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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全都找到了。”可是，当他正惊异地、热泪滚滚地这样说着，那位圣徒
对一切虚荣的念头却避而远之，他对副主祭说：“最亲爱的弟兄，你静一静，
干这些事情的不是我，而是从虚无中创造世界的上帝。他使自己具有我们凡
人的本性，他使盲人能够看见，聋者能够听见，哑巴能够说话，他使麻风病
人的皮肤恢复原样，他赐与所有的病人充分的救治。”然后，副主祭满怀喜
悦地向他告辞，和同伴们一起离别而去。他们走后，一个天生就瞎的叫做多
① 另一个文本为 “任何一位船主”，这里可能指往来于马赛和意大利之间的船只。
① 见第 1 卷，第 30 章注。——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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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尼库斯的人前来验证这种神奇的力量。这个人先在修道院里住了两三个
月，坚持祈祷斋戒，这位圣徒终于叫他前去，并且对他说道： “你愿意恢复
视力吗？”另一个说： “我一向的愿望就是了解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因为我
不知道光可能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它是受到大家的赞颂的。至于我，有生
以来，我还没有得到过朝它看一眼的恩典。”于是圣徒用祭献过的油在他的
眼前划了个神圣的十字，对他说道： “谨以我们的救世主耶稣基督的名义，
让你的眼睛睁开吧。”他的眼睛立刻睁开了。他呆在那里，一面感到惊异，
一面观看上帝所创造的神奇事物，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见到的。后来，
有一个妇女被领到他这里来，她自称被三种魔鬼缠身。当他用他那神圣的触
摸为她祈福，用圣油在她的眉毛上划了十字以后，妖魔被赶走了，这个妇女
痊愈而去。他还用他的祝福治好了另一个被恶魔纠缠的女孩子。
他的死期临近的时候，他把修道院副院长叫来，对他说道： “拿一根撬
棍来，把墙撬开，派人去通知本城的主教，好让他来埋葬我。因为从现在算
起的第三天，我就要离开人世，进入我既定的、上帝所应许给我的休息了。”
于是修道院副院长派人去把这个情况通知尼斯主教。这时，有个叫做克雷森
斯的人来到窗口，他看到霍斯皮西乌斯绑着链条，满身是虫，就对他说：“我
的大人哪！你怎么能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呢？”对方答道： “上帝赐给我安
慰，我是为他才受这些苦的。我告诉你，现在我从这些链条里解脱出来了，
要进入休息了。”第三天来到时，他把绑在身上的链条取下来，趴着身子祷
告。他流泪祷告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就躺到一条长凳上，两脚伸出，两手
朝天高举，感谢上帝，然后身死。这时，原来在啃他那神圣的四肢的虫子一
下子消失了。后来奥斯塔迪乌斯主教来了，他最小心地把他的圣躯安葬入土。
这些事情我都是从前面讲的那个又聋又哑、被这位圣徒治好的人那里听来
的。那个人还对我讲过比这多得多的有关他的奇迹，但是我听说他的生平事
迹已经由许多作者作了记述，我就毋庸再谈了。
七这时候，于泽主教费雷奥卢斯去世，他是一个非常圣洁、才智学识丰
富的人。他模仿西多尼乌斯写了一些著作。他死后，前任行政区长官阿尔比
①
努斯通过普罗旺斯实际地方长官迪纳米乌斯 的势力，不经国王批准就攫取了
主教的职位。他掌握这个职位不超过三个月，刚要被撵下台，就死了。普罗
旺斯的另一位前任地方长官约维努斯接受国王的任命，当了主教。但是出身
于元老家族的费利克斯的儿子、副主祭马尔塞卢斯比他抢先一步，因为根据
迪纳米乌斯的意见，他在该大主教管区各主教参加的会议上被授任为主教。
后来他也受到约维努斯的攻击，约维努斯图谋把他赶走。他闭居在城里，奋
力勇敢自卫，但是他没有力量制胜，就向约维努斯馈赠礼品，把他争取过来。
八那时昂古莱姆的隐士埃帕尔西乌斯也死了。他是一个极为圣洁的人，
上帝通过他显现了许多奇迹，其中的大多数我都略而不谈，只涉及少数几桩。
他是佩里格的居民，但是在信奉基督教以后，他就当了一名教士。他前往昂
古莱姆为自己造了一间修道室，在这里，他在身边聚集起几名修道士，不断
勤奋祈祷。如果有人给他金银，他都把它用来救济贫苦人的需要，或者用来
赎救被囚的人。他活着的时候，在他的修道室里从来没有烘过面包，只是在
需要的时候才由虔诚的人给他送面包来。他用虔信者的献纳赎出了大量的囚
① 阿尔比努斯曾任普罗旺斯地方长官 （见第4 卷第43 章），迪纳米乌斯是他的后任 （见本卷第11 章）。
普罗旺斯属于希尔德贝尔特，而马赛城的一半则属于贡特拉姆，见本卷第 11 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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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他经常靠划神圣的十字消除恶性脓毒，用祈祷从被魔鬼缠附的人的身上
驱除恶魔，用他那出众的委婉动听的语言与其说是乞求，毋宁说是迫使法官
赦免被控告的人，因为他具有这样的一种魅力，以致当他为取得宽恕而祈求
时，他们无法加以拒绝。有一次，有一个人因为盗窃，——居民还控告他犯
有其他多种罪行，既抢劫，又谋杀，——正被押去绞死，埃帕尔希乌斯听说
后，就派一个修道士去请求法官饶被告一命。于是人民群起反对，他们高呼
如果这个家伙得到释放，那么国家和法官就都不得安宁了，因此不能释放犯
人。当时，这个犯人被绳索和滑轮抻着，四肢伸开，正在遭受棒打杖笞，而
且已经被判了绞刑。那个修道士悲伤地把这个消息带了回来。那位修道院院
长说： “去，站在一定距离以外看着，你要知道，上帝出于他的宽仁，会把
人们拒绝交出来的这个人交给我。你的任务是在他落地的时候把他抱起来，
立刻带到修道院来。”那修道士遵令照办。然后埃帕尔西乌斯俯身祈祷，他
流着眼泪向上帝倾吐他的请求，直到铁条锁链断裂，那个被绞的人重返人世
为止。然后修道士把他扶起来，把他平安地带到修道院院长的面前。院长感
①
谢上帝，吩咐把伯爵叫来。 他对伯爵说：“最亲爱的儿子，你一向总是以善
良之心听我的话，为什么你今天心肠变硬，不肯把我向你请求饶命的那个人
释放呢？”伯爵答道： “神圣的教士，我非常乐于听你的话，但是当人民行
动起来的时候，我不能不那样做，因为我怕发生暴动。”埃帕尔希乌斯说：
“你的确不肯听我的话，可是上帝却垂听了，那个你置之于死地的人，上帝
已经使他复生了。看哪！他健全地站在你的面前。”伯爵听了这些话之后，
扑倒在院长的脚下，他看到这个被他弄得濒于死亡的人仍然活着，十分惊奇。
这些事情都是伯爵亲口对我说的。埃帕尔西乌斯还做了许多其他事情，谈起
来话就太长了。他避世隐居了四十四年之后，突然发起烧来，停止了呼吸。
他从修道室里被抬出来，安葬入土。一大群被赎出来的囚徒为他送葬，因为，
如我所说，他赎出了许多囚徒。
九勒芒主教多姆诺卢斯得了病。在洛塔尔国王时期，他曾经是巴黎圣劳
伦斯教堂旁边的一个修行团体的首脑。在老希尔德贝尔特生前，他一直忠于
洛塔尔，时常窝藏洛塔尔派去探听消息的使者们，因此国王在等待时机把他
任命为某区的主教。阿维尼翁主教死时，他曾经打算把那个教区授予多姆诺
卢斯。但是神圣的多姆诺卢斯听说后，就前往洛塔尔国王当时已经来到那里
进行祈祷的圣马丁教堂，整夜在教堂里守夜，并且通过在场的显贵们的中介，
表明他的希望：他希望国王别让他象一个俘囚那样地从国王的面前被赶出
去，或者让秉性单纯的他去蒙受谙于世故的元老家族子弟们或善于讲大道理
的伯爵们的取笑。他宣布说，这样一个职位对他来说与其说是荣誉，毋宁说
是侮辱。国王同意了。在勒芒主教英诺森提乌斯死时，国王任命他为那个教
区的主教。从他担任这个圣职的时候起，他就证明自己如此高尚伟大，以致
达到了神圣的顶峰。他使跛子恢复腿的活动能力，使瞎子重见光明。他执掌
该教区二十二年之后，感到自己受到黄疸病和结石病的严重折磨，他表示要
选择修道院院长提奥杜尔夫当他的继任者。国王批准了这个人选，但是过了
①
不久却变了卦，又设法让宫相 巴德吉西尔当选。此人接受剃发式，从教阶一
① 伯爵即法官。
① 格雷戈里在这里第一次提到宫相，此时宫相只是国王宫中的执事人员，地位甚至在总管之下，尚未拥有
后来那种大权。此处宫相与后文中的王室总管实为同一种官职。——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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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级地提升，四十天后，主教去世，他接替他登上教座。
十在这些日子里，盗贼闯入圣马丁教堂。他们从某个坟墓上拿走一截栏
杆，把它倚在一扇窗户上。他们登上栏杆，打碎玻璃，于是进入教堂。他们
抢走大量的金银和丝绸，甚至连那座神圣的坟墓也不肯不用脚去踩一踩，而
我们简直连嘴唇也不敢去碰它。但是这位圣徒施展威力，使这些莽撞的家伙
遭到了可怕的下场，以此惩一儆百。他们犯了这桩暴行之后，前往波尔多，
在那里他们发生了争执，其中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杀死了。这样，事情被发觉
了，赃物被找到了，砸碎了的银子和丝织品在他们的住处被发现了。希尔佩
里克国王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命令把这些人绑起来解送到他的面前。但是我
唯恐为了马丁而害得人们丧失生命，他在世时是常常为已被判罪的人请求保
全性命的。因此我给国王送去一份申请，请求不要处死他们，因为起诉权在
我们手里，而我们并没有控告他们。国王仁慈地接受了这份申请，饶了他们
的性命。但是他命令把失散的贵重物品仔细地收集起来，送还给神圣的教堂。
十一在马赛，普罗旺斯地方长官迪纳米乌斯开始以虚伪奸诈的行径对待
①
提奥多尔主教。当主教正准备兼程前往晋见国王 的时侯，他被地方长官拘
捕，被监禁在马赛城的中央。他在痛遭凌辱之后，终于得到释放。马赛的教
士们当时与迪纳米乌斯勾结，阴谋把主教从他的教区赶走。这时提奥多尔前
往希尔德贝尔特国王那里，途中却被贡特拉姆国王下令连同前任行政区长官
约维努斯一起拘留。马赛的教士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欣喜已极。他们说：
主教被抓住了。他被判处流放，事情竟发展到这个地步，以致可以认为他永
远没有可能再回来了。于是他们对教堂住所下了手，他们把圣器开列了清单，
打开珍宝箱，抢劫储藏室，对教会的一切财产任意处置，好象主教已经死了
一般。他们对主教进行各种各样的攻击，托基督保佑，这些攻击后来证明都
是假的。
这时，希尔德贝尔特国王已经与希尔佩里克讲和，于是他派使臣去见贡
特拉姆国王，叫他把自己在希尔德贝尔特的父亲死后给他的那半个马赛归还
①
给他， 要是拒绝的话，那就让他知道据有这块地方会使他付出高昂的代价。
但是贡特拉姆不肯归还，他命令把道路封锁起来，使得谁都不能找到一条穿
越他的国土的通道。希尔德贝尔特得悉这个情况之后，就派他以前的总管贡
杜尔夫到马赛去。贡杜尔夫出身于元老家族，地位已经擢升到公爵。他不敢
穿越贡特拉姆的领土，就来到都尔。我友好地接待他，而且发现他是我的外
叔祖。我留他住了五天，然后给他配备了他所需要的一切东西，让他离去。
他继续前进，但是面对迪纳米乌斯的抗阻，他无法进入马赛。那位主教这时
已经和贡杜尔夫在一起，他也不再被他的教堂所接纳，因为迪纳米乌斯和教
士们已经把城门都闩上了。他们一个比一个谩骂得利害，并且以蔑视的态度
对待主教和贡杜尔夫他们两位。但是最后，迪纳米乌斯被邀请去同公爵谈判。
他从城里出来，来到离城墙很近的圣斯蒂芬教堂。守卫着教堂入口的司阍站
在那里，准备等到迪纳米乌斯一进去，就把门关上。他们做到了这一点，跟
随迪纳米乌斯的一队武装人员没法跟他进去，他自己却还不知道这个情况。
他们在圣坛那里讨论了各种事情，然后离开圣坛，进入圣器室。迪纳米乌斯
一走进失去了随从人员支持的地方，就受到严厉的斥责。当他被领出来的时
① 希尔德贝尔特。
① 洛塔尔一世死后，马赛城为贡特拉姆和西吉贝尔特所瓜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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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他的随从人员手持武器，吵吵嚷嚷地向前围上来，但是他们被赶退了。
公爵召集居民中的首脑人物，打算和主教一起进城。迪纳米乌斯一见到这种
情况，就告了饶。他向公爵进献许多礼品，而且发誓以后要对主教和国王两
位效忠，于是又把他的装备发还给他。然后城门和教堂的大门砰地一下打开，
公爵和主教在钟声和欢呼声中双双进城，在他们的前头举着各种表示职衔的
旗子。与这桩罪行有牵连的教士们——罪魁祸首是阿纳斯塔西乌斯修道院院
①
长 和普罗库卢斯神父——逃到迪纳米乌斯的家里，请求这个曾经唆使他们的
人给予庇护。其中有许多人在找到令人满意的保证人以后获释，他们奉命到
国王的面前自行投案。贡杜尔夫就这样又一次把马赛城收归到希尔德贝尔特
国王的权限之下，使主教恢复原职，然后回到他的主人国王那里去了。
但是迪纳米乌斯忘记了他对那位国王许下的效忠誓言，他派使者去见贡
特拉姆国王，去告诉他那位主教恐怕会使得他丧失属于他的那部分马赛城，
如果不把这个敌人从马赛驱逐出去，他决不能把它掌握在自己的权力之下。
国王被激怒了，他有失虔敬地命令把至高无上的上帝的这位教士绑送到他的
面前来。他说： “把我的王国的敌人抛到流放中去，叫他不再有权力来危害
我们。”主教疑有危险，可是设法出城却不是一件容易事情。正当此时，就
在城墙外边的郊区，要举行一个小礼拜堂的献堂式的庆典。主教前往参加这
个仪式，已经从城里出来了。这时，武装人员突然从埋伏的地方大喊大叫一
拥而出，把神圣的主教包围起来。他们把他从马上扔下来，驱散他的全部随
行人员，捆绑他的仆役，殴打他手下的教士，把他放在一匹不中用的老马背
上带走，送到国王面前去了，他自己的人谁也不许跟在后面。他们经过埃克
斯的时候，该城主教平提乌斯对自己的弟兄深为同情，他派教士去援救他，
在给他准备了一切必需物品之后，才让他走。这些事情发生之际，马赛的教
士们又一次打开教堂住所，窥探一切秘密，有的东西他们造了清册，其余的
东西就搬回自己家里。主教被带到国王面前，但是证明无罪。他获准返回他
的城市，当地的居民以极大的敬意来欢迎他。这件事情成为贡特拉姆国王和
他的侄子希尔德贝尔特之间的深刻仇隙的根源。他们撕毁盟约，彼此等待时
机对付对方。
十二这时，希尔佩里克国王看到他的哥哥和侄子之间这种分歧的种子正
在发芽成长，他就召见德西德里乌斯公爵，叫他给他哥哥施加点恶意的打击。
德西德里乌斯率领一支军队前去，迫使拉格诺瓦尔德公爵逃走，他占领佩里
格，要求当地人民对希尔佩里克宣誓效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