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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苏乔想了一下,问:“你还没将你身份告诉我呀!”“我出身低贱,我
娘是人家女仆……”小刀儿将自已身世和遭遇说了一遍。
苏乔沉思半响,道:“我敢说,你的身世一定不平凡。”“哦?”小刀不解地问。
“我有理由。”她很有把握地说:“否则他们没必要陷害你们母子。”
“那也不能说我身世不平凡呀!”
“我的意思是说,不是你,就是你娘或你爹,一定牵连某种事倩,而这种事一定存
在很大秘密。”
“我家有什么秘密?富人的仆人?”
“也不能这次说!”在旁的小苏娇笑道:“当仆人最怕发现主人的秘密,说不定你
娘发现了公孙家大秘密,才被陷害。”
这理由很充足,大家也都这么想。
“到底公孙世家有什么大秘密?”小刀儿准备有时间去查明。
苏乔也说:“改天我帮你去查。”
小刀儿感激一笑。喝酒道:“说完了,你该相信我没地方可去了吧!”
苏乔娇笑点头,道:“那位没了大师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哓得,上次被捉,就一直在你这里,和他已失去音信,而且你一个女孩,
也不便跟我们……”
“那要去哪里?”苏乔也在沉思。
小刀突然道:“小姐,上次春神不是要你去惩罚一个人吗?”
苏乔桄然拍手:“对呀!我怎么把这件事给搁了。”瞄向小刀,娇嗔道:“都是你,
搞了那些事,害我把它给忘了。”
小刀儿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人是谁?”
他有意也替春神办点事。
“他是一个老人,很老,但是年轻时做了一件亏心事,杀死个好人,也该受点惩
罚。”苏乔说出教训人家的原因。
小刀儿也很赞同:“他在哪里?”
“华山附近。”
“华山……离威阳已经不远了……”小刀儿喃喃道。
咸阳离风翔公孙府也不远了。
“你要去?”苏乔问。
“嗯。”
“现在就走!”
“好!”
年青人说动就动。
苏乔交代小刀后,己随小刀离船。往华山方向出发。
葱翠的山像舂笋般凸出地面,山峰中还雕出一座象牙塔似的小庙,虽是初冬,华山
依然景色宜人。
远看象个小庙处,乃华山派根据地。
庙后方不远,接近断崖,突然窜出两道人影,直飞山顶。
人影一落,一处山林较平地面。
二人轻功都很高绝。
女的是苏乔,男的是白发老人,小刀儿早就立于该处等他们。
“女娃儿,你引我来此,用意何在?”老人问。
“索债的。”
“债从何起?”
苏乔凝视老人,冷森森道:“说不完,道不尽。”
“老朽自认没和人结过怨。”
“做坏事的人,很容易就会忘记。”
老人抖动自了的眉毛,瞄向小刀儿,又转向苏乔:“凭你们两个,恐怕不是老夫对
手,回去吧!老夫不愿伤了你们。”
“你何时听过债主会听欠债的话的?”
“你们太不识相了!”老头儿有点恼怒地大嘁。
“识相也不会来了!”
苏乔二话不说已展开攻势。
令人意外,她身手之高,简直可以说是轻雾聚成的人,驭飞不定。煞是好看。
老人功夫也不低,迎上手就是以沉稳内力抵挡。倒也应付自如。
苏乔出刀,亮晶如月的匕首,刺出流垦般速度,狠而淮。
小刀儿不时注意双方战局,必要时如苏乔交代——出手相助。
“小娃儿,好功夫。”
老人不得不对苏乔的身手也赞扬几句,尤其她的轻功更到家。
二十招已过,苏乔感到压力已增,自己内力不足,终究无法支持灵巧的身法,动作
已慢下来。
老人仍是应付自如,渐走上风。
突然娇喝,苏乔左斜刺七刀逼退老人,窜高五尺,连踢三脚,一个腾身,又急速出
手一刀,点向命门要穴。
老人知道杀招己出,避开强劲三脚,扭身向左偏,如龙冲天般斜飞而上,想来个以
高制低。
苏乔冷笑,诡计已成,剌出那刀根本就是虚招,赶忙来个十八翻,翻向后方,虽是
如此,衣衫也被刺出一道血痕,老人一声大叫,跌落于地。
苏乔乘胜追击,如影随形赶上,又是一刀。
老人蹬左足,突然一个旋转,如风吹大树倒向左侧,立时又弹回,右手食指己点向
苏乔命门穴。
“呵!”
苏乔以为前一刀已剌伤老人,该不会有此突变,然而老人使诈,引她上钩,眼看自
己动势未遏住,对手已攻向在臂,急得叫了出来。
“苏乔!”
千钩一发,寒光闪。
老人惊叫,右手中的。
寒光没。
苏乔再出刀。
老人跌坐于地。
小刀追过来。
苏乔收招,汗流满面,挽袖擦汗,感激道:“谢谢你!”
若非小刀飞刀及时射穿老人右掌,输得可能是苏乔。小刀儿有点不忍:“老人
他……”
他不动了,颓坐于地,像死了。
“他没死!”苏乔娇笑道:“若非他已老迈,我会取他性命。”停了一下,她道:
“我只是点破他气海穴。”
人没死,小刀也放心不少:“你受伤了?”
“没有!”苏乔撒娇道:“有你在,我想会受伤呢?”
小刀儿有点窘,以笑声回答。
老人抬头,先前凌厉的目光已失,老了许多。
“娃儿!老朽到底和你们有什么仇?”
苏乔想了想:“好,我告诉你。”她拿出一件大而绣有老鹰,沾有血迹,丝质像是
旗,也像是手帕的旧布。也许太旧,血迹已化成铁锈状,还带一丝难闻气味。
“你明白了吧!”
老人大惊:“神鹰。”
“不错!”
“他该死!”
“他不该死!”苏乔怒叱:“是你们怕他武功太高,联手除掉他!你们太恶毒了!”
老人默默无言,似在回想过去。
“你好好想吧,当时你耀武扬威,今天也该付出一点代价。”苏乔领着小刀已离去。
老人仍茫然:“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没有人会告诉他答案。
沉重拖开步伐,他也回去了。
如果有人知道这位老人就是华山元老无怨老人的话,武林恐怕非夺小刀和苏乔性命
不可。
无怨老人,一生无怨,怎会杀错人昵?
以他如此高强的功夫,又有谁能将他废去?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下了华山,走在山林小径。
小刀间:“神鹰是谁?”
“一位高人!”苏乔道:“二十年前他武功最高!”
“他被杀了?”
“嗯!被人围杀。”
“他和春神有何关系?”
“我不知道……不过……好像是朋友。”苏乔道:“我自己猜想的。”
“被人围杀应该还有很多高手……”
“嗯!不过春神只告诉我这个人。”苏乔道:“也许以后他会告诉我们,也许其他
人也被他惩罚了,我只知道这么多,你再问,我也答不上来了。”
小刀也不再问,看看天色已黄昏:“我们先找一家客栈安歇。”
“好!”
两人加快脚步走向山下。
来安客栈不大,二十几间客房,但十分干净,在乡下小镇,也算不错的了。
小刀和苏乔住进客房,少了一张床,苏乔倒挺大方的愿意两人同床,小刀可没这份
真气,只有窝椅子的份。
盥洗完毕,难得一次轻松,小刀想请她去吃一顿。二十几年来,终于过个象样的人
生了。
客栈前段设有食堂,十九张桌子也坐了八成满,此时正是用饭的时间。
小刀找了靠街的窗口坐下,点菜可就得看苏乔了。
小地方,随便吃吃,卤牛肉、葱烬白鸡、烩三鲜,酱味小菜几碟,一壶花雕,也过
得去了。
刮光胡子的小刀,果然十分引人,几道眼光,有意无意地飞向两人,都觉得两人十
分不同于他人。
苏乔对这种眼神已经习惯了,小刀就不同了,心中嘀咕自己似乎在追苏乔,而这内
心的秘密,象是被人家识破似的。
他显得不自在,只顾喝酒而忘了夹菜。
还是苏乔替他解围,她开口笑道:“别理他们,我们谈些别的!”
小刀点头,又不知道谈些什么。
“你想,我们准备到哪里去?”
“我……我不知道。”
“我们……”苏乔幻想般地说道:“我们找个地方隐居,让我天天侍侯你,好吗?”
多么美好的日子,可是小刀不敢多想,要是以前,他一定会答应,然而被没了和尚
教训后,已改变了他整个人生观,一时心中起了矛盾,难以词答。
苏乔叹道:“其实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说说罢了。”
小刀想了想,道:“等我找到光头和尚,再洗清我娘的冤屈,我就随你去。”
“真的?”
“嗅!”小刀用力点头。
事实上苏乔不敢存多大妄想,她知道小刀的一切一定隐藏不少波折,没那么容易的。
“只要你有这个心就好。”苏乔感伤道:“不管如何,我都会记住你这句话的。”
小刀想不出如何接下这句话,沉默地喝酒,他一直不敢将自己感情表露出来,只因
为从小形成的卑微心理,没想到竞有一位女人如此不嫌弃他,心中除了感激外,还有一
份珍惜。
窗外下弦月,今夜显得特别明亮,连街道都照得清清楚楚。
小刀往外看,也向来往人群瞧,想排谴心中起伏不定的波涛。
突然他叫了起来:“二小姐……”
客栈门外已匆匆奔入一白衣女子,正是离家想找寻百里神医的公孙湘雨。
她跑进客栈,慌张地找一个角落坐下,目不转晴地偷偷往街道望去,似在躲避什么。
果然不到半分钟,三个彪形大汉已追向客栈,人高马大,满脸横肉,不是土匪保证
也不是那种本份的善良老百姓。
一名汉子扫向食客,很快发现湘雨,大刀一挥,淫笑道:“在那里!”
三人一涌而上。
“别过来!”湘雨也抽出随身长创,准备防身。
以她的武功,对付一沆高手,想必没什么问题,但是,她从没有出过远门,而且在
漆黑夜里被野男人盯上,那种心灵压力,简直如毛虫在身上爬,毛骨悚然。
小刀见她吓成这个样子,也就急起来,立时射出飞刀,人也掠了过去。
飞刀现,长刀落地,三在大汉右手各长出一把薄刀,痛得哇哇直叫。
小刀掠至,再出双掌,硬将来人劈出店外。
那些人连滚带爬进开,喏中骂个不停:“臭小子,坏了大爷好事,天鹰崖不会放过
你的……”
小刀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柳西绝他都敢惹,还怕什么天鹰崖?
“多谢这位公子解危!”湘雨并未认出刮了胡子的小刀,己揖身答谢。
“湘雨,是我……”小刀仍感到不自在,毕竟上次发生的事。使他甚难为情。
“你……你怎么知道我……”湘雨惊愕地瞧向小刀,这一瞧,终于让她认出,兴奋
叫起:“是你?小刀儿!”
小刀含笑点头:“是我。”他以为湘雨谅解他了,笑得很诚恳。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小刀自己说不上来,目光已移向苏乔。
苏乔含笑站起来,神情动人。
湘雨也瞧向苏乔,这一瞧,好了!突然一掌刮向小刀,叱道:“你无耻!”
左手抓包袱,右手提剑,怒气冲冲地奔出客栈。
小刀没追,立在那里不动,湘雨这巴掌,又将他往日不如意的事给打出来。
苏乔走过来,抚他脸颊,细声道:“疼吗?”
小刀摇头,没有回答。
苏乔含情道:“我们回去吧!”
小刀吸口气,装出笑意,道:“她一人在外,又是晚上,我不放心。”
“那你去看看好了。”
小刀点头:“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来。”
“嗯!”
小刀已追出客栈。
苏乔若有所思地轻轻叹气,也步入后门,回房去了。
湘雨并没走远,换下家客栈,一入客房,就锁得紧紧,不说不动地坐在床前,足足
憋了半小时,她才骂出话来。
“死小刀。你不要脸!”
声音一出,已伏床痛哭。
小刀躲在暗处,心情自是不好受。
“爹又病了,哪里去找百里奇嘛?”
湘雨将一切委曲都哭了出来,小刀也断断续续知道她是为了找寻百里奇而出来,心
中已暗自决定要帮她找人。
湘雨哭累了,已睡着。
小刀觉得她该不会乱跑,这才离开客栈,回到苏乔那里。
苏乔守着烛火,并没先睡,见小刀回来,她已迎上去,娇柔问道:“她还好吧?”
小刀点头:“嗯,睡着了。”
“她就是你的童年伙伴?”
“嗯!”
苏乔有点不自在,两人坐在桌前,她递过一杯茶,娇笑道:“刚泡的,喝了它,祛
祛寒。”
小刀端起杯子,开始啜饮。
“她也是公孙秋月的女儿公孙湘雨?”
“嗯。”
“她为何离家出走?”
“好象是要找一名神医。”小刀说道:“她爹病了。”
苏乔伥然不语,注视烛火闪闪,为何总是不能静止?
小刀也感觉到苏乔有点不大正常,以前她都是笑口常开的。
“苏乔你……你不大舒服?”
“没有!”苏乔突然惊醒似地:“我是在想,何处有神医,也好帮她的忙。”
“哦……你想得好快……”小刀不知她在说说,笑道:“那人好象是百里奇。”
“他的确是位神医。”苏乔问道:“你要保护她一起去找百里奇吗?”
小刀点头:“她一个人太危险了,反正我们也没事,暗中保护她也能放心。”
“你要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是说要……你不是也没地方去?”
小刀本想说:“你不是说要跟着我。”但觉不妥,所以改了口。
“好呵!”苏乔娇笑道:“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两人笑得很开心,真象一对恩爱夫妻。
烛火已熄。
两人和衣而眠,苏乔在床,小刀卧椅。
夜渐深渐冷。
苏乔起身,替小刀多加了一床被子,注视他安祥笑容,说不出几许惆怅心杯,莫名
地怅然一笑,她已回床睡觉。
夜渐深,渐过。
天已亮。
“苏乔!”
苏乔走了,不知何时走的,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
“我回西湖了,跟着你不方便,希望你能平安,我等你。”
她是为了湘雨而走。
小刀在发呆,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看得起自己的朋友,如今却不告而别。
昨夜添加被子还在,留有多少柔情?
“苏乔,要走怎么不跟我说呢?至少我们可以约个见面的时间啊!”
感伤一阵,想到湘雨还需要人保护,也不敢再发呆,还好知道苏乔回西湖了,以后
还有机会见面,当下收拾行李,也只是两件衣服。结了账,已奔向湘雨住的那家客栈。
“湘雨走了!”
小刀很紧张地打听一番,知通她走向镇西,也追过去,奇怪?很快就找到湘雨的背
影。
一点也不怪!
事实上湘雨早就退房,躲在镇角,想偷看小刀是否会跟来,结果小刀奔向她住的客
栈时,她已心花怒放地慢慢走向镇西。
“小刀儿,还是没忘了我!也将那坏女人甩了。”她心中不停地这么想。
跟了三天,湘雨是走向川境巫山。
今晚他们住在三斗坪的安佳客栈。
是同一客栈,不同房间。
今晚仍很平静——在感觉上是如此。
事实上很不平静。
西院屋顶已露出一个光头,正探出贼眼般地瞧向小刀住的房间。
“奇怪,这家伙身材那么像小刀儿……怎么没胡子?”
来的人正是上次没被柳家捉去的没了和尚,当时他急着想救人,找了几个帮手就想
劫牢,但人未到,就传出小刀被救的消息,他不相信有人能不动声色救走小刀,乃潜入
柳家窥探,见柳家紧张模样,又不得不相信。矛盾之下,他也想到找百里奇,是以一路
摸向川境,也因此才有可能碰上小刀。
“也许他把胡子刮了……”没了想了想,决心硬闯。
是小刀,那好,不是小刀就算他倒霉,谁叫他那么象小刀。
“妈的,臭小刀,逃出来也不先通知我,不够意思!”
蒙上光头脸,一个腾身已冲向小刀房间,撞开前门,双掌扑向小刀,就要扯下棉被。
小刀蓦然觉酲,劈劈啪啪,一阵交手,没了已如弹丸倒射门外。
此时湘雨也紧张地想冲过来,但见小刀已昂然走出门口,才又放心隐入房中,从窗
缝中偷瞧。
小刀举掌又要出手。
没了尚赶忙扯下面罩,急叫:“打不得,是我呵!你的好兄弟!”
小刀也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