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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为我亲属的死报仇，我就不配被称为一个男子汉，而应该被称为一个懦
弱的女人。”他立刻把灯火熄灭，用匕首把西卡尔的脑袋劈开。那人倒地而
死，他断气时只发出微弱的声音。侍奉他的仆人们跑掉了。克拉姆内辛德剥
①
去尸体上的衣服，把尸体挂在他家篱笆的一根柱子上，然后骑马去见国王。
他走进教堂，俯伏在国王的脚下说： “最光荣的国王，我请求您饶我一命，
因为我把偷偷害死我的亲属、抢走他们全部财产的人杀了。”然后他把事情
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但是布隆希尔德王后对于在她保护下的西卡尔竟然
如此遭到杀害非常生气，她对克拉姆内辛德大发雷霆。克拉姆内辛德看到她
一心与自己作对，就前往布尔日地区他的亲属所在的布日村，因为这个地方
属于贡特拉姆的国土。西卡尔的妻子特兰奎拉把孩子和丈夫的财产留在都尔
和普瓦提埃，自己搬到莫里奥普村的亲戚家里去了，在这里她又结了婚。西
卡尔死的时候年纪大约二十岁。生前他是一个轻薄之徒，是个酒鬼、杀人凶
手，他在喝醉了酒的时候对好多人犯过暴行。克拉姆内辛德又去找了一次国
王，他被判必须证明是为了自己的荣誉才把西卡尔杀死的，这点他是能够做
到的。但是布隆希尔德王后命令没收他的财产，因为她曾经把西卡尔置于自
己的保护之下。虽然如此，这份财产后来又由总管弗拉维亚努斯还给了他，
王后本来已把他的财产赐赠给弗拉维亚努斯了。克拉姆内辛德那时正前往阿
让，他从弗拉维亚努斯那里得到了一张安全通行证。
②
二十 这一年， 即希尔德贝尔特在位的第十三年，我已经旅行到梅斯去
①
会见那位国王。他派我为使者前往贡特拉姆国王那里，我在夏龙 见到了他。
我这样说： “威名赫赫的国王，您的最光荣的侄子希尔德贝尔特向您致以最
衷心的问候，并且向您表示无限谢意，因为您始终规劝他去做为上帝所欣赏、
为您所赞同、又合乎他的人民需要的事情。他保证全部执行您们所一致同意
的各点，对于您们双方所签订的条约各款一项也不破坏。”国王答道： “既
然他对我所作的诺言如此明显地遭到破坏，我不能同样地回谢他。他扣留属
① 奥尔良，自公元581 年起，纳马提乌斯任该地主教。
① 希尔德贝尔特。
② 公元588 年，本卷第 13 章所记格雷戈里前往梅斯即为此事。——译者
① 索恩河畔夏龙。——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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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于我的那部分桑利城， 他还没有交出我的敌人，而为了我的安全，我希望这
些人从他的国土上被清除出去。既然如此，你怎么说我这个亲爱的侄子决不
愿意违犯我们之间所订立的条约的条款呢？”我对此回答道： “他并不想违
背任何一项条款，他保证全部执行。如果您愿意派人去解决桑利的分割问题，
您立刻会得到应该属于您的那份土地。至于您所抱怨的那些人，请把他们的
名字写下来送给他。每项誓约都将兑现。”经我这样说明之后，国王命令当
着全体在场的人之面再读一遍条文。
条约抄本
“两位最卓越的君主贡特拉姆国王和希尔德贝尔特国王，以及最光荣的
夫人布隆希尔德王后，为了亲善友爱，以基督的名义在昂德洛会晤，以便进
行充分讨论，消除可能引起彼此之间的敌对行动的任何缘由。与会各方仰荷
上帝之恩宠，本互爱之情谊，在各方主教及首脑人物的参与下，兹已议定，
认可，并且一致同意：在全能的上帝所赐予的天年期限以内，各方须以纯正
至诚之心同守信约，互相友爱。由于贡特拉姆国王根据其与故西吉贝尔特国
①
王所订立的条约，要求取得西吉贝尔特国王在卡里贝尔特的王国境内的全份
②
土地， 同时由于希尔德贝尔特国王要求收回其父亲拥有的全部领土，各方经
过最后考虑，业已作出如下决定：凡西吉贝尔特国王根据条约得自卡里贝尔
特的国土，即三分之一巴黎城及其所属地区和居民，夏托顿、旺多姆两个城
堡，以及该国王在埃当普地区朝向上述地方的方向所拥有的土地，和在夏尔
特尔所拥有的土地，连同各处所属地区、居民在内，应永远归贡特拉姆国王
合法治理与管辖；贡特拉姆国王在西吉贝尔特国王在世时即已得自卡里贝尔
特的国土，亦仍归其所有。与此相同，自即日起，希尔德贝尔特国王应辖有
莫城、三分之二桑利、都尔、普瓦提埃、阿弗朗什、埃尔、圣利齐埃、巴荣
纳、阿尔比及各该城所属地区。附带的条件是：两位国王中的任何一位如若
死而无后，则仍然健在的那位国王当永远并全部继承该国王的国土，并仰荷
上帝之助传之后人。
“各方特此决定，并应切实遵守无误：凡属贡特拉姆国王业已赐予，或
③
承上帝恩宠将要赐予其女克洛提尔德 的各类财产，或男丁、城市、土地、税
收，均应由她享有主权，归她支配；如若她愿将所属的任何一部分领地，或
贵重物品，或钱财转让，或以之馈赠任何人，则所馈赠之物应仰荷上帝之助
永远由受者保有，任何时候任何人均不得从受者手中夺走此等财产；她本人
在希尔德贝尔特国王的庇护和保护之下，应无可争辩地、体面而尊贵地享有
日后她父亲逝世时她所掌握的各种财产。同样，贡特拉姆国王同意：由于人
寿无常，如若竟尔发生他在有生之年所不愿看到的，他相信上帝的仁慈会加
以禁止的情况，亦即如若希尔德贝尔特国王竟尔先行离开人世，而他仍然留
在世上的话，则他将如同生父一样地将希尔德贝尔特的儿子、身居王位的提
乌德贝尔特和提乌德里克，以及上帝愿意赐给他的任何其他儿子接受到自己
② 下面的条约中关于桑利的归属有两项不同的规定。贡特拉姆此语当指应有三分之一归他。
① 指公元 567 年卡里贝尔特死后所订的条约。该约未得到遵守。
② 指在西吉贝尔特死后。
③ 贡特拉姆仅存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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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庇护和保护之下，他将保证他们安全地拥有其父的国土。他将以高尚的敬
爱庇护并保卫希尔德贝尔特国王的母亲布隆希尔德王后；对她的女儿，即希
尔德贝尔特国王的姊妹克洛多辛德，只要她还住在法兰克境内，也将加以庇
护和保卫；他将同样对待他的王后法伊柳巴，犹如对待自己的亲爱的姊妹一
般，他还要庇护并保卫她的女儿；他将使她们安全地、平静地、体面而尊贵
地享有她们的全部财物、城市、土地、税收和权利，即她们的全部财产，其
中包括她们目前拥有的和在基督的指引下日后可能合法增殖的财产，因此，
如其自愿转让所分到的那份领地中的任何一部分土地，或各自的动产，或钱
财，或将这种财产馈赠给任何人，则应确保受者永远安全地享有之，任何人
在任何时候皆不得废除她们的愿望。至于波尔多、利摩日、卡奥尔、勒斯卡
①
尔和雪塔 诸城，乃是布隆希尔德夫人的姐姐加尔斯温特来到法兰西亚时获得
②
的奁赠或丈夫的翌晨赠礼，而且布隆希尔德夫人在希尔佩里克和西吉贝尔特
两位国王在世期间业已经由贡特拉姆国王和法兰克人决定取得这些地方，①
因此各方同意：布隆希尔德夫人应即将卡奥尔城及其所属土地、居民收归己
有，上述其他有关城市在贡特拉姆国王在世期间应属于贡特拉姆国王，但当
国王逝世之后，承上帝进一步施恩，这些城市即应转归布隆希尔德夫人及其
继承人所有，土地范围不得有所减损。贡特拉姆国王在世期间，布隆希尔德
夫人或其子希尔德贝尔特国王，或希尔德贝尔特国王的诸子，任何时候均不
得以任何借口要求取得这些城市。各方同样同意：希尔德贝尔特国王应完整
②
地拥有桑利，并应以他现在所辖有的三分之一雷松 划归贡特拉姆国王，作为
按照主权应属于贡特拉姆国王的三分之一桑利的补偿。各方并且同意：根据
③
贡特拉姆国王和已故的西吉贝尔特国王所议定的条约，随从 当中凡曾在洛塔
尔国王死后先宣誓效忠于贡特拉姆国王，后来情况表明又转而效忠于他人
者，即应从现在的居留地被遣回。同样，洛塔尔国王死后，先证明宣誓效忠
于西吉贝尔特国王，后来又转而投效他人者，亦应同样地被遣回。凡属上述
两位国王业已赠给教堂或其所亲信的部曲，或承上帝恩宠日后可能依法决定
赠赐给他们的任何财产，应同样由受者安全地保有之。双方国王的任何亲信
的臣属如正当地依法享有无论何种财产，则此人不得受任何侵害，并应获许
享有此等份内之财；如任何人的任何财物在王位虚悬时丢失，而本人毫无过
失时，则应进行查究，财物应予退还。关于直至故洛塔尔国王为止的历代先
王所慨赠于各人的财物，应由各人安全地享有之。凡属彼时以后所取自忠实
臣民的任何物品，应立即予以退还。上述两位国王既已本上帝的名义彼此矢
诚交好，和谐一致，因此各方同意：双方随从因公务或私事外出，任何一方
①
任何时候皆不得拒绝其在本国自由通行。 各方同样同意：任何一方皆不得将
① 拉丁文为Begorra，即Bigorra （比戈拉），其地点曾有人推断在今法国西南之塔布，朗尼翁则认为在雪
塔。
② morgengabe，古时婚礼后第二天早上丈夫赠送给妻子的礼物。
① 加尔斯温特死后，西吉贝尔特向希尔佩里克进攻，希尔佩里克战败，贡特拉姆出面调停，决定将这些城
市转交给布隆希尔德。——译者
② 雷松有二，一属贡比涅，一属苏瓦松，以前者可能性较大。
③ lendes ，下同。见第2 卷，第42 章注。——译者
① 公元567 年卡里贝尔特死后的领土瓜分造成了各国的土地交错，有利于背离者的外逃，不利于旅行者的
通行。国与国之间发生争端时，国王们又可能封锁国境，使某些地方处于隔离状态。条约中的有关规定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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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随从招揽过去，或当其自动前来时加以收留。如若其中一方的某一个
臣属由于某种过失而认为宜于逃往另一方时，应将该人引渡回国，但应根据
过失的性质予以宽大处理。
“此外，各方决定在现行条约里加入下列一项条款：如一方在任何时候
以任何巧妙的借口违犯以上规定，该方即应丧失目前所受赠的以及定于将来
受赠的一切利益，此等利益只应由遵守上列各项规定者所享有，同时后者即
应免于在各方面履行誓言。以上各点既经各方如此决定，缔约各方以全能的
上帝和不可分割的三位一体，以及一切圣物和可怖的审判日的名义宣誓，必
将遵守上列各项约款，不得欺诈，不加破坏。
“本条约订立于12月1 日的前四天，时为贡特拉姆国王在位的第二十六
年，希尔德贝尔特国王在位的第十二年。”
当条约通读完毕以后，国王说： “我若违犯上述任何一项规定，愿遭天
谴。”然后，他转过头去，向以使臣身分随同我们前来的费利克斯说： “费
利克斯，请告诉我，你难道没有使我的姊妹布隆希尔德去和那神人共愤的弗
蕾德贡德结成最完美的友谊吗？”费利克斯否认这桩罪名，我就说道： “请
①
国王别怀疑多年以来一直维系着她们的那种友谊今天仍旧维持不变。您确实
可以相信，好久以前就存在于她们之间的仇恨远非已见消失，而是仍在剧增。
最光荣的国王，您对那位王后要是少抱有一些好感，那就好了，因为我曾时
常亲自见到，您接待她的使团比接待我们的使团的确还要体面。”国王对我
的话回答道： “主教呀！你要知道，我对她的使臣的接待方式，决不能有损
于我对我的侄子希尔德贝尔特国王的感情。我怎么能同一个时常派暗杀凶手
来谋害我性命的人建立友谊呢？”他这样说过之后，费利克斯说道： “我想
陛下一定听说过雷卡雷德曾向您的侄子派出一个使团，要求娶您的侄女、您
弟弟的女儿克洛多辛德为妻。但是没有您的许可，希尔德贝尔特国王不想作
出任何许诺。”国王答道： “我的侄女前往她的姐姐在那里被害的地方，这
决不是好事。我的侄女英贡德身死而其仇不报，我也不能认为这是对的。”
费利克斯答道： “西班牙方面，他们非常愿意用宣誓，或用您可能提出的任
何其他方式澄清自己的罪名，只请您按照他们的愿望，同意把克洛多辛德许
配过去。”国王说： “要是我的侄子全部执行按照他的愿望所订立的条约中
的各项规定，那么我这方面就满足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愿望。”于是我们保证
希尔德贝尔特将会全部执行，费利克斯还补充说： “他还请求您本着对亲属
的忠诚，帮助他去攻打伦巴德人，以便把他们赶出意大利，让他的父亲生前
所要求的地方回到他的手里。他很愿意见到通过您的帮助和他自己的力量，
其余的地方被恢复到皇帝的领域以内。”国王答道： “不，我不能把我的军
队送到意大利去，把他们毫无必要地投入毁灭之中，因为现在意大利正遭到
最严重的瘟疫的蹂躏。”然后我说： “您已经向您的侄子表明，由于许多事
情需要研究，您希望他国内的全体主教开一次会，但是按照我们的教规习惯，
您的最光荣的侄子认为最好还是由各大主教与他那个管区的主教们一起开
会，由这种宗教会议发布命令，改善本地区发生的混乱现象。有什么理由让
这么一大堆人聚集在一处呢？教会的信仰并没有由于任何危险而发生动摇，
没有新的异端冒头，那么又有什么必要让这些主教统统到一起开会呢？”国
为改变此种情况而设。
① 此处 “友谊”是一种反义的说法。——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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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答道： “有许多问题需要决定：不义之举已经犯下了好多起，不少人过着
淫荡的生活，我们之间也有事情需要讨论。首先而且最关重要的，就是与上
帝本身有关的问题；你们该追查一下普雷特克斯塔图斯主教怎么会在他的大
教堂里死于剑下。可是关于那些被控告为道德败坏的人，也该讨论讨论，使
他们或是在接受你们的制裁以后，改恶从善，或是经证明无罪后，由你们当
众宣布其并无此种莫须有的罪行。”然后他命令将这次宗教会议延期到第四
①
个月的 1 日。 他说完之后，我们前往教堂，因为那天是我主耶稣的复活节。
做完弥撒以后，他叫我们和他同席饮宴，我们意兴之浓与席间菜肴之丰两相
媲美，因为他滔滔不绝地谈论上帝，谈论建造新教堂，或者谈论保护穷人。
但是他也不时打趣取笑，说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