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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况十分危急,君儿猛咬牙:“我在山区等你!”
为了让小刀能全心对敌,她已先逃离此地。
“一个也别想逃……”
金鹰大喝,脱开小刀儿,已追向君儿。三节棍如秋风扫落叶般砸了过去。
小刀儿焦急万分,击退数道武器,掠身而起,凌空追赶金鹰,长刀不留情地砍向他
手腕。
金鹰不得不自救,三节棍收回一半,捣向长刀,冲势仍未竭,存心不让君儿逃开。
小刀儿刀劲更狠,想砍下他手腕,至少也得震脱他手中三节棍。
刀棍一触,蓦地金鹰竟然舍弃三节棍,整个人抽身双掌直推君儿背心。
“君儿快躲!”
“啊——”
一声惨叫,来不及了,君儿被金鹰打得口吐鲜血,身躯喷高丈余,摔落远处草地,
奄奄一息。
“君儿——”
小刀儿悲切大吼,他不知金鹰会舍弃成名兵器,来这么一下,一时不察,竟然让他
走脱而伤了君儿。悲愤交加之余,抓起三节棍,就往金鹰砸去,怒极而发,足可穿金裂
石。
金鹰但觉背部疾风扫至,情急地滚落地面,技巧地避开第一击,但小刀儿第二击更
为快捷,一棍扫在他腰际,打得他吐血倒地,不醒人事。
此时木鹰和水鹰分别从左右攻上来,火鹰的风火轮也飞扫而至,黑鹰链子镖更加毒
蛇般噬向双足,情势十分危急。
小刀儿突然甩出三节棍砸向风火轮,将其击落,人已窜向金鹰,揪住他的头发,长
刀往其脖子一架。大吼:“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四鹰愣然,投鼠忌器,不得不停手,但仍围着,小刀儿不放。
“让开!”
小刀儿拉起金鹰,冲向君儿,目光仍在注视四人,以防有变。
四鹰不敢阻拦,个个咬牙切齿地让开七八尺方圆。
小刀儿见君儿奄奄一息,赶忙点了她数处穴道,解下腰带,胡乱地将她绑在背部,
以图暂时能脱身。
“让开!要他的命,就别跟来!”
他抓走金鹰冲向水鹰,水鹰忌讳避开。他急忙冲过战圈,飞掠山头,虽然身负两人
重量走势仍然快捷无比。
四鹰远远地跟着,表情变化不定,又是愤怒,又是无计可施。
追过浓密树林,紧跟着是小径转角处,四鹰已发现滚往山下的金鹰,立时追了过去。
小刀儿已趁此逃开四人追逐。
金鹰幽幽醒了过来,元气大失,但五人视目。竟露出笑意,并不太在乎小刀儿的逃
逸。
小刀儿胡乱在山区奔驰一阵,突然听君儿呻吟,这才想到她身受重伤,不宜奔波,
马上解下她。
见她苍白无血的脸孔,沾满殷红腥味的血迹,小刀儿十分不忍,倒出伤药,让她服
下,又替她运气疔伤。
盏茶功夫一过,君儿仍无起色。
小刀儿知道可能受伤过重,替她把脉,只觉脉搏十分弱,气息更是若有若无,再不
想办法治,可能就无法救活了。
他丢下君儿,赶忙在四处林中、崖涧走一道,想办法看是否能寻得奇药,以替她治
伤。然而时间过短,他并不敢走远,只来了些普通草药,暂时保住君儿性命。
草药捣成汁,灌入君儿口中,不久,她已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
小刀儿急切笑道:“你放心,我们已经脱困了!”
君儿浅浅抽动嘴角,似在笑:“……多谢……小刀儿……”
“还说什么谢?都是我连累了你。不要多说话,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我……胸口……好痛……”
小刀儿赶忙抵住她背心,又以真气替她疔伤。
“我……恐怕……不行了……”
“不会的!你会复原的……”
“小刀儿……搂紧……我……好冷……”
君儿气若游丝,似乎随时都可能断掉这口气。
小刀儿见真气疗伤,无法替她恢复元气,也束手无措,已将她搂紧,不停哺哺念着:
“你不会死的!我会医好你的伤……”
君儿茌他怀中,安心地露钝笑容,眼眸已合上。
“君儿——你不能死啊!”
小刀儿激动地探她鼻息和脉搏,本以为她已离开人间,突又升起一股热火。
君儿没死。
小刀儿想到百里神医,只有他可能有办法医好君儿,不再耽搁,马上扶起她往江南
方向奔去。
他奔得十分小心,以免伤到君儿,却又心急如焚。深怕速度过快而失去了救治君儿
的机会。
奔出山区,他已发现身在中条山附近,离江南最少有千里以上,而且雾山位置不明
显,来回耽搁,恐怕时日过长,为今之计,是以先稳住君儿病情为佳。
他找了田家集的一间小客栈,将君儿置于床上。
瞧着君儿奄奄将息的脸容,一条生命,就快从他手中溜走,想抓回来,却如此无奈。
百里奇身在千里外,赶去,也不敢保证如期顺利可救活她,君儿气息实在太弱了。
他也想到了那颗雪神丹,不错,只要雪神丹一下喉,君儿就可能脱险,然而他爹呢?
没有此丹,他爹可能永远无法复原,丹药岂能随便让他人服用?可是不用此丹,君儿可
能马上就会断气。
他捏紧丹药,不停挣扎,总无法作决定。为何不多一颗,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可惜世事那有说顺利就顺利?一颗,还是一颗。
最后他已下了决定。
“我先找药,稳住她病情,只要多挨两天,说不定就能克服难关,要是真的不
行……”
他不敢再往下决定,毕竟动用雪神丹,还拖带了他爹,要用,谈何容易?
心意已定,他马上趁夜又去寻药,先到镇上药铺找寻,结果都不甚理想,忙奔向山
区,专找一些绝崖蛸壁。希望能找到灵药。
他预定天亮以前一定要赶回来。否则君儿性命可能不保。
三更已近,他虽不满意所寻之药,但是不赶回去,又不行,只得匆忙返回。
门一开。
烛光早成萤火,一片黑暗,但以小刀儿目力来说,仍可看清一切,就是看不到躺在
床上的君儿。
“君儿……”
他急忙奔前,被窝已冰冷,早就离开多时。
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根本不可能自己离开,难道又是被人掳走了?
会是天鹰崖的人?还是柳西湖的人?还是其他江湖人物?
他们为何掳人?君儿本就奄奄将息,只要稍微用力,她可能就活不成,何苦带离此
地?想当人质,难道他们有方法医治她?至少要保她不死?
“君儿——我害了你!我不该离开!你到底在哪里?”
小刀儿悲恸嘶吼!谁又如此忍心对待一个女孩?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他?
突然,他在床单上发现了血迹图案,那是手指所留下,像是一条蛇,七寸位被切断,
也像是十字。
这代表什么?
蛇?以蛇为记号的江湖人?江湖帮派?
小刀儿对此江湖人物,没有印象。
“十字呢?”图案凌乱,说不定是君儿不小心留下的,那根本,就不能肯定像十字,
有点弯,所以才像蛇,若将它拉直才像十字。
再拉直一点,像一把剑,长长的剑,血淋淋的剑。
用剑的人就多了!如何能以剑来追查?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江湖人是用剑的。
但是用剑来当名字的就不多了。
“剑南舟?会是你?”
华山离此不到五十里,不错,就是剑南舟掳的人。
“剑南舟,君儿于你何仇?你却掳她而去?她死了,我要你偿命!”
小刀悲愤填膺,奔出客栈,急追华山。
天已亮,曙光照下地,景物分明。
剑南舟果然掳了君儿,在荒废的茅屋里,他正替君儿服药、疗伤。要当人质,非得
先保住她性命不可。
中年青衣汉子冲迸茅屋,急叫:“禀掌门……敌人……”
话未说完,已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剑南舟!你给我出来——”
小刀儿狂吼,已冲向茅屋,准备和剑南舟一决雌雄。
剑南舟惊愕不已:“公孙小刀?”不多停留,已掠向屋外。
小刀儿怒道:“剑南舟,你不是人!”
手中长刀就往前砍去。
剑南舟对他早就怀恨在心,冷笑道:“弑师之仇,今天非得算算不可!”
白玉扇化作层层白影,直罩长刀,除了飞刀,他不将小刀儿放在眼里。
十二路回风扇果然名不虚传,只一个照面,已封住小刀儿那把长刀的攻势。
“公孙小刀,大爷正愁找不到你,没想到你却送上门来,今天要是让你逃脱,我剑
南舟三个字就倒写过来!”
他见自己白扇足足可以封住对方,已幸灾乐祸地奚落起来。
小刀儿长刀舞动,但觉对方扇影幢幢,劲风不停扫去自己不少劲道,立时收起因悲
戚而乱砍的刀势,改以沉稳劈刀,每劈一刀,就能收到一刀效果。
如此一来,剑南舟白玉扇可能占不到什么便宜,因为他的扇轻又短,自是不能与长
刀相比,每每相互撞击,他的虎口就沉沉发痛,攻势也缓下来。
十招一边,剑南舟不信制不了这把长刀,连点七扇,腾空而起,飞掠左边那一棵巨
型树,扇子已然旋风般回旋飞扫小刀儿,有点像风火轮。
小刀儿对这种飞行武器,倒是有所警觉,长刀不攻反守,舞得密不透风,简直看不
清身形所在。
果然飞扇无功而返,就在小刀改守为攻,准备砍向树上的剑南舟时,旋转的扇子突
又射出数道背光,直往小刀儿罩去。
事出突然,小刀儿一时不察,左腰被扎了一记,疼痛难挨,攻势已慢下来。
剑南舟哈哈大笑,连翻七个筋斗,接住飞扇,又从另一个角度射来。
小刀儿不再躲闪,长刀抓住不动,蓄势待发,突地飞扇射出青光,他一个翻射,快
捷无比躲向左侧,避开了青光暗器,相准准,长刀已挥向飞扇。
剑南舟大急,疾速掠至,无相神掌带起一阵罡风,已推向小刀儿背心要害,企图通
逼他自救。
小刀儿冷笑不已,长刀加劲一挥,锵然将扇子切成两半,人已往前滚落,再一个扭
身,长刀从下而上,不客气地割下剑南舟左腿一块肉。
剑南舟立足不慎,踉跄地摔向前方,狼狈地攻出数掌。以防止小刀儿利用时机反扑
自己。
小刀儿是在利用机会。对于这种漫无目标的掌风,他全不当回事,惊月斩已使出,
身如旋风旋转,不但突破剑南舟攻势,长刀一跳一划。噬向对方左肩及右肋处,刀锋闪
过,身躯霎时见血。
剑南舟忍痛翻入林中,摘根树枝,准备以枝代剑,却无意再攻过来,小刀儿的狠劲,
让他感到十分难以侍候。
小刀儿长刀直指他,一步步逼近,冷喝:“说!绿君儿在哪里?”
“呸!”剑南舟膛目相向,不回话。
“我再说一遍,她在哪里?”
小刀儿直如一头猛兽,缓缓逼近,剑南舟顿感压力,“我不认识什么绿君儿!”
“就是你掳的人!”
“老夫从未掳过女人!”
“你狡辩!”
剑南舟冷笑,嘲讪道:“只有你这武林公敌,才会做出那种淫行。”
突地,茅屋传出淡淡呻吟声。
小刀儿闻声,已惊喜叫了起来:“君儿……”突又瞪向剑南舟,冷喝:“看你如何
狡赖!”
长刀劈出,接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如黄河决堤,足以吞掉天地般。涌滔而去。
剑南舟本已起了惧心,如今见对方凌厉攻势,只有逃开一途,但那攻势岂是如此容
易避开?
只见树枝挥劲去挡,却如切萝卜般,片片往地上掉。
眼看剑南舟就要滚入漩涡中,无法自拔时——
蓦地有人大喝:“住手。”
人影一闪,已撂向小刀儿刀势。
“是我啊!光头兄啊——”
来人正是没了和尚,他得出口报出名号,否则他也无把握阻止小刀儿的刀势。
“光头兄?是你——”
小刀儿猛然煞住刀势。差点就砍坏他那个暗褐色酒葫芦。
“停停停!正是俺老人家!且馒,且慢!”
没了右手直切个不停,眼珠儿露出一股笑意,那股玩世不恭的调调儿,毕露无遗。
小刀儿喜悦收刀:“你去了哪里?我找都找不着!”
“凡人俗事多啊!”没了灌口酒,哈出酒气。道:“以后再跟你说。你没事想砍掉
他脑袋,想出风头啊!”
小刀儿怒瞪剑南舟,骂道:“他不该掳走奄奄一息的君儿……”
一想到君儿,他担心她的安危,急忙奔入茅屋,想看个究竟。
没了转向较为狼狈的剑南舟,调侃道:“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你都如此落魄?是
否天生注定你该如此?”
剑南舟冷哼,不回答,眼光移向他处,不愿见没了,一来想掩饰自己困窘,二来以
抬高身份。
没了瞄他一眼,道:“虽然我们怨隙颇深,今天我可是替你解了危!”
“没了,那淫徒未必奈何得了老夫!”
“何必呢?”没了似笑非笑道:“能与不能,你心里清楚得很,本来我们就谈不上
什么仇,你爱记就记,不记就解仇,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今天的事,你最好有个交代,
黑锅可是不好背的。”
他又问:“你掳了人?”
“老夫不齿!”
“那……你怎会如此?”
“有人通知老夫,公孙小刀在田家集,我立时赶来,如此而已。”
没了点点头,又道:“绿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剑南舟冷道:“老夫在半途见她病危,才出手相救,何来掳人!”
没了沉吟:“看来全是误会……”他问:“大掌门,谁通知你消息?”
“不知,是以石块包纸条,投入老夫书房。”
“此事透着奇怪……”
没了沉思,想找出道理,此时小刀儿声音又响起:“光头兄,你快来……”
“剑掌门,你还是先回去,若是误会,我会解释,至于报仇,另选他日好了!不送
啦!”没了鱼贯而入茅屋,独留剑南舟。他咬牙一阵,也颓丧离去。
小刀儿见设了奔进来,急道:“快!酒!”
他突然发现君儿服了灵药,若有酒催散,效果可能会好些。
“酒?有!什么没有,酒是少不了的!”
没了凑过酒葫芦,灌了一口入君儿嘴中,并替她催入肚中。
小刀儿也运气抵住她命门穴,希望能有所助益。
君儿脸色渐渐转红润,照理来说,该是好转才对,岂知她突然呕出大量血酒,又自
昏迷。
“君儿!你醒醒!”
小刀儿惊惶失措,不敢再运功,登时将她倒放地面,着急万分,却手足无措。
还好,没了江湖历练较深,马上护住她心脉,让其慢慢平静下来。
半晌后,他道:“气若游丝,十分危险,得想个法子施救。”
小刀儿焦急万分:“该怎么救?任何方法我都用了!”
没了叹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强救不得,我们只有尽人事以待天命了。”
小刀儿急叫道:“该死的剑南舟,本来我已弄妥几样药味,如今君几经过折腾,又
服了那……说不定是毒药,伤势又加重了。”
没了沾起君儿吐出血迹,嗅了一下,但觉芬芳有余,也有桔梗花香。
他道:“这不是毒药,是华山疔伤圣品玉灵散。看来,剑南舟所言不假。”
小刀儿急道:“现在分辨这些又有何用?光头兄,你还有其他法子没有?”
没了喃喃沉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他并没听清楚小刀儿的话,而是在思考此事的发生。
小刀儿来回踱步,急切万分,瞧着奄奄一息的君儿,内心痛苦万分。
“不管那么多了!”
他拿出雪神丹就要让君儿服下。
没了急忙阻止,叫道:“你想干什么?”
小刀儿道:“我总不能看君儿受此痛苦。”
打开君儿嘴巴,就要喂药,没了急速伸手拨开。叫道:“这么贵重的药,你怎么可
随便动用,听说你还想找那颗赤眼丹,作何功用?”
小刀儿叹道:“本来这些都是要替疯子治病,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疯子?哪个疯子!”
小刀苦笑点头:“他是我爹。”
“你爹?”没了惊愕不已。
“不错!是秋月寒说的!”
没了实在不敢相信,但是出自秋月寒之口,又看小刀儿如此认真,不得不信了。心
中有一大堆疑惑想问,但小刀儿的举止打断了他。
他急道:“既是要救你爹,更不能乱用!”
小刀儿苦笑,望向身前一脸苍白的君儿,依然道:“我不忍心,我已经没有法子
了。”
没了闪过一线眼神,道:“也许我能治她的伤!”
小刀儿惊愕道:“你刚才不是说……”
“唉呀!救是救不活,但保她几天可能没问题,然后再找百里老头,或许可以奏
效。”
“万一……”
“什么万一万二?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