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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怎么了?”
神智清明,除却语气里的些许高兴外,其他都还算正常,这老大夫就更是不明白了,这方才侯爷生这般大的气,他这个在侯府呆久了的人都是有些后怕,这小子怎的一点反应都是没有?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
“夫人的病也看好了,该回药院里头了,堆积着一堆的药,等着你去磨。”
那叫做少卿的小大夫听了,摇了摇头,他今日出来,正好药箱子也是拿着,便想着要去刚才和少夫人去过的那小屋子里一趟,看看那老婆子是怎么样了,他的手里头还有些补药,给那老人吃了去,兴许也能拖延些时间。
“不了,师傅,您先回去吧,我还得去一个地方,过会儿子便回去了。”少卿向那老家医鞠了一躬,便候着老家医离开懿院后,自己也跟着立刻就是离开了这懿院。
懿院里头,便只剩下陪着昏迷了的光懿夫人的齐安侯,以及一群忙碌着给光懿夫人清理的丫头婆子。
……。
少卿循着记忆,来到这不久前才来的小屋子前,抬头朝那屋子看去,依旧破烂不堪,甚至还为走进去,便是像闻到了这来自屋子里传来的腐臭的味道,皱了皱眉,便走了进去。
“在下是今日前来给院里婆婆看病的大夫少卿,路过此处,特意前来给婆婆赠药。”
那少卿是个腼腆古板的性子,单独来这姑娘家家住的地方,已是腆着脸,十分不好意思了,这直接进去,自然是不妥当的,便远远地站在门口处七步远的地方,冲着那房门行了一个公子之礼。
等了半刻,却是未曾听到有人回应自己,不免有些疑惑,抬头朝那屋子里张望了一下,
难道那叫做玉琴的小姐不在?
想想又觉得不对,那叫做玉琴的小姐与那老婆子相依为命,如今这老婆子身子已经不行,看那小姐的性子,定是会照料在那嬷嬷身侧的,怎么就这一会儿子,就是不见了?
他朝前走了几步,刚想抬手敲门,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略淡漠却清亮的声音,
“俞大夫。”
是那叫做玉琴的小姐,此刻那玉琴正朝着他这边看来,神色淡然,身上自有一股子与寻常女子不同的清幽之气,那俞少卿自幼便是埋头苦读诗书,医书之人,哪见过多少美貌的女子,到了这侯府里,才见地多了,但这见到这姑娘家家的还是十分腼腆的。
没来得及看这面前的玉琴几眼,便是低下了头,对着那玉琴做了一个揖,
“在下冒昧唐突了,”那俞少卿侧过身子将身侧的药箱打开,从里头拿了一个瓷瓶出来,
“这是在下制作的一些补药,虽然现在让嬷嬷吃了,用处不大了,但却是可以让嬷嬷的精神都是好上一些的。”俞少卿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这面色红润无比,一下子就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后根处。
“那就多谢俞大夫了。”玉琴朝前走了几步,伸手接过那瓷瓶。
便不再多话,那俞少卿也是个识相的人,这目的已经达成了,便赶紧道了别,
“那在下便先回药院里去了,若是嬷嬷的病有何异样了,小姐大可来药院里找在下。”
“嗯。”
玉琴回应了一声,声音轻轻的,为不可查地有些许颤,但那紧张脸红的俞少卿可是不会听出来。
道了别后,他便是一路红着脸,从那屋子外边退了出来。
那玉琴一直在背后注视着他离开,直到他离开了这屋子前边,转过身便是朝前几步的卡爱房门,关上房门后,才是松了一口气。
方才一直淡漠的脸,也因这一瞬间的松懈,而显得柔和许多。
她轻轻喘了口气,便走向床上的老婆子。
……
姜京街上的马车,正正好好的便是停在这姜京最大的酒楼前边,那酒楼自然也是这宗政晚名下的产业,是他在罗姜国帝京里唯一的一处酒楼,也是最大的。
宗政晚在姜京的商业产业并不及其他两国的多,但这每年的收成,依旧是不少的。
凉暖在温香和小菊花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宗政晚在下边候着,待她下来后,便是揽着她朝里面走。
两人刚踏进门槛的时候,宗政晚的身边有个青衣小厮,上前在他的耳侧说了句什么话,宗政晚听后,神色一变,凉暖在宗政晚的身侧都是觉着这宗政晚的身子,猛地便是一颤。
“怎么了?”
凉暖抬头问他,
宗政晚摇了摇头,“先去见那人。”
侯府里的事情,他母亲所遭遇之事,必然是那绝育蛊所造成,只是,是谁这般厉害,竟能连他都是察觉不到的,便是给她下了蛊毒?
凉暖应了一声,跟着阿晚上了酒楼三楼,三楼静寂的很,整个三楼,似乎便也只有一间屋子里有人,门口处有四个护卫站着,如门神一般,面色严肃而冷凝,凉暖朝他们看去的时候,只觉一阵寒意掠过。
看着那衣服,
那明明便是玉鸣国的衣服…。
玉鸣国?
心里头隐隐地便有些觉察到,今日要见的人是谁。
莫非是……
推开门,凉暖先宗政晚一步,朝里走去,一下子就是看到了站在窗边的一身墨色锦服的男子,背对着他们,但只那一个背影,以及那独特的孤寂凉薄的气息,便让她知道,那是她的皇叔公,
也是这玉鸣国的新皇,冥皇。
“暖暖见过皇叔公。”凉暖行了一个玉鸣国的皇室之礼,阿晚站在一侧,负手于后,轻轻哼了一声,双眸盯紧了那站着不动的墨色衣衫的男子。
玉冥回眸,眼角血泪痣依旧鲜艳夺目,
“你来了。”
【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11…24 17:56:02 本章字数:10838
章节名:【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暖暖见过皇叔公。”凉暖行了一个玉鸣国的皇室之礼,阿晚站在一侧,负手于后,轻轻哼了一声,双眸盯紧了那站着不动的墨色衣衫的男子。
玉冥回眸,眼角血泪痣依旧鲜艳夺目,
“你来了。”
玉冥回眸的刹那,就像是一眼万年一般,看着凉暖的神色,幽深而复杂,直看得站在宗政晚身侧的凉暖心中一种莫名的心悸,一下就是想起了这意图迎娶自己为皇后的皇叔公曾经在玉鸣国皇宫的疯狂举动。
虽说后来是放了自己和阿晚走,但只要有那意图自己都该离他离地远远的,她不解的是,为何这玉冥会出现在这里,更不解的是,为何阿晚会匆匆地叫了自己来见他?宗政晚自然知道凉暖心里的疑惑,恐怕此时还不是说的时候,虽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玉冥压制了他所有的商行,但这只是一小部分罢了,若真是这原因,他才不会让凉暖跟着自己出来见她,他会好好的将她藏起来,任何男子也不得窥觊。
凉暖又望了望身侧的宗政晚,才转眸看向玉冥,
“皇叔公此次前来罗姜国找凉暖,是所为何事?”凉暖的声音里明显地带了疑惑,这布置地雅致清幽的房间里,燃着的是极其好闻的兰香,是罗姜国里都是少有的紫兰香。
闻着这味儿,让人浑身便是有力舒畅起来。
但此刻凉暖心里压着疑惑,闻着再舒畅的味儿,都是觉着浑身难受。
“朕,没事就不能来找自己的孙侄女了?”玉冥扬唇一笑,这笑容看去明媚,映衬着他那张绝美的脸,十分好看。
这话说的,若不是知道玉冥与自己比起来也不过大了十二岁,还真以为是个老皇帝,与一个小孙侄女在说话了。
这话里故意的暧昧,以及这话,都让凉暖眉头微皱,听着有些尴尬,他一个皇帝,不在皇宫里处理政务,跑到这罗姜国来找她一个已经如泼出去般的水一样出嫁的公主,这是哪门子事儿?!
若是让别人听了去,指不定说是玉鸣国皇帝如何荒诞,如何不理朝政了。
这玉冥,虽比较心淡,但依着以迅猛之势,拿下玉鸣国皇权,便是知道,这皇叔公,可是厉害的紧呢!
“皇叔公说笑了,皇叔公日理万机地,忙着朝政,凉暖想着,定然是没有时间来罗姜国的。”这种情况下,凉暖也只能笑一笑,如是应道。
玉冥转过头,不再看凉暖的方向,负手于后站在窗边,往下看着姜京街市里的景象,久久不说话,他既然不说话,凉暖与宗政晚自然也不会说话。
三个人就这么尴尬地僵持着。
“皇上既然没什么事,那在下便带夫人回府里了,侯府里出了些事儿,必须马上赶回去。”
再过半刻,宗政晚上前一步,想着玉冥鞠了一躬,为君臣之礼,青衫微扬之间,便是提醒这玉冥,凉暖为自己的夫人,让自己i的夫人陪着他这皇帝在这屋子里一些时间了,也是够了。
宗政晚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善,是浓浓的占有欲与醋意。
在一旁的凉暖听得清楚明白,心里有些微甜,这种时候,自然是笑着等着自己的夫君为自己出头了,管他这个皇叔公是因为何事来找自己呢!
玉冥还是没回头,只是扬了扬手,他身侧的那十路,便弯着腰,来到凉暖的面前,手里托着一个锦盒,
“公主殿下,这是皇上给您的东西,请公主殿下收好了,皇上吩咐过奴才要告诉公主殿下,这锦盒里的东西,不到不得已的情况,万不能打开。”
这十路也不像是以往那个机灵而有些嘴碎调皮的十路了,满脸的正经,就像是一个最恪尽职守的侍卫一般。
宗政晚知道这锦盒大概是用作什么的,神色有些凝重,
凉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阿晚,却见阿晚直直看向那窗子边上的玉冥,神色凝重,不免心里的疑惑又是加深了一些,阿晚与这玉冥之间,究竟是有何秘密?
心里这般想着,便接过那十路手里的锦盒。
“你们走罢。”
凉暖接过锦盒,还思忖着要说什么话,这玉冥便开始摆手赶人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同退下,到了房门外,关上房门后,凉暖心里头一松。宗政晚带着凉暖出了这酒楼,到了姜京街上,时间本就不早了,今日从早上起来,便是没有消停过,这一折腾,此刻都已经到了下午申时了。
原本还想着在街上转悠一圈,好好看看姜京风景,但一想到方才下马车之时,有宗政晚的侍卫来向他禀报什么事,他神色也有些不对,便没开口说,想着与他快些一同回府了。
这时候,或许侯府里出了什么事。
阿晚看似对侯府漠不关心,但她知道,暗处里,他都事事注意着,并不明面出手,就从他一个大忙人,竟是了解侯府所有出账明细这一点,便可知道。
宗政晚果然是一出了酒楼,便带着凉暖上了来时的马车,朝回府的方向驶去。马车里,十分安静,宗政晚揽着身侧的凉暖,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是静静吧地揽着她,眉头一直紧皱着,一看便知心里头藏和掖着什么事儿。
凉暖在一边侧着脸,就差托着腮打量他了。
“你这模样,好似人欠了你八百万金子似的!”看了半响也不见宗政晚理会自己,凉暖一下子便是出声,语气里还含着一丝慎怒,责怪宗政晚不理会自己,只想着自己的事情了,这才成婚没多久就是无视了自己,这将来这后边的几十年,该是如何度过?!女人就爱想这些事情,凉暖又不是圣女,一想到这些个琐碎的事情,又看着阿晚不理会自己,心里就快要生闷气了。
宗政晚一个回神,便看到怀里的凉暖一副你再也不要理我的慎怒表情,有些茫然,淡漠俊隽的脸一时之间,只有无措的表情,方才自己只是在深思,习惯性地便是忽略了身侧的人。
看到这凉暖神色有些不太好的样子,这马车里又只有他和她,那这不用说也是知道,方才自己定是惹怒了她了。
但他真是有些茫然啊。
宗政晚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精明时,比谁都精明,算盘打地哗哗响,强势时,也可比谁都强势,但,有时候,这魂一飞出去,便会犯了迷糊,会有那么几刻的时间有些迷糊的。
但也仅限于某些人某些事,极少的时间罢了。
他看着凉暖的神色几瞬,忽然眉眼便是一耷拉,有些委屈的模样,这一下子,倒是让凉暖有些无措了,心想着这厮又怎么了?
没想到,他下一句话,立刻就将自己原先的慎怒打散地干干净净不说,还让自己快恼羞成怒。
“娘子,你又抓着为夫的腰带了,虽说马车颠簸,应也实属一个恩爱的绝佳之地,但为夫羞涩,马车外还有墨宝和你的两个丫头,若是让人听见了,那可是…。”
狡猾的宗政晚,后边半句话,没说出来,但早已是人妇的凉暖当然是听得懂他这也不算是隐晦的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最可气的是,那时候马车正好颠簸一下,她在宗政晚怀里下意识地便是朝下一抓,这手里拿着的还真是那阿晚的腰带,这一抓,又想起以前在玉鸣国帝京街上的药铺子里发生的那一幕至今都是难忘的一一幕。
神色便是一红,宗政晚这厮,使起坏来,真是比谁都坏,他哪有羞涩,这羞涩无脸见人的都是她凉暖!
阿晚在一旁看凉暖的脸色变化,看得高兴,方才有些烦恼的神情,此刻一下都是不见,还反而有些愉悦。
有什么事,是比逗弄自己怀中佳人,看着佳人面红耳赤更有趣的呢?
但,宗政晚却是忽略了一点,狗急了还跳墙呢,莫说是人了。
凉暖被这身侧那人的‘明媚’的笑容,一下就是刺激到了,转念一想,她有什么羞涩的,都已经为人妇了,那些个夫妻闺房里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马车上而已,若真做了,有何不敢?!墨宝和小菊花和温香都是他们贴身侍从,这些个事情,都是知道的,有何不敢?!
“夫君既有如此兴致,凉暖必定也会听了夫君的话的,娘在世时,就曾说过,出嫁要从夫。”
凉暖咧嘴,笑着回了回去,一下将宗政晚扬起的笑容,停驻在一半,是怎么也笑不起来了。
“这等事,还是和为夫在闺房里独处时再做,为夫可不想让他人知晓…。”
阿晚刮了刮凉暖的鼻梁,说得宠溺,轻言轻语地将那话给圆了去。
凉暖也笑笑,不再耍贫,眼珠子一转,便是问起方才在酒楼面前有侍卫向他禀报的事,
“方才去见皇叔公前,你的属下禀报了何事?”
宗政晚朝后躺了躺,闭了眼,再转眸之时,便是恢复了平日里稍显冷淡的模样,更准确地来说,是比起寻常的冷淡来,更加冷了一些。
“你我猜测地没错,这绝育蛊,的确是下在我娘身上。”
宗政晚说这话的时候,凉暖听不出他话里的些许担忧,疑惑是焦急之意,有的只是冷淡和平静,就好像中那蛊毒的并不是自己的娘,而是其他一个无关人士一般。
她一直有些不明白,为何阿晚会与光懿夫人之间如此冷漠,就好似她根本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他也根本待光懿夫人不似待自己的娘亲一般,母子二人,倒像是仇人,尤其是阿晚,似乎很是厌恶光懿夫人。
她先前一直未曾问起,只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此刻听了阿晚这般冷漠的声音,一下子就将凉暖心里头的疑惑给勾了起来,还有一丝不安,就怕哪一日,阿晚对待自己也和待自己的娘亲一般冷漠无情了。
“光懿夫人是你娘,为何你与你娘之前,如此冷漠?”凉暖虽然对这光懿夫人也有些不喜,但她至少是阿晚的娘,娘是生养他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比爹还亲近的人,母子二人,会有什么嫌隙?
被凉暖冷不丁地问起了这话,宗政晚的身子一紧,在他怀里的凉暖明显地便感受到了阿晚身子的变化,她等着他对自己说。
谁知,阿晚却只是摇头,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紧贴着宗政晚的胸口,听着来自他胸口的心跳声,这一瞬间,不知为何,她的鼻尖有些酸涩,无来由地酸涩,吸了吸鼻子,没再多问。
……。
待阿晚和凉暖回侯府的时候,侯府里的人看着各个都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一个个的,走路都是比起寻常来要快上许多。
凉暖下了马车,就看到有人朝自己和阿晚走来,
“侯爷在前厅里等着少爷和夫人,少爷,夫人,请跟随奴才走。”那人是侯府里的老管家,平时为人严谨严肃,一丝不苟,是容不得半点差错的老头,此刻,神情里也是熏染了不少忧色,比起以往来,多了些人情味。
宗政晚点头,边带着凉暖跟着那管家朝前厅里走去。
到了前厅的时候,发现,里面只坐了齐安侯一人,他站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神色焦灼不已,有沉痛,有悔恨有惋惜,还有各种复杂交错的神情。
府中养着的碧色若是对光懿夫人的身子都是没多大用处的话,府里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他这个大儿子。
他的大儿子的蛊毒之术,怕是比起自己的那嫡弟宗政阳来,还要高上一筹,他心里在怀疑,这绝育蛊,是否是这宗政阳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