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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公主!」
突然间,有人大声呼喊我。
(是惠介在叫我吗?)
我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去。
「人鱼公主,是我!」
惠介对露出粲然一笑。
(真的是惠介!)
我感动得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惠介站在原地,向我张开双手。
观众们全都屏息以待,似乎是想知道最后的结局。
「对不起。」
说完,我用力甩开孝太的手,直奔向惠介的怀抱里。
孝太楞在当场,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么多,只是将脸埋进惠介的怀里,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
「王子殿下。」
惠介忽然开口说道。
孝太深吸一口气,故作镇静状问道:
「什么事?」
「事实上,人鱼公主不是为你,而是为了与我见面,才会离开大海来到人世间,所以她永远是我的人。」
惠介故意强调最后那句话。
啪啪啪。。。。。。掌声顿时响彻云霄。
「真帅!」
「大久保酷毙了!」
「这部改编剧本写得真好。」
「三班组实在表演得太棒了。」
观众席间不时传来赞叹声。
总之,惠介的「临时起意」引起相当大的回响。
尽管四周的掌声不断,但是我只沈醉在幸福的感动中,根本不想离开惠介的怀抱。
「阿真,你看,这是我们出版的新书耶!」
向井姊兴高采烈地说道。
本来以为从山边高中毕业之后,就可以脱离向井姊的魔掌,没想到我还是大错特错。
当毕业典礼一结束,向井姊马上打了好几通电话给我,还约我到快餐店见面。
禁不起她穷追不舍地要求,我只好点头答应。
「新书?」
「没错!我们还以大篇幅来报导你跟惠介的事情哦!」
向井姊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我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说: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
(惠介的帅劲根本没有办法用笔描写出来。)
我回想起「人鱼公主」的最后一幕,心中仍然充满了感动。
向井姊一面用吸管喝着草莓雪泥,一面装出沈醉在幸福的表情说:
「你跟惠介好幸福哦!对了,这次三班组会获胜,还有我们的新书之所以会大卖,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功劳,因为我把你们两人的照片刊登在新书上。。。。。。」
向井姊话还没说完,我立刻抢白问道:
「等一下!妳说什么?妳把我们的照片刊登在新书上?」
向井姊不以为意地反问我:
「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
「告诉我什么?」
「新书的内容啊!」
「不是跟时下同性恋的书籍一样吗?」
我皱紧眉头问道。
只见向井姊「呵呵呵」地奸笑起来。
「我想,你们山边高中的学生们应该不会那么排斥同性恋的情史曝光吧!」
「那又如何?」
「阿真,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出版的书相当畅销。」
(畅销?真的吗?)
我实在不太相信。
向井姊将剩下的雪泥全部喝完,随即笑着说:
「其实我们出版社最受读者欢迎的书籍,就是你们山边高中学生的写真集。」
「写真集?」
「是啊!」
过一会儿,我才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妳们一直猛拍我们的照片,就是为了出版写真集。)
「没错!」
「妳、妳们。。。。。。」
我愤怒得说不出话来,向井姊却露出感激涕零的模样说:
「我真的很感谢俊雄,不然我根本没有机会认识到像你这么可爱的好朋友。」
我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
「向井姊,我们已经从山边高中毕业了,所以妳的计划恐怕会泡汤。」
「啊!」
向井姊惊叫一声。
(哈哈哈!这下子妳无法得逞了吧!)
我在心中暗自窃喜。
谁知道向井姊的眼中居然慢慢绽放出希望的光芒。
「这么说来,我们可以开始编辑『大学篇』喽!」
「啊?」
「对了!虽然在送旧会的表演结束后,孝太一直没有和你见面,但据我所知,孝太已经你深深吸引,所以他铁定不会轻言放弃的。除此之外,你和惠介、尾原的这段三角关系会如何发展,也让许多人期待。。。。。。」
我呆呆地望着口沫横飞的向井姊。
「好!接下来,我要认真制作『大学篇』的写真集。」
「等一下,妳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我还来不及抗议,向井姊已经站起身来,对着我挥挥手说:
「阿真,我要回家好好企划一番,改天再见了。」
(唉!我的大学生活究竟是光明,还是黑暗?)
我实在无法想象自的未来。
(算了,还是打个电话给惠介,约他出来买开学典礼时所要穿的衣服吧!)
第四章
上
本来以为大学开学以后,就可以和惠介上街吃冰淇淋,逛街买夏天的衣服,然后再一起散步回家。。。。。。这我日夜期待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期待都被愤怒的情绪给取代了。
平时我只要看到A定食,一定会立刻狼吞虎咽吃起来。
但是今天我实在太生气了,以至于一点食欲也没有。
「阿真,求求你帮帮忙嘛!」
向井姊坐在我对面,装出一副十分诚恳的模样。
(为什么这个女魔头总是阴魂不散跟着我?
每次只要她一出现,我就准备倒大楣。
本以为高中毕业后可以逃离她的魔掌,没想到。。。。。。
可恶!为什么她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自由进出我们的校园?
我和惠介原本以为在新环境中没有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正好可以尽情地共度愉快的大学生活。
但是,现在这个女魔头又要来粉碎我们的幸福。。。。。。)
我心中的怒火已燃烧到最高点。
「阿真,你不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嘛!」
向井姊嘻皮笑脸地说道。
我却愤怒得咬牙切齿。
我一边瞪大双眼看着她,一边把餐盘里的炸花枝和白饭全都塞进嘴巴里。
此刻我只想快点吃完这顿饭,逃离向井姊的视线。
(平常惠介都会陪我吃午餐,偏偏他今天有事会晚一点来,所以才会让向井姊有机可乘。)
我开始埋怨起无辜的惠介。
向井姊望了我好一会儿,蹙紧着眉头说:
「阿真,美少年的吃相不可以这么难看。」
「我。。。。。。」
「而且吃A定食一点美感也没有。」
向井姊边说教边舞动戴满戒指的双手。
「美少年应该要吃牛肉三明治,在轻咬一口之后要说:『我没有什么食欲,不想再吃了。』然后以优雅的姿势啜饮一口玫瑰花茶。」
我紧握筷子,咬着牙根,气愤得几乎要把筷子给折断。
(我才不想当美少年,也不想吃牛肉三明治,更别提喝什么玫瑰花茶了,那是我妈妈才会感兴趣的东西。)
小时候,我在妈妈的「调教」下,每天都得喝上一杯玫瑰花茶,所以现在想起那种滋味就觉得恶心。
(妈妈和向井姊一样令人头痛,所以身为独子的我才会这么讨厌女人。。。。。。嗯,一定是这样没错。)
我不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以免唯恐天下不乱的向井姊又引发另一场风暴。
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愤怒地吼道:
「妳不要成天紧迫盯人好不好?我都快被妳烦死了!」
向井姊马上装出逢迎谄媚的笑脸说:
「哎哟!别生那么大的气嘛!因为这一次的新书卖得太好了,所以我才会三番两次跑来感激你。」
「是吗?」
「嗯。说真的,我也没料到『人鱼公主』的魅力竟然这么大!」
「那又怎样?」
我不以为然地问道。
(可恶!又让我想起那场恶梦。
演出「人鱼公主」这出话剧将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我已经气得七荤八素,向井姊却还径自开心地说:
「你大概不知道吧!每年夏天,我们出版社都会参加全国性的书展。」
(哼!我当然知道。)
一般来说,各地的出版社会在每个星期日举办小型的书展,而且在夏天和冬天这两个季节里,还会联合举办全国性的大型书展。
「这一次的新书实在卖得太好了,读者们都很期待下一集。」
我听到向井姊说出这句话时,突然心生不祥的预感。
「我们出版社也不想辜负书迷们的期待。。。。。。」
向井姊的嘴角浮出诡异的笑容。
(糟了!她不晓得又要耍什么计谋?)
我战战兢兢地问:
「下一期的内容是什么?」
向井姊用手遮住嘴巴,轻声回道:
「是报导你和惠介做爱的过程。」
「啊。。。。。。」
我感到惊愕不已。
「帮帮忙啦!」
向井姊双手合十,露出哀求的神情。
「笨、笨。。。。。。」
「你是不是想骂我笨蛋?随便你怎么说吧!不过,全国的少女们可都在引颈期盼哦!」
「妳。。。。。。」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我们会把你跟惠介做爱的照片注销来,可是我们不会刊出你们的真实姓名,这点你大可放心。」
(我和这个女魔头的八字一定非常不合。
只要她一出现,我的心情就快乐不起来。)
我气得头晕脑胀。
「咦?向井姊,妳怎么来了?」
我的救星──惠介终于来了。
「我、我是特地来看你们的。」
向井姊虚伪地说道。
惠介将B定食放在桌上,面带笑容说:
「自从送旧会结束之后,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我听到惠介说出这句话,简直快要抓狂!
(惠介,你是我的救星耶!干嘛对女魔头这么和善?你应该展现「大魔神」的威力,让她永远不敢再来烦我才对。)
实际上,向井姊好像真的很怕惠介的样子,只见她露出不自在的表情,站起身来说:
「嗯。。。。。。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阿真,我刚刚说的事情,请你慎重考虑。。。。。。也顺便让惠介了解一下。」
说完,向井姊马上「咻」地从我们的眼前消失。
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惠介一吃麻婆豆腐,一面问道:
「向井姊找你干什么?」
「唉。。。。。。」
「真,怎么了?」
「烦死人啦!你刚才为什么不待在我身边嘛?」
我忍不住将心中的怨气爆发出来。
惠介则一脸无辜地望着我。
其实我也知道错不在惠介,但我只是想找个人出气而已。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很讨厌向井姊吗?我只要看到她出现,就一肚子火。」
「嗯。」
惠介只应了这一声。
我看见他那副毫不在意的样,更是气得怒发冲冠。
惠介发觉我愤怒得额暴青筋,才小心翼翼地解释:
「我想,向井姊大概认为我们是『完美的同性恋情侣』,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想把我们的故事写成小说。就拿这一点来说,我还满认同她的。」
我噘起嘴巴,静默不语。
「真,你还是那么讨厌她吗?」
我轻叹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回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可以稍微忍耐一下。」
惠介笑着点点头,大口大口享用他的午餐。
我和尾原在小的时候曾经约定过,过来要合开一家设计事务所。
但是现在仔细想想,有关设计工作的种类实在太多了,例如:铅笔、服饰、家具。。。。。。全都是设计过的产品。
我跟惠介谈论过这件事,也不知不觉聊到两人第一次住旅馆,看到五光十色的烟火等等往事。
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很喜欢电气类产品。
我最大的梦想是希望有一天能设计出世上最耀眼的霓虹灯,来点亮每条黑暗的街道。
于是,惠介陪着我一起进入「工业大学电气系」就读。
现在是下午第一堂课,惠介正专心听教授讲解课程,我却在努力和瞌虫搏斗中。
突然间,有人轻拍我的左肩一下。
我立刻转过头去看。
坐在我左的家伙正嘻皮笑脸地指着手上的便条纸。
只见便条纸上面写着:
〔刚刚那个大美人是你的女朋友吗?〕
「啊!」
我惊叫一声,随即警觉地用手摀住嘴巴。
(简直是胡说八道!
那个可怕的女魔头怎么可能是我的女朋友嘛!
果真如此,我宁愿选择和惠介光明正大在一起。
即使我们会遭人白眼,但我至少可以忍受。)
我用力摇着头否认。
「咦?不是吗?可是你们看起来好像很要好、很开心的样子。」
同学质疑道。
(你是瞎子吗?只有向井姊一个人开心而已呀!)
我再次郑重地摇摇头。
此时,坐在我前面的家伙也转头来小声说:
「既然那个美人不是你的女朋友,那我要去追她喽!我最喜欢那种看起来刁钻、蛮横的女人,我一定会让她为我疯狂的。」
我不管其它同学们的视线,以及教授频频送来的白眼,大声怒吼道:
「你们想追就去追,不要再来烦我!」
登时,教室里一鸦雀无声,连教授也呆楞住了。
第四章
下
昨天放学时,惠介说有急事要先赶回家。
今天我本来想和惠介一起回去,但他也推说有事情先行离开。
记得高中时代,除非惠介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他一定都会陪我回家。
不过,自从我们上了大学之后,惠介便经常一个人匆匆跑回家。
就连我星期天打电话给惠介,也都找不到他的人。
(奇怪?惠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
难道他有了新欢?不、不可能的。。。。。。)
我失魂落魄地向前走,脑子里想的尽是惠介的事情。
霎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嗨!阿真,我又来了。」
(可恶!向井姊又现身了。
不管妳是朋友的姊姊,或是恐怖的妖魔鬼怪,我今天一定要好好臭骂妳一顿,让妳再也不敢踏进我们校园一步!)
我做好心理准备,猛然转过头吼道:
「妳又来干什么?」
瞬间,我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因为向井姊今天不是单枪匹马,而是带了一大票人来找我。
「尾原、孝太,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今年尾原并没有考上国立大学,所以他现在是重考生,每天都在补习班里苦读。
「尾原,你怎么没有去补习班上课?」
尾原用手拨弄着头发说:
「重考生偶尔也要休息一下。」
「孝太,你。。。。。。」「阿真学长,我是逃课偷溜出来的。」
孝太露出开朗的笑容。
向井姊站在一旁,耸着肩说道:
「他们俩也想见你,所以我就约他们一起来了。」
(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什么我总是无法摆脱向井姊的纠缠?)
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
向井姊和那群辣妹们又开始聒噪起来:
「今天我还特地带了红茶和甜点来哦!我们可以坐在草坪上边吃边聊。。。。。。」
「太棒了!我已经好久没有野餐了。」
「嗯,我们可以在蓝天之下享受年轻。」
(哼!我才不想跟你们这群人享受年轻呢!)
尽管如此,迫于对方人多势众,我无奈地成为草坪上的座上客。
「哇!大姊,这组茶具好精致哟!」
「这是我特地托朋友从英国带回来的。」
「向井姊,这些甜点都是妳做的吗?真厉害耶!」
「对我来说,这算不了什么啦!哈哈哈。。。。。。」
每个人都开怀地笑咧了嘴,只有我一个人呆呆坐在原地。
学生们从草坪经过,都对我们投以好奇的眼光。
(惠介,要是你在我的身边,向井姊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唉!我真想马上逃离这里。)
「阿真,你今天好安静哦!」
向井姊捉狭说道。
「我。。。。。。」
「咦?你还没有吃我做的甜点吗?」
「对不起,我没有食欲。」
(我根本不想吃女魔头做的东西。)
向井姊仍然开心说道:
「哟!美少年的食量变小了。」
尾原也点着头说:
「真,你愈来愈有魅力了。」
我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于是扯开喉咙吼道:
「我本来就很有魅力!不然惠介为什么每次都。。。。。。」
说到这里,我猛然住了口。
(毁了、毁了!我一不小心又自爆内幕。。。。。。)
只见每个人都露出暧昧的表情,瞪大眼睛望着我。
「惠介每次都怎么样啊?阿真,这次是你自己说溜嘴的,所以一定要让我们好好观赏一下哦!」
向井姊像抓住我的小辫子奸笑道。
这时候,尾原狐疑地问道:
「向井姊,我们要观赏什么?」
我彷佛见到救星一样,含泪望着尾原。
(尾原,你实在太伟大了,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向井姊,我好像听到有人受到委屈哟!」
孝太也发出一句不平之鸣。
(孝太,你果然是我最值得提携的好学弟。
赶快使出你最大的力量,杀杀向井姊的锐气,解救我脱离痛苦的万丈深渊吧!)
我永远在精神上支持尾原和孝太。
「咦?难道我没有跟你们说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吗?」
向井姊歪着头问道。
尾原和孝太两人互望一眼,旋即摇摇头。
「哎呀!我真是胡涂。」
向井姊用手轻敲自己的脑袋,接着说:
「今天我找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要讨论我们新书的事情。」
向井姊以眼神示意,然后和她的跟班们异口同声说:
「读者希望能看到他们做爱的画面。」
尾原和孝太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两人一定为我感到很生气。)
「妳所谓的他们是指阿真学长和大久保学长吗?」
孝太提出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