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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命运。她高看了马仔,过高地估计了他,以为跟着他就可以进入大权、大款人物的圈子,她就可以施展才华,有用武之地。没想到他在大款面前只不过是一条狗,是专门做皮条生意,为有钱人觅“货”、送“货”的小龟头。她越想越生气,觉得受到轻贱、侮辱。她忍无可忍,竟踢了任有财一脚,撞倒了椅子跑走了。这下可惹了大祸。
半夜,她被马仔从床上拎到地上。他两眼凶焰毕露,猛地扯下系裤子的金利来皮带,对着她的下半截身子一阵狠抽,直打得她呼爹叫娘,在地上翻滚,疼痛难忍。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毒刑拷打,只想一头撞死,又想奋力冲上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马仔一边抽打她,一边恨道:“你这土鳖,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损我的信誉、坏我的生意。你也不睁大眼睛瞧瞧,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撒野撒泼?我叫你狂,叫你泼,叫你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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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亮底(6)
有些女人经过这一阵毒打也许怕了,驯服了。马仔也正是这样“调教”那些女人的。可席晓星没怕、没服,也没求饶,却充满了强烈的仇恨报复心理:你个小龟头,就靠残害女人养活你这个龟孙子!同时她又恨任有财,要不是这么个性变态的老东西对马仔生气,施加压力,她怎会遭此毒打。她怒火满腔仇恨满腔。
“畜牲!你再打,我就跟你拼了,我们都鱼死网破!”她像一头母狮吼叫起来。
“好哇,来拼呀,我叫你鱼死网不破!”马仔举着皮带却未往下打,手有些软了。
她喘着气说:“我给你找回来。”
“你怎么找?”
“不就是那老头给你气蛋吃了,你才来找我出气!我明天去找那老头。”
马仔恨得连连跺脚:“你以为他是大慈大悲的善人,他可是娱乐界谁都怯惧的魔头!你敢气他违背他,敢在他头上动土,还去找他,不是找死!”
席晓星也吼道:“这你别管,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马仔以为她有高招,俯下身子冲着她的脸问。她乘势一口咬住马仔的耳朵,两手同时死揪他的下身。马仔痛得嗷嗷乱叫,几乎昏厥。她夺过皮带,狠狠地抽打他两下,跑了。
第二天,她果然找到任有财。他以为她是来认错求饶,弥补他昨天的“损失”,便拿腔拿调,正眼都不瞧她地说:“你不是跑了吗,又来做什么?”他等着她跪下来,抱住他的双脚,泪流满面,求他开恩,原谅她的初次入室不懂规矩的错误,然后任凭他处置、折腾……
然而她挺立不动,冷冷地说:“我是自己来的。”
任有财不信,“你不是被马仔折磨得受不了……”
“你别提那个龟孙子,提了叫我恶心。”她气恨恨地说,“我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听他的。不信你打电话问马仔。”
任有财从来没见过由马仔领到这来的女子敢这么跟他说话,敢这么骂马仔“龟孙子”。他觉得特别,果然给马仔打电话。马仔告诉他这女子好跟人拼命,什么事都做得出,叫他提防。任有财大惊失色,电话没打完就想叫保镖。而保镖见他房里有了女人,早早地就避开,找地方乐去了。他叫了两声,竟没有人出现。
席晓星鄙夷地瞅着他:“你放心,不要怕。我没有带枪,身上没有藏着炸弹。我不会害死你。我这么年轻,赔偿你这条老命,我不值!”
任有财非常生气,手掌把桌子拍得轰轰响,“你不值?你是什么东西?你的命像一根草,不如我喂的那条狗,你能跟我比?自不量力,不知轻重。你有什么?除了一个臭身子,你还有什么?”
席晓星反唇相讥,毫不退让:“你有什么?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钱是死物。你能用钱买到你长生不死?你能吗?永远不能!别说你这点钱,几千万,一亿,几亿,就是几十亿、几百亿,也得死,也长生不了!”
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任有财觉得这女子胆大、会说话,他一向喜欢胆大妄为的人。再瞅她那义正辞严的说话神气,不但更加可爱迷人,而且还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虽是弱女,却不因自己弱势而自轻自贱,反而敢于大胆地抗争。于是便压住怒火问道:“你到我这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不!我想告诉你,有钱应该积德。不要自持有钱,损阴败德,胡乱折腾。折腾来折腾去,最终折腾的是你自己、你的下一代、你的儿孙。这是生活规律,任何人不能违背。你现在有钱,对我不顺心,就叫马仔整我打我。你想过没有,一个人能永远富有?永远有钱?你有钱,不等于你儿子、孙子、你的后代也会有钱。假如有人也这么戏弄你的儿孙、毒打你的儿孙,你会怎么想?你心里会好受吗?你在阴间也会叹息,不得安宁。这是报应,一报还一报!”
任有财是从穷人堆里走出来的。席晓星的这几句话触动了他的心思。更重要的是他不但看到了她美丽的年轻外表,同时还看清她性格的另一面,好强的不屈服的一面。他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收留她,驯服她,为我所用。这在业务交往中是非常用得着的,而且女人比男人有优势,特殊的时候,对付特殊的对象,其作用是比采用别的手段要强得多、有效得多。他不再生气,却久久地冷静地望着她,仿佛要看透她的全部心思。
席晓星说:“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不要再纠缠我。你给马仔打电话,也叫他别再来烦我。我知道,这里是你们的天下、你们的地盘。我不损伤你们,你们也不要损伤我。不要逼人太急,兔子急了也咬人。我们好说好散。行吗?”
“行什么?”任有财集中思想在考虑问题,席晓星说了什么话,他竟没有听。
席晓星又说一遍,叫他给马仔打电话,说清楚这件事,以后不找麻烦。任有财很爽快地给马仔打电话,叫他立刻来见他。她听他这么说,又有些忐忑不安,心想难道叫马仔来这,让他看着马仔整她,或者他们合起来整她。这么想着,她害怕极了,真想立刻逃走。可保镖已回来,就在外面,她怎能逃掉?这时她有点后悔不该轻率冒失地跑来这里,这不是自投狼窝!她办事总是有点轻率冒失,想到一个主意便立刻去做,没有多想后果,没有深思熟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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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亮底(7)
任有财叫她坐,还叫她自己沏茶或是到冰箱拿饮料。她正口渴,便开了冰箱,拿出一瓶橘子汁。
马仔来了。见她坐在沙发上悠闲自得地喝饮料,大感意外,不知席晓星用了什么手段,弄活了任有财的一颗固执的老心。
任有财不瞅马仔,却望着席晓星说:“她是我的秘书,认识了?”
“认识。”马仔更是惊异,连忙点头。
任有财一挥手:“你走吧。”
马仔不敢再说话,唯喏退出。席晓星吃惊地望着任有财,她也大感意外,这是真的?
“满意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明明白白,我要你当我的秘书。”
“不是开玩笑?”
“这就看你聪明不聪明,会不会做人。”
席晓星听出他话里的多层意思,知道当他的秘书是真的,不是他戏弄她的玩笑。她顿时兴奋激动,难道自己命运的转机就要从这里开始?然而她马上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没有表现出过分的高兴,小心翼翼地嗫嚅着:“想不到……你还是个好人。”
“好人?”任有财哈哈大笑,“好人也干坏事,坏人也干好事。世界上没有什么好人、坏人。他干好事的时候就是好人,干坏事的时候就是坏人。干同一件事,就像我叫你做秘书,这对你是好事,你认我是好人。对马仔可就不是好事,他就认为我不是好人。要我说,好人一半是坏人,坏人一半是好人,是不是呀?”
席晓星只笑,没有说什么。她不想久留,怕他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准备告辞。
“你都是我秘书了,还走?”
“我还没有住处,得找……”
“这好办。”任有财一把抓过她,尖细的手指在她腿上摩挲。她很不好受,吱吱乱叫。任有财说:“你怕什么,我又不要你。我不缺女人,逗你玩玩。”他把她放回到沙发上,问道:“你愿跟我合伙干吗?”
“干什么?”
“干大买卖,干挣个千儿八百万的大家伙。”
“行呀!”她一阵欣喜,感到鸿运当头。她忽然觉得,自己苦苦寻找的挣钱阶梯就在眼前,摆脱贫困,跻身富姐、女大款行列的引导人就是他了。
“可有一个条件?”
“请说。”
“绝对听我的指挥。”
“同意。”她没加考虑,爽快答应。
“就这么说定了!”
“行。”
“你过来。”
任有财架起二郎腿,向她发出第一道指令。她愣了一下,也意识到他在检验她执行诺言的勇敢、坚决的程度了。她顺从地走到他身边。他说:“抚摸我的腿。”她开始照着他说的做。而他的尖细的手指也缠绕住她的腿。刹那的紧张、厌恶。但她立刻心一横,想道,信如那是几条小蛇在腿间游动,为了今后的发展,也该挺住!她这么一想,竟像勇士走上断头台,面对绞索铡刀似的从容坚定。她闭着眼睛,心如坚冰,只有一个意识:我说到做到,信守诺言。以后就瞅你的了……
任有财经过一番“测试”,非常满意,认为她有一种胆魄,将来能办大事,当即叫人安排了她的任务,每月发给她固定工资。在两年多的“合作”中,她确实办成了几件大事,为任有财挣了大批的钱。任有财应按百分之十给她提成,算起来也有一百多万元。可任有财说,你一个单身女子,身边留着这么多的钱不安全,等博川的工程做完,一总提给你开办公司。所以他一直没有给她提成,只拿工资,急需额外开销,到任有财的公司支取。
如今任有财一再强调要对尤卫红采取出格的手段,这很令她大伤脑筋。
尤卫红是她通向胜利顶峰的一个碉堡,攻下这个碉堡占领这个碉堡,她就胜利在握,大功告成,就可以在虹楼酒家举杯庆贺了。
怎样攻克占领,她脑子涌出很多方案,可又一个个地否定。尤卫红不要别墅、汽车,不要金钱、美女,不收贿赂,避嫌女人。他难道就是圣人,没有弱点,没有他喜好的东西?任有财研究了他,掌握了他一些特点。但除了他要升官上调,注重名誉、影响,他还有什么兴趣爱好?为此,席晓星狠下了一番功夫。她也下了狠心:势在必得,作一次特殊的拼搏。
星期六,双休日的第一天,按照国家规定,尤卫红是可以休息、不工作的。但事情太多,他把一周来不那么急着处理的问题都集中到双休日处理,一些需要个别接待的离退休人员、下岗职工,也在这两天接待,以便专心听取他们的意见、要求,并作出妥善安排。
过了白露、霜降,白天日渐见短,下午五点多钟,天便昏暗,夜色降临。他送走最后一批来访者,坐下来考虑自己的晚饭问题,是回去做一点,还是到县政府斜对面的板面馆吃一碗羊肉板面?他考虑做饭太麻烦,不如就吃羊肉板面,腾出时间好好看看电视新闻和报纸,还给高云打电话。两口子虽不能同过星期六,但在电话里作一些思想交流是必要的。他主意拿定,正要动身,桌上的电话响了。
“高云……你在家?我马上回去。”这真是意外的惊喜。
他扔下电话,提着手包就走,脚下犹如踏着风火轮。他有一点纳闷,以往高云回来,总要事先来电话,今天却到家了才告诉他。难道又有什么急事?不会是省里又有什么新精神、新变化?对博川升市不利?对他的晋升不利?这么想着,他呸了一声自己:真是神经过敏!便不多想,脚步竟像小伙子似的快捷,一步三级地跳上楼梯,来不及掏出钥匙,便擂响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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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亮底(8)
高云开门,说:“你不是有钥匙吗!”
“你在家,我还用什么钥匙。”他走得太急,说话有些气喘。
高云幸福地一笑。他正要抱住高云的双肩行一个亲吻的见面礼。高云忙用眼色制止他:后面有人。他抬头一看,大感意外,席晓星正笑眯眯地站在房中。
“尤县长好。”她礼貌地打招呼,说:“像尤县长这样忘我工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双休日都不休息的领导干部,我看全国都不多见。你真是可以跟焦裕禄、孔繁森相比了。”她亲切地挽住高云的手臂,头靠在高云的肩头上,“干妈,我说的没错吧?”
尤卫红又是一大意外,席晓星竟叫高云“干妈”,她什么时候认了这么个干女儿,他怎么从没听说过呢!
席晓星倒真像回到了父母的家里,忙这忙那,没半点拘束。她手脚麻利,抹干净饭桌,摆上碗筷,端上做好的菜肴,拿出红、白、啤三色酒和几厅饮料,站在桌边,十分亲切又多少带有一些调皮的神气先瞅一眼高云,而后望着尤卫红说:“干妈,我现在到底叫他尤县长还是干爸?”
“随便。”高云说。
“就叫老尤。”尤卫红一辈子没认什么干亲,觉得很别扭。
“我看不能随便,也不能叫老尤,那我岂不是不孝了。我既是干妈的干闺女,自然也是干爸的干闺女。我还是叫干爸。”随即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干爸,请入席。”她亲自扶着尤卫红,坐到主位。又扶高云坐在右边,然后她坐左边。
尤卫红瞅着对面的空位,想着儿子尤立明,应该叫他来坐了才好。他觉得,有尤立明在场,气氛会活跃得多,他不用应付席晓星,尤立明自然有许多话跟她聊个不断,他有时间跟高云多说一些话了。他问高云:“你没给立明打电话,叫他回来?”
高云自从那次生气打了他一巴掌,已经半个多月没跟他联系。他也没有给她打电话,母子俩都还憋着劲、生着气。她正不知怎么回答尤卫红,席晓星却先说了。
“干爸偏心眼儿,亲儿子就亲,干闺女就不亲。有我陪着二老说话还不行,非要把尤总叫来不可!”
尤卫红指指对面的空位:“他来了正好满桌,也热闹。”
席晓星高挑双眉:“干爸,我只认你们二老做干爸、干妈,我可没认干哥。”
高云微笑道:“这已是既定事实。你既认了我们做干爸、干妈,立明是我们的儿子,你认不认他都是你的干哥哥。”
“哎哟,这我可没想过。”她说得天真、滑稽,逗得尤卫红、高云都笑起来。
有一碟牛肉丝炒芹菜做得很好,牛肉鲜嫩,芹菜香脆,很爽口好吃。“这道菜不错。”尤卫红夸道。
“这是你干闺女做的。”高云用筷子指点着席晓星,“你别看她年轻,从小上学,现在又干大事,可她手很巧,做什么都利落。这一桌子的菜,不是她帮忙,我还做不出来。她这么能干,我没有想到。”
席晓星说:“这算什么,我几岁时妈就让我洗自己的东西,七八岁就让我煮鸡蛋、牛奶。我妈说,学会自己做好,不吃亏,难不倒。”
“这话不错。”高云深有感触,想起她一人带着小立明下放在工厂劳动的那些日子,当时自己什么都不会做,一切都是现学,做了多少难,吃了多少苦,偷偷哭过多少回。“尤其是女人,不管你是职业妇女还是家庭妇女,总逃不脱做家务这一关。我看你在这方面倒有基础,不用发愁。”
席晓星叫起来:“干妈,你可别让我整天围着锅台转,我可得干事业哩!”
吃完饭,三个人坐下来喝茶,聊天。尤卫红被妻子的眼光爱抚着,干闺女甜甜的话语温暖着,感受到天伦的欢乐美满。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回家有妻儿陪伴说笑,真是无比的幸福,可惜他这样的幸福太少。今天他感到特别温暖,舒心,惬意。
“干妈,给干爸看吗?”席晓星亲切地问高云。
尤卫红不知什么意思,要给他看什么。
高云解释:她原本没打算今天回来,局里工作忙,她也挺累,不想再受乘车的劳苦。可一大早席晓星就去了,说她通过一位她父亲的世交,得到一幅郑板桥的真迹,想请她鉴赏,看是不是膺品,有没有毛病。
高云说:“我对这个外行。”
席晓星问:“你有没有认识的对这方面有些研究的可靠朋友?”
高云半天不答。
席晓星缠着她追问,说你搞档案工作,这方面一定有熟人。高云经不住她的纠缠,笑道:“老尤倒是爱好。”
席晓星忙问:“老尤?谁?尤县长?”
高云点头。
席晓星于是便一个劲地怂恿她跟她回博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