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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能发生,却也必然要发生的事情,严离斌设想过可能的结局,他不是天生的乐观主义者,已经打好主意应对各种情况,就像之前他对邵寒说过的,这个男子以前就算是个‘技术干部’,却
也还是软弱无能的主儿,在他手里还能翻上天去?
碗里清泠泠的汤水飘着几粒橘红色的枸杞,浮油都已经滤除去了,所以一点都不腻。莫年接过瓷碗,无声地拒绝了男人的喂食,自己舀起一勺喝了一口,很香很好喝。
严离斌极其自然地放下手,刚想说话却听对面说:“最近给我花了不少钱吧,组织里钱缺的紧,肯定是你自掏腰包的吧?我这也没伤筋动骨的,就别弄这些骨头汤什么的了。况且再过几天我就能下床了,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钱还是少花点好,你还没娶媳妇儿呢,自己留着点!”
莫年说完话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喝汤,却把严离斌整的一愣,要说他这一辈子还真没为钱烦恼过,哪个情人接近他不是为了给自己捞点好处,哪有这样的傻子劝告自己少花点钱的。虽然说莫年把自己当成了别人,但是严离斌的心里还是稍稍震撼了一下,因为从来没有人不是为了钱,为了权而靠近他,只除了这个人,是拿着自己的真心跟他交朋友。
“我说你就别自己瞎操心了好不好,不给你吃好的,你能恢复得快么?再说了,你自己也想快点好吧,那就放宽了心去享受,况且我还能借你光吃着不少肉呢!”说着,严离斌还做出一副过了嘴瘾的样子,把莫年唬的一愣一愣的,心里还想等过阵子这家伙能正常吃饭了,得偷摸做点好菜,还不能太华丽,要不然又得自己瞎心疼。
“你这馋肉怎么就不够呢?上学的时候就是,天天吵着吃肉,怪不得体格这么大。”嗔怪的语气,不可思议的眼神,这人此时这般有生气的表情,出现在以往动不动就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严离斌突然觉得这个有时甚是无趣的男人,也可以这么可爱。
以往严离斌欺负人的时候,喜欢看见他们像他求饶,喜欢看他们抛弃尊严,而自己则轻松地玩弄他们于股掌之中,玩够了便抽身离开,不带一丝负罪感,严离斌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个恶魔,还是个喜欢恶作剧的恶魔。
就在两个月前,他把这个不知是罗渊还是莫年的人抓到了自己身边,想象着此人像以往的那些人一样,露出各种各样的丑态,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让自己看清这个世界的每个人的内里其实都是丑陋不堪的,就算他严离斌手上沾满了罪恶,在看清人人都是一样的时候,心里的快意就会越积越多。所以他从来就不信有什么纯粹的好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恶魔,只是他放纵了自己的内心,让这个恶魔肆意咆哮,这样活才对得起来这世一遭。
可是这个看似软弱的男子,在严离斌极尽侮辱的时候,一脸的隐忍与挣扎,无论多么过分的要求,都没能从他嘴里听过一句求饶,严离斌真不知道该说这人软弱还是另外一种坚忍。这个人的种种表现,都偏离了严离斌对人性的认识,不是说莫年就是电视剧里单纯的圣母,而是他把人性中的卑微,天真,脆弱与隐忍抗争的一面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严离斌面前,这一切都不能说是丑陋的,却也不能说多么的高尚,但对于男人来说这些却是难以综合在一个个体中的。是如何的经历才会让这个看上去无比脆弱,却又很久都不倒下的人,经历过非人的折磨后默默地挺过来,还能保持着如此干净的心,跟玻璃似的。没想到的是,这晶莹剔透的一颗心此刻毫无保留地袒露在自己面前,不是什么玻璃,却似金刚钻般坚硬无比。
也许男人不知道的是,一个人在经历了太多苦痛之后,反而对以后再多的打击都有点麻木不仁,这是人还想继续活下去,不得不保护自己的唯一方法。
这天早上,魏书落照例来到房中给莫年复诊,将莫年身上的纱布尽数取了下来,后看了看伤势的恢复情况,满意地说:“恢复得不错,身上的刀伤可能会留疤,但是不会太深。至于下|体的伤,
这个要多加小心,还是得吃流食,平时多喝水,而且早晚都要做提肛运动,恢复括约肌的弹性。”
听到医生的话,莫年积极地点头,毕竟身体恢复了,可是他目前最为开心的事了。
“书落,这一阵子辛苦你了,谢谢。”站在一旁的严离斌今天特地没去公司,留在家里等着莫年拆纱布。
魏书落毫不客气地接受严离斌的道谢,有些得意又有些忧心地说:“从今天开始,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需要有人在身边看护,累了就歇着不能急躁。”
送走医生,严离斌回来屋子,瞧见一脸开心的莫年,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不情愿。
“阿风,我今天真高兴啊!天知道我都要在床上憋死了,可让我熬出头了!”不懂男人心思的莫年兀自开心着自己的事,丝毫没在意严离斌脸上那一缕几无不见的烦躁。
“今天我留下来陪你,医生说你要好了,可还没完全好呢!别开心过头了,把伤口挣开!”心里实在不好受,借着火气严离斌泼了一盆冷水。
许是知道自己有点太开心了,没照顾到别人情绪,莫年讪笑道:“呃……哪儿能啊,你今天能陪我,比我明天就能完全好还要让我高兴呢!”抬眼看有些严肃的男人,莫年难得卖乖讨好。
知道刚刚自己说的话也有些重了,简直有点无理取闹,还难为人家莫年能体谅自己别扭的心理,严离斌苦笑着叹了口气,自己活该啊,活该糟心受罪!
“阿风,医生说我能下地走走,你能扶我吗?”刚刚得到医生的允许,莫年真有点跃跃欲试,这半个月待在床上的滋味真是太难熬了。
本还有点别扭的严离斌看着对面那双渴望急切的眼睛,忙走到莫年身边,有些无奈道:“你说你急什么啊,咱们有的是时间,”虽是这么说,严离斌还是小心翼翼地扶起莫年,生怕他摔着,
“慢慢来。”
靠着结实的男人,莫年稳稳地站了起来,扬起一脸绚烂的笑,那溢满兴奋的眸子灿若星辰。
正回味在那回首一望的眼眸中时,严离斌忽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吸气声,“嘶!”
“我说你慢点啊!哪有你这样的,站还没站明白呢,就开始想着跑啊!”
原来是这个笨家伙心急走路,迈步子的时候磨到了后面的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只听怀里委委屈屈地反驳:“我哪是跑啊,明明是走……没想到这么疼,没心理准备吗这不是。”又训人!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啊?
“别太用力,慢慢来,我扶着你。”说这话的人仿佛不是刚才急躁的严离斌,及其耐心地抓稳怀里整整小他一圈的人,感觉非常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每人亲一口~~
这几章心理活动比较多,估计下章就没有温馨生活了= =
chapter 31 梦醒
莫年紧紧抓着身后男人的手,怎奈下面磨得疼,不自觉就把自身的重心搁在了俩个人相握的手上。还没走几步呢,身上就冒出一层薄汗。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都得慢慢来,不能急在一时,刚刚医生也说了不能急躁。”严离斌好说歹说把怀里的倔家伙拉回到床上。
“我也想快点好嘛,嘿嘿。”意识到自己真有点急功近利了,莫年难得用傻笑来掩饰自身的错误,看男人一脸的担心,只好老老实实地趟回床上。
“累了吧,一会刘嫂就把午饭做好了,一会就能送上来。”严离斌摸了摸莫年的额头,一手的汗,连忙起身去卫生间拿手巾。不一会儿,严离斌手里便拿着个侵湿了的手巾回来了。“趁吃饭前这会儿,给你擦擦身子,全是汗,不擦就得感冒了。”屋里虽然不冷,可是这人身体太过羸弱,指不定什么小事就能惹出大麻烦。
享受着男人轻柔地擦拭,经过一阵子的练习,男人这手活儿是越来越娴熟了,手法熟练,力道适中,弄得莫年很舒服。“阿风啊,以后要是丢了工作,你这伺候人的一手,也够你赚钱养活自己了。”本来是想感谢男人的话,可是他们这般熟了,这份感激还是搁在心里比较好,时时刻刻说出口未免伤了情分,莫年就起了调侃的心思。
“哎呦嘿,我伺候你,你还上瘾了是吧,等你好了,我要你天天给我擦背!”
俩人正闹着,刘嫂端着盘子进来送做好的饭菜,看着两个人心情都很好,插话道:“莫先生这么高兴,中午可得好好吃饭啊,今天做的小米粥,可有营养了!”
莫年笑着答谢,显示着自己的好心情。“阿风,你也下去吃饭吧,我自己来就行。”
“我在这看你吃完,我不饿。”说着严离斌把手里的粥递给莫年,粥里加了一些肉糜,这一阵子莫年在他的‘逼迫’下,勉强能吃点不带腥味的肉。
耐心地看完对方慢慢地吃完一小碗粥,严离斌像往常一样竖起大拇指,像鼓励小孩儿吃饭一样鼓励莫年,眼里的宠溺根本不加掩饰。吃完饭,严离斌又陪着莫年说了会儿话,照顾他睡个午觉。
初冬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此刻这能普照大地的光华却照不进严离斌的心里一点点,明明那么暖,可心里那黑暗中的孤寂却又那么冷。那个人,理应对他无比仇恨的人,阴差阳错地把他认作好友,迟早有一天他会怀疑这些幻想和谎言,毫无疑问这一天随着莫年伤情的好转并不遥远。可是严离斌却在自己制造出的假象中拔不出来,他舍不得,舍不得这些日子内心的牵挂,舍不得和他和睦相处的日子,舍不得那个人……对他轻轻笑的模样。
舍不得又如何,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严离斌是个果断利落的男人,只是在这件扰乱他心神的感情中乱了分寸,才会如此这般患得患失,犹犹豫豫。男人第一次的动情便给自己添了不小的麻烦,到底喜欢这个人什么呢,这劳什子的爱情真吭人!
如果一直煎熬在这种不知前路,希望渺茫的感情中,严离斌宁愿快些看到结果,毕竟这磨人的情感并不适合他。可是男人没有想到自己的顾虑会那么快就不用烦恼了,如果严离斌能看的见未来,还会不会那么想看到结局?
冬日里能来上这么一个多小时的午觉,是个人都会觉得人生太惬意不过了。莫年悠悠转醒,睁眼便看见男人坐在他床头,眸光深深地瞧着自己,他不知道的是,严离斌一直这般逆着光坐在床头,他睡了多久他便看了多久。
“你没去睡个觉吗,阿风?”莫年有些疑惑地问。
“我刚刚过来看看你,睡的好吗?”
“恩,我想上厕所,扶我去吧,阿风。”莫年想着总算能下地了,小便这事还是亲力亲为来的方便。
严离斌过来扶住莫年,慢慢地挪到厕所门口,心里却翻腾着忐忑和不愿。俩人站在马桶边,莫年看着还不走的男人,哭笑不得地催促:“你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严离斌深深地看了莫年一眼,终是什么都没说,轻轻点头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是时间过得太慢,还是真的太久,门里门外都没有反应,严离斌站在门口终于忍不下去,轻轻敲了一下门,问道:“莫年,好了吗?”里面没有人回应,男人急了,也顾不上其他,一手开了门闯了进去。
急匆匆地进门,看见莫年低着头杵在那儿,严离斌猛一止步,讷讷地试探:“小年?”
过了好久,似是缓过神儿来,莫年面无表情地看过来,脸上分不清到底是沮丧还是无措,可颤抖的音调出卖了他内心的惶恐:“阿风……我怎么忘了,我,我……这个样子,”惊恐过后是现实的残酷,莫年摇了摇头,声线微微颤抖:“我,不再是个男人了……”
那一声阿风让严离斌钉在当场,他居然没想起来!男人只微楞了一下便反应过来,走上前轻轻地抱住那个失了魂魄的男子,越来越用力,似乎这样才能传达给他力量。
怀里的身体起先还有些微微颤动,似是挣扎于这无望的命运,可是最后一动不动地僵在严离斌的怀里,不挣扎了,不反抗了,除了接受只剩接受,徒留一室无声寂灭。
过去多久严离斌不清楚,反正有好久了,怀里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严离斌无奈,他什么都不能说,无声的安慰便是对莫年最好的抚慰,何况造成如今这般后果的自己,根本没有劝慰的资格。
松开手低眼看,莫年眼眉低垂,不恸不悲,没了表情。严离斌看不下去,索性抬手将人横抱在胸,离了这骤然揭露事实的地方,走到床边轻轻将人放下。严离斌想了想,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坐在床边干着急。岂料,打破僵局的却是莫年——
“找了柳嫣这么多年,纵然有一丝希望我也没有放弃,这下好了,不用麻烦了。”莫年受了如此大的打击,嗓音暗哑无力,似是刚生了一场大病,劫后余生。“只怕要孤独终老,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小年,你还有我在你身边,怎么会孤独终老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若你不愿意再工作,咱们就找个陌生的地方生活,或者等战争过去了,咱们一起去法国,去我们曾经读书的城市。这世上还有很多值得你去留恋的东西,你看看,除了这该死的战争,外面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你还有好多新鲜的东西没有看过的吧,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没有战争的地方旅行,你一定会高兴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人,就随便乱说可以不作数的,严离斌死也不会承认他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甚至带着某种关乎于一生的诺言。
“阿风,别傻了,我不会因为这个就不想活了的,只是这人生真是让人厌倦啊……除了还能工作,我什么都没有了。”莫年轻叹了一口气,呼出深深的倦怠,“阿风,让我一个人静静,你不用担心。”
“那好吧,要想开些,别钻牛角尖,晚饭的时候我再来看你。”严离斌看着莫年还懂得跟他点头,稍微安心一点便出去了,
通过这一阵子一起生活的经验,再加上严离斌愿意去了解这个人,他发现莫年是个无论遭受多大变故,都宁愿自己独自扛着,默默承受的人。这个人似乎天生如此,或者说总是自己一个人习惯了,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跟他最亲近的人。严离斌想,像他自己这么个几乎没有烦恼的人,旁边还有个邵寒,陶简两个人可以一起寻乐子,偶尔打击报复一下以泄郁闷的情绪。可是这个人呢,从来都是一个人,就算是前世有个杜风这样的好友,似乎也是个摆设,遇到苦难却不愿共风雨,没有人可以走进莫年封闭完美的心,看似这么个软弱的人,内心却似橡皮泥,可掐可揉就是打不透。
严离斌回忆起莫年刚刚说出口的那个名字,柳嫣?女人?思及至此,男人微不可查地皱了眉头。
这一夜,莫年又开始做噩梦,他梦见以往不曾见过的人,拿着刀明晃晃地向着他这边来,这些人四面八方,形形□,忽然间全部都不见了。四周开始变得黑暗粘稠,莫年感到自己的身体凭空多了许多伤口,汩汩地流着殷红的血,全身的剧痛是那么真实,仿佛这不是梦,而是残酷冷漠的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更~~
chapter 32 阴谋
“阿风,昨夜我做了一场噩梦,”莫年神色有些凝重,好似还没从那场令人心惊的噩梦中缓过神来,“我梦见有人拿着刀,把我割成一片片,就像三千刀凌迟,毫无止境。”
严离斌面对着重又死气沉沉的男子,他眼里浓浓的死灰茫茫然地瞧着自己,让严离斌没来由地心慌,这道坎必须迈过去,他陪着他。“别再想梦了,那都是假的。晚上是不是陷入噩梦里就醒不过来?就这么一身冷汗地挺到早上?”
莫年似是没听进去男人的担忧和关怀,径自留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低语:“那么疼,好真实……”
严离斌心说,怕不是给魇着了吧,吓成这样。“要不,晚上我陪你一起睡,要是再发噩梦,我也好叫醒你。”
莫年听了这话,似乎吃了一惊,终于不再神游天外,愣愣地瞅着一脸关切的男人,感动地叫出口:“阿风……”
那转过来的眼神,严离斌怎么瞧怎么别扭,就像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似的,要说莫年神色恍惚,他怎么也跟着恍惚起来了呢?
这一天,莫年的精神状态都不好,小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