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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老和尚用法力探出,林芳身上的毒,是伴随林芳的魂魄而来,齐彪的人自是查不出,不过给他带来另外一个消息。
当年在齐彪出生之时,给他与八妹下毒之人,便是老爷曾为他提亲那女子的嫡母提供。当日齐彪拒绝了老爷提亲,老爷当真将那女子收进后院,如今那女子已育有一子。
老爷后院女人众多,每年都会有孩子出生,有时还不止一个,刚生下时可活下来的,只有十之五六,能平安活过三岁的,更是少之又少,胎死腹中的,更是连算都不用算,连老爷自己都不知他曾有过多少个孩子,如今已成年的,除齐彪兄弟二人,还有三个庶子。
消息讲,那女子正用毒药,用同样的方法,毒害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三个成年庶子,已是自寻办法,远离了京城。
打开锦盒,齐彪一个个拿出小巧的木雕,轻轻抚摸着,摸到最后一个,弯腰从靴套摸出一把不及他手掌长的匕首,开始着手做最后的细凿。仔细看他手里的匕首,与林芳身上当挂饰的那把小巧匕首,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刀鞘稍有不同而已,林芳那把匕首,刀鞘所镶宝石为红色,而他这把宝石则为蓝色。
雕完最后一刀,仔细查看雕像,确定已无可修改之处,收起匕首,将木雕小心放入锦盒,齐彪面部已是恢复往日神情,开口道:“传信出去。”
“是,少爷。”似乎从帐篷上长出一般,一个浑身颜色与帐篷相同的人,随着他话音落,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齐彪下令:“将此消息让老爷知晓,至于后续如何,静观其变。”
“是。”那人答道。
“还有,传信给齐十,不管沈夫子用什么入药,都要想办法给他弄到。”
“是。”
成亲后,齐十跟随沈夫子搬到山上住,一心一意照顾沈夫子。
不用再分心照顾师弟,林芳跟陈董的身子渐渐恢复,袁莉的孕期反应也慢慢好转,童氏有了闲暇时间,又干回老本行,诊治病患,与自行老和尚相互配合,她收治的病人多为妇科,自行老和尚忙不过时,童氏也收治一些其他病种,有时也出诊。
林仲嗣不用天天吃醋,空闲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便又开始无事瞎折腾,到处指手画脚,原本由齐十教导的陈世缘,林仲嗣也接手,全心全意折腾小家伙。
小家伙也真是精力充沛,又不怕吃苦,即便林仲嗣故意捉弄他,教一些他做不到的动作,小家伙也不畏难,咬牙坚持,绝不退缩,到最后,倒是林仲嗣自己觉着太过分,真心实意制订了一套适合小家伙的训练计划。
真如童氏所言,自从开始高强度训练,陈世缘的多动症渐渐好转,于练武方面渐渐显露他的天分,林仲嗣越发喜欢陈世缘,要求陈世缘搬过林家来住,以便自己随时指点,可陈世缘死活不肯,天一转黑,便守在陈董身边,唯恐陈董真如童氏哄他时所讲,若不看顾好,就会不见了,任林仲嗣怎样解释都无用。
放寒假时,林芳的身子已恢复如初,只是每隔几日,还得瞒着爹娘,到山上沈夫子那里挤出几滴血,以供沈夫子做研制用。
第一三四章 年余
“五哥,你今日可去胶泥场?”
“不去,我今日要跟爹爹去嘉和镇。”
“那,五哥何时回返?”
“明日。”
“哦——”
摸摸陈世缘耷拉下的小脑袋,林武好笑:“世缘,你想去胶泥场,自去就是,不用等我。”
小世缘摇摇头,不再言语。
林武心觉不忍,哄道:“世缘,我让人给你送来一块胶泥,你在家自己捏,可好?待我回来,便带你去胶泥场,可好?”
“不要,”小世缘还是摇头:“世缘捏不好,会将胶泥弄坏。”
“哈哈,弄坏重新捏便可,有甚关系。”要哄陈世缘这个有时一根筋的小家伙,只是这几句话,觉着还是不够,林武又弯腰在陈世缘耳边低声道:“我告知你一个秘密,别看我现在捏得泥像好看,小的时候,我可是不知弄坏多少胶泥,人家不知道,我自己心里可是清楚,小孩子就是要多弄坏一些胶泥,才能学会捏胶泥像。”
眨巴眨巴大眼睛,陈世缘不相信:“真的?五哥不会骗世缘?”
林武很是笃信:“我骗你作甚,不信你可去问你六姐,或是问你伯父伯母都可。”
小手放在自己后脑勺,摸摸已很是凌乱的头发,陈世缘憨笑:“嘿嘿,我信。”
难得看见小世缘表情多变,林武忍不住又摸了几下陈世缘的小脑袋,才吩咐下人去胶泥场,搬一块胶泥来送到惜缘院,自己则领着小绳,往爹娘的叠翠院而去。
林芳自前年冬日犯过一次心疾,由沈夫子所开汤药暂时养着,一年多来心疾倒再未犯过。不过,身子从那时开始渐渐虚弱起来,人也变得纤细,与小时那个胖嘟嘟的小女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一年多来,林庄变化也是很大。
王鸿榜两口子回到良平镇后,很快,王家便请人看好吉日,王鸿文与林翠娥的亲事便定下来。先下小定,再是大定。开春成亲。
成亲那日,大郎夫妇却是最为难受,李翠梅一手将林翠娥抚养长大。林翠娥跟随大郎夫妇这几年,大郎与这个最小的妹妹,感情也越发深厚,如今,妹妹要出嫁。大郎却是不能以兄长的身份亲自送亲,因他已被父亲弃绝,已非林家人。
成亲那日,林翠娥哭得可谓是肝肠寸断,本就路远,现又嫁为人妻。成为别家人,往后,不知还能有几回。与自家如爹娘般的大哥大嫂相见。王鸿文一再保证,每年都会陪妻子回来看大哥大嫂,林家人也各个劝慰,才勉强没有耽误送亲吉时。
望着渐渐远去的送亲队伍,李翠梅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才喷涌而出,她。又怎舍得。
开春后,土地解冻,林家开始大兴土木,如林仲嗣所讲,旅店,饭馆,铺子,戏院等等,所有人们日常生活中该有的,都基本建齐。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听闻林庄这个福地名气,有那如自行老和尚般的云游和尚,相继来到此地,原本只打算在禅院旁加建几个小院,眼看是不够了,林家索性将禅院扩建,那些崇拜自行老和尚的人,自愿出钱出力,争相帮忙,只想寺院尽快起好。等寺院落成时,连林家人自己都不敢相信,一个民间自建的寺院,规模竟不比那官建的中等寺院差。
寺院名便用老和尚的法号命名:自行寺。
林家学堂也重新翻建,学堂原址,扩为男子学堂,林家搬入新院后,旧址改为女子学堂,大郎任男子学堂名誉校长,林芳任女子学堂校长,男子学堂日常教务也归她管,两个学堂,都有启蒙和初学两级。蓝婆子和线儿两母女,分管男女学堂杂事。
学堂夫子,已不止林芳、陈董还有沈夫子三人,又另外延请了几位有学问之人来任教,有男夫子,也有女夫子,课业设置,大多同官办学堂一样,不同的是,另加了林芳陈董自编课程,历史、地理、生物,合为一门课,名为“自然”。
在林芳的学堂名气越来越大后,“自然”这门课,引起朝廷关注,后又经那些资深夫子进一步完善,朝廷将此门课做为正式课业,在各处学堂施教,此是后话。
袁莉于第二年夏天最热的时候,生下一个男孩,童氏为他起名林炎,当时的林六郎,已是年满二十九,与这个世界十五六岁就成亲生子,三十岁便已当得祖父外祖父来比,他此时生子,已能称得上是老来得子。
林芳的耳场,经过经验人士陈董的培育,已是采摘了几茬黑木耳,耳场收入,除给陈董的技术投资分成,以及工人的薪银,全部落入林芳的小金库。
已升级为住持的自行老和尚,一点也无高僧自觉,整日里缠着林芳和陈董要菜谱,这个老顽童现在也开始赚钱,别看香客在寺院吃素菜免费,可是,能有闲情留下来吃顿素菜的人,哪个捐的香火钱会少了,林仲嗣戏称老和尚为奸僧,老和尚则强辩,此方法乃是寺院自给自足之法。
林家现在已经将陈董当自家人看待,在搬进新院时,连陈董一起搬了进去,林芳和陈董各自住一个单独小院,两人院子相邻。
林芳喜好细细碎碎的东西,院名也用她喜欢的细碎花草名字,唤做“彩星”。陈董自己也知只是暂时寄居林家,可她还是郑而重之的请来自行老和尚,要老和尚给她的院子起名,老和尚便给她的院子起名“惜缘”,顾名思义,是劝她珍惜此一世的缘分。
除了对大郎夫妇的称呼依旧为伯父伯母,对林家其他人,陈董姐弟已经跟林芳一样的称呼。七岁的陈世缘,多动症已是好了很多,林家的院子,是按每个孩子一个而建,而且建院时,便留有备用院。现如今即便陈董跟陈世缘分开住,院子也是够住的,可陈世缘依然黏着陈董,无论怎样讲,也不肯分开住。
林庄大搞建设时,买了周围荒地的人,也没有闲着,争相开荒地,起房屋,都想沾些福地的福气。陈董买的那块荒地,大郎也帮忙开垦好,租给新来的村民。所以,陈董现在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地主。
放暑假回家的林武,见林庄周围大变样,又听林芳讲起自己的福地计划,心思活泛。想到了一个更为大胆的计划,央求爹爹给他买来三十个人,整个假期,都在训练这些人制作胶泥像。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整个制作的程序,林武听取林芳的建议。制定出一个流水线,从挖土,晒土。拣石块草根,粉碎,放入池子加水成泥浆,过滤,晒干泥浆。砸制土坯,到最后的保存土坯。都各有专职,各司其职。
将胶泥捏制成像,以及给泥像上色,同一件作品最好还是由同一个人完成,既显示了对工匠的充分尊重,也不会限制工匠的思路,对于挑选这些关键匠人,林武很是慎重,不辞辛苦,亲自去人市挑选,从去年暑假开始,到今年暑假,一年时间,除去在学堂上课,其余时间大多在留意挑选匠人。
林武这一番忙活,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准备大批量捏制胶泥像,多为佛家人物,准备打着福地的旗号,向来往的客人兜售,做成一项产业。当然,也可接受客人的定制,捏些其他泥像,反正,只要是从林庄出去的泥像,都带有福气就是。
由于林伯嗣的临死弃绝,两个儿子只能完成进学,便被迫打止学业,这原本是大郎夫妇心中的伤痛。如今,大儿子林文入军中,每每寄来家信,都讲,因勤奋,与给上司所提建议被采纳,已渐积军功,前程在望。二儿子林武年纪虽小,却是心灵手巧,且已显示出生意头脑,将来也必不会是等闲人,夫妻二人渐觉心中安慰。
大郎与李翠梅最为担心的,就是女儿林芳,虽比同龄孩子早慧,却是身子虚弱,每每想起那日林芳犯心疾,二人都心有余悸。对于沈夫子的出现,二人都心中觉有蹊跷。这沈夫子来的太过凑巧,无论沈夫子,还是婶母,都讲沈夫子是看中林庄这块福地,要借福地灵气,研制新药,大郎夫妇总觉必与女儿的病有关。
已满七岁的小世缘,还是不太讲话,不过奇怪的是,他对与自己性子完全相反的林武,却很是崇拜。
林武放暑假后,小世缘几乎成了林武的跟屁虫,只要不出村,林武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不过最喜的,还是跟随林武去胶泥场,看林武将一块块胶泥变成各种泥像,林武还会边捏泥像,边给世缘讲有关泥像的典故,讲得是有声有色,小世缘也是听得聚精会神。
陈世缘虽小,却也知道胶泥制成坯很繁杂,要花费很多时间与气力,所以尽管很是好奇,还是不会随便玩弄胶泥,也离正在晾干的胶泥像远远的。
有一回,见陈世缘围着一个刚制作好的牧牛童像,一圈一圈转悠,小手一伸一缩,非常想碰泥像,可能是怕将泥像弄坏了,硬是忍住没碰,林武觉着小家伙可爱,便将那个放牛童送给了他,问他想不想学捏泥像,小家伙很是小心的问:“你家泥像师傅,均是签了身契的,世缘不想卖身,世缘要跟着姐姐,长大了保护姐姐,世缘不要学。”
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很想学,可是为了守候姐姐,还是讲着违心的话,林武感叹小家伙的懂事,开始手把手的教他,陈世缘也是手巧,学得很快。现在他除了黏陈董,便是跟着林武,倒对正儿八经的师傅林仲嗣,不是很热乎,恨得林仲嗣牙痒痒,可也无可奈何,谁让他没事老耍着人家玩。
现已初秋,林炎也已过了一岁生日,六郎与袁莉挂念家中,童氏和林仲嗣也很想回去,几人商议着择日回良平镇,可还未等他们启程,二郎已是带着一家大小,满身狼狈来到林庄。
第一三五章 难民
今年开春始,老天便很少下雨,偶尔下几滴雨,连地皮都还未湿,雨便停了,好在白水河从林庄经过,灌溉起田地来也方便,林庄的庄稼并未受损,随着旱情严重,河里的水越来越浅,就在水流几乎快要断流之时,老天开始下起连绵雨,村民为旱情解决而高兴。
慢慢的,忧愁代替了兴奋,因为老天似乎漏了一般,下起来便没个完,雨虽不算太大,可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会遭水灾,自行寺每日里香客不断,人们由求雨变成求停雨。也许是佛祖感动于人们的诚心,下令龙王停止布雨,下了近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
雨过天晴,松了一口气的人们,紧接着又被另外一件事震撼,大批灾民涌来白水镇。
相比于本省别处,白水镇无论无雨时,还是阴雨连绵时,受影响都不算太大,遭灾最严重的,便属良平镇及周围村镇,由于旱灾,庄稼颗粒无收,入秋那天开始下雨,由淅淅沥沥的小雨,转为暴雨,且下起来无休无止,天地一时变得汪洋看不到边沿,死伤无数。
下暴雨的第二日,李青云便让李子阳来告知二郎,自古以来,大旱之后必大涝,看这情形,近几日大雨都不会停,良平镇地势较低,若是遭水灾,良平镇第一个逃不过被淹,还是及早离开为好,李家准备往京城去投奔李子易,李翠兰夫妇跟着李家走,李子阳问二郎有何打算,需尽快决定。
大郎当初迁往白水镇时,二郎跟随来帮忙初建林庄,他记得,一路行来,多为上坡。白水镇应比良平镇地势高出许多,且他挂念爹娘,当下心一横,收拾东西,带着一家人赶往白水镇,而且将不愿离家的袁莉爹娘,还有自家姑姑姑父强行带来。
路上,四个老人经不住一路辛苦急赶,已是病倒。
李翠梅焦急问道:“翠娥呢?怎不把翠娥带来?”
“三姐莫急,”李翠红刚好进屋。接话道:“我们走时去过王家,王家也正在收拾东西,打算跟着唐曼云回她娘家。那边地势较良平镇高出许多,翠娥应会无事。”
李翠梅闻之松一口气,又喃喃道:“那边地势确是高,却与白水镇在相反两方,翠娥离我越远。”
李翠红好笑:“哎哟。三姐,此时先保平安要紧,翠娥又不是在唐曼云娘家定居。翠娥成亲后,没在家里呆几日,便跟随王鸿文去往盛城陪读,等过了这阵子。一切平安后,王鸿文还会回盛城读书,翠娥自会再跟随。”
关心则乱。李翠梅知自己是太过想念小姑子,便也没再讲什么。
见大郎一副想开口,却又强忍的神情,李翠梅知他挂念董氏,便问二郎夫妇:“十郎怎样。可告知他尽早离开?”董氏跟随十郎一块生活。
李翠红撇嘴,二郎答道:“十郎听他媳妇的。讲再看看,他夫妇二人这几年置了不少田地,也买了两间铺子,实是舍不得。”
“蠢货,”大郎脸色阴沉,骂道“若是命都没了,纵使有再多钱财,又有何用?”
人不在跟前,骂又有何用,李翠梅问李翠红:“怎地只有姑姑姑父来,小锁呢?怎不见人,他不是还有个儿子吗,怎地也没看见?”
“周小锁早几年便不见了人影,他儿子也被他弄死了。”
听李翠红这样讲,大郎夫妇皆惊,问是怎回事,可李翠红已是累极,实是不想再讲话。
四个老人同时病倒,李翠红和林娟林霞三人一路照顾,来到大郎家,三人自己已是累得不轻,林娟林霞更是撑不住,看见大郎一家人,便一头栽到,人事不省。李翠红稍好一点,帮李翠梅将四个老人安置好,又给童氏详细口述了老人的病情,这才得空跟大郎夫妇叙话。
李翠红没有要讲下去的意思,大郎与李翠梅看向二郎。
林孟放暑假后,和朋友一起出外游历,讲是开学后直接上学,寒假时再归家。所以,一路来,妻女照顾病人,男人只有二郎一个,既要赶车,还要负责其他一切杂事,也是累得不轻,语气疲软答道:
“小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