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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凑近了一点，可是当我一看到他的威严和华贵的时候，我就吓得茫然发
愣，趑趄难行了。于是他说： ‘我的仆人，不要害怕，去告诉那个神父：“前
来答复控诉，因为西多尼乌斯业已请求把你传来。”’所以你必须立刻前去，
不得迟延，因为那位王者用可怕的恫吓之词吩咐我把所有这些事情告诉给
你，他对我说： ‘如果你不把这些告诉他，你就要死得最惨。’”神父听了
这些话，吓得把酒杯从手里掉落下来，就断了气。人们把他的尸体从床榻上
搬走，放进坟墓，让他去和他那个同党共享地狱滋味。上帝在这个世界上对
这些桀骜不驯的神父作出了这样的判决：其中一个应该遭到阿里乌斯的命
运，另外一个就象一位神圣的使徒祈祷时的西门·马古斯一样，他应该从踌
躇满志的巅顶头朝下地倒撞下来。谁也不会怀疑，这两个合伙对他们的神圣
的主教干下坏事的人，在地狱中是有其应得之分的。
在此期间，有关法兰克人的实力的流言已经在这些地区得到回响，所有
的人都怀着热烈的心愿渴望归入他们的治下。由于这个缘故，朗格勒主教神
圣的阿普龙库卢斯遭到勃艮第人的猜疑。他们对他的仇恨日深一日，把他秘
密杀死的命令已经发出。但是他听到危险的消息以后，就连夜从第戎城上缒
城而下，来到克莱蒙，在这里，按照上帝假西多尼乌斯之口而说的话，他被
授任为该城的第十一任主教。
二十四 在西多尼乌斯主教任职期间，一次严重的饥荒折磨着勃艮第人。
①
人们流散到各地，谁也不肯把食物送给穷人。当时有个埃克迪西乌斯， 他出
身于元老家族，又是西多尼乌斯的亲威，他一切都信赖上帝，据说他曾做出
一件大事。因为当饥荒达到最严重程度的时刻，他派仆人带着车马前往邻近
城镇去收罗一切受难的人。仆人们出发后，把凡是能够找到的穷人都带到他
的家里。整个灾荒期间，他都把他们收留在家里供养，使他们免于饿死。许
多人认为，连男带女，人数在四千以上。等到富裕的日子重新到来的时候，
他设法把他们遣送回家，使每一个人都回到自己的本土。大家都离去之后，
一阵声音自天而降，对他说： “埃克迪西乌斯，埃克迪西乌斯，由于你做了
这件事，面包对于你和你的子孙将永远不会匮乏；因为你听了我的话，在供
养穷人的时候也履足了我的饥饿。”这位埃克迪西乌斯以行动神速而为许多
①
人所怀念，因为据说有一次他以十个人赶跑了一大群哥特人。但是据说里昂
主教神圣的帕廷斯在这次饥荒期间曾经对人们做出了类似的贡献。现在还保
① 一度任皇帝的阿维图斯之子。——译者
① 西多尼乌斯对于这件事曾有生动的描述。埃克迪西乌斯当时实有十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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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着一封西多尼乌斯的对他颂扬备至的信。
二十五 也是在西多尼乌斯的时候，哥特人的国王尤里克越过了西班牙的
边界，开始对高卢的基督教徒进行残酷的迫害。
他到处斩杀那些不肯接受他的邪恶教义的人；他把神父们投入牢狱；把
一些主教处以流放，把另外一些用剑杀死。他下令把神圣的教堂的门口用荆
棘堵塞起来，从而只有少数的人或许可以入内，而信仰将会湮没无闻。因这
②
次暴乱而遭到破坏的，主要是诺文波普拉纳 和阿奎丹两地的城市，今天还保
存着一封由高尚的西多尼乌斯就这个问题写给巴西利乌斯主教的信，其中记
录了这些事实。但是不久以后，迫害者本人遭到天谴，自己也死去了。
二十六 这些事件发生以后，都尔主教神圣的佩尔佩图乌斯在任职满三十
③
年之后，长眠不起了。 一个出身于元老家族的人，名叫沃卢西亚努斯，受命
担任他的职务。但是他遭到哥特人的猜疑，在任主教职的第七年，他被掳往
西班牙，在那里不久就结束了生命。韦鲁斯接替他的职位，受任为神圣的马
丁以后的第七任主教。①
②
二十七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希尔德里克死了，他的儿子克洛维接替他统
③
治。他在位的第五年，埃吉迪乌斯之子、罗马人的王西阿格里乌斯 驻在苏瓦
松城，这里曾经是上述的埃吉迪乌斯的故居。克洛维伙同他的亲属拉格纳卡
④
尔 （他本人也是一个国王）向他进兵，并且叫他指定一片战场。西阿格里乌
⑤
斯既不打算拖延，也不惧怕应战，于是双方交起锋来。 西阿格里乌斯眼看他
的军队被击溃了，转身就跑，他尽快地逃到正在图卢兹的阿拉里克那里。⑥
可是克洛维遣使去见阿拉里克，叫他交出这个逃亡者，如其不然，他就认为
由于对方窝藏西阿格里乌斯，他本人已经受到侵犯。阿拉里克具有哥特人胆
小的习性，深怕由于西阿格里乌斯的缘故惹起法兰克人的愤怒，就把他套上
镣铐交给克洛维的来使。克洛维把他作为战俘加以接受，下令将他监禁起来；
等到占领他的国家以后，令人秘密地把他杀死了。
当时，许多教堂遭到克洛维的军队的抢劫，因为他还牢牢地陷在异教的
错误里。碰巧有一只很大的、非常美丽的广口瓶，连同其他用于教堂仪式的
①
装饰物一起被抢走了。但是那个教堂的主教 派遣使者去见国王，向他提出要
求，如果其他圣器不能归还的话，至少要让他的教堂收回这只瓶子。国王听
了这话，向使者说： “跟我们到苏瓦松去，因为所有的战利品都要在那里分
配。如果我抽签抽中了那只瓶子的话，我一定满足主教的愿望。”当他们来
到苏瓦松，全部战利品都公开陈列着的时候，国王说道：“最英勇的战士们！
我请求你们在我的那份东西之外，不要拒绝再让给我那只瓶子。” （他所指
② 指加龙河和比利牛斯山脉之间的地方，后来称作加斯康尼。
③ 公元490 年。
① 与第 10 卷第 31 章有出入。——译者
② 公元481 年。——译者
③ 西阿格里乌斯从未有过王的地位，而只是一名军事长官，他管辖的地域北至索姆河和缪斯河，与法兰克
人居地相邻。
④ 拉格纳卡尔是萨利克法兰克人首领之一，后为克洛维所併。——译者
⑤ 公元486 年。——译者
⑥ 此是阿拉里克二世，继尤里克为西哥特国王，其都城仍在图卢兹。
① 根据七世纪时弗雷德加尔的编年史，该主教名雷米，可能即是兰斯主教雷米吉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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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只广口瓶。）这话说出以后，所有敏锐一些的人都回
答说： “最光荣的国王！我们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我们本人是服从您
的权力的。只要您认为合适，您现在就做吧，因为谁也没有强大到敢向您说
个不字。”一个爱自负，好嫉妒，而又容易激动的战士听了这些话以后，举
起他的战斧，砍向这只瓶子，高声嚷道：“除了你自己抽中的那份东西以外，
这只瓶子你一点也拿不到手！”大家见到这个举动，都惊呆地站在那里，国
王却抑制住对这次侮辱的愤怒，摆出一付温和忍耐的样子；然后他拿起那只
瓶子，把它还给主教的使者。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却隐藏着创伤。一年过后，
②
他命令整个军队全付武装到三月校场集合， 以显示他们的军容威武，兵甲鲜
明。国王绕行全场检阅他们。但是当他走到击打广口瓶的那个人面前时，说
道： “谁带来的武器也不象你所带来的那样保存不当，无论是你的投枪，或
是剑，或是斧头都用不得。”于是他抓起斧头，扔到地上。正当那人略微弯
下身去捡拾斧头的时候，国王高高地抡起自己那把斧头，劈进他的头颅，一
面说道： “你在苏瓦松的时候就是这样对待瓶子的。”这人死后，他解散了
其余的人，他的这一行动使他们对他怀着极大的畏惧。克洛维进行了许多次
战争，获得了许多次胜利。在他统治的第十年，他进攻图林根人，使他们归
附到他的统治之下。
二十八 那时候，勃艮第人的国王是贡迪奥克，他属于我在前面提到的暴
①
君——基督教徒的迫害者阿塔纳里克的家族。 他有四个儿子：贡多巴德、戈
迪吉塞尔、希尔佩里克和贡多马尔。贡多巴德杀死他的弟弟希尔佩里克，又
把一块石头系在希尔佩里克的妻子的头上，把她淹死。她的两个女儿被判处
流放，大的那个叫克罗娜，她换上了修女的服饰，当了修女，小的那个叫克
洛提尔德。碰巧，克洛维时常遣使到勃艮第去，他们看见了这位年轻的克洛
提尔德。他们看她优雅聪明，又听说她系出王族，就把这些事情告诉克洛维
国王。克洛维立刻派遣使臣到贡多巴德那里去，请求娶她。贡多巴德不敢拒
绝，把她交给来人。他们把她接受过来，尽快把她带到国王面前。国王一见
到她，高兴非常，就同她结了婚。当时他已经有了一个侍妾所生的儿子，名
叫提乌德里克。
二十九 克洛提尔德王后为国王生了一个头胎儿子，做母亲的希望儿子领
受洗礼，因此，她坚持不断地敦劝克洛维答应这件事，她说： “你所信奉的
神是算不了什么的。他们既不能帮助自己，也不能帮助别人，因为他们是用
木头，或是石头，或是金属雕刻成的。而且，你给他们取的名字也是人的名
字，而不是神的名字。萨腾就是一个人，据说他因为免得被儿子从自己的国
里赶出去，就逃跑了。朱庇特也是一个人，是个干出一切淫乱和越轨丑行的
最下流的人，他污辱自己家族的妇女，甚至连自己的姊妹也不能免，因为她
①
自己承认是 ‘乔夫的姊妹和妻子’。马尔斯和墨丘利又有什么威力呢？他们
也许通晓魔术，但是从未具有神力。你莫如侍奉上帝，他一说话，就从虚无
之中创造天地、大海和其中的一切。他使太阳普照大地，用星辰缀饰天穹，
② 法兰克人旧俗于每年3 月 1 日，佩带武器，集合校场，接受国王检阅。——译者
① 阿塔纳里克事迹见本卷第4 章。他是西哥特人的王，曾经迫害基督教徒。本书作者似乎误将西哥特与勃
艮第的王室世系混淆起来。
① 萨腾是罗马神话中的农神，朱庇特是主神，马尔斯是战神，墨丘利是商业和道路的保护神。乔夫即朱庇
特。——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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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游鱼填满流水，用动物填满陆地，用飞鸟填满天空。他一点头，就使地上
缀满了果实，树上缀满了苹果，葡萄枝上缀满了葡萄，一片美好景象。人类
是他的手创造的，各种生物是由于他的慨赠而从属于他所创造的人并为他们
服务的。”尽管王后反复这样争辩，国王对于信仰上帝还是完全无动于衷，
反而答道： “一切东西都是由于我们的神的命令，才被创造和生长出来。显
而易见，你的神毫无用处；尤有甚者，他甚至未经证实是属于神族的。”但
是王后忠实于她的信仰，献出儿子，让他接受洗礼。她命令用帷帘帐幕把教
堂装饰起来，以便使这位无法用说教打动的国王，或许由于这种宗教仪式而
被劝服皈依。小孩受了洗，被命名为英戈梅尔，但是就在他获得再生时所穿
的白色衣服还穿在身上的时刻，他就死了。国王对此赫然震怒，立即责备王
后说： “如果孩子是奉献给我的那些神的话，他一定会活下去，但是现在因
为他是以你的上帝的名义受洗礼的，他就一天也活不成了。”王后回答说：
“我感谢全能的上帝，万物的创造者，他并没有认为我是毫不足取的，蒙他
垂恩，把我这个亲生的孩子带到天国去了。对于这种事情，我的心灵丝毫不
感到哀痛，因为我知道，穿着领洗的白色衣服从这个世界被召唤去的人，是
会在上帝的眼前被抚养长大的。”后来，她又生了一个儿子，孩子接受洗礼，
被命名为克洛多梅尔。当他也开始患病的时候，国王说道： “这个孩子既然
以你的基督的名义接受洗礼，就只能象他的哥哥那样，马上死去。”但是母
亲做了祈祷，上帝注定要叫这个孩子痊愈。
三十王后不停地敦劝国王信仰真正的上帝，抛弃偶像，可是她怎么也不
能使他感动而皈依这种信仰，一直到最后有一次他同阿勒曼尼人打仗的时
①
候， 因为迫于需要，他才信仰了从前任意否定的东西。事情是这样的：两军
交战以后，杀戮惨酷，克洛维的军队遭到横扫，濒临全面溃灭。国王看到此
点，于是举目向天，心里怀着悔恨，激动得流出眼泪，高声喊道： “耶稣基
督！克洛提尔德宣称你是永生的上帝的儿子，而且据说，处在困境的人，你
能给予帮助，对你怀着希望的人，你能赐予胜利。我以一颗赤诚的心向你祈
求，请你荣施援救。如果你赐准我战胜这些敌人，使我以亲身的体验证实那
些献身于你的人所宣称业已证明的那种力量，那么我一定也信奉你，并且以
你的名义去领洗。我也曾祈求过自己的神，但是现在事实证明他们缩手不管，
既然他们不来援救那些侍奉他们的人，于是我就认为他们没有力量。我现在
真心祈求你，我愿意信奉你，只要我能够从我的敌人手里解脱出来。”正当
他这样说的时候，看哪！阿勒曼尼人转身向后，开始奔逃。他们看见他们的
①
国王被杀死，就向克洛维投降， 并说：“我们恳求您不要再叫人们死亡，我
们现在是您的臣民了。”于是国王结束战事，在对臣民告诫一番之后，安然
班师，并且把他如何呼唤基督的名字，并且被基督认为配得上取胜的情况告
诉王后。这件事情发生于他在位的第十五年。②
三十一 于是王后下令秘密召见兰斯主教神圣的雷米吉乌斯，请他把得救
的道理讲给国王听。主教私下里把国王请来，开始向他灌输对于真正的上帝、
① 战争发生在公元496 年，当时阿勒曼尼人的地域已经向北扩展至美因河，交战地点一说在如尔庇希，另
说在莱茵河上游。
① 事实上只有北部的，即住在莱茵河左岸以及内卡河和美因河下游之间的阿勒曼尼人投降，南部的阿勒曼
尼人南行进入里提亚，转归东哥特人的国王提奥多里克保护，后来定居在潘诺尼亚。
② 克洛维于公元496 年接受基督教。——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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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的创造者的信仰，并且劝他抛弃那些既不能帮助他本人、也不能帮助别
人的偶像。可是克洛维答道： “最神圣的主教，我本人是乐于倾听你所讲的
话的，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所统率的人民是不会容我抛弃他们那些神的；
然而我要按照你讲的话去劝导他们。”但是当他来到聚集在那里的人们面前，
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