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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莫年的精神状态都不好,小飞来了也不怎么搭理,严离斌只好把小飞送回去,自己在家照看着。莫年躺在床上,也不热衷下地复健了,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着,要不是胸口处的微弱起伏,和愣愣盯着窗外一瞬不瞬的眼神,还哪有个活人样儿。
严离斌无法,说什么对方都好似没听进去,给他水他也喝,给他饭他也吃,就像个木头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
“晚上还要不要上厕所?”时间不算晚,但是不睡觉也着实没什么事可干,于是严离斌问莫年,打算洗洗睡了。
莫年摇了摇头,一整天什么都没干也让他倦怠不已,眯着眼就要钻被窝。男人看了,忙将靠枕拿下来,扶着他慢慢地躺下来,自己也钻进足够大的被子里。把被角腋好,免得着凉,严离斌做好入睡的工作,搂过那个瘦弱的身子,一开始感到对方身体一僵,随即又软了下来直往他怀里钻,让男人心里更是泛起疼,搂得越发地紧。
“我就在你身边,好好睡,不用怕。”
严离斌这温柔演绎得不可谓不传神,只有男人自己知道,假亦真时真亦假,何为戏,何为真,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之后的每天晚上,都是这个套路,俩个人搂得那叫一个紧,暖和不说,这严离斌心里也是受用不已,真真是抱的美人归,做鬼也风流。
这一天下午,小飞照常来到别墅里陪莫年,连他这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半大孩子都看得出来,莫年在强颜欢笑,不对,连笑都不笑了。
“莫哥,你怎么了,身体不是已经好转了吗?怎么不高兴呢?”小飞试探地问。
“恩,我没事。小飞,你和那个你喜欢的人,怎么样了,你还烦恼吗?”莫年不想谈自己的事,况且他也是真有话跟小飞说,才这么转移话题。
果然,男孩立马露出疑惑的神情,陷入自己的烦恼里,“还是老样子,我没办法改变他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可是这话男孩没说出口。
“喜欢一个人不是为了迁就他就改变自己,也不是为了自己愣是要别人去改变,俩个人都要接受对方,不论优点缺点,这才是长远之道。而且,你也要有自己的一技之长,不用多么厉害,足够自己安身立命即可,千万别为了爱情迷失了自己。”
这个男孩,性格善良软弱,又爱钻牛角尖,莫年真心实意地为了他好才说了这么没头没脑的话来。
“莫哥,这些我都知道的,可是他是那样强势的一个人啊,由不得我自己。”小飞没想莫年听到,最后一句是含在嘴里说的。
莫年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现在不能点破,只好又说:“总之,小飞,男人不应该总是为了情啊爱啊的烦心,爱情不是全部,你的人生还有别的东西去填满。眼界开阔一些,试着继续你的学业,就不会有时间烦恼这个了。”
男孩闷闷地点了点头,嘴里却小声抱怨着学习好难,他不是块学习的料之类的。莫年摇了摇头,他自己的烦心事还没解决,实在分不出心力来管这些儿女情长的小家家酒。
这几天的夜里,男人总是抱紧了他,这个怀抱是那么的坚实温暖,莫年躲在这个自欺欺人的港湾里,无论是杜风还是他,其实都足够了,莫年心酸地想他只是需要一个怀抱,像这个这般暖。莫年不禁想,他们都在自欺欺人,也都在骗着彼此,这处处龟裂的水晶塔何时崩塌?
现在莫年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下地慢慢地走路绝对没问题,除此之外最让莫年头疼的莫不是严离斌每天变着花样弄出的一系列补品,除了那个据说补血的猪肝粥,其他都还好说。
“枸杞银耳粥,刘嫂熬得,很香。还有这个凉拌笋丝,清蒸鲈鱼,都很清淡,必须多吃!”严离斌不厌其烦地每天督促莫年吃饭,还必须看着他吃光光才放心。
有一次,严离斌也很诧异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爱好’,什么时候他一个不懂他人心意为何物的男人,如此执着于这个莫年,又擦身又喂饭的,还陪睡!脑子里面除了生意,全都被这个异世而来的神秘男子所充斥,到底是这个人的神秘身份吸引着自己,还是早已在很久之前便深刻进严离斌的心里?大概还是在很久之前吧,如若不是,那他又何必救他?这样每天悉心的照顾,全都出自自愿,没有阴谋,没有利益,唯有他的真心。
莫年听着男人有些霸道的关心,微微笑着点头,这笑容里多多少少带着他的真心实意,不管怎么说,对自己如此体贴关怀,这个男人还是第一个。
“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感受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严离斌起身出了房门。
隐隐约约地谈话声从外面传来,莫年心里打着鼓,把手里的碗放到餐桌上,轻悄悄地下地走到房门口,从虚掩着的门缝里都能看见男人手拿电话的背影。
“好,我知道了。”严离斌关上电话,转过身打算回去,打开房门恰好看见莫年站在屋子里,
“怎么,吃完了?”
“哦,不是,我要上厕所。”自然地掩饰心里的慌张,莫年低下眼走出去,跟男人擦肩而过。
严离斌是个多疑的人,但是面对莫年自然的神态,也就放下了心里的警惕,毕竟他不轻易留给别人自己的背后,而这个人是不一样的。严离斌知道自己有些过于相信此人了,可他宁愿这个人什么都没记起来,只记得他们之间温馨的日子,还是那么依赖他,信任他。
之后,莫年就更加小心翼翼,终于在一天晚上,他听到了对他来说很有利的电话——
“哼,你想搞毁我,还嫩着呢!”男人一如既往地嚣张,莫年好久没看到男人的本来面目,都快忘了那些温柔只是层伪装。“你以为我的那些措施都是小孩办家家酒?连警察都不敢拿我怎么样,凭你那点实力,还是回家找姥姥去吧!”男人不屑地挂了电话,打了另一通:“陶简,让酒吧里那些小户收敛着点,酒吧停业是小事,可别抓到我们头上。还有明天晚上,千万要小心。”之后又零零碎碎地吩咐着其他事情,莫年听不出头绪,只听男人又说:“总有一天,我要摆脱毒品贩子这么没品的头衔!”
最后的一个重磅炸弹可是让莫年久久没回过神,他知道严离斌是个黑社会,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搞毒品。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莫年也看过很多新闻,他知道这个时代的毒品可不是上个世纪的鸦片那样肆无忌惮,甚至于合法,在这个国家里,贩卖毒品可是大罪,罪至枪毙!
分析好这句话带来的信息,莫年又是兴奋又是为难,难道真要这个男人去死?遇见他,既有苦难,又有温情,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些日子以来男人对他的好,莫年一一记在心里,当他还把严离斌当做杜风的时候,他真的是全身心地去依赖这个男人,去信任这个男人,如果没有他,相信莫年自己将会走得很艰难。莫年知道自己心软,可是再如何苦大仇深的恩怨,也不该用死亡来终结,他只希望这个男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夜晚,两人一如既往地搂在一起睡。莫年躺了很久,他等着男人完全熟睡。午夜时分,窗里窗外都泛着凄冷,唯有床头的小灯亮着微弱的光。莫年轻轻拉开男人搂住他的胳膊,虽然严离斌醒来的概率不大,但是莫年依然很谨慎。
晚上临睡的时候,莫年拿出以前失眠,魏书落开给他的少量安眠药,融了一片在热水里,自然而然地递给严离斌,男人没有任何怀疑地喝下肚。
站在床边,莫年一动不动,床上的身影也一动不动,盯了好一会儿,才挪动脚步。莫年拿出严离斌衣兜里的手机,翻查今天下午那通电话的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真是让人无望啊
后天更吧,没有存稿了,我的速度……
chapter 33 两败
“昨天睡得好吗?”
清晨,严离斌起床,回头看朦胧睁眼的莫年,明明动作很轻了,可还是把人家弄醒了。
“恩,很好。”
“我也是,一觉到天亮啊,从来没这么香过!”
“要去上班了吗?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
“恩,你再睡会,睡醒了刘嫂会给你做饭的。”
严离斌低头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看见那人咕哝了一声,重又闭上了眼睛,心里想自己像个要养家的丈夫,而这个睡懒觉的懒虫则是他要疼爱的妻子。
严离斌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在今天,早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朝夕之间,什么都变了。这层虚幻温暖的外壳终于轰然倾塌,砸的他自己遍体鳞伤,再怎么用不可置信的眼眸看透这场不可思议的真相,也会唏嘘总有这么一天,他得到的报应……
这一天,外面的风风雨雨也无法破坏这里的平静,在许多人眼里,这依然是平凡的一天。
莫年静静地站在阳台上,任这初冬的冷风吹透全身,彻骨的寒风依然无法僵冻脑海里的滔天骇浪,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到底怎么样了?
本来以为只要能将那个人绳之以法,自己肯定是快意的,可真当这难得的一刻到来时,莫年没有一丝一毫的解脱。该来的畅快淋漓被铺天盖地的担忧所覆盖,这样的不忍,这般的妇人之仁,折磨得莫年的心快要撕成两半,漫长的等待伴随着拉扯的痛,只有这刺骨的冷风可以缓解一点,哪怕只有一点。
回忆起刚刚打通的那个电话,莫年听着话筒里男人最初的疑惑和最终的嘶吼,仿佛是一场仪式,他听得到电话那边喧嚣的背景,可还是轻轻地说了一声——再见,阿风。
阿风,你早就不在了,可是我却透过那个男人,再次看见了你。如果你还在,一定会帮我度过这个难关的。你总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怪我太过善良,这次我终于狠下心了,可是
为什么我依然觉得对自己太残忍?
当时如果死了,该有多好,就不用面对这么多难以面对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恰恰暴露了自己的懦弱,莫年想他这个性格,要是没有杜风,怕是连革命都不会参加了的。
吃过饭后,从黄昏的火红天际到现在的漆黑暗夜,莫年在外面足足站了两个小时。脑子里想了一些东西,又仿佛什么都没想,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忽然间,莫年脑子里那根要断不断的弦,随着身后那扇房门的猛然打开,在平静的假象中轰然崩断……
闯进来的男人一身的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那张明显奔跑过后气喘吁吁的脸,在黑暗中更显狰狞苍白。明明是愤怒的,可是面对转身过来的莫年时,男人怔在当场,显露着剧痛过后的麻木。
没有一个人打破沉默,浑身浴血的高大男人和立于风中的瘦弱男子,不说话前他们依然是60年前的那对生死莫逆的兄弟,许是太怀念之前的默契和友情,谁都知道这一刻什么都一去不复返了。
“呵,我没想到,居然是你背叛我。”
总要有个人来打破这假象,严离斌靠着后面的墙,强势中略带虚弱的语调透出浓浓的嘲讽。
“你,严离斌,我,莫年,根本谈不上背叛。”莫年的声音听起来干涩沙哑,仿佛哑了很久一样。看出对面男人瞬间变得阴蜇的目光,莫年抢着开口:“那一天,你……知道的,对不对?”
那一天,你知道我会被那辆突袭而来的车绑走,你知道我会遭受怎么样的折磨,你也知道我很可能……会死,是这样的吧?
莫年清楚地记得那天男人投来的目光,深深另有其意,原来不是已经知晓自己的逃亡,而是要把他送往地狱。
看着黑暗中那痛楚的目光,原本咄咄逼人的男人登时消了气焰,他明白莫年在问什么,而答案他无法说出口。严离斌没有办法亲口说出如此致命的答复,这不但会击溃那个看似已然支撑不住的男子,也在惩罚他这个始作俑者,他活该承受此时内心的极度疼痛,活该承受那人憎恨的目光。
沉默再一次横亘在这灌满了冷风的卧室里,只是这一次,莫年听懂了这种沉默,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要这个答案,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才会不那么痛苦。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过了没有多久,仿佛虎视眈眈过于劳累,莫年的身体靠在栏杆上,眼睛空茫地盯着某处,轻飘飘的,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风卷走的声音,墨色里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刹那便要羽化逝去。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只是一缕幽魂了吗,我现在只是想倾诉,我总是一个人想,它化成噩梦来折磨我,真让人受不了。”
严离斌当然想知道这个莫年当年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借尸还魂,可是现在莫年明显语无伦次的样子,让他很担心。
“我前世投身于革命,要说这个,还是杜风拉我回国的呢。我记得那也是个冬天,城里白茫茫的,比这里冷多了。”陷入回忆的某人低沉匀速地说着,有些痴惘。
“那个时候,敌人前线战败要撤退了,局势很乱,组织里人手缺乏得很,于是我就派上用场了。其实总在办公室里也没劲,到外边跟鬼子玩捉迷藏也不错的。”莫年无谓地笑了两声,接着说:
“是个任务交接,要到大山里去,接头的还是个半大孩子,在一家农户里。半道赶上鬼子来抓人,每一家都得上交一个壮丁。那家农户是对老夫妻,有两个儿子,都不大,20都不到,我那年已经28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一家子就此毁掉,反正我一个人无家无室。后来,才知道,我是被送到日本人那个变态的实验室去了。”
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感觉依旧鲜明,莫年打着冷颤,不知是因这冷风还是因这回忆。
“第一刀是从这,”莫年指着腹部,语调幽幽,“冰冷的手术刀钻到肚子里去,我一直很清醒,感觉血在流失,感觉哪里没了一块,感觉要命的疼痛……还要怪那剂该死的针,无论多疼都昏不过去。你知道吗?死之前我还看到了我的心脏呢!”
原本平静的人渐渐陷入了疯狂中,严离斌顾不得自己的震惊,双脚先于大脑大步走到跟前,他怕那人会疯掉。
“经历了活体解剖,为什么还要让我活过来!”莫年形神癫狂,双目像是入了魔般赤红,手指着严离斌失控地咒骂:“还有你!你让我不是个男人,我没恨过你……可为什么要侮辱我,让我遭受那样的事!你还是人吗?还是人吗!”
说到最后演变成声嘶力竭的大喊,莫年把压在心底所有的怨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愤怒中带着哽咽。
严离斌再不管其他,上前一把把那个浑身战栗的人抱在怀里,他不知道这个人有过如此可怕的经历,只是听他只言片语的描述,便已经觉得毛骨悚然了。严离斌无法想象,这个人怎么承受再次活过来时,对此事的恐怖回忆,怪不得这人看不得血,吃不得肉。
莫年全身冷冰冰地发着抖,严离斌却什么都不能安慰,因为是他一手造成了今天的结果,曾经想过这人怎么报复都不过分,那就当他是欠他的,只要他别这样。
“我恨你,严离斌!”
男人怀里的莫年拼命攥着染血的衣衫,有些扭曲,有些颤抖,一向温和的人表露出极端的暴力,手按住男人左肩上的枪伤,血水顺着指缝往外冒,严离斌疼的也只是轻轻皱着眉头,他更担心怀里的这个人。
“这颗子弹为什么没打在这里呢?”
莫年盯着男人的左胸心脏处,口里吐出恶毒的话,他现在脑子里被长久的恨意所充斥,什么道德,什么应该不应该,他这两辈子被这些东西害惨了!
“你想希望我死?”严离斌双手紧抓着莫年的肩膀,目光充满了不信和受伤,“那我对你的好呢?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对你怎么好的呢?啊?啊?”
刚刚陷入疯魔的人此时被男人吼得愣住了,仿佛从那场无止境的恨意里拔了出来,你的好?我不能想着你对我的好,要不然我还怎么恨你?
“今天是你给苏芒打的电话,对不对?”
苏芒是谁莫年不知道,但是他清楚这个苏芒肯定是严离斌的死对头,也是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
“不止,110也是我打的。”
“你是想一个治不住我,两个总行是不?人算不如天算,你想不到吧,苏芒到我场子里抢白粉,被警察逮个正着,他说是我的可没有证据,想赖都赖不掉!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