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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脸上挂着眼泪说道： “亲爱的弟弟，我请求你出于恻隐之心，答应我饶他
一命，只求赦免了他就行，无论你要求什么补偿，我都照样交付。”但是对
方破口大骂，对他喊道：“把他从你的身边扔开，要不然，你非替他死不可。
挑起这件事情的人是你，你现在就这样急于背弃自己的保证吗？”希尔德贝
尔特听到这番申斥之后，就把那孩子从身旁推开，赶到洛塔尔那边去。洛塔
尔的匕首迎面刺来，扎进他的胁部，象刚才杀害他哥哥那样地把他杀害了。
这两个幼年王子的侍从和监护人接着也遭杀害。这些人都被杀以后，洛塔尔
乘马而去，他对谋害侄子这件事情毫不介意。希尔德贝尔特迁居郊外。但是
王后让人把小小的尸体放在一个棺架上面，在圣诗的伴唱声里，在不尽的哀
思之中，陪送他们到圣彼得教堂双双安葬入土。他们两人一个十岁，一个七
岁。但是第三个侄子克洛多瓦尔德却无从捕获，由于保卫他的勇士们的帮助，
他遇救了。这个王子长大以后，蔑视世俗的王国，侍奉上帝去了。他亲手把
① 监护人出身于高贵之家，负责照管未成年王子的起居行止，委任监护人是国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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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头发剪掉，当了一名教士。他坚持不断地热心行善，最后以神父终。 上述两
个国王把克洛多梅尔的国土平分了。
克洛提尔德王后的表现是如此之高尚虔诚，因此她赢得了大家的尊敬。
她孜孜不倦地施舍济贫，在守夜的时候彻夜祈祷；在贞操和一切美德方面，
她显示出一尘不染。她向教堂、修道院和其他神圣场所赠送生活福利所必需
的土地，她分赠土地时是如此地慷慨和热心，以致当时人们认为她不大象一
位王后，而更象上帝的一个特有的，专心诚意而永无休止地事奉他的侍女。
不论是她的诸子的国王地位，也不论是财富或野心，都没有把她引向毁灭，
而是她的谦虚把她带到美德的境地。
十九 当时，神圣的格雷戈里正在朗格勒，他是上帝的一位伟大的教士，
以神迹和奇迹著称。我既然谈到过这位主教，我想，要是我在这里对他最喜
欢居住的地方第戎略作插叙，这或许是读者所欢迎的。这是一处设防的地方，
①城墙非常坚固，坐落在一片美好的平原的当中。这里土地沃美，地力肥腴，
只要犁过一遍，就能下种，接着是大丰收。南边是乌什河，鱼产特别丰饶。
②
北边是另一条小一点的河流，这条河流穿过一座城门流入城内，从一座桥底
下经过，又穿过另一座城门流出城外，它那股平缓的水流绕经全部防御工事。
在这个城门的前面，水力推动磨轮，使它旋转奇速。四个城门正好朝向世界
的四方，三十三座塔楼环城卫护。城墙的下面部分是由凿成四方形的石块砌
起来的，这部分高二十尺，上面部分是由比较小的石头砌成的，整个高度达
三十尺，厚十五尺。这个地方为什么不叫做城市，我可说不上来。它的四周
有极好的泉水。西边是非常肥沃的山地，山上遍布着葡萄树，它们供给当地
居民一种白葡萄酒，其质量之名贵使得他们连夏龙出产的酒都看不上。古人
说第戎是奥雷利安皇帝所建。③
二十 提乌德里克把他的儿子同某一个国王的女儿维西加尔德订了婚。①
②
二十一 克洛维死后，哥特人窜犯他所征服的许多地方。这时， 提乌德
里克派提乌德贝尔特去收复这些地方，而洛塔尔则派他的长子贡塔尔前去。
贡塔尔进军直抵罗德兹，然后不知为了什么原故，又回去了。但是提乌德贝
尔特继续推进，抵达贝齐埃尔，攻取并劫掠了迪奥要塞。然后他派先遣人员
到另一个名叫卡布里埃的设防地点去送口信，说除非它投降，否则他就要把
它烧个精光，把居民都掳走。
二十二 当时，卡布里埃地方有个已婚妇女，名字叫德乌特里亚，她是个
聪明的女人，富于机智，她的丈夫已经撤到贝齐埃尔城里去了。这时她派遣
信使去对国王说： “最虔诚的君王，谁也不可能抵抗您。我们把您当作主人
看待。来吧！您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提乌德贝尔特于是来到卡布里
埃，没有遭到抵抗，进入城内。他看到人们服从他，就没有加害于谁。德乌
特里亚出来迎接他。他看她很漂亮，遂生爱慕之心，就把她带到自己的床上
去了。
① 公元560 年左右。
① castrum，通常指二等市镇，此处着重指有城墙而言。
② 苏宗河。
③ 奥雷利安于公元270—275 年在位。——译者
① 指伦巴德人的国王瓦科的女儿。
② 公元533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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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在这些日子里，提乌德里克用剑刺死他的亲戚西吉瓦尔德，又秘
密捎信给提乌德贝尔特，叫他把呆在他那里的西吉瓦尔德的儿子处死。但是
③
提乌德贝尔特曾经把那人从神圣的洗礼盆里接过来， 不肯这样消灭他，反而
把父亲的信给他看，并对他说： “快从这里逃走，因为我奉父亲之命杀你。
等到你听说他已经不在人世，我继承他为王的时候，你再无所畏惧地回到我
这里来。”那人为此向他道谢，告辞而去。这个期间，哥特人已经侵入阿尔，
① ②
这个城市有人质抵押在提乌德贝尔特那里。 西吉瓦尔德 亡命到这里，发现
并不安全，又逃入意大利，匿居起来。这个期间，提乌德贝尔特接到消息，
说是父亲病危，他要是不赶快动身，以便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见到一面，他就
要被他的叔叔们摈除在继承事宜之外，永远不得回国。他接到这个消息后，
不顾一切，赶紧前往父亲所在之地，把德乌特里亚和她的女儿留在克莱蒙。
③
他动身以后不多天，提乌德里克就死了，当时是他在位的第二十三年。接着，
希尔德贝尔特和洛塔尔起兵反对提乌德贝尔特，企图夺取他的国土，但是他
④
以馈赠求得和解，并且仗着随从 的支持，登上王位。于是他派人到克莱蒙去
把德乌特里亚接来，立为王后。
二十四 希尔德贝尔特看到自己无法打败提乌德贝尔特，就遣使去请他到
自己这里来。他让使臣去对他说： “我没有儿子，我很愿意把你当作儿子看
待。”提乌德贝尔特来到后，他慨赠给他的礼物之多使得大家惊异不置。因
为他送给他三副适合于国王身分的全部服用物品，包括武器和服装，还同样
⑤
地送给他马和狗 。
这时，当西吉瓦尔德听说提乌德贝尔特已经继承了父亲的王国，他就从
意大利回来找他。提乌德贝尔特欣然接纳，还拥抱他，把他叔叔的礼品的三
分之一赠送给他，并且下令凡是他父亲所没收的西吉瓦尔德的财产，现在应
予全部归还。
二十五 提乌德贝尔特的国王地位确立以后，他表现为一位伟大的国王，
以各种优点著称。他治国公正，尊敬主教，对教堂慷慨施赠，救济贫困，并
且以虔诚和最友好的情意广施恩泽于所有的人。他宽宏大量地豁免了奥弗涅
各教堂过去向王室领地一向交纳的贡赋。
二十六 德乌特里亚看到她的女儿已经长大，她唯恐国王垂青于她，把她
占为己有，因此她把女儿放在一辆由未经驯服的牛驾驭的车子上，然后驱牛
过桥，这样，她的女儿就淹死在河里。这件事发生在凡尔登。
二十七 提乌德贝尔特和维西加尔德订婚已经七年了，可是为了德乌特里
亚的缘故，不肯娶她为妻。法兰克人举行民众大会，谴责他这样地离弃未婚
妻的行为。国王服从了，他撇弃德乌特里亚，娶维西加尔德为妻。德乌特里
亚已经为他生了一个年幼的儿子提乌德巴尔德。维西加尔德没有活多久。她
死后，提乌德贝尔特另行结婚，并没有把德乌特里亚接回来。
③ 即成为他的教父。——译者
① 提乌德贝尔特大概在公元 534 年前后取得阿尔，但据有的时间颇短。——布雷豪特译本注
② 即被提乌德里克所杀的西吉瓦尔德之子。——译者
③ 公元534 年。
④ leudes ，见第2 卷，第42 章注。——译者
⑤ 原文是catinis （盘子），原注认为可能是 catulis （catulus）之误，故径译为狗。布雷豪特译本作链子。
——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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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希尔德贝尔特和提乌德贝尔特征集起一支大军，准备去进攻洛塔
尔。洛塔尔闻悉他们的目的之后，觉得自己还不足以抵挡这样一支军队，就
①
躲到一个森林里去了，他在树林里搭起高大的路障，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上帝
的慈悲上。克洛提尔德王后听到这个情报以后，就来到神圣的马丁墓前，伏
地祈祷，通宵守夜，祈求上帝别让她的几个儿子之间发生内战。希尔德贝尔
特和提乌德贝尔特率兵前进，把他们的亲属封锁起来，预备在第二天将他杀
死。但是黎明时分，他们扎营的地方卷起一阵风暴，把他们的帐篷刮倒，装
备吹散，样样东西都倒翻了。当时雷电交加，一阵阵的雹子打在他们身上。
他们在冰雹中脸朝地面，扑倒在地，让从天而降的石子狠狠地打了一阵，因
为他们除了盾牌以外，别无遮身之物，他们最怕的是自己可能毁于天火。他
们的马也四面八方逃散了，以致在二十斯塔德之外都难得找回来，许多马索
性从此就不见了。
我在前面说过，两个国王正挨着冰雹的袭击，俯伏在地，这时他们表示
忏悔，祈求上帝饶恕他们干出这样狠毒的勾当来陷害自己的亲骨肉。在洛塔
尔呆着的地方，他的上方一滴雨也没有降落，一声雷也没有听见，一丝风意
也没有觉察到。叔侄二人派遣使者去见洛塔尔，要求和平友好，洛塔尔同意
后，他们马上就回家了。谁也别怀疑神圣的马丁的威力在这里是通过王后的
代祷而显现出来的。
①
二十九 这些事情发生之后，希尔德贝尔特到西班牙去了。 他和洛塔尔
一同去侵略那个国家，以军队围攻萨拉戈萨城。受困的人非常谦恭地哀求上
帝，他们禁食戒饮，披着粗毛衣衫，唱着圣诗，捧着神圣的殉教者文森特的
法衣，绕城环行。妇女们身穿黑色衣服，披着头发，头上沾满灰末，哭泣着
跟在后面，因此她们看来就好象是给亡夫送葬的寡妇似的。全城的人就这样
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上帝的慈悲上，可以说他们的斋戒和当年的尼尼微人一
①
样。 他们的祈祷不可能不打动上帝的同情心。围兵不懂受困的人在干什么，
但见他们在自己的眼前这样绕城环行，还以为他们在做什么魔术呢。但是他
们捉到当地一个穷苦的老百姓，问他这种行动用意何在。他回答道： “他们
正捧着神圣的文森特的法衣，以它来祈求上帝垂怜于他们。”这句话使围兵
满怀恐惧，他们撤军而去。但是他们已经征服了西班牙的很大一部分地方，
并且带着许多掳获物品回到高卢。
②
三十 在西班牙，阿马拉里克死后，提乌达被推举为国王。 提乌达被处
死，人们把提乌德吉塞尔高举在盾牌上，拥立为王。当他正在跟朋友们饮宴，
① 可能是当时的阿雷劳努姆森林，即今天塞纳河以南的布罗通森林。
① 关于出征西班牙的年代，说法不一，或谓在公元542 年，或谓在公元533 年。由于萨拉戈萨人民的抵抗，
西哥特人取得时间，得到由国王提乌达 （一作提乌迪斯。——译者）和大将提乌德吉塞尔分别率领的两支
军队的增援，使法兰克人撤走。但是提乌德吉塞尔受了贿赂，让法兰克人安然越过比利牛斯山，并带走了
大量战利品。
① 据 《圣经·约拿书》第3 章称，上帝耶和华为了惩罚尼尼微人的罪恶，命令约拿前往该城，去宣布它将
要倾覆。尼尼微人自王以下尽皆禁食，身披麻衣。尼尼微王并命居民求告上帝，离开恶道。上帝遂取消了
这次灾祸。——译者
② 提乌达是东哥特人。当东哥特国王提奥多里克为年轻的阿马拉里克摄政时，他曾经替提奥多里克管理西
哥特王国。后来阿马拉里克被希尔德贝尔特打败 （见第3 卷，第 10 章），于公元531 年被手下的兵士所杀，
提乌达被请去就西班牙王位，公元 548 年他在塞维尔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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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纵情欢乐，还斜靠在席前的时候，灯火忽然熄灭，他死于敌手的剑下。 他死
后，阿吉拉接受了他的王国。哥特人采用了这种令人憎恶的习惯：他们不喜
欢的国王，就这样杀掉；他们中意的人，就推举为国王。
三十一 意大利国王提奥多里克这时死了，他曾经娶克洛维国王的姊妹为
④ ①
妻，身后留下王后和一个幼女。 女孩长大了，由于她的情人的轻佻， 使她
对母亲——她为她定下了一个王子——的明智的意见不肯听从，反而看中了
自己的奴隶特拉吉拉，跟他私奔到一座不致遭到攻击的城里去。他的母亲大
怒，央求她别再贬辱自己的贵胄身分，叫她抛弃那个奴隶，接受自己为她选
中的那个与她门当户对、系出王族的人。但是女儿怎么也不同意。于是母亲
一怒之下，派武装人员去对付她，这些武装人员来到以后，随即拔剑刺死特
拉吉拉，把公主打了一顿，把她带回母亲家里。她们母女两人都是阿里乌斯
教派的信徒。这派信徒有自己的一套习惯：当他们走近祭坛时，国王们从一
个杯子里领受圣餐，次要的人则从另外一个杯子里领受圣餐。因此女儿在她
母亲将要从中取饮的圣餐杯里下了毒药。母亲喝罢，立即身死。勿庸置疑，
这样一桩罪孽是魔鬼干出来的。若是人们指控这些可悲的异端信奉者，说恶
魔就存在于他们的神圣场所之中，那么他们对此将如何回答呢？但是对于我
们这些信仰三位一体同等而且同样全能的人来说，即便我们以圣父、圣子和
圣灵的名义喝下了致命的毒药，这对我们也不会有丝毫损害。意大利人对这
个女人的行径非常愤慨，他们召请托斯卡纳王提乌达特前来，立他为他们的
国王。当新国王获悉那个荡妇的罪恶行径，获悉她如何为了一个勾搭上的奴
隶而谋害自己的生母时，他就让人把浴水烧得滚烫，命令把她和她的一个侍
女一起关在里面。她刚一走进去，来到热气腾腾的水蒸汽中间，就倒毙在铺
②
砌的地面上，遭到毁灭。 当她的表兄弟希尔德贝尔特和洛塔尔两位国王以及
提乌德贝尔特闻知她丧命于如此可耻的刑罚的时候，他们派遣使者去见提乌
达特，为她的死亡谴责他，对他说道： “你这样对待我们，如果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