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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说他坏嘛,”小机灵反驳说,“他呀,假如您愿意知道的话,是个很好的匠师。是啊,是啊,应该承认,是个出色的匠师哩!他为我做了一个极好的嘟哝机。”
“这嘟哝机是个什么玩艺儿?”小螺丝问。
“是会说话的机器。就在这儿,你们看看吧。”
小机灵把客人们领到桌旁,桌上放着一个不大的仪器。
“这个小盒子,或者说小提箱——随便你们怎么叫,—— 侧面有个小洞洞。只要您在这个小洞前边说上几句话,然后按一下按钮,嘟哝机就能准确无误地把您的话重复出来。试试吧。”小机灵向小螺丝建议说。
小螺丝对着小洞弯下腰,说:
“小螺丝,小螺丝,小凿子,小凿子。”
“还有面包圈。”面包圈弯腰对着仪器补充说。
小机灵把按钮按了一下,很奇怪,嘟哝机就响起了发音不清的、鼻音很重的声音。
“小螺丝、小螺丝、小凿子、小凿子。还有面包圈。”
“您要这个会说话的机器干什么呢?”小凿子问道。
“干什么!”小机灵高声说,“作家离了这种机器就跟没了手一样。我可以把嘟哝机放到随便谁的家里,它就能把人们说的话全给记录下来。我只要往下一抄,那就是一部中篇小说或者长篇小说。”
“这么简单啊!”小凿子扬声道,“我在什么地方读到过,说作家需要虚构、构思……”
“咳,构思!”小机灵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这只是书里写的,说要有构思。当所有的一切都早已经构思出来的时候,你再去构思个什么试试!不管你构思什么,都已经有啦。然而你要是从现实当中取材呢,那就能得到任何作家都没有搞过的东西。”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同意往他房间里放嘟哝机的啊,” 小螺丝说。
“这一点我做得很巧妙,”小机灵说,“我带着嘟哝机到人家里去作客,这个机器,您已经知道了,形状象个手提箱。临走的时候,我把它忘在桌子下面或是椅子下面,然后就可以荣幸地听听主人背着我谈些什么了。”
“他们谈些什么呢?这很有意思,”小凿子说。
“有趣之极,”小机灵同意说,“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原来,他们什么都不谈,只是无缘无故地哈哈大笑,学公鸡叫、狗叫、猪叫、猫叫。”
“奇怪!”小螺丝高声说。
“我也说奇怪嘛、”小机灵说,“我同他们在一起坐着的时候,大家都谈得正常、通情达理,可是你一走,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开始了。你们听听昨天记下来的。我是到熟人家去了,走时把嘟哝机放在了椅子下面。”
小机灵把手提箱盖子下面的一个团盘转了转,按一下按钮。响起一阵沙沙声,访佛是关门的噼啪声。静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响起哄堂大笑声。有人说:“在椅子下面。”接着是一阵喧闹。又响起笑声。有人咯咯叫,有人喵喵叫,汪汪叫。然后一个人学绵羊咩咩叫。有人说,“放开我,我学个驴叫。”他于是叫道:“阿——噢!阿——噢!……”现在学马驹叫:“咴—— 儿!……”又是一阵大笑。
“你们看见……就是听见了吧?”小机灵摊开双手说。
“是啊,这里边没有好多东西可拿来写小说的。”小螺丝审慎地说。
“我把秘密给您揭开吧,”面包圈对小机灵说,“城里都知道这个嘟哝机啦,所以,您一走,人家就故意对着这个机器喊些乱七八糟的。”
“干嘛要喊乱七八糟的呢?”
“喏,您想用计谋骗他们,他们却把您骗了。您想偷听他们背着您说什么,他们明白了,就成心吱吱吭吭池嘲笑您。”
小机灵脸上现出愠色,
“啊,是这样吗?没关系,我还要骗过他们的。我要把嘟哝机塞到窗户底下。这个机器还会证明自已有用的。现在你们欣赏一下吧,你们说这是什么?”
小机灵给客人看了一个笨拙的设备.它的样子不知是象收拢起来的帐篷,还是象一把尺寸很大的雨伞。
“大概是雨伞吧?”小凿子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不是雨伞.这是手提式的折叠写字台和椅子,”小机灵说,“譬如说您需要描写森林吧。您来到森林,打开写字台,舒舒服服地坐下,就把周围看到的一切都描写下来了。您试一试,坐下吧,”他向小凿子建议说。
小机灵在被认为是雨伞的伞把上按了一个按钮,雨伞马上张开来,变成一个不大的带椅子的桌子。小凿子坐到桌子后面,为此他不得不极不自然地把腿蜷起来。
“您感到舒适,”小机灵这时说道,“因此您立即充满灵感。您应该承认,这比坐在草地上或是光秃秃的地上写字可要舒服得多啦。”
小凿子既没有感到舒适,也没有充满灵感,相反,他感到双腿开始疼得要命。所以他决定尽快把话题转到别的上面,于是一边从桌子后面往外钻一边问道:
“请问,您写过什么书?”
“我还一本书都没有写,”小机灵承认说。“当作家很难啊。在成为作家之前,您看,我不得不置办点什么,而这可不那么简单。首先我得等手提式桌子做好。这就拖了好几年。然后我等着给我做好嘟哝机。您知道,匠师们可真爱拖延耽搁啊。特别是小螺钉在这方面更为突出。您想想吧,光是考虑怎么做这件机器他就花了两年半。我等得了还是等不了,他反正无所谓。他不明白我搞的是创作性工作啊!当然,嘟哝机是个复杂的机器,那干嘛还要把这本来就复杂的东西搞得更复杂呢?”
“莫非他搞得更复杂了吗?”小螺丝同情地问。
“当然搞得更复杂啦:他做的不是单纯的嘟哝机,而是嘟哝机和吸尘器组合在一起的一种东西。请问,我要吸尘器干嘛?这又多花了一年半。不过没什么!”小机灵一挥手,“现在我什么都有了,缺的只是小东西了。”
“要是发明一个能替作家思考的机器该有多好啊,”小凿子说。
“您说的对,”小机灵同意说。
咱们的朋友们从窗中看到太阳已开始西沉,就起身告辞。他们拿到锡焊烙铁,走到街上。
小螺丝说:
“我们该往回走了。可别走在路上就黑了天哪。”
“没关系,兄弟们,我开车一眨眼的工夫就把你们拉到了。首先倒是不妨吃点东西呢,”面包圈说完就把小螺丝和小凿子拉到自己家里吃板去了。
小锡管在工作
当小螺丝和小凿子为锡焊烙铁而在风筝城奔波的时候,绿城发生了重大的事件。当天早晨小锡管回完了小雪花的画像。他为这件事几乎花了两个小时,可是画出来的像却跟活的一样。画得惊人的相似。尽管有人说画像上的小雪花比真人还好,但这是不对的。小雪花根本不需要画家对她着意粉饰。如果说小锡管善于把她的特征美画得更清楚、更鲜明、更有表现力,那也正是对绘画这一真正艺术的要求嘛。
画像挂在楼下房间的墙上,为的是让愿意看的人都能看到。应该说,愿意看的是不乏其人的。所有见到这张画像的人都想让小锡管也给她画一张,然而小雪花却不放任何人上二楼,因为小锡管这时正在给蓝眼睛画像,外人会对他有所妨碍。
全不知在楼上闲着没事,给小锡管出着各种各样没有必要的主意,来表明他仿佛对绘画懂得颇多,这时他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这里是什么喧闹声!吵什么!”他一边下楼梯一边喊道, “喂,解散回家!”
可怜的女孩子们听到这样粗暴的话语.甚至不认为有必要生气.因为她们想找到画家的愿望太强烈了。相反,她们从四面八方把全不知围起来,把他叫作亲爱的小全不知,求他不要赶她们。
“喂,排好队!”全不知一边推搡着女孩子.把她们挤到墙根,一边喊道,“排队,跟你们说呢,要不然我把你们全赶走!”
“啊,您多么粗野呀,全不知!”小雪花高声说,“难道可以这样吗!我简直替您害臊。”
“没关系,”全不知答。
这时候又有一个女孩子轻快地跑进屋来,她利用大家纷乱的机会悄悄溜到通往楼上的楼梯旁。全不知一看就向她冲去,打算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膊,然而她却停下脚步,傲慢地礁了全不知一眼,坚决地在他鼻子前边摇晃着手指头说,
“喂,慢着!我可以不排队,我是诗人!”
全不知遇到这样出其不意的反击,惊奇得咧开嘴,而诗人则趁着他仓皇失措的工夫转回身,从容不迫地向楼梯走去。
“她怎么说的?她是什么人?”全不知慌乱地指着楼梯那边问。
“诗人。写诗的,”女孩子们解释说。
“啊……”全不知拖着长腔说,“没什么了不起嘛。我们也有个诗人,以前是我的学生。从前我教过他做诗,现在他自己也会做啦。”
“啊呀,多有意思呀!这么说,您也当过诗人喽!”
“当过。”
“啊呀,您多有才能啊!您又当过画家.又当过诗人……”
“还当过音乐家哩,”全不知骄傲地补充道。
“给我们读一首您做的诗吧。”
“以后再说,以后,”全不知装作忙得要命的样子说。
“你们的诗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小花朵。”
“噢,真有意思!”女孩子们拍起巴掌来,“你们的男诗人叫小花朵,我们的女诗人叫美花朵。不是挺象的吗?”
“是有点儿象,”全不知同意地说。
“您喜欢这个名字吗?”
“挺不错的。”
“她做的诗才好哪!”女孩子们说,“啊,多美的诗啊!您到楼上去,她大概会给您读自己写的诗的。您喜欢不喜欢她的诗,这是很有意思的。”
“好吧,那就上楼吧,”全不知同意了。
他来到楼上的时候,小锡管快把蓝眼睛的像画完了,美花朵挨着小弦琴坐在沙发上,同他谈论着音乐。全不知倒背着双手在屋里踱来踱去,不时斜眼往女诗人那边看着。
“您干嘛在这儿走来走去,象个钟摆似的?”美花朵对全不知说。“您坐下吧,要不然您让人家眼睛都发花啦。”
“您不要在这儿发号施令,”全不知粗鲁地回答说,“我要命令小锡管,不让他给您画像!”
“是这样啊!他真能向您下命令吗?”美花朵转身问小锡管。
“能。他在我们这儿什么都能,”正在拿画笔用心工作的小锡管根本没听见全不知说的什么。
“当然能啦,”全不知肯定地说,“所有的人都得听我的,因为我是头儿。”
美花朵一听全不知在男孩子中间享有这样的权力,于是决定向他讨好:
“请问,气球好象是您想出来的吧?”
“那还能是谁!”
“等以后我写一首关于您的诗。”
“非常需要!”全不知噗哧笑了。
“那还用说!”美花朵象唱歌似的说。“您是不知道我做的诗有多好啊。您想听我给您念一首吗?”
“好吧,您念吧,”全不知宽厚地同意道。
“我给您念一首前不久写的关于蚊子的诗吧。您请听:
一只蚊子被我捉到啦,
哒啦,哒啦,哒啦啦!
我爱蚊子呀,
哒啦,哒啦,哒啦啦!
然而蚊子发愁啦,
蚊子可怜啊。
不,我最好是抓……
抓上一只蚂蚁吧。
小蚂蚁也发愁啦,
它也喜欢蹓跶呀。
我同它们折腾够啦
应该看书啦。”
“好啊,好啊!”小锡管高声说,还拍起巴掌。
“非常好的诗,”小弦琴赞许说,“诗里不仅谈到蚊子,还谈到应该看书。这是一首有益的诗啊。”
“你们再听—首,”诗人说着又念了一首。这首诗中谈的已经不是蚊子,而是蜻蜓了,结尾时已经不是“应该看书啦”,而是“应该缝连衣裙啦”。
接着念的是关于准星的诗,结束句是“应该洗手啦”。最后念的诗是“应该扫地毯啦”。
这时候,小锡管已把蓝眼睛的肖像画完。大家围在画像周围,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美极了!妙极了!真迷人啊!”
“亲爱的,您不能把我也画成穿蓝色连衣裙吗?”美花朵对小锡管说。
“怎么是蓝色的,您不是穿着绿色连衣裙吗?”小锡管困惑地问。
“吓,亲爱的,您反正都一样。连衣裙是绿的,您画成蓝的嘛。如果我知道蓝眼睛穿蓝色连衣裙画得这么好,我也会穿蓝连衣裙的。”
“好吧,”小锡管同意了。
“我的眼睛,请您给画成天蓝色的吧。”
“您的眼睛是褐色的呀,”小锡管反对说。
“喏,亲爱的,您这费什么事?您既然可以把绿连衣裙画成蓝的,为什么就不可以把褐色眼睛画成天蓝的呢?”
“这有差别,”小锡管回答说,“您如果愿意,您可以穿上蓝色连衣裙;然而不论您多么愿意却不能给自己安上天蓝色眼睛。”
“咳,是这样啊!那么您就画褐色眼睛,但要把它画得大一点。”
“您的眼睛本来就挺大的。”
“喏,再稍微大—点点,我希望眼睛大一些。睫毛也请画得长一点儿。”
“行啊。”
“头发要画成金色的。我的头发差不多是金色的嘛!”美花朵用央告的声音请求着。
“可以,”小锡管同意了。
他动手画诗人,诗人则不停地跳起来,跑到画前喊着:
“眼睛再稍微大一点!再大一点,再大一点,再大一点,睫毛再加长一点!嘴再稍微小一点……再小—点,再小一点!”
结果,画像上的眼睛画得空前的大,嘴小得象大头钉帽。头发似乎是纯金做的。整幅画与真人根本不象。然而女诗人却非常喜欢这幅画,她说,再好的画像她也不要了。
小螺丝和小凿子回来了
美花朵小心地手拿着画像下了楼,女孩子们马上把她围起来。大伙说,按美不美来说,她的画像比小雪花和蓝眼睛的画像好得多,可是按象不象来说却要次得多。
“你们真傻,”美花朵对她们说道,“对你来说什么更重要:是美还是象?”
“当然是美啦!”大伙答道。
这时候,小燕子和小猫咪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屋来。
“哎呀,多么不幸呀;……”她俩喊道。“我们都要晕过去了!”
“出了什么事儿?”大家吓了一跳。
“我们今天上医院……”小燕子开始讲道。
“……去接应该出院的男孩子……”小猫咪接着说。
“……可是小肺草说男孩子已经出院了,”小燕子打断她的话。
“……我们就请求把别的男孩子交给我们,”小猫咪又接着说,而且说得很快,不让小燕子打断:“小肺草于是把小可能和小急躁交给了我们,我们领着他们在街上走,可是他们跑了,爬上了树。”
“他们是怕咱们教育他们,懂吗?”小燕子赶忙插了一句,笑起来。
“谁希罕教育这样的人哪,”小猫咪做了一个瞧不起的鬼脸。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蓝眼睛问道。
“还在树上,”小燕子说,“他们还要揪苹果哩!……”
“走,咱们去看看,”小雪花提议说。
小可能和小急躁正坐在苹果树的树枝上,真的打算揪苹果。他们旋转着苹果,想把苹果把儿拧断。他俩突然看到街上有一群女孩子远远地站着,怀着好奇的心情看着他们。小可能和小急躁看到女孩子对他俩这么注意,于是加倍用劲地转苹果。小可能甚至用牙咬起苹果把儿来。
“嘻,一个苹果还没有摘下来呢!”下面有人说。
小可能和小急躁往下一看,看见一个蓝眼睛的女孩子嘲笑地看着他们。
“你甭说话,蓝眼睛的!”小可能嘟哝说,“你以为是容易摘的吗?”
“我要是给你一把锯呢,会容易些吗?”
“光会说!你把踞拿来嘛!……”小急躁说。
蓝眼睛跑到附近一家,给小急躁拿来一把锯子。不一会儿,把儿就锯断了,苹果飞下来。
“喂,女孩子们,咱们来收苹果吧!”蓝眼睛喊道,“男孩子决定帮助咱们啦。”
几个女孩子跑到摆在地上的苹果旁边,从后面推着,把它向最近一个院子滚去。
在绿城,每座房子下面都有一个储藏苹果和蔬菜的地下室。女孩子们把苹果滚到房子跟前,打开跟地面—样平的一扇门,把苹果推到门里。门里边有个木板桥,苹果就顺着它自己滚到地下室里。女孩子们办完这件事又跑回来,另外几个女孩子迎面又推来一个苹果。
工作沸腾起来。小蜻蜓跑过来。她找到一把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