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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蜡烛高烧，灯火闪烁，身着白色袍服的羊群把全城映照得通明透亮，
这一天的喜悦比起当年圣灵落在使徒们头上时耶路撒冷所目睹的喜悦竟无逊
色。这样领洗的犹太人在五百人以上，但是其余的人拒绝领洗，他们离开克
①
莱蒙城，回到马赛去了。十二这之后，梅纳修道院的院长布拉希奥也去世了。
论血统他是图林根人，以前在西吉瓦尔德公爵手下充当猎手，这些我已经在
②
别处讲过。 十三我现在言归正传吧。希尔佩里克国王派遣他的儿子克洛多维
希前来都尔。这个王子征集一支军队，开进都兰和安茹，进军直抵桑特，占
领该城。但是贡特拉姆国王手下的勋贵穆莫卢斯率领一支大军开进利摩日地
区，向希尔佩里克的公爵德西德里乌斯开战。在这场交锋中，德西德里乌斯
的部下有五千人阵亡，他本人好容易才脱身逃走。勋贵穆莫卢斯后来经奥弗
涅班师，奥弗涅的许多地方都被他的军队破坏。他一路上就是这样横穿而过
来到勃艮第的。
十四此后，根据父亲之命被人监管着的墨洛维被剪去了头发，被迫脱下
旧装，穿上教士的衣服，受任神父之职。他被送进勒芒地方叫做昂南絮拉的
修道院，去按照神父的戒律接受教诲。
我曾经提到过博索，这时他正住在圣马丁教堂里，他听说此事之后，就
③ 在耶稣受难日星期五那一天，教堂里举行祈祷，使犹太人改宗。
① 见 《圣经·约翰福音》，第10 章，第 16 节。
② 根据 《圣经·使徒行传》第2 章的记载，在犹太人的五旬节那天，圣灵自天而降，耶稣的众门徒都被圣
灵充满。这一天为圣灵降临节。按照基督教会习惯，在复活节以后的第七个星期日举行圣灵降临节的庆祝
仪式。——译者
① 犹太人前来高卢时系在马赛登陆。
② 《教父列传》。
… Page 117…
派遣副助祭里库尔夫暗地里去劝说这个王子躲到这所教堂里来。墨洛维遂即
动身，途中遇到他的仆人盖伦迎面走来。由于护送他的人不中用，盖伦得以
在路上就把他撵走。这个王子遮住面孔，穿上俗装，来到圣马丁教堂。他见
到门开着，就走了进来，当时我正在做弥撒。做完弥撒以后，他要求我给他
一些向上帝奉献过的面包。当时的巴黎主教，即神圣的日尔曼努斯的后任拉
格内莫德正同我在一起。我们加以拒绝，墨洛维冲着我大喊大叫，他说我在
①
取得主教弟兄们的同意之前，没有权力停止他的教籍。 经他这么一说，我们
于是针对这个情况就教规的本旨进行讨论。后来，在当时在场的除我以外的
另一位弟兄的同意下，他接受了面包。
我唯恐由于坚持停止一个人的教籍，自己反倒可能成为许多人的杀害
者，因为他吓唬说要是我们认为他不配跟别人平等地享有教籍，他就要杀掉
几个我们的人。可是这件事情却证明是都尔地方的许多灾难的起因。这时，
我的外甥女婿尼塞提乌斯以私事去见希尔佩里克国王，我们的副主祭陪同前
往，他是去向国王报告墨洛维潜逃的消息的。弗蕾德贡德王后一见到他们，
就大喊道： “这些人是间谍，他们是来探听国王的意向的，然后再把探听到
的消息报告给墨洛维。”她当即下令剥夺他们的全部财产，把他们流放出去。
只是在流放满七个月时，他们才获得释放。
希尔佩里克派使者到我这里来转达这样的命令： “你要把那个叛教者从
圣马丁教堂里抛出去，你要是不照办，我就要把你的整片地方烧毁。”我写
信回答说，要在基督教的时代去做一件甚至在异端的年代都不曾做过的事
情，这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征集一支军队，派它前来攻打都尔。希尔德贝尔
②
特国王在位的第二年， 墨洛维看到他的父亲一心想要实现他的目的，就开始
打算到布隆希尔德王后那里去，还打算把贡特拉姆公爵带走。他说： “要是
由于我的缘故而让我们马丁主教的教堂遭到暴力侵犯，或者由于我的过失而
让他的乡土遭受奴役，这种事情我决不干！”人们正在夜祷的时候，他走进
了教堂，把身边所有的财物都拿到神圣的马丁墓前，向这位圣徒祈祷，请求
给以拯救，施以恩惠，让他得以赢得国家。当时的都尔伯爵柳纳斯特为了邀
得弗蕾德贡德的恩宠，给他设下许多陷阱，终于使得他的一些出城前往乡间
的仆人坠入其中，死在刀剑之下。只要他能够在便于下手的地方碰见墨洛维
本人的话，他是急于要杀死他的。但是墨洛维听从了贡特拉姆的谏告，并且
①
为了替自己报仇，命令在御医马里莱夫 从国王那里回去的路上将他抓住。这
个御医挨了一顿狠打，他的金银和身边携带的其他财产全被劫去，他被抢得
精光，要不是他从这些打手的手下溜走，逃进大教堂的话，就连他的性命也
饶不了。后来我给他新衣服，在得到了关于他的生命安全的保证之后，我把
他送回普瓦提埃他的家里。
墨洛维对他的父亲和继母大肆攻击，这些攻击有一部分可能是真实的。
但是依我之见，以一个儿子而对外扬言这种事情，这在上帝眼里是不能接受
的，从后来的事态看来，这点我看得很清楚。有一天，他请我去吃饭，我们
正坐在一起，这时他迫切地恳求我给他读点什么，用以教导他的灵魂。我打
开了所罗门的箴言那卷书，把头一眼见到的那句话拿来读了，这句话是这样
① 领圣餐是基督教徒身分的一种标志。墨洛维未领到向上帝奉献过的面包，故作此语。——译者
② 公元577 年。
① 希尔佩里克的医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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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说的： “藐视父亲的，他的眼睛必为谷中的乌鸦啄出来。” 虽然他不明白，
我却认为这句话带有预言性，是上帝赐给我们的。
①
这时候，贡特拉姆 派遣他的一个仆人去找一个具有能够预言未来的灵性
的女人，好让她告诉他将会遭到什么情况。他在卡里贝尔特国王的时候就已
经知道这个女人，他常常说她在事前就不仅宣布了卡里贝尔特国王要死于哪
一年，而且还宣布了要死于哪一天、哪个时刻。下面就是当时她通过他的仆
人送给他的预言： “希尔佩里克今年就要死，墨洛维将会把他的几位兄弟摈
诸份外，独享全部国土。至于你，你要当上五年他的全部领域上的公爵。但
是在第六年，你会由于人民的赞许，荣膺卢瓦尔河右岸的一座城市的主教之
尊。你逝世的时候已是寿登耄耄。”他的仆人带着这个消息回去以后，他立
即就骄矜自满起来，好象已经坐上了都尔大教堂的宝座似的。他前来告诉我
这个预言。我嘲笑他愚蠢，我说： “这些东西只有通过上帝才能得到，魔鬼
的诺言是不可信的。”他狼狈不堪地退去以后，我为这个对于这种捏造的话
都认为是值得相信的人痛快地大笑了一番。一天夜里，圣马丁教堂里的夜祷
完毕以后，我伸开四肢躺在床上，已经入睡，这时，我看见一个天使飞过天
空，当他飞过圣马丁教堂的上空时，他高声喊道： “悲哉！悲哉！上帝已经
打击了希尔佩里克和他所有的儿子，在他身后，他的亲生骨肉当中也不会有
一个人活下来治理他的国家以至永久。”当时这个国王已经有了四个由不同
的妻子所生的儿子，且不算他的那些女儿。过了一些时候，当这些话实现了
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地看到算卦者的诺言是多么虚妄了。
由于贡特拉姆·博索在置提乌德贝尔特于死地这件事情上出了力，弗蕾
德贡德王后暗地里是保护他的。这时，当贡特拉姆·博索和墨洛维两个人都
住在圣马丁教堂里的时候，弗蕾德贡德王后给贡特拉姆送来了音信，措词是
这样的： “要是你能够把墨洛维从教堂里赶走，让他去遭遇死亡的话，你会
从我的手头得到一大笔报酬。”贡特拉姆以为刺客们已经各就各位，准备停
当，就对墨洛维说： “我们为什么要象懒汉或者胆小鬼似的坐在这里呢？我
们为什么要在教堂里鬼鬼祟祟地溜来溜去，当这种愚钝的傻子呢？让人把我
们的马拉过来，让我们带着鹰，带着猎犬去打猎吧！让我们到空旷的大地上
去观看一下景色，赏心悦目一番吧！”他说这番话是出于诡诈，是想把他从
神圣的教堂里弄出去。贡特拉姆在其他方面有他的优点，但是他太容易毁约，
他无论对任何朋友起誓，还从来不曾有一次不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准备随时
加以破坏的。如我所述，他们于是离开教堂，一直来到都尔附近叫做约孔迪
亚库斯的那所乡间房舍。但是没有人加害于墨洛维。
我曾经讲到，由于贡特拉姆被指控为杀害提乌德贝尔特的当事人，希尔
佩里克国王派遣使者给神圣的马丁之墓送来一封信，他在这封信里向神圣的
马丁提出一项请求，要马丁给他写一封回信，告诉他要是把贡特拉姆拖出教
①
堂是否合法。带着这封信前来的鲍德吉尔副主祭 把这张带字的信笺放在圣墓
上面，同时放上一张空白的纸。但是他等候了三天而没有得到回答，就回到
希尔佩里克那里去了。然后国王又另派使者来逼着贡特拉姆庄严宣誓：如果
不通知他，贡特拉姆不能离开教堂。贡特拉姆立即凭着圣坛的罩单起誓，说
② 见 《圣经·箴言》，第30 章，第 17 节。引文与经文有出入。
① 贡特拉姆·博索。
① 可能即鲍德吉西尔。——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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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未经国王批准，决不走出教堂。
但是墨洛维信不过那个预言未来的女人，他在这位圣徒的坟墓上放上《诗
篇》 《列王纪》《福音书》三本经文，祷告了一整夜，请求这位神圣的申信
者揭示未来，向他指明他是不是能够赢得国家。在三天的斋戒、彻夜祈祷、
祈求之后，他又回到这神圣的墓前，打开一本经文，正好是 《列王纪》，翻
开的那页的头一句话是：“因为你们离弃了你们的上帝，却去亲近怪异的神，
你们没有在上帝的面前遵循正轨，你们的上帝要把你们交到敌人手里。”①
他在 《诗篇》里看到的是这句话：“由于他们欺诈，你在他们的道途上设下
灾祸；你使他们陷于毁灭，直到他们被提起来为止。转眼之间，他们被弄得
②
何等荒凉。由于他们自身有罪，他们被灭尽了。” 他在 《福音书》里看到：
③
“你们知道过两天是逾越节，人子将要被交给人，钉在十字架上。”他被这
些答复搞得惶恐不堪，他在这位神圣的主教的墓前哭了好久；然后，他带着
贡特拉姆公爵，还带上五百个或者更多的人，离此他去。但是他离开了这神
圣的教堂以后，当他正在穿越奥塞尔地区的时候，他被贡特拉姆国王手下的
赫尔波公爵拿获，被他拘禁起来，但是他设法脱身，走进了圣日尔曼努斯教
④
堂。贡特拉姆国王闻悉这件事情以后，就判了赫尔波七十枚金币 的罚金，并
且撤除他的官职，他说： “我的弟弟说，你确实把他的敌人关押起来。如果
你是存心这样做的，你也应该先把他带到我的面前来；如其不然，那么对于
一个你无意于拘留的人，你就不应该哪怕用一个手指头去触犯他。”这时，
希尔佩里克国王的军队已经进抵都尔，在整个境域内抢劫，放火，破坏，连
圣马丁的财产也没有放过。他们的手不管碰上什么，就把这个东西拿走；他
们对于上帝既无尊敬之意，也无恐惧之心。
墨洛维在上述那座教堂里大约住了两个月，然后逃了出来，到布隆希尔
①
德王后那里去了。但是奥斯特拉西亚人 不肯加以收留。他的父亲以为他一定
躲在香巴尼一带，就带领部队去攻打香巴尼的人民。但是他没有在那里骚扰，
也没有找到他的儿子。
十五阿尔博因进入意大利的时候，洛塔尔和西吉贝尔特把苏维汇人和其
②
他的人安置在他撤空的土地上。 西吉贝尔特在位时重回故土的萨克森人，也
就是当初跟从阿尔博因的那些萨克森人，起来反对这些新移入的居民，本来
还想把他们从当地赶走，加以消灭。这些占据其地的人提出拨给他们三分之
一的土地，他们说； “我们可以住在一起，双方互不侵犯。”但是对方非常
生气，因为他们过去是占有全部土地的，他们无论如何不肯退让。然后苏维
汇人提出拨给一半土地，后来又说交出三分之二，自己只留下三分之一，萨
克森人仍然拒绝。这时他们提出只要萨克森人肯于不再以战争相威胁，他们
就把全部牛羊连同土地一并交上。但是萨克森人甚至连这个条件也不肯接
受，他们要求交战。他们内部已经开始互相争吵起来，并且已经安排好如何
① 见 《圣经·列王纪上》，第9 章，第9 节。引文与经文有出入。
② 见 《圣经·诗篇》，第73 章，第 18、19 节。引文与经文有出入。
③ 《圣经·马太福音》，第26 章，第2 节。
④ 布雷豪特译本作七百枚。——译者
① 即原来的里普阿尔法兰克人。
② 此处应指当初随同阿尔博因前往意大利的萨克森人原来居住的地方而言，见第4 章，第42 节。 洛塔尔
死于公元 561 年，应与此事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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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苏维汇人的妻子，当男人被杀掉以后，谁该得哪一个，因为他们已经把
这些人当成死的一般。但是上帝悯人之心是主持正义的，它阻挠了他们的意
图。因为交锋以后，二万六千萨克森人当中有二万人阵亡，而六千苏维汇人
当中只死了四百八十人，余下的那些人赢得了胜利。幸存的萨克森人宣誓说，
他们的男人谁也不剪发，不剃须，直到他们向敌人报了仇为止。接着又交了
一次锋，这回他们又被打败，遭到甚至更大的毁灭，战争遂告结束。
十六下面这些事情是在布列塔尼发生的。布列塔尼人的伯爵马克利亚夫
和博迪克曾经互相起誓：他们两人不管谁比另一个活得长，都要把死者的儿
子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加以保护。后来博迪克死了，身后留下一个儿子，名
字叫提乌德里克。马克利亚夫已经把誓言忘诸脑后，把他从他的领域里驱逐
出去，然后把他父亲的领土篡夺到手。很长一段时间，提乌德里克成了亡命
者，到处流浪度日。但是上帝垂怜于他，他招聚一支布列塔尼人集合在自己
的身边，去袭击马克利亚夫，把马克利亚夫和他的儿子雅各一块儿用剑砍死。
就这样，他把他的父亲所曾经治理的国土收复在自己的权力之下。马克利亚
夫的儿子瓦罗克则保持了对其余土地的权力。
①
十七马格纳卡尔已去世，贡特拉姆国王斩杀了他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