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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俐落，伤害满点。
仰天倒在地上的雷伊不可置信地看着直人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我不信……」
直人蹲下身，俯视着雷伊道：「我们今天也摊了不少牌了，不如多摊一件吧。老实说，我不否认对你有感觉，但不是身体上的，你下次再敢这样做，我踢到你终身不举，听见了没有？」
「听……听见了……你真的喜欢我？」雷伊呆怔在原地，连爬起身都忘了，只是喃喃地问道。
直人站起身来，阳光穿过他的轮廓照射在雷伊脸上，耀眼得让他无法看清直人此刻的神情。
「嗯。」不怎么迅速地，直人应了一声。
「你真的、真的喜欢我？」
「嗯。」
「你真的、真的、真的确定喜欢我？」
「你有完没完？」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句，直人用脚踢雷伊的身体，「还不快点起来。」
雷伊慢吞吞地坐起身来，目光还未找到焦点，口中继续问着：「你确定，自己对我不是朋友间的喜欢，而是情人间喜欢？」
被雷伊问得有些恼火的直人随口回了一句：「我不确定。」
哪料得雷伊闻言大惊，一下跳了起来抱住直人道：「直人你想想，你再想想，我们之间不可能产生什么友情对吧？绝对是和心跳有关的爱对吧？我第一次跟人两情相悦，你可绝对不能事后改口说你搞错了！」
「第一次？」直人一下子笑了出来：「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就和绘美的学长黏在一起吧？」
「那次是那小子一厢情愿，」雷伊急急地解释道：「我真的是第一次，同时被喜欢的人喜欢上！」
这个长相还算不错身体又够没节操的男人从前的感情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直人都忍不住好奇起来了，看起来绝对不会比经常缺根线的清扬好到哪里去。
突然觉得跟一个身体柔软度严重差于美女的人拥抱的感觉也不错，有种互相支持的坚定感。直人笑着，反抱了一下雷伊。
「我真的喜欢你，不是朋友间的那种。」
＊＊＊
雷伊和柳直人在被杜波瓦家族的势力找出来之前自动回总部报到了。
关于直人盗取公司机密一事，雷伊不客气地招供出了莫尔·杜波瓦和方晓瑾、陈嘉琪三人的荒唐赌局为他开脱。本来他打算劝直人以发誓终身不对杜波瓦及其子公司下手来向父亲求情，但直人对此提案完全没有附议的兴趣。
照他的说法是「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来」，此生不破一次杜波瓦集团，他柳直人绝对会耿耿于怀到死。
「那你等我接手后再来怎么样？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要什么资料就拿什么资料，我门户大开地欢迎你。」雷伊笑着说道。
「不稀罕。」直人白他一眼，想起这次就是砸在雷伊手上，不禁有些愤愤。稍微有些懊丧。
「那就用你的身体来还吧。」在人来人往地候机大厅里，雷伊毫不含糊地对直人言语性骚扰。
翻了个白眼，直人根本懒得回应。
想了想，雷伊让步道：「那么，至少让我还能住你家吧，再让你邻居搬一次家多劳师动众。
点了点头，直人认可了。
雷伊高深得吹了声口哨：「可以开始同居……」
啪！
额头一记爆栗将也的声音彻底封杀。
对于自己的决定，直人立刻就后悔了。
第八章
雷伊·莱格利斯与柳直人的第二次非法同居生活于是在后者家中正式展开。
雷伊在第一天欢天喜地地带着自己的行李进入房间并得到电子锁密码后，立刻就发现事情完全没有自己想像地那么顺利。
他的住处仍然被直人安排在客房里。
「直人，我们现在勉强算是一对情侣吧，哪有分房睡的？」故意不整理衣物，雷伊磨蹭到直人房间里来。
「不高兴的话，你可以搬出去啦。」喝一口咖啡，柳直人优哉游哉地说道。
「别那么狠心嘛，你的床又不是不够大，再厉害的姿势也完全没问题啦！」
「噗……咳，咳！」听着雷伊露骨的暗示，直人差点呛住，「我说你啊，除了上床就真的没别的东西需要思考了吗？」
「喜欢的人在面前却不想上床，你还是不是男人！」雷伊装作震惊的样子喊道：「其它人明明都可以理解。」
「比如？」直人不露声色地套雷伊的话道。
「比如你妹妹学校那个齐，还有张，或者刘，都是那么想的。」雷伊则是毫不犹豫地跳下陷阱。
把手撑在脸颊一侧，直人用戏谑的口吻道：「那你就去找那个齐、或者张、或者刘好了。」
这才惊觉自己失言的雷伊连忙赔笑道：「我现在有了你，哪还会去找其它人！」
「没关系，我批准你去，我又不是什么妒妇，无权也没兴趣管着你的身体。」直人微笑道：「你要我理解，我就理解吧。」
对这个话题自觉没趣，雷伊只好转身去整理行李。
两个人的生活，就这样磕磕绊绊地开始了。
直人仍然是日出而息日落而作的习惯，雷伊在试过几次早晨骚扰他被踹翻在地的惨剧后，就学会了入乡随俗这个道理。结果头几天就见他晚上睁大眼看影碟，白天则是吃安眠药入睡。这样倒了几天时差，终于把作息调整到和直人同步了，没想到直人晚上却经常外出处理委托，还是不怎么能待在一起。
于是在某个直人不用外出的夜里，雷伊抓紧时间表白道：「直人啦，你其实不用去做商业间谍这么危险的职业，我完全可以养得起你啊。」
「为什么？」直人一挑眉，声音微含不悦。
「为什么？我旗下公司的收益要养活两个人怎么可能不够。」雷伊拍胸脯道。
对于这个总是无法抓到重点的男人，直人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我是问，我为什么要你养？」
「我们是情侣啊，看你工作这么危险，我很担心你，当然就想养你。」雷伊用天经地义的口吻说道。
「我又不是小白脸。」直人咬着牙回他。
雷伊怔了怔，终于发觉到自己踩到地雷，连忙澄清：「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要自力更生，也可以找个更安全和普通些的职业啊。」
「我觉得商业间谍没什么不好，而且我至今也没受过伤。」直人冷冷地道。
「可是……」斟酌着辞汇，雷伊小心翼翼地道：「你不是又被人骗、又被人砍、被人绑架、还被拿枪指着……」
那还不都是因为遇见了你这颗扫把星！
无法反驳雷伊的话，直人气得牙痒痒。
见直人不答，雷伊以为自己的说法得到了认同，又继续道：「所以啰，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联手在这里创办一家公司……总裁就由你来做好了，这样光明正大的职业，你应该也不讨厌吧。」
「说到底，你是嫌我不够光明正大？」直人冷笑一声，「我还就是喜欢这不光明正大的职业，你准备怎样？」
看着直人帝王般不容违逆的侧脸，雷伊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自己最近是不是越来越低声下气了？
似乎自己我行我素大耍无赖的时候，直人比较没辙啦。
谈话结束，雷伊在内心暗自拟定未来的行动方针。
方晓瑾出现在直人的公寓门口，是在两人开始同居的三周后。
听见电子门铃大作又确认过来人后，雷伊本来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回绝掉访客，没想到直人却飞快地跑到门口，开门让方晓瑾进来。
「小情人，怎么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方大美人绽开一个无邪笑容道。
「难道方小姐没有第一手掌握我的动向吗？」直人回以一个相同耀眼程度的笑容。
两人各怀鬼胎，相对坐下。
「我不太相信你会失手啊。」语毕，方晓瑾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直人身后的雷伊，「咦，这一位不是以前见过的……哎呀，叫什么来着？原谅我对小人物没什么记性。」
「方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雷伊·莱格利斯。」不等直人开口，雷伊就自动坐到了他身侧道：「莫尔·杜波瓦的弟弟。」
「啧啧啧，这世界还真是小，」方晓瑾称奇道：「虽然眉宇间有几分相似，但你比莫尔那家伙顺眼多了。可我和他是大学同学，怎么没听说过他有弟弟呀？」
「方小姐又何必明知故问。」料到方晓瑾必然是查过了事件经过才来找自己的，直人笑容不改地说道。
听出直人口中的嘲讽之意，方晓瑾也不以为意，反而越发亲切地道：「其实呢，我今天来是想和你道歉的。」
「哦？」
「把你扯进我们三人的赌局，还让你去杜波瓦集团涉险，老实说对你算是无妄之灾了吧？」
直人耸耸肩，不予置否。
「现在莫尔死了，我和陈嘉琪也不分胜负，于是我和他商量，想把我们原先的赌注送给你作为赔礼。」方晓瑾说着，从包中拿出一迭文件。
赌注？直人略一思索，想起似乎是一座无人小岛。
「我们已经买下了那座岛，现在它归你了。」一面说，方晓瑾一面把权状推到直人面前。
「这份大礼我可收不起。」直人笑而不接。
方晓瑾美目一转，又道：「要不这样，雷伊作为莫尔的弟弟，顶替他继续赌局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雷伊出声抗议道。
他曾听直人说起过这个赌约，但直人声称这三人只是赌谁可以更快地找到他，那么不是应该由方晓瑾胜出吗？
「这样我们就能分胜负了吧？」方晓瑾打算雷伊，别有所指地微笑道：「雷伊·莱格利斯先生，这份赌注就请你收下吧。」
「等等！」雷伊不解，看着直人追问道：「他们的赌约到底是什么？」
直人别过脸，对这个问题来了个彻底的充耳不闻。
倒是方晓瑾一声轻笑，装作讶异地道：「我们赌谁可以先令直人成为自己的情人，难道不是你胜出吗？」
「哈、哈哈！」雷伊一听不禁眉开眼笑，对方晓瑾好感大增：「对，那是没错。」
「还给两位准备了一艘游艇，不如趁最近天气不错，去住上几天玩玩？」方晓瑾继续提议道。
「没空。」直人直截了当地回绝。
「怎么会没空？」雷伊立马反驳道：「任何时候都可以去，绝对可以抽出空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商量好时间通知我，我亲自开游艇送你们如何？」
「多谢方小姐了。」雷伊露出了几乎称得上是绅士的笑容道。
不欢而见，尽欢而散——当然，不算这位屋子的主人的话。
方晓瑾走后，直人用非常冷静的语气问雷伊：「有句谚语你有没有听过？」
「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方小姐人不错啊。」雷伊持反对意见。
「人是不错，拿我做赌局的工具，多谢她抬爱了。」
「这点小事你就别计较了。」雷伊得了光明正大和直人出游的借口，乐得直替方晓瑾开脱。
「倒不明白你怎么这么高兴，」直人白他一眼，「一个小岛你买不了，这样就能把你收买？」
我买了，你肯乖乖跟我去度蜜月？雷伊一脸笑意，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
九月的第二个周末晴空万里，雷伊好容易等来了方晓瑾的邀约，死活拉着直人一起上了游艇。
陈嘉琪也在游艇上，四个人居然都有驾驶执照，于是轮流驾驶朝小岛而去。
小岛尚未正式命名，之后第一眼看见时，陈嘉琪觉得像叉烧包，于是提议就叫叉烧岛，被集体否决。再接近些，雷伊看这只叉烧像是死火山，又想要命名为火山岛，因为太过恶俗也没有支持者。
因为剩下的两人没有提案，最后，小岛被以赌局赢家的名字命名为「雷伊岛」。
上到岛上，果然是片无人的荒地，因为雷伊还没来得及搬来施工队，整个岛上连一点现代气息都没有。
陈嘉琪叨念了一句：「不知有没有毒蛇」，方晓瑾笑他：「怕的话你干脆别下去了。」
事实上，他也真的没有下船，只是帮着把几个贴着封条的大箱子搬到岸边。
「这是什么？」直人狐疑地看着对于野餐来说未免也太过丰盛的物品体积，向方晓瑾道。
「好东西，绝对用得着。」后者只是神秘一笑。
雷伊见陈嘉琪一个人搬得满头大汗，想上去帮忙，却被方晓瑾拦住。
「喏，这个给你，」塞了一个望远镜在雷伊手里，方晓瑾道：「你和直人先去探探环境，我们之后再联络。」
「怎么联络？」直人晃了晃手机，讯号全无。
「那……一个小时后回来这里集合吧，我先准备烧烤怎么样？」方晓瑾笑着，对雷伊眨了眨眼。
雷伊立刻会意，一把拉住直人道：「我们走吧。」
虽然每天和直人朝夕相对，除了周末去大卖场采购生活必需品，这样两个人约会，还真是第一次。
「方小姐人真不错。」得了便宜的雷伊一路走，一路忍不住夸道。
直人心底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在他的印象里，方晓瑾不可能是这么亲切的人。
岛上乱石林立、杂草丛生，两人费劲地前进了一段路，渐渐站上了高地。
「让我来一览众山小看看。」雷伊举起方晓瑾塞给他的望远镜，掀掉了镜头盖，开始四方察看起来。
直人则是在一边懒洋洋地挑他的语病：「哪有众山可以给你览？」
「喂，直人！」转过四十度，雷伊的声音突然有些怪异：「你来看，这是怎么回事？」
「嗯？」直人从雷伊手中接过望远镜，朝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却见他们来时所乘的游艇，正快速地离开岸边。
「混蛋！」放下望远镜，直人低咒一声，「他们想把我们扔在这里，快回岸边！」
雷伊和直人一路狂奔，也顾不上身上被野生植物划破了多少处，然而来到岸边还是晚了一部，游艇已离得甚远。
方晓瑾和陈嘉琪果然不见踪影，雷伊看见几个大箱子上用石块压了张纸，遂拿起来看：食物已经留足，两天后再来接两位，好好度蜜月哟！
「呵，挺有意思的，荒岛求……」雷伊想到可以和直人独处两天，心中一喜，还待夸奖方晓瑾时，猛然看见直人发青的脸色，连忙住嘴。
「两个白痴！」直人咬牙切齿地看着游艇骂道。
此时，他已不再担心方晓瑾二人会毁约不来接人，而是在看见游艇急行触礁后，忍无可忍地开口。
雷伊也在稍后发现了这个糟糕的事实，两人并排站在岸边，看着方晓瑾和陈嘉琪奋力游回岸边，气喘吁吁地拧着衣服上的水。
「船底破了个大洞，没办法修了。」陈嘉琪看着直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你们有没有和谁说过来这座小岛的事？」懒得再骂，直人直接思考起如何脱困的燃眉之急。
陈嘉琪摇了摇头，再看方晓瑾，后者此时还不忘无辜地笑笑：「打算和你们开个玩笑的，怎么可能泄露给别人知道？」
「遇难了，我们？」雷伊指指自己，看着大家问道。
遇难了。无声的默认。「你们有谁身上装着全球定位系统？」直人突然问道。
陈嘉琪晃了晃自己湿漉漉的衣摆：「装，装在哪里？」
「比如臼齿啊。」
方晓瑾似乎何时何地都不忘微笑：「我的小情人，你是不是对有钱人有什么误会？」
「算了。」转过头，直人指着沙滩上的纸箱道：「这里的食物大概可以吃多久？」
「四个人的话，一星期应该够吧。」
「那么大概等得到救援，这里离陆地也不远。」直人说着，开始拆开箱子。
听见这么有希望的一句话，谁也没再出来泼冷水。
箱子里果然装着烧烤用具，直人先用石炭升起一堆火来，让方晓瑾和陈嘉琪烤干衣服，自己则和雷伊准备起食物。
「直人你看，这里还有钓鱼竿。」雷伊边翻动箱子边找食材，突然欣喜地拿出一根钓竿，「如果食物吃光了，我们还可以钓钓鱼采采野果，感觉挺不错的。」
「你别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好吗……」
于是雷伊没告诉直人，他真觉得两个人就这样在岛上住久些也无妨。
吃过烤肉，下午的时候，四个人分成两组分别沿东路和西路去勘探岛上的情况。
其实谁心里也没真的认为会被困死在这里，所以大家分派工具时还略带着兴奋。经过最初的紧张，出游的气氛又回来了。
雷伊自然和直人一组，因为之前已经稍微见识过岛上的生态结构，之后也没什么新发现，两个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拌着嘴，一路缓缓前进。
跨过一道沟壑时，雷伊先跳了过去，然后转身把手伸向直人。
直人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把手伸了出去，哪知雷伊这下握住手，就再没放开过。
「喂，两个男人手拉手，你不觉得别扭吗？」直人始终走在雷伊背后半步，低声对他说道。
雷伊的声音则是掩不住的喜悦：「一对情侣手拉手，你会觉得别扭吗？」
算了，反正没有人，让他拉个开心也无妨。直人用另一只手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努力想让自己的心跳平缓些，免得渗出手汗。
那时候，口中哼着走调歌曲的雷伊，并没想到危险离他们那样近。
经过一片草丛时，直人隐约听到地上有些声响，他驻足留神时，雷伊紧了紧他的手：「荒岛上总有些虫子，怕被咬的话就让我抱着你走好了。
「那我宁愿被咬」
「呸呸呸，吐掉重说，你没听说过好的不灵坏的灵吗？」雷伊夸张地做了个啐口水的动作道。
「你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直人好笑道，正想再损雷伊两句，突然觉得脚上一麻，低头看时，只见一条蛇不知何时已咬上了自己的小腿。
「直人！」雷伊也看见了蛇，脸色大变地伸手去捉，但没有捉到，蛇身体一滑，转眼隐没在草丛中。
再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