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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武氏(雍正庶福晋) 作者:吴图(晋江2014-08-01完结,清穿)-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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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奏折如雪片递上;立八阿哥胤禩为太子的呼声日益高涨。众生百相;形态毕露。

    康熙冷眼旁观。亦是暗自心惊。

    十月,议政大臣会议,议八阿哥胤禩谋求储位罪;削其贝勒爵。十一月;三阿哥胤祉告大阿哥胤禔曾经用“咒魇之术”控制废太子,致使废太子做出种种张狂之举。康熙削大阿哥直郡王爵。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二十二日,皇太子胤礽复立,康熙遣官告祭天地、宗庙、社稷。

    废太子,复立太子,前后沸沸扬扬,不过半年。朝廷人心所向,风云诡谲。

    正月刚出,二月当头下了一场雪,贝勒府中屋瓦尽白,地上的青砖也被雪沫子掩住了,斑斑驳驳。四阿哥刚跨进武宁住处,便是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夹着暖洋洋的熏香。

    武宁只穿了身豆青色银白镶边的旗装,身后炕上铺着纯白无杂的雪狐褥子,四阿哥见武宁歪着身子迷迷糊糊正睡着,立即抬手止住了要出声的珠棋,轻轻坐了下来。

    武宁在瞌睡中,隐隐觉得鼻尖上有些痒,懵懂地张开了眼,却见四阿哥正拿着那褥子一角在手,俯身撩擦着自己鼻尖,武宁笑着摸了摸鼻子,坐直了身子道:“爷!”,四阿哥握着她手顺势坐了下来,低声道:“刚从宫里回来,就想着来这里看看。怎么?昨晚……”,武林大窘,立即用劲扭了一下四阿哥的手背,又道:“爷!”。

    珠棋早已赶着一众婢女出去,四阿哥见武宁满面窘色,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又见武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的确是极困倦的样子,便道:“若是没睡足,这会再回去睡睡,自己的院子里,难道还要看什么规矩?”。

    武宁一脸倦意地道:“说来也怪,真是躺下了反而睡不着,总觉得心里跳得慌。可若是坐起来了,却又觉得瞌睡,只能这么歪一歪。”,四阿哥听她说的可怜,挪了挪身子凑近了些,让武宁倚在自己肩上,道:“那就先小睡一会儿,便用晚膳了。”,武宁应了一声,只觉得那满屋热气暖烘烘地往脸上扑着,睡意上涌。四阿哥看她整个人萎靡不振,倒是有些担心,伸了手在她额头上覆了覆,只觉着触手温凉,并不似生了病的模样。心里笑道哪里又有什么睡不足了?不过是不够累罢了,倘若像是自己这样成日在宫里、府外奔走,何尝不是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这一日晚膳菜式摆得极多,四阿哥见武宁埋头吃得极欢,不复平常胃口甚小的模样,不由放下筷子道:“今天你胃口倒是不错?”,武宁正将眼神对准了面前肉丸,闻言讪讪收回了视线。

    四阿哥哑然失笑,亲手夹了那肉丸放在她碗中,笑道:“胃口开是好事,多吃身体才好,你惯来身子弱,多补补!”,武宁含糊着道:“这肉丸做得很嫩,爷也吃一点。”,说着夹了那肉丸送到四阿哥面前菜碟上。

    四阿哥见那肉丸也不过是从前这里经常见到的菜式,又见武宁吃得极香的模样,心念微微一动。

    宗大夫是在第二日上午便赶过来的,给武宁把完脉,立即隔了帘子,起身口口声声道喜。武宁听着他宣称自己有孕,却是几乎不敢相信——这么多年都没动静,如今说有就有了?

    宗大夫笑得十分肯定,收拾了药箱随着苏培盛出来,仍留下回不过神来的武宁和一屋子欢腾的仆妇们。四阿哥今日虽是进了宫,然而想着武宁诊脉一事,未免有些心神不宁,失望的次数多了,反倒未曾抱得什么希望,一直到苏培盛亲自赶到宫里,扯了他出来报了这天大的喜讯。

    四阿哥在宫里尚算稳得住,待得出了宫门,却恨不得快马加鞭立即赶回府里,好不容易到了府门口,他翻身下马,大步便向武宁的居处而来。苏培盛一路跟在四阿哥身后,见他袍角飞扬,腰板都似分外挺直,便知这位爷心里是高兴到了极点。

    武宁扶着腰站在院门口等着,被四阿哥一眼看见,便斥道:“冷天!站在这里吹什么风?”,说着向她身后人一眼扫过去,珠棋等人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四阿哥扬起大氅,将武宁包裹进去,小心翼翼地握了她的手,两人进了院中,相视一笑,均觉喜悦无限。

    四阿哥扶着她轻轻地转了身在垫子上坐下来了,武宁见他神态小心,笑道:“没关系,肚子还没显出来呢!”,说着低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四阿哥将手覆在她腹上,也轻轻抚摸,满面慈父表情,轻声笑语道:“阿玛的乖儿子,你可总算来了!在额娘肚子里好生待着,莫要折腾得她太难受。”,说着果然贴耳上前,武宁笑着推了推四阿哥的肩头道:“这才多大?怎么能听出动静?”。

    四阿哥煞有其事地抬手对她做了噤声的手势,只满面温柔道:“别吵着儿子。”,武宁想着四阿哥方才言语,微微颦了眉头道:“若不是个男孩,爷就不疼了?”,四阿哥一愣,随即直起腰来,哈哈一笑道:“是男是女我自然都一样喜爱。”,又道将来要教这孩子如何弓马骑射、如何书史文章,武宁微笑着在一边听了,注视着四阿哥的侧脸,在他手心里无意识地写了个“女”字,又慢慢写了个“男”字。

    她力道轻软,四阿哥被他手指划拨得酥酥发痒,低笑着收回了手,抱住武宁在她脸上轻轻吻了吻,武宁笑着挣扎着躲了开,却装作扭到了腰,扶着肚子呻吟了一声,四阿哥不疑有诈,吓得赶紧松了手。

    大抵有了身孕的人,总是极易困倦,这一晚,武宁便睡得比往常沉上许多,天明时分她骤然睁开眼,却见四阿哥已经不在身边。珠棋听见动静,捧着热水进屋来伺候她梳洗,武宁用敬上的香茶漱了漱口,这才道:“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珠棋转身将漱水盆递给旁边的清明,这才道:“回主子,贝勒爷刚走没一会儿,看主子睡得香,就没让奴才们进来伺候,怕扰了主子。”,武宁听了这话,抬头见那薄薄窗纸上一抹极淡的霞光方始透出,便将手递给珠棋。珠棋扶着她到菱花铜镜前坐下了。武宁见镜子中自己面颊浮肿,一时多看了一眼,清明察觉到了,轻声道:“奴才听嬷嬷们说,有孕之人容易浮肿,主子又是头一胎,是比别人辛苦点。”。

    边说着,清明已经从旁边捧来了装着耳坠子的匣子,武宁扫了一眼,只选了一对最素雅不起眼的单颗珍珠耳坠子,珠棋立时领悟,知道她是要给正院里去请安,连忙上前道:“主子,贝勒爷吩咐了,最近一切礼节从简。”。

    武宁垂了眼道:“这里刚刚传出好消息,头一日便不去请安,未免太扎人眼了。”,边说着,边自己动手将那珍珠耳坠子戴上,只觉得耳洞一痛,低声呻吟了一声,珠棋凑上前看,见她耳垂红肿,忙道:“主子莫急,等奴才拿药来擦一擦。”。正欲转身,清明早将一盒凉膏递了上来,珠棋用玉抹轻轻挑了,为武宁仔细涂上。涂抹之间果然见武宁脸颊有些浮肿。

    武宁选了件半旧的鹅黄缠丝水靑碧竹纹旗装换了,只带了珠棋与两个嬷嬷出了院门,向正院行去,一路遇到的婢女太监,一个个不是满面堆笑便是比平日谦恭三分,连珠棋都看出来了,不由暗叹这府里一个个果然都是玻璃心肝,人心所变,尤胜寒暑。

    不多时,便到了福晋正院。武宁见李氏和宋氏都在,团团地坐了一屋,倒是有些奇怪,向她们看了一眼,蹲身行礼道:“给福晋请安,给侧福晋请安。”,福晋亲自站了起来,微笑着上前扶着道:“得了妹妹的好消息,我也为妹妹高兴。既然现在身上不方便,这些礼数免了罢!”,她十指冰凉,握住武宁的手背,武宁只觉得肌肤上一层凉沁沁的汗,赶紧笑道:“让福晋劳心!武宁不敢。”。

    福晋说完这番话,向安嬷嬷看了一眼,安嬷嬷立即上前替了福晋,煞有其事地扶着武宁坐在一边加了毛皮垫子的雕花椅上,又笑着道:“武格格现在有了孩子,可要千万当心,您不比那十几岁刚进府的小格格们,这身子……”,武宁还没怎么,珠棋已经听出安嬷嬷意在讽刺武宁年纪,立即变了脸色。

    福晋也敛了笑意,冷声道:“安嬷嬷!”,安嬷嬷顿时像被针扎了一般,丢开手,站到福晋身前,惶然道:“福晋,瞧……瞧奴才这张嘴,是老糊涂了!”,说时仍不紧不慢地看着武宁。

    福晋摇头道:“下去!”,这时一直坐在一旁,一声不响的李氏嫣然一笑,轻轻拨了拨手上的银丝护甲套子,道:“福晋,方才您说的那几位格格,照宫里娘娘的意思,是马上便进府吗?”
第68章 新人进府
 宋氏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方柔声笑道:“侧福晋;咱们还是听福晋的安排罢!莫要太心急了!”,李氏望了她一眼;漠漠收回眼光,灯光下,武宁看得分明;李氏眼底分明有些说不出的鄙夷之意。

    随后的时间里;武宁便只记得福晋端坐上座,脸上带着八风不动的笑意,语音款款地道:“总之是娘娘的恩典……府里也多些人丁……热闹些……开枝散叶……”;其他的话语再也记不清了;总之概括成一句话:府里要进新人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绿荷初绽,日头也一天比一天刺眼了起来。

    “主子?”。

    “主子?”,珠棋小心翼翼地又喊了一声,见武宁猛地回过神来,手中的书卷扑地落在地上,珠棋有些担心,观察着武宁的神色,犹犹豫豫地道:“奴才陪您去花园里走走吧?”,说完,又想了想,笑道:“不然咱们在这小院子里转转?总是活动活动。”。

    武宁搭着她手站起来,道:“也好。”,两人出了屋门,见荷田正指挥着婢女向那“锦香屏”上缠绕花枝,武宁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道:“全部换成艾草。”,荷田原是背对着她的,骤然听到背后主子发话,吓了一跳,连忙转身道:“是。”,又带着那帮婢女将绕好的花枝一样样解了下来,一时间落英缤纷,小院中花香满满。

    武宁踏着那满地嫣红,向院门口走了几步,她怀孕三四个月,身形仍是不显,珠棋和清明却一步不敢大意,紧紧地把住武宁肘部。几个嬷嬷、小太监也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行人进了花园,武宁特意没走远,在一处长廊边坐了下来,那初夏阳光正打在她侧脸上,珠棋扯起湖青色帕子帮她遮着,又道:“主子,还是换个地方吧,仔细别晒黑了!”。

    武宁抬手轻轻将她手拨开,道:“哪儿就那么娇贵了?难得见见太阳,晒晒也精神些。”,说着向后微微仰了仰脖子,看着那长廊边枯涸池塘——如今已是绿荷满池,忽然想到那一年书意被打死后,园中闹鬼一事,不由得苦笑起来,指着池塘道:“你还记得么?咱们那年就是在这里……”,珠棋“呀”了一声,跺了一下脚,颦眉道:“主子,奴才胆小!您可别吓奴才!再说,主子肚子里还有小主子,可别说这些脏东西!”。

    武宁凝神望着那池中新荷,风过之时,吹皱一池碧水,满池荷叶都背风卷了起来,阳光自荷叶背面打过来,清透得叶上蜿蜿蜒蜒的脉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荷叶中隐隐能见欲绽的花苞,清香四溢。她不由起身向那荷塘边走了几步,笑着对珠棋指着道:“看那朵,还有那朵……这几天估计就要开了。”。

    珠棋凑趣地上前道:“可不是!主子若是喜欢,回头让院子里小勤子他们给格格采下。”,那名叫小勤子的太监见提到自己名字,立即出列上前,躬身笑道:“主子若是喜欢,奴才现在便给主子摘采上来。”。

    武宁笑着摇了摇头,道:“也不急在一时。”她见身后一群人紧跟自己后面,七八双眼睛同时盯着她脚下,唯恐她一个不小心,滑落池塘,人人面色紧张,如临大敌。

    武宁被围得索然无味,她转身恹恹道:“回去罢。”,那几个嬷嬷听了是正中下怀,一行人正要转身,却听见荷塘另一边小亭子传来幽幽笛声,那笛声极清扬婉转,只是气息控制得不够,倒漏出了些张扬意味,吹得亦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只觉得情致缠绵,尾音微微上挑,低回处别有一种勾人心魄的风韵。

    珠棋皱着眉,在武宁耳边小声道:“咱们府里是从没听过这样的笛声,主子,要不要让人去探探?”。见武宁微微点了点头,珠棋立即直起身子,让小勤子前去探看,又道:“主子现在有身子,不能久站,不如还是到长廊里坐下?”,武宁又望了一眼远处,抬手道:“不妨事。”,又等了一会儿,不见小勤子回来,便道:“咱们自己过去瞅瞅。”。

    珠棋心中已猜到七八分,却是不敢点破,看着武宁的脸色,迟疑着道:“主子……这会儿日头正厉害,咱们就在这长廊里坐着,等着小勤子回来,也不迟……”,见武宁已经走了几步,只好跟上扶着她。

    一行人浩浩荡荡绕过荷塘去,听那笛声越发清晰,远远地却见小亭子中一站一坐着两个人,行得近了,才看清坐着的那人正是福晋,站着的那女子身姿婀娜,背对着她们,一头乌发虽是梳得规规整整,仍掩不去一段天然风流态度。见福晋向武宁望来,她手中笛音忽断,也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年轻而娇艳的面容来,只是举止间有些畏畏缩缩。

    武宁上前给福晋请了安,那吹笛女子亦过来给武宁请安,听福晋介绍,武宁才知她就是府里新进的耿氏,眼见谈笑之间福晋对她多有照顾。正说着,却见荷塘那边一列人向这里而来,正是四阿哥。福晋立即看了耿氏一眼,示意她上前给四阿哥请安,耿氏有些胆怯,福晋微微摇头,带着她上前去。

    四阿哥扫了一眼众人,眼光落在耿氏身上,道:“方才笛子是你吹的?”。

    耿氏满面娇羞,略略抬眼,不敢直接去看四阿哥,只是低了头柔声道:“回贝勒爷,正是。”,说完,终于鼓足勇气,极快地抬起眼向四阿哥望了眼,秋波一转,风情无限。

    四阿哥点点头,又看向福晋道:“如此满园绿荷,又有笛音,福晋好风雅。”,福晋上前笑道:“耿氏精通音律,尤擅笛箫,琴艺也是极好的,爷不如再听一曲?”,说着向耿氏猛递眼色,耿氏会意,抢着蹲了身子道:“婢妾献丑了。”,说着横笛在唇。

    四阿哥抬手阻了耿氏,冷淡道:“既然福晋喜欢,你便常去陪她罢,也全了她的好兴致。”,说着转身走向武宁,见她仍维持着蹲身的姿势,赶紧扶起她,带了几分责备道:“不是说了你现□子不方便,一切礼节从简的吗?”。

    武宁抬头对着他笑了笑,道:“贝勒爷怜爱,妾身不敢逾矩。”,四阿哥见她额发上晶汗点点,便伸手去帮着她擦了,耿氏见了,立时瞪大了眼。

    武宁见有人在旁,微微有些尴尬,轻轻避开脸道:“妾身自己来。”,珠棋却是送上了帕子,武宁还没接过,四阿哥劈手从珠棋手中拿来,将帕子折了折,极怜爱地帮着武宁将脸上汗吸了,动作轻柔得仿佛手下是件千年不遇的珍宝一般,福晋脸上仍是带着笑,嘴角却僵了,背挺得越发直,将眼神转开,便见一旁耿氏看得眼也直了。

    四阿哥道:“热吗?”,武宁点点头道:“是有点。”,四阿哥握了她的手,语气温和地道:“热还在这里傻站着?方才过来的时候,我就一直见你盯着这荷花看,回头我让他们采了布置好,给你送去。”,武宁只能顺着他的话频频点头,四阿哥将福晋和耿氏晾在了一边。和武宁一边说着,一边拖了她的手转身出了小亭,往长廊方向走去。

    珠棋忍不住带了几分得意去看福晋,见福晋果然已是满面窘迫,那耿氏更是面色红红白白,身子摇摇欲坠。一只碧绿竹笛拿在手上如同烫手山芋一般,举也不是,放也不是。

    珠棋看得高兴,却冷不防被清明从身后轻轻撞了撞手肘,珠棋回头,见清明对她一个警醒的眼神,这才收敛了脸上笑意。

    武宁被四阿哥牵着手走了一段距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亭子中,见福晋和那耿氏犹自站着,不由得眼底隐有忧色,慢慢将手从四阿哥手中抽出。身后众人见主子们似是有话要说,都放满了脚步,隔了段距离跟着。

    武宁低低道:“爷对我好,我是知道的,只是……”,四阿哥冷笑一声,满脸不顾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武宁抬眼看他,四阿哥又道:“爷宠谁,是爷的事,还轮到她来安排么?这府里后院是爷的家,爷回来休息,难道还要看她脸色?”。

    武宁见四阿哥脸色不善,反手轻轻握住他手掌,摇了摇。四阿哥见她眉尖微颦,忽然生了促狭之心,道:“方才那耿氏,我见她笛子吹得极好,你觉得呢?”。

    武宁一震,转开眼道:“爷说好,自然是好得很。”,四阿哥见她脸上笑意淡薄,明明是不高兴了,却硬装出不动声色的沉稳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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