅。
“天哪,你是要我做他的奴仆?”方初晴反抗。
“贴身小厮就是做这个的。”景鸾说得理直气壮,方初晴反抗无效,不过他对沈澜实在太关心了,简直像妈妈、像最忠诚的手下、像死士、像。。。。
“那你也要帮我一个忙。‘方初晴讨价还价,从荷包中取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把这个给维维,等她嫁人的时候当嫁妆,就说。。。二爷赏的。”说完,不禁有些黯然。
在梁竹月丧事之前,维维也受到了审问,不过是景鸾审的,如果是暴君澜二,维维不可能还全息全影的,肯定断胳膊断腿。其实大家早知道从维维那儿得不到什么太有用的信息,所以沈澜才没亲自主审。维维并不是这场角力中的棋子,只不过是梁竹月一个小跑腿,被人随便利用的而已。
开始时,维维答应王妈妈来方初晴身边监视她,只是为了替牟家挣脸面,顺便挣点银子,毕竟要是讨了大奶奶的欢心,做为家生奴才的维维就会前途光明一片。但后来维维是对方初晴产生了真正好感的,只是这好感遇到了沈澜这座高山,登时就摔在地上,化为粉末。
维维喜欢沈澜,这事方初晴早就知道,但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少女怀春,当维维遇到自己真正的男人时就会忘记这小小的春心萌动。而且,她曾经三番五次地劝维维放弃对沈澜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是一片好意,绝无私心,只是她没料到维维对沈澜的迷恋很深。而当她们被要到广武院后,沈澜又对她表现出超出任何一个人的好感及容忍力。还有在关押晴翠的地方,方初晴为求脱身而主动献出的吻。。。。
这些都被维维看在眼里,自然以为方初晴虚情假意,说服她放弃二爷,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扫清障碍罢了。被背叛的愤怒,因妒忌而产生的恨意就这样滋生,而梁竹月看到了这一点利用了这一点。
其实这都没什么,让方初晴伤心的是维维居然有置她于死地之心。虽然最后那碗毒酒维维不知情,但小厨房刺杀,确是维维在梁竹月的授意下带杀过来的。
为了一个男人,就想让她死吗?她平时那些真心的好处,为什么就一钱不值?方初晴很恨,但别说她圣母,她结果也没忍心严厉惩罚维维。不管维维怎么看她,她对姐妹相处的那段时间还是很珍惜的。而且她还求了恩典,把维维的事掩盖了下来,免得整个牟家都为此事而受牵连。因为维维已经及笄,只说二爷开恩,赏了她自由身,让她嫁人出府。
维维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不在这个争权夺利的可怕地方活着,就不会具备伤害性,也会慢慢恢复她纯洁善良的本性,好好过完自己的人生,找到自己的平静与幸福。
“你对别人都那么好,为什么只对二爷凶呢?”景鸾把银票收好,并答应方初晴会关照维维后,问。
“我没对他凶啊,只是没有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罢了。倒是你也要注意身体哦。你别只会给二爷治疗宿疾旧伤,有空也治治自己的腿呗。我见你走多了路就两腿打晃,是不是缺乏什么营养?你作为幕僚的工钱银子那么多,不要舍不得用哦。”
沈澜就这点好,出手大方,从不会亏待底下人。也可能正因为赏罚分明,他的手下和士兵才会这么忠诚吧。方初晴曾经听江无忧说过一个比较夸张的事,说哪怕前面是火坑,只要沈澜一声令下,他的兵也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江无忧说这番话时很骄傲,但方初晴却觉得这是沈澜搞个人崇拜,心理控制,接近于邪教组织了。他是大阴人,江无忧是大变态的事实再一次被印证。
“我的腿治不好的。”景鸾毫不在首地微笑着,“那是在我还操贱业之时,师付怕我跑掉,特意找人在我的膝盖骨上动了手脚。”
方初晴轻叫一声,没想到一普通的嘱咐话,也能牵出一段那么可怕的往事来。而景鸾越是说得轻描淡写,就越是让人觉得悲伤。
“景鸾,我们抱抱吧?”她站起身来,泪光闪动,“就像朋友那样,我们抱抱,彼此给一点力量,好让我们在这个可怕 尘世里能好好地活下去。”
景鸾没想到她这样说,愣了好几秒,然后也站起来,伸出双臂。
怪不得二爷会在意你,初晴。他心里暗暗地说。因为你是个最会温暖人心的人,人你懂得体会别人的苦处,那是天底下最真诚的善良,但愿,你能得到幸福,不要像我一样。
这个拥抱充满了安慰之意,两人都感觉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