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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扒子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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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玉娥征求王国生的意见:“叫子青陪着?”

  “不必。”牛凯说,“人多了她妈妈会不高兴。”

  丁玉娥送女儿到车边还一直叮嘱:“对人家客气一点,稳重一点,人家是大干部,见过世面。她问你什么,你好好回答,不要乱说。别人说话,你不要插嘴,规规矩矩,坐是坐,站是站,不要歪三倒四,毛毛躁躁,眼睛到处乱看。没事早点回来。啊,记得不?”

  “记得。”王子白心不在焉地机械回答,上了汽车。

  俞豪说:“王师傅,王妈妈,你们放心回屋吧,不会有事,完了我送小王回来。”

  王家夫妇连声道谢。看着车开出巷口。

  小车在立明商厦实业总公司的门前停下。俞豪从驾驶座跳下来,拉开车门,请王子白下车。三人一同走进大楼,上完红地毯铺盖的楼梯,刚到二楼门口,只见整个楼层灯火辉煌,明光闪亮,如同节日一般,连俞豪都感到异样。这是尤立明为了迎接王子白,特意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尽管房间空无一人。俞豪到公司一年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尤立明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头发新洗过,吹风、修理了发脚。火红隐格的衬衫领子,衬托着他白净圆实的脖颈,映照着他那傲气的长方脸熠熠生辉,很是精神。他坐在宽大的皮转椅里,面前是更宽大气派的老板桌,摆了一些图表,他在装做看的样子,仿佛他仍在努力工作。见俞豪、牛凯领着王子白进来,心里不知有多么高兴。但他表面不动声色,一如平常。

  他让王子白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从容不迫地收拾好图表,锁进柜子。他要给王子白留下一个认真负责的总经理的好印象。他招呼俞豪、牛凯一些事情,回头对王子白说:“咱们走。”

  “俞主任说,伯母要见我,伯母在哪里?”

  “她在家里,等着咱们哩!”

  俞豪看着王子白顺顺柔柔地被尤立明领走,心里忽然升起一种犯罪感。多么单纯无邪的不知世事凶险的小女子!自己都干了什么?这岂不是帮助尤立明欺骗她!还说得那么恳切,态度那么诚实,装得倒挺像,蒙骗了女子,蒙骗了她的父母,蒙骗了她一家人,也蒙骗了自己的良心、良知和道德。

  我成了真正的帮凶,名副其实的帮凶。尤立明是一头猛虎,我就是牵着一只温顺的小羊羔送到他嘴边的那人;尤立明是一匹恶狼,我就是从拦圈里赶着一头小猪让狼撕碎啃食的混蛋。

  他坐在椅子上,浑身软绵绵的,很不对劲。

  尤立明三楼的卧室,已叫人收拾得清清爽爽。床头桌椅擦拭得干干净净,地毯新吸过,卫生间也清扫洗刷,放了彩色卫生球,房间四周还洒了香水。王子白第一次见到这样宽敞豪华高雅的居室,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一人住的地方。

  一个人怎么要住这么大的地方。

  进门一个房间不是很大,摆了玻璃桌子和相适应的几把椅子,靠墙是一个玻璃酒柜,除了各种高档名牌酒,还有各种饮料,琳琅满目。尤立明告诉她,这是他用餐的地方。厨房在里面闲着,他没有用,不愿自己做,要吃什么,打个电话叫他们送来。过了餐室,左边是健身房,摆着一些健身器具,尤立明跑去拉了几下,王子白想坐上踏车试试,但想着娘的嘱咐,忍住没坐,只用手摸了一下。

  这间房的对面,便是一间很大的客厅,家具沙发,全是浅灰色的,很漂亮。他的卧室又宽大又特别,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王子白都不敢进去,只在门外望了一下。

  她私下揣摩,恐怕王宫比这儿也好不了多少。她几乎觉得,这就是王宫,博川最迷人的王宫,博川独一无二的王宫。眼前的这位潇洒富有的“尤总”就是王子,博川最令人仰望的王子。

  一时间,在这粉红的灯光照映下,她觉得他是那么高大,那么威严,仿佛他是世界上最有钱,最有能力,最能把握一切,支配一切的人了。自己跟了他,成为他手下的一名员工,为他做着一切事情,真是幸运,多么惬意,多么美妙啊!她甚至暗暗下着决心,一定不要失掉这个机会,一定要让他妈妈看着满意,一定不给他脸上抹黑。她偷偷瞅了瞅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太普通,衣服、裤子、鞋太普通,浑身上下都普普通通,没有一件是时髦的,没有一样起眼的东西。她有点不满意自己,有点自惭形秽,感到跟这豪华的屋子,新潮的陈设不相称,不协调,如同自己是一颗小绿豆,却错装进放置珠宝的高贵金丝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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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猴案(7)     

  “伯母呢?”她问,声音小得像蚊子。

  “她就来。”尤立明对她格外的热情、体贴、温柔,仿佛她是一个刚刚学步,需要人扶,需要人牵着的孩子。

  他拉着她的手上楼,拉着她的手开门,现在又拉着她的手,送她坐在沙发上。他打开电视,从冰箱搬出西瓜、香蕉、橘子、苹果和各种饮料,袋装的吃食,满满地堆了一桌子叫她吃。

  “这电视真大,像看电影一样。”

  “你喜欢?”

  “喜欢。”

  “送你。”

  “我不要。”

  “送你还不要?”

  “我怎么能随便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这总要好多钱?”

  “不多,只有一万二千八百元。”

  王子白吓了一大跳,这么多的钱,想都不敢想。她浏览一遍房里的摆设,没有一件不高档,妈呀,办齐这些东西,不知要花多少钱!

  尤立明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瞅着她,就是一种享受,一种美的挑动,情感的刺激。

  她的头发是那么黑浸光亮,眉毛像精心修剪过似的,又像是高明的画家画出来的,青青的,弯弯地贴在额前,眼睛水灵灵的,仿佛时刻都在颤动,那长长的睫毛也在颤动,不大的嘴巴湿润红艳,小圆脸儿也鲜亮红艳,白里透红,真正的毫无夸张的白里透红,再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生动迷人的白里透红。

  他瞅着欣赏着,几乎忘情,几乎不知身在何处,几乎不知该做什么。他只想亲近她,搂紧她,拥有她。要是别的女人,他只要生出这些想法,就毫无顾忌地这么做了。可对眼前的她,他有着非常强烈的冲动,同时又非常害怕,一种奇怪的、他在女人面前从未有过的害怕,害怕惊吓她,打碎她,搅乱她。仿佛她是海市蜃楼,仿佛她是水中明月,仿佛她是气化的精灵,一不小心,粗手粗脚,野蛮胡为,她就会突然消失,无影无踪,如同蜃楼在海面隐去,月亮在水中破碎,气化的精灵化成一缕紫雾飘向天空。

  “你的头发怎么这样黑亮,用的是什么高级洗发膏?”他抚摸着她的发辫,柔软得像蚕儿刚吐出的新丝。

  “瞅瞅你的眼眉,怎么修理的?这样好看。”他用手指轻轻碰碰她的睫毛,微微的一丝动弹,一丝痒痒。他感到他的心都在痒痒。

  “你的脸在哪家美容院打的面膜,多么光滑细腻?”

  “什么面膜?脸要打面膜?我没听说。”她推开他的手,觉得他像大舅妈一样,老喜欢在她头上、脸上乱摸,“伯母怎么还不来?”

  “她不来,我们两个在一起更好。”

  “不好,你是男的,男的和女的在一起不好。我该回去了。”她起身就走,毫不犹豫。

  尤立明哪里舍得让她走,急忙拉她,拉得太快,用的劲太大,一下把她拉倒,倒在他的腿上。他顺势让她坐在腿上,两手圈住她的腰。他真实地触摸到她的身子是那么柔软娇小,富有不可抗拒的魅力。

  她挣扎着站起来。坐在男人的身上,多么丢人、多么羞臊,她羞得脸腮更红,更鲜亮。

  他立在她面前,阻住她的去路。“你听我说。”他声音汩汩,如同梦话,“我长成这么大,没看上一个中意的女子,没找到一个值得我疼,值得我爱的女子。可我见到你,也不知为什么,没一会儿就心乱神迷,只想跟你好。我想,你是太美的,太漂亮,把我给迷住了。这也许是咱们的缘分。我爱你,我全身心地爱你,我的每一条神经,每一根汗毛都爱你。”

  王子白简直惊呆了,吓昏了。

  她长成十七八岁,心里有过少女的春心骚动,有过对未来情爱的朦胧的美好憧憬,也幻想有一个翩翩郎君进入她的心灵。可是在实际生活中,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亲近地单独接触男人,也没有听过一声出自男人嘴里的表白“我爱你”。

  她的爱情园地还是芳草萋萋,绿茵如盘,未被开垦。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让她惊悸震撼,有如天外飞来的一团野火落在她封闭的爱情园圃,点燃了芳草,似乎要燃烧起来。

  她深深地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这个已被热情烧灼着的男子。

  意识里她在紧张地问:这是爱情?人们常常津津乐道的爱情?男女着意追求,生死相恋的爱情?

  我爱他吗?我爱他吗?啊,他爱我!

  他说。

  他还在说!

  她惊恐不已,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受。他这么有钱、有地位的人,这么高傲,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人,竟然相中了我,爱我。她相信他的爱是真的。她从他的眼里、手上以及他的言语行动,她都能感觉得出他爱她,恋她,迷她。她紧急地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回答?回去问爸,问妈,跟爸、妈商量?爸、妈会同意,会喜欢吗?恐怕会喜欢的,他这么有钱,有地位。她紧张极了,害怕极了,完全乱了分寸,不知所措。

  “我爱你。”

  她耳边又响着他柔软的轻语,如梦如醉。

  她想说,我还小,还不满十八周岁,还没有正式工作……可她的嘴张不开,舌头发木,转不动,发不出声。她看见他解开了衬衣,露出鼓鼓的胸脯。他要干什么?

  “你摸摸我的心,它跳得厉害,好像要跳出喉咙。为什么?这都是因为爱你,是你引起它的,不能平静,激动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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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猴案(8)     

  她的手被他拿着贴在他的胸脯上。

  她感到那肌肤的温热。心是不是在跳,她不知道,感觉不出。她的神智已经不很清楚,如果这时有人掐她一把,恐怕她都会不知道疼痛。

  “你听见了吗,我的小爱人!我在一遍又一遍地表露心迹,向你发誓:我爱你,不掺一点儿假地爱你,全心全意地爱你,从心到脚,从肉体到灵魂都爱你。”

  王子白几乎要被这爱的洪水所吞噬,淹没。

  她心颤颤地回味,妈呀,他叫我什么?小爱人,他的小爱人!我求你,你别这么叫,我不好意思,我羞臊得不行,我要回去,求你放开我,我要回去,这些话你跟爸、妈去说……她像在梦中,被这暖暖的柔柔的梦呓似的话语深深地感动,难以自持,仿佛陷入深深的泥沼,拔不出来。

  尤立明当然也很激动。然而他的激动不是因为他说了这些话语,表露了他的心迹,发了什么誓愿。他说这些话轻而易举,毫不费力,驾轻就熟,张口就是。他的激动是因为她的美丽,她那美妙的青春魅力,他要占有她,摧毁她的勃发的雄心。他一边唱歌似的说着,一边心旌摇曳地瞅着她,看她脸色的一阵阵涌起的潮红,看她激动的心跳和那胸脯的激烈起伏,以及她那紧张得仿佛要昏厥过去的样子。

  他喜欢她昏厥,等待她昏厥。

  他希望她昏厥在他的胯下,成为他感情的俘虏。

  “我这么爱你,你还要走,还要回去。你就这么狠心把我撇下?你走,只要你出了这个门,我想我就活不成,一定活不成,我一定会死,死定了。会想你想死,会寂寞死,会痛苦死。你就这么忍心让我死?你真忍心?”

  “请你别再说……”她好不容易吐出这几个字,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她被他的爱语感动,被他火一般的热情所激动,开始哭起来。她已经不知所措,没有警惕的意识,没有防护的能力,不知自卫。她那少女的单纯,没有经过男女世事的质朴都注定她不知如何守护自己的防线,应付这令她昏眩的猛烈的情感进攻。

  她不是坏女子。正因为不坏,她才这么紧张激动,不知如何对待。她有着本能的固执的贞操观。她不会随便失身。现在她压根儿还没想到这上面来,她只是经受不住他那有如滔滔巨浪似的甜言蜜语的冲击,这也是她从未有过,经历过的事情,她感到震惊,激动,而接着因激动不已而只有啼哭,这是她表示感情的惟一方式。

  尤立明不理解她的内心世界,弄不明白她怎么会哭,为什么哭。他有些吃惊,说:“小王,子白,你是不是瞅我没给你东西感到委屈才哭呢?你要什么,你说。房子?我给你;汽车?我给你。你喜欢这个大彩电,我给你。只要你高兴,你要什么我都给。我这个人都给了你,我的东西,财产不都成了你的……”

  王子白只是摇头,表示她什么也不要。她哭不是为了东西、财产。她根本想不到这些。尤立明打开保险柜,拿出一扎百元大票搁在她手上,她连看也没看,立刻退还给他。

  “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要我怎样才会好,才会高兴,不哭呢?”

  他搂着她,对她体贴入微,柔情万种。他越是这样,越对她好,对她爱,她越哭得厉害,由小哭到大哭,由大哭到恸哭,泪水像开了闸的水,倾泻而下,一发而不可收。哭声也由弱变强,以致嚎啕不已,惊天动地。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感情失控,痛哭不止,抑制不住。她心里好像充满兴奋,充满幸福,又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和怨恨。她说不清,道不明,只会哭,只想哭,只知道哭。

  尤立明施展全部的语言才华,浑身解数,安慰她,给她百般的温暖、温存,给她火一般的热烈爱恋,希望把她的情绪调转过来,使她不再嚎哭,最好能破涕为笑。

  可她做不到,完全跟他的愿望相反,他在白费工夫。

  他这时真正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看她的哭势,大有不可收止的时候,至少今夜是哭去了。她这样的像是谁拿着利刃架在她脖子上的大声叫嚷,叫外面的人听见,谁不起疑?说不定还会报警,以为出了抢劫案。

  “你就不能克制一下?”他把她放在沙发上,抱怨起来,走到一边。

  “实在不好意思。”她哭着说,美丽的眼睛如同沾满露珠的水葡萄,“我克制不住……我得回去。也许回去能好一点……”她用手捂着脸,哭着跑了。

  尤立明像抽了底火的一锅滚开的水,渐渐冷却,不再躁动,不再翻腾,不再冒泡发出汩汩的响声,无情无绪地靠在沙发上,思维仿佛也停止了活动,视而不见地望着面前摆着的一切:切开的西瓜,沉黄的香蕉,大红的蜜橘……

  下午六点,太阳西坠,光焰已没有中午的白炽强烈,仿佛融进了过多的紫色,在房顶、树木、路面铺上了一些亮块。花坛、墙脚草丛里的小虫,似乎等不及暮色的完全降落,已试着开始断断续续的鸣唱。

  风有些醉意,似热似凉。夹竹桃、月季花,争奇斗艳,开得热烈。

  小蜜蜂、小粉蝶还在花枝间忙忙碌碌地飞舞,似乎在抢夺黄昏这最后的一段时光,采吸满它们的蜜囊。

  博川宾馆东院的铁门大开,两个全身制服的保安员精神十足地站立两旁。一辆小轿车轻捷地穿门而出,接着又一辆以同样的姿势紧随其后,又一辆,又是一辆……衔头接尾,浩荡而行,车后喷出一团团的紫烟,给这人流已增多的傍晚的街面,洒下了一片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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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猴案(9)     

  车很快到了解放路南口,往左拐入中山路。在这个丁字街口的岗台上,站了三名女警察,全身警服、英姿飒爽,动作整齐一致,干净利落。她们的两旁各站着两名男警察,昂首挺胸,很是精神。车队在中山路奔跑,沿途都布有警察。

  几分钟后,引路车已驶入广场,博川车站横在眼前。一切都是新的:车站楼新,售票大厅新,高耸屋檐上“博川站”三字也新,连广场的地面都新,因为新,那水泥地面竟白得有点反常。正是因为新,也透出许多不规整,不齐全的缺陷,这大概是来不及全面搞好,只为通车需要而急就运行了。

  小车一辆接一辆地驶入广场,头朝车站停了下来。

  第一辆车刚停稳,车门忽闪打开,尤卫红快捷地钻了出来。这时第二辆车正好开到,傍着第一辆车停下。尤卫红早已恭候右首,躬身拉开车门,请绳副省长下车。

  绳纯脱去西服,换了一件夹克衫,衬衣在落日的余辉下白得耀眼。他低头跨出车门,两手叉腰,转着身子四边瞅瞅。四面都是砖石水泥垒砌的建筑,没有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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