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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都尔的许多居民当初是抱着抢劫的目的跟着军队来的，但是普瓦提埃人
对他们进行了袭击，其中的一些人被杀死了，大部分则被剥夺得一无所有，
返回乡里。该城从前偕同军队行动的那些人这时也撤回来了。随后，军队向
前移动，来到多尔多涅河畔，听候贡多瓦尔德的消息。我已经在前面讲到，
②
这时德西德里乌斯公爵、布拉达斯特 和里贡特公主的王室总管瓦多已经同贡
③
多瓦尔德结成一伙。最受贡多瓦尔德尊敬的是萨吉塔里乌斯主教 和穆莫卢
斯，他曾将图卢兹主教职位许给萨吉塔里乌斯。
二十九这些事情发生之际，贡特拉姆国王交给一个叫做克劳迪乌斯的人
一项差使，并且对他下了指令： “如果你就此前往，把埃贝鲁尔夫从教堂里
④
撵出来， 用剑将他杀死，或者是用链子将他锁起来，我就会赐以重赏，让你
发财。但是我要警告你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切不可对那座神圣的教堂有所冒
犯。”克劳迪乌斯是一个轻举妄动而又贪得无厌的人，他的妻子是莫城地区
的人。他疾速驰往巴黎；他心里反复地盘算着是否应该去见弗蕾德贡德王后
的问题，他想：“如果我去见她，我会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奖赏，因为我知道，
她对我被派去杀害的那个人是痛恨的。”他真个前去见她，并且立刻收到巨
额的赏赐，同时还有许多许诺，如果他能做到把埃贝鲁尔夫拖出教堂，加以
杀害，或者能够叫他陷入圈套，加以捆缚，甚或就在教堂前庭将他砍死，就
② 德西德里乌斯拥立贡多瓦尔德事见本卷第 10 章。——译者
① 指贡特拉姆的军队。
② 布拉达斯特是希尔佩里克的阿奎丹公爵 （见第6 卷，第 12、31 章），本书前文不曾提到他同贡多瓦尔德
勾结事。
③ 原任加普主教，见第5 卷，第20 章。
④ 指都尔的圣马丁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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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如何如何。这时他回到夏托顿，要求伯爵为他提供三百士兵，表面上象是
为了守卫都尔城门，实标上则是为了在他抵达那里之后可以用来杀害埃贝鲁
尔夫。当伯爵向士兵们预先下达任务的时候，克劳迪乌斯本人就到都尔去了。
一路上，他按照蛮族的习惯，开始注意各种朕兆，他发现兆头并不吉利。同
时，他还向许多人打听：神圣的马丁的威力对于那些破坏誓言的人近来是否
明显表现出来，特别是如果危害了求他庇护的人，是否立刻会有报应。
于是，他在那些应该前来协助他的士兵到达之前，亲自前往教堂。他在
这里立刻就同不幸的埃贝鲁尔夫搭起话来，对他发誓。他凭着一切他视为神
①
圣之物，凭着它们所具有的神圣主教的威力 起誓说，没有一个人能够比他更
忠诚于他的事业，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象他这样好地在国王面前为他表白，因
为这个无耻之徒打定了这样的主意： “除非我能用伪誓欺骗他，我就无法胜
过他。”当埃贝鲁尔夫听到他既在教堂的墙垣以内又在门廊和前院的其他神
圣地点许下这些誓愿，这个不幸的人就相信了那个发伪誓者。
第二天，当我正停留在离城大约三十里远的一处地产上的时候，埃贝鲁
①
尔夫被请去同克劳迪乌斯和某些城市居民在神圣的教堂里 吃饭。要不是只因
他的仆人站得太近的话，克劳迪乌斯在当时当地就用剑将他砍倒了。可是埃
贝鲁尔夫轻狂骄傲，一如往昔，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饭后，他和
克劳迪乌斯在教堂住所的前院一起散步，彼此交换誓言，相互矢以忠诚，约
为兄弟。当他们正在这样谈论着的时候，克劳迪乌斯对埃贝鲁尔夫说道：“如
果在酒里调合一些香料，或者，如果阁下肯于为我索取一口比较强烈的酒，
我是很高兴到您府上去干一杯的。”埃贝鲁尔夫听见这些话，大为高兴，答
称他所要的这些东西自己都有： “只要阁下肯于屈尊降临敝居，您所要的一
②
切，我的住处都有。” 他把他的仆人一个接一个地派走，去取各种比较强烈
③
的酒：拉提乌姆酒和加沙酒。 当仆人们刚一走开，他的受骗者只剩下孤单一
人的时候，克劳迪乌斯向着教堂举起手来说道： “最神圣的马丁，请即刻准
许我再次见到我的妻子和亲人。”因为此刻他正准备冒险，这个恶棍打算在
前院里行凶，可是同时又害怕这位神圣的主教的威力。于是，克劳迪乌斯的
一个比其他人都更为强壮的仆人从背后抓住埃贝鲁尔夫，用他那有力的臂膀
紧紧地扭住他，硬把他弄得胸膛朝上，使它暴露在外，以便给以致命的一击。
克劳迪乌斯从饰带上抽出宝剑，向他扑来。可是埃贝鲁尔夫这方面尽管受到
牵制，也从他的腰带上抽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准备迎击。克劳迪乌斯高
高举起手来，将锋刃刺进埃贝鲁尔夫的胸膛，而后者也立刻将匕首刺进对方
的腋下，抽出匕首，接着第二下又割断他的拇指。于是克劳迪乌斯的仆人们
手持刀剑从四面八方跑上前来，使埃贝鲁尔夫几处负伤。埃贝鲁尔夫从他们
手中挣脱出来，尽管已是气息奄奄，还在试图逃跑，可是他们夺去他那把业
已拔出的剑，在他头上深深地砍了一道伤，使他脑浆四溅，倒地而死。他从
来不懂得诚心诚意地祈求那位圣徒，所以他也不配受到那位圣徒的救护。
克劳迪乌斯满怀恐惧，来到修道院院长的住室，向他寻求庇护，可是他
却从来不曾十分明智地尊敬过保护这位院长的圣徒。他对当时正在住室里的
① 这些东西在圣马丁坟墓近旁，因而被认为具有威力。
① 教堂住所。
② 埃贝鲁尔夫可能后来从圣器室迁居到教堂所属范围以内的其他住处。
③ 当时驰名于高卢的意大利酒和叙利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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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说道： “我们已经犯了一项重罪，除非你加以援救，我们将要死亡。”
当他还在说着的时候，埃贝鲁尔夫的随从人员举着剑和长矛冲了进来。他们
发现门已上闩，就打碎了窗格玻璃，把长矛从墙壁上的窗户那里投了进来，
刺穿了克劳迪乌斯的身子，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他自己的随从人员都躲
在门背后和床底下。两个教士挽着那位院长，让他冒着生命的危险，把他从
出鞘的刀剑丛中带了出去。这时门已打开，整个这群手持武器的人都走了进
①
去。一些隶属于教堂的领受布施的人 以及其他穷人，对于这件罪行感到愤
怒，试图把这间住室的屋顶拆掉。此外，形形色色的狂热的人和乞丐带着石
头和棍棒前来替教堂所遭到的暴行复仇，他们对于教堂竟而成为空前未有的
事情的肇事地点感到愤怒。还需要再说些什么呢？逃亡者被拖出他们的藏身
之处，并且被残酷地杀死，因此这间住室的地面被血水所污染。然后他们的
尸体被拖了出去，直挺挺地躺在冰凉的地上。杀人者收集起赃物，当天夜里
便逃走了。上帝的报复就这样立即落在那些曾经以人血来亵渎神圣的前庭的
①
人的身上。至于那个由神圣的主教让他经受这些事情的人， 谁也不能认为他
的罪行会要小些。国王对于这些事情极为震怒，但是等到一切事情都向他讲
清楚以后，他很快就重新平静下来。他将不幸的埃贝鲁尔夫的全部财产——
包括动产和不动产——以及他从祖先那里所继承的一切，都分配给他的主要
的追随者，这些人把死者的被抢得一干二净的妻子弃置在神圣的教堂里。克
劳迪乌斯和其他人的尸体被他们的至亲带回自己的本土，并安葬在那里。
三十这时，贡多瓦尔德派遣两名教士充当信使到他的党羽那里去。他们
之一是卡奥尔的修道院院长，他携带着一封书信，藏在凹面的木制书板的蜡
②
层下面。他被贡特拉姆国王的兵士捕获，书信也被发现。他被带到国王面前，
遭到痛打，投进牢狱。
三十一贡多瓦尔德这时正在波尔多，因为贝尔特拉姆主教对他表示友
好。当他正在寻求一切办法使其事业有所进展的时候，有一个人告诉他，东
③
方的某个国王身上带有神圣的殉教者塞尔吉乌斯 的一个拇指，将它嵌在自己
的右臂上，每当他难以击退敌人的时候，他就寄信任于这件护身之物，高举
他的右臂，而他的大批敌人就象是被这位殉教者的威力击败似地，逃窜而去。
贡多瓦尔德听到后，就努力打听当地有没有人已经获得殉教者塞尔吉乌斯的
遗骨。于是贝尔特拉姆主教告诉他有个名叫尤夫罗尼乌斯的商人，因为他对
这个人心怀怨恨。由于他垂涎这个人的财产，他曾经有一次不顾本人的心意
让人强行剃掉他的头发。可是尤夫罗尼乌斯鄙弃这一行为，他移居另一座城
市，等到头发重新长起来以后，又迁了回来。因此，主教说道： “这里有个
叙利亚人，名叫尤夫罗尼乌斯，他曾经把他的住宅变成一座教堂，在里面安
放了这位圣徒的遗骨，凭着这位殉教者救助世人的德行，他曾亲眼得见许多
奇迹。有一次波尔多城着起大火，他的住宅被烈焰四面包围起来，可是一点
也没有被波及。”穆莫卢斯听了这些话之后，立刻偕同贝尔特拉姆主教，赶
往叙利亚人的家中。他们对这个人施加压力，要他拿出神圣的遗骨来。他拒
绝了，可是当他想起这也许是一个由于挟嫌而为他设置的圈套时，便又说道：
① 教堂往往将一部分穷人列入名册，定期给予食宿。
① 指埃贝鲁尔夫。
② 中世纪人书写多用书板，板面敷蜡，以尖笔在上面刻划。
③ 塞尔吉乌斯是三世纪时叙利亚的殉教者，在当地最受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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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麻烦一个老人，也不可冒犯这位圣徒，还是拿着这一百枚金币走吧。”
穆莫卢斯依然坚持要看遗骨，这时，他献出了二百枚金币；可是尽管如此，
他还是无法把他打发走，除非把遗骨展示出来。这时，穆莫卢斯下令将一架
梯子倚在墙上 （因为遗骨是收藏在一个放在圣坛对面的墙壁上部的函匣里面
①
的），让他的副主祭 爬上去。副主祭登上了梯级，握住了函匣，可是颤抖得
这样厉害，以致谁也不能设想他会活着回到地面。但是，正如我所讲的，他
握住了那个悬在墙壁上的函匣，把它取了下来。穆莫卢斯检查里面的东西，
发现了圣徒的一段指骨。他无所畏惮地用刀子去砍这段指骨，先从上面砍，
后从下面砍，砍了好多下，都劳而无功，小小的骨头毫无损伤。最后，它裂
成三块，向不同的方向泯然消失。我认为，如此对待这段骨头，殉教者是不
会高兴的。尤夫罗尼乌斯这时哀哀哭泣，所有的人都俯伏祈祷，恳求上帝施
恩，把从他们肉眼前面移走的东西归还他们。祈祷之后，那些碎块又找到了，
穆莫卢斯从中取了一块，就走开了，然而正如后文所述，他并没有带走殉教
者的恩惠。
当贡多瓦尔德和穆莫卢斯呆在波尔多的时候，他们下令要把一个名叫福
斯提亚努斯的神父授任为达克斯主教。这个城市的主教新近死了；达克斯当
地的伯爵、埃尔主教鲁斯提库斯的兄弟尼塞提乌斯业已从希尔佩里克那里领
到证书，许可他接受剃发式，成为该城主教。贡多瓦尔德打算把那位国王的
旨令全部作废，他召集主教们，要求他们为福斯提亚努斯祝福。虽然贝尔特
拉姆主教是一位大主教，可是他对于事情的后果有所顾虑，就吩咐桑特主教
帕拉迪乌斯为他祝福，他当时的确眼睛疼。巴扎主教奥雷斯特斯也出席了这
次圣职授任仪式，可是事后他在国王面前否认此事。
三十二这些事情过去以后，贡多瓦尔德重新派出两名使臣去到国王那
①
里，他们依照法兰克人的习俗，携带着神圣的职标， 以便他们不致为任何人
所触犯，而在陈述使命之后能将答复带回。这两个人在晋见国王之前，就十
分轻率地向许多人泄露了他们受命前来要求的事情。国王很快就听说了这些
事情，于是他们身系锁链，被带到国王面前。他们对于出使目的、为谁所派
和去见何人，都不敢否认，只好说出他们的口信： “贡多瓦尔德新近从东方
来，宣称他本人是您父亲洛塔尔国王的儿子。我们奉派前来要求应该归属他
的那部分国土。如果您不将它交出，可要知道，他将带着军队前来这些地方，
因为多尔多涅河彼岸的高卢各地区最有势力的人物都已经同他联合起来。他
还这样说： ‘等到我们两人在战场上交锋的时候，上帝的裁判就会断定我是
不是洛塔尔的儿子。’”国王闻此，怒火中烧，下令将他们用滑车捆吊起来，
痛加鞭挞，如果他们所说属实，那么他们还会另外招供更明确的证据，否则，
如果他们内心深处还保有更多的秘密，那么这种可怖的痛苦也会使他们无可
奈何地将真情吐露出来。国王的命令执行了，由于痛苦越来越大，他们就供
出国王的侄女——希尔佩里克国王的女儿——同图卢兹主教马格努尔夫一起
遭到了放逐，她的全部财宝都被贡多瓦尔德夺走了；所有希尔德贝尔特国王
部下的首脑人物都曾经请求贡多瓦尔德登即王位；这种请求就是贡特拉姆 ·博
索在几年前对君士坦丁堡进行访问的专门目的，贡特拉姆·博索曾把进入高
卢的邀请书带交给他。
① 应是贝尔特拉姆主教的副主祭。
① 大约是一种木制板片，上面写有其人的委任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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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在使臣们遭到这种鞭挞并被投入牢狱之后，国王将他的侄子希尔
德贝尔特召请前来，他认为最好是他们一起听取一下这些人的证据。因此，
两位国王审讯囚犯，囚犯就在他们两位的面前复述了贡特拉姆国王独自听到
的一切。他们十分肯定地说，这件事情，正如前面讲的那样，对于希尔德贝
尔特国中的全体首脑人物来说，是人所共知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中间的一
些人不敢出席这次会谈的缘故；他们被怀疑为参与这件事情的同伙。之后，
①
贡特拉姆国王将自己的长矛放在希尔德贝尔特国王的手中， 说道：“这就是
我将我的整个国家赐给了你的标志。靠着这个，你可以把我所有的城市置于
你的统治之下，就如同它们是你自己的一样。因为由于我的罪孽，我这一支
的男人已经一个不剩，只留下我弟弟的儿子你一个人。我拒绝其他一切的人
来继承我，就由你作为继承人来继承我的全部国土吧！”然后，他屏退其余
所有的人，把这个孩子带到一旁，私下里同他讲话。他首先诚挚地嘱咐他不
要把他们所谈的秘密泄漏给任何人。然后，他向他指出：哪些人他应该当作
顾问，哪些人他不可共商大事；哪些人他可以信任，哪些人他应该回避；哪
些人他应该奖以殊荣，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