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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举止傲慢，以轻蔑的态度对待奥斯特罗瓦尔德公爵，斥责他竞敢抛开
他而进入卡尔卡松。他自己率领着一支由佩里格、波尔多、阿让，甚至图卢
兹人所组成的军队到卡尔卡松去了。当他以这种专横的作风一路行进时，哥
特人听到了有关他的行径的情报，他们设下伏兵加以截击。他在卡尔卡松城
②
附近的一条小河 岸边扎下营寨，然后坐下来吃酒席，纵情畅饮，对哥特人大
肆嘲笑谩骂。但是敌人出其不意地向他和他的同伙进攻，当他们饮宴方酣之
际不知不觉地向他们袭来。他们大叫起来，一跃而起，去抵抗进攻者。后者
稍示抵抗，佯为逃跑。法兰克人追上前去，伏兵猛地跳出，向他们扑过来。
他们受到两军前后夹攻，几乎被歼灭了。那些能够脱逃的人跨上马匹，好容
易才跑掉，把他们的随身装备都遗落在战场上了。他们身边一点私人财产也
没带走，认为自己能够保住性命，脱身而逃，还算是幸运的呢！追击的哥特
人占领整个军营，肆行抢劫，把没能骑上马的人都俘获了。在这里阵亡的大
①
约有五千人， 被俘的达两千人以上，但是许多被俘的人后来得到释放，回到
本国去了。
三十二 贡特拉姆国王对于这次祸事大为震怒，他命令封锁国内的全部大
路，以便阻止来自希尔德贝尔特国内的人穿越他的国境。他说： “由于他和
西班牙的国王订立条约的罪恶行径，我的军队才被摧毁。要是这些城市拒绝
服从我的统治，原因就在于他的挑动。”他的怨恨又由于另外一个原因的煽
动而发展为怒火，那就是希尔德贝尔特国王这时提出要把他的长子提乌德贝
尔特送到苏瓦松去。这件事情在贡特拉姆国王的心中唤起了疑虑，因为他作
了这样的推理： “我的侄子要把他的儿子送到苏瓦松去，只不过是为了下一
步他好进入巴黎，想方设法剥夺我的王国。”如果允许我这样说的活，我要
说，这样一种想法从来没有进入过希尔德贝尔特的头脑。贡特拉姆国王进一
步对布隆希尔德王后破口大骂，硬说在所有这些事情上，她的儿子是按照她
的主意行事的，甚至还说她曾经一度想嫁给贡多瓦尔德的儿子。于是他命令
主教们在 11月1 日举行宗教会议。由于布隆希尔德王后用发誓来澄清了自己
的罪名，许多从高卢最边远的地方赶来赴会的主教又回去了。贡特拉姆国王
这时又让重新开放大路，允许所有想去进见希尔德贝尔特国王的人自由通
行。
三十三 这时候，曾经在圣马丁教堂的前庭建立了一所女修道院的英吉特
鲁德去向国王抱怨她的女儿。这所女修道院就是卡里贝尔特国王的女儿贝尔
特夫蕾德在其中居住的地方，但是在英吉特鲁德走后，她离开这里，前往勒
芒地区。她是个一味好吃懒做的女人，丝毫不关心宗教仪式。
关于英吉特鲁德和她女儿之间的事情，我认为还是从头说起好。如前所
② 奥德河。
① 或谓约六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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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几年以前，英吉特鲁德在圣马丁教堂的前庭建立了这所女修道院，当时
她给她的女儿送去一个信息，内容是： “离开你的丈夫，到我这里来吧！我
好让你给这些我召聚起来的信徒当院长。”她的女儿一接到这个愚蠢的主意，
就偕同丈夫前来都尔，进了她母亲的女修道院，她对他说： “你回去照料我
们的财产和孩子，我不跟你一起回去，因为有了婚姻关系的人，谁也看不见
上帝的天国。”但是这个丈夫找到了我，把他妻子的话一一向我说了。于是
我到女修道院去，在那里朗读了尼西亚宗教会议上所制定的教规，其中写道：
“如有妇女借口已婚女子对天国的光荣无份享受，因而遗弃她的丈夫，拒绝
① ②
再过她一直贞洁地过着的婚姻生活，则此妇女应遭诅咒。” 当贝尔特贡德
听到这条教规之后，她唯恐在上帝的主教们的手下被开除教籍，因此她离开
了女修道院，跟着丈夫回家。但是过了三四年，她的母亲又带信给她，要求
她到自己这里来。于是她把自己的财物和丈夫的财物——当时他正离家外出
——装到船上，带着一个儿子来到都尔。但是由于她的丈夫苦苦追踪，她的
母亲不能把她留在女修道院里，同时由于她不忠实，已经使得她们母女二人
面临指责，她的母亲又怕自己受到牵连，因此把贝尔特贡德送到波尔多主教
贝尔特拉姆那里去，贝尔特拉姆是她的亲生儿子、贝尔特贡德的兄弟。丈夫
跟踪而来，主教对他说道： “她不再是你的妻子了，因为你没有得到她父母
的同意就娶了她。”说起来，这时候他们结婚已经差不多有三十年了。丈夫
几次来到波尔多，但是主教总是拒绝把她交出来。当贡特拉姆国王访问奥尔
①
良的时候，——我在前面已经写到此事，——这个人对主教痛加谴责，他说：
“你把我的妻子从我的身边抢走，还抢走了她的仆人，你看看，你干的事是
与一位主教不相称的，因为你和她的女仆通奸犯罪，而她又和你家里的男仆
通奸犯罪。”国王闻罢，为之震怒，他强迫主教答应把妻子还给丈夫。他说：
②
“她是我的亲戚，要是她在丈夫家里干了什么坏事，我会惩罚她的。可是要
是她没有干坏事，那为什么要让她的丈夫面临各种侮辱，把他的妻子从身边
抢走呢？”然后贝尔特拉姆主教作出诺言，他说： “的确，我的姊妹在过了
这么多年以后，来到我这里，我出于对她的友爱之情，把她留下，她愿意呆
多久就呆多久。现在她已离开了我，让他去找她吧！他愿意带她到哪里去就
到哪里去吧，我不妨碍他。”他说是这样说，但是还偷偷地给她捎去一个信
息，叫她脱下俗装，进行忏悔，退避到圣马丁教堂里去。这一切她立即照办
了。她的丈夫随后带着一大群人来到，要把她从这个神圣之地弄走。她身上
穿着修女的服装，宣称自己已经誓行忏悔。因此拒绝跟他同去。在此期间，
贝尔特拉姆主教在波尔多去世。她这时清醒过来了，说道： “我真伤心，竟
然听从了一个心地邪恶的母亲的主意。我的兄弟死了，我被丈夫遗弃了，我
同孩子们分开了。我处于悲痛之中，到哪里去好呢？我现在怎么办呢？”她
沉思了一下之后，决心前往普瓦提埃。虽然她的母亲很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却根本办不到。她们因此结了仇，她们总是为着争财产来到国王面前；女儿
要求得到从父亲那边继承的那份产业，母亲要求得到亡夫地产上的那份产
业。贝尔特贡德拿出一张她兄弟贝尔特拉姆给她的赠产文契，说 “某某东西
① 格雷戈里此处所引语句实为冈格勒宗教会议上所制定的第十四条教规。
② 英吉特鲁德之女。
① 见第 8 卷，第 1、2 章。
② 见第 8 卷，第2 章。——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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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兄弟赐赠给我的。”但是她的母亲力求全都收归己有，不肯承认这张文
契，她派密使闯进女儿的家，抢走她的财产，其中包括那张文契。过了一段
时间，她在女儿的要求下，被迫把其中的某些财产交还，从而证明此次行动
错误在她一边。国王送信给我的兄弟马罗韦乌斯主教和我本人，敦请我们促
其和解。当贝尔特贡德来到都尔，出现在我们的法庭上时，我们竭尽所能迫
使她听从道理，但是我们无法使她的母亲屈服。她的母亲怒气冲冲地去找国
王，目的是不让她的女儿继承其父亲的任何财产。当她背着女儿在国王的面
前申述了自己的情由以后，国王作了判决：女儿应得四分之一，其余的四分
之三应该归她本人和她的几个孙子，也就是另一个儿子的孩子们。提乌塔尔
神父——以前曾经当过西吉贝尔特国王的秘书官，但是后来入了教会，一直
在当神父——奉王命前来处理析产事宜。但是女儿加以拒绝，没有分成，争
执并没有平息下来。
①
三十四 希尔佩里克的女儿里贡特总是攻击她的母亲， 她宣称自己才是
真正的女主人，她的母亲有义务侍候她。她经常对母亲横加谩骂，有时她们
甚至达到动手殴打的地步。有一天她母亲对她说： “我的女儿啊！你为什么
要跟我作对呢！这儿有归我支配的你父亲的财物，你拿走吧！你觉得怎么处
理好就怎么处理。”然后她走进珍宝室，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满满装着项链
和贵重的装饰品，一连好半天，她拿出一件又一件，交给站在旁边的女儿。
最后她说： “我厌倦了，你把手伸进来，把你翻到的东西拿出来吧！”里贡
特把手臂伸进箱子去取出更多的东西，这时她的母亲一手抓住箱盖，使劲地
朝着她的脖子压下去，她用全身的力量往下压，直到这个女孩子脖子下面的
箱子边缘紧紧地硌住了她的喉部，紧得连她的眼睛都似乎就要从她的面部鼓
出来了。于是旁边的一个女仆扯足了嗓门大喊道： “救命！救命！我的女主
人此刻就要被她的母亲憋死了！”呆在外面、正在等候她们出来的侍役们闯
进这间小室，把这个女孩子弄了出来，当她正濒临死亡的时候，他们就这样
救了她的命。后来，母女之间的仇恨爆发得更加炽烈，在大多数情况下以怒
骂和对打收场；其主要原因是里贡特的淫荡。
①
三十五 贝蕾特鲁德 在临终的病榻上指定她的女儿为继承人，但是她把
一些财产遗赠给她所建立的那些女修道院，以及大教堂和神圣的申信者们的
教堂。可是我在前面某一卷里曾经写到的瓦多这时抱怨贝蕾特鲁德的女婿夺
去了他的马，因此他决定到她留给女儿的位于普瓦提埃地区的一块地产上去
探看一番，并且去说： “这个人是从另一个王国来的，他把我的马拿走了，
因之我要据有这块地产。”这时他又给当地的管家送去一道命令，要管家做
好一切必要的准备，等他一到该地就招待他。但是管家在接到这道命令之后，
就把家里的男人都集合在自己身边，准备战斗。他说： “只要我还活着，瓦
多就不能踏进我主人的家。”瓦多的妻子听说正在进行激烈抵抗她丈夫的准
备，就对他说： “我亲爱的老爷，别到那里去了，因为你要是去了，就要被
杀，留下我和你的儿子受苦。”她伸出手来挽留他，他的一个儿子也哭喊道：
“你要是去，我们就完蛋了，你会让我母亲成为寡妇，让我和我的兄弟们成
为孤儿。”但是这些祈求完全没能把他留住，他对他的儿子怒火满腔，骂他
是个胆小鬼，是个软蛋，他把斧头扔将过去，若不是他儿子跳到一旁，闪开
① 弗蕾德贡德。
① 贝蕾特鲁德是劳内博德公爵的妻子，他们共同建造了图卢兹的圣萨图尔尼努斯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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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一斧，他就会把他劈得脑浆迸裂。然后他们跨马启程，并且又给管家送
去消息，叫他打扫屋子，给长凳铺上罩单。然而管家无视这项命令，他带着
一群男人和妇女站在主人房舍的大门前面，等候瓦多。但是瓦多来到的时候，
直驱而入，到了房内，说道： “这些长凳为什么没有铺上罩单？屋子为什么
没有打扫？”他举起匕首，往管家的头上扎去，管家倒地而死。死者的儿子
一见这种景况，就掷出投枪，冲向瓦多。投枪恰恰刺进他的胃部，从他的后
背穿了出来。他倒在地下，集合起来的那群人一拥而上，开始用石头砸他。
然后他的一个伙伴在一阵阵冰雹似的投石中硬挤过来，给他盖上一件斗篷。
人们的愤怒缓和下来。他的儿子大声哀叫着，把他放在马上运回家里，他还
活着。但是就在他的妻子和儿子们在他身旁哭泣的时候，他顿时断了气。父
亲的一生就这样落得个悲惨的结局，儿子去到国王那里，取得对他的地产的
所有权。
①
三十六 希尔德贝尔特在位的这一年， 他和王后、母亲正暂住在斯特拉
②
斯堡城地区之内。苏瓦松和莫城 的一些比较有势力的居民前来见他，说道：
“把您的儿子给我们一个，我们好侍奉他，因为要是我们当中有一位您的宗
支作为保证，我们就能够更好地抗拒敌人，防卫您的城市所属地区。”国王
听了这个消息感到喜悦，他准备把自己的长子提乌德贝尔特送去，他还给他
派定伯爵、总管、王室总管、监护人，还有其他为了保持王家体统所必需的
①
全部人选。6 月间， 他根据提出要求的那些人的愿望，把王子送去了。人们
欣悦地迎接他，他们祈祷上帝，祝他和他的父亲长寿。
三十七 这些日子，德罗克提吉塞尔是苏瓦松主教。据说由于饮酒过度，
他神智不清已经快四年了。许多居民坚决认为他之所以如此，是由于一个被
他革了职的副主教对他施行了妖术。他在城里头脑尤其糊涂，离开了城，他
②
还舒服一些。当国王 来到这个城市时，尽管德罗克提吉塞尔当时的情况比较
好，由于国王进入城里，他也没有获准进入城垣以内。他虽然是个饕餮而又
好酒无度之徒，对于一个本该饮食适度的教士来说，是超过了限度，然而从
来不曾有谁对他提出过通奸的指责。后来，主教们在索尔西领地上举行宗教
会议的时候，作出决定，准许他进入他的城里。
三十八 希尔德贝尔特的王后法伊柳巴生了一个小孩，这个小孩好不容易
才活着生下来。当她产后身体还很虚弱的时候，有个谣言传到了她的耳边，
说有一项针对她本人和布隆希尔德王后的阴谋正在进行之中。她身体刚一康
复，就去找国王，把她所听说的全部情况透露给他和他的母亲。情报是这样
的，王室子女的保姆塞普提米娜图谋说服国王，叫他赶走母亲，遗弃妻子，
另娶配偶。阴谋分子希望用这一招对他为所欲为，得到他们所要求的任何东
西。要是国王不肯同意他们的计划，他们就用妖术将他置之死地，把他的儿
子们扶上王位，由他们自己统治国家，而孩子们的祖母和母亲则将同样遭到
放逐。法伊柳巴还揭发牵连在这桩阴谋中的有司马官松内吉西尔、秘书官加
洛马格努斯和曾经同塞普提米娜交往、帮助她把年幼的王子们抚养带大的德
罗克图尔夫。后面两人，即塞普提米娜和德罗克图尔夫被抓起来，四肢被吊
① 公元589 年。
② 希尔佩里克死后，莫城为希尔德贝尔特所占，苏瓦松可能也在此时并入奥斯特拉西亚。但此事不见记载。
① 8 月。
② 提乌德贝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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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拷问台上痛遭鞭打，备受酷刑，于是这个妇女承认由于爱上了她的情夫德
罗克图尔夫，用妖术杀害了自己的丈夫约维乌斯。他们两人都承认了我上面
讲到的全部罪名，并且揭发我提到的那几个人暗中参与其事。于是立即搜捕
这几个人，但是他们负疚的良心使他们产生了恐惧，他们离开原来的藏身处，
跑进教堂躲避起来。国王亲自到教堂里去看他们，对他们说： “出来，经受
对你们的审讯，好让我们知道对你们的揭发究竟是真是假。我们相信，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