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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驻扎在离城有一段距离的旷野上。奥洛公爵轻率地前进到靠近贝林佐纳
的地方，贝林佐纳是米兰所属的一个要塞，位于卡尼尼低地上。奥洛公爵胸
部下方中了一支标枪，受伤身死。他的部下由于抢劫物资，处处被进攻的伦
①
巴德人大量杀戮。在米兰城所属地区有个塞雷西乌姆湖，从湖里流出来一股
窄而深的溪水。消息传来，说伦巴德人正屯驻在小溪岸旁。法兰克人逼近小
溪，但他们还没有渡过去时，对岸就站出来一个伦巴德人，顶盔贯甲，手执
长矛。这个人向法兰克军队大声喊道： “今天便见分晓，看上帝究竟让哪一
方取得胜利。”这句话料必是伦巴德人约好的信号。这一来，几个法兰克人
横渡小溪，同这个伦巴德人交锋，把他打死。看呀！伦巴德军队全部逃窜，
撤走了。法兰克军队渡过小河以后，一个人也找不到，只看见军营的痕迹，
这里过去是点篝火，搭帐篷的地方。这样，法兰克人毫无掳获，又回到自己
的营地去了。皇帝的使臣也来到营地，他们送来消息，说有一支军队已经准
备就绪，要来支援法兰克人。他们说： “三天之后，我们就要带着军队回到
这里，这将是传给你们的信号，等到你们看见山上那个村庄的房子着了火，
烟雾冲天的时候，你们就会知道那是我们带着所许诺的军队来了。”法兰克
人按照这个协议等了整整六天，可是一直没有看见有一个人出现。
塞迪努斯和十三位公爵在进入意大利的时候进向左翼。他们攻下五个要
②
塞， 并且迫使当地居民宣誓效忠。由于战士们对当地的气候很陌生，在习惯
上不能适应，痢疾在军队里流行得很厉害，其中许多人病死了。但是刮起了
风，风带来雨，使空气清凉了一些，有助于健康，解除了病情。没有多少其
他事情可谈。他们在意大利往来横行达三个月左右，但是一事无成，并没有
从敌人身上得到满足，因为敌人据守在防御得特别坚固的地方。他们也没有
能够俘获国王，在国王的身上报仇，因为他平安地呆在帕维亚的城墙以内。
我在上面已经谈到：由于空气有碍健康，粮食缺乏，军队的人数已经减少了。
他们迫使原先希尔德贝尔特的父亲所拥有的土地上的居民宣誓效忠于希尔德
贝尔特国王，把俘虏和其他战利品都随身带走，然后准备回家。在归途中，
他们如此饥饿难熬，以致在还没有到达本土之前，他们不得不卖掉武器和衣
服，换取粮食。
①
可是伦巴德人的国王阿普塔卡尔 派使团给贡特拉姆国王带来信息。他
说： “最虔诚的国王，我们愿意对您和您这一系的诸王表示真诚、顺服，就
象我们过去对您的祖辈们那样；我们也并没有背弃我们的祖先对您的祖先发
过的誓。因此现在请您停止迫害我们，让我们彼此和平相处，和谐一致。这
样，在需要的时刻，我们就向您提供援助，抗击敌人，保证您我双方之间的
① 即卢加诺湖。
② 保罗副主祭 （瓦尔内夫里德）所著《伦巴德人史》中谓这支军队进抵维罗纳。
① 即奥塔里。奥塔里于公元584 年至公元 590 年9 月在位。——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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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的安全，而在我们边境上进行骚扰的敌人，看到我们和平相处，倒要感
到恐惧，而不会因为我们的不和而一齐高兴了。”贡特拉姆宽宏大量地接受
了他们带来的信息，并且派他们到他的侄子希尔德贝尔特那里去。当他们转
达了这个信息，但还停留在希尔德贝尔特国王的宫廷里的时候，又有一批使
臣来到了，他们宣布阿普塔卡尔国王已经去世，保罗已经即位，但是重申上
文所提到的和平建议。希尔德贝尔特国王先叫他们退下，答应还要接见他们，
宣布他所要采取的政策。
四 这时候，摩里斯皇帝把在头一年杀害使臣们的迦太基人送到希尔德贝
尔特国王这里来了，一共有十二人，都被套着手铐，系着锁链。这就是说：
如果希尔德贝尔特愿意杀死他们，他完全可以这样做；如果与此相反，他想
释放他们，接受一笔赎金，那么他将得到每人三百枚金币的赎款，以后就别
再提起这件事。因此请他选择能够使他最满意的做法，以便争端得以平息，
双方再也没有理由产生仇隙。但是希尔德贝尔特国王不肯不先加询问，就把
这些套着锁链的人立刻接受下来。他说： “我认为还不能证实你们交来的这
些人真的就是凶手。他们可能是无辜的人，也许是什么人的奴隶，而在贵国
被杀害的我的臣属却是出身高贵的自由人。”何况当时格里波也在场，在谋
杀的时刻，他曾经是使臣之一。这时候他说道： “迦太基的长官召聚暴徒两
三千人，他们攻击我们，杀死我的同僚。若不是我拿出男子汉的勇气进行自
卫，自己也逃脱不了灭亡。要是现在我在当地的话，我能认出罪人，如果贵
国皇帝有意同我们的君主保持和平，如同你们所肯定的那样，那就应该将这
些人明正典刑。”国王因此叫这些人退下，他已经决定随后再派一个使团到
皇帝那里去。
五 在这些日子里，曾任希尔佩里克国王的司马官的库帕侵扰都尔地区，
他象强盗一样，企图抢劫畜群和其他财产。但是居民怀疑他的意图，他们大
量集合起来，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他们硬把他掠获的东西夺了过来，他仅仅
是靠着把样样东西都丢下不要，才逃出了性命。另有两名贼伙被杀，两名被
俘。两个俘虏被绑着押解到希尔德贝尔特国王那里。国王命令把他们投进监
狱，加以审问，直到他们供出是谁帮助库帕逃脱，因而使得追赶的人没有把
他捉住为止。他们回答说这件事情的发生是由于伯爵代理，即掌握当地的司
法权的官吏阿尼莫杜斯的默许的缘故。于是国王立即派人赍信给该城的伯
爵，命令他把此人绑送到国王面前来；而且，由于他珍惜国王的恩宠，他必
须当此人刚一表示抗拒，就要将他制服并且杀死。阿尼莫杜斯并没有抗拒，
而是找了保证人，遂即遵命前往。然后他去找总管弗拉维亚努斯，接着偕同
①
库帕一起出庭 。他被认为无罪，当即奉命退下，并且接到命令叫他回家。可
是他先去向总管送了礼物。
库帕又一次聚集了一些党徒，企图劫走已故的勒芒主教巴德吉西尔的女
儿做自己的妻子。他带领手下的一群党羽，乘夜闯入马雷伊地方的乡间住宅，
以便实现他的计划。但是那个姑娘的母亲、主妇马格纳特鲁德预先得到有关
他和他的阴谋的消息，她带着众仆役冲出迎击，狠狠地把他打退了。他有几
个党徒被杀。他丢了脸，退了回去。
六 由于上帝的命令，在夜间，镣铐从克莱蒙监狱里的罪犯们的手脚上落
了下来，监狱的大门也打开了，因此这些罪犯走出大门，走进教堂。尤拉利
① 国王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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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斯伯爵下令再给他们套上新的镣铐，但是刚一套上，镣铐立刻就象脆玻璃
一样地破裂。于是，通过阿维图斯主教出面调解，罪犯们被释放，又成了自
由人。
七 在克莱蒙，希尔德贝尔特国王以仁厚的虔敬之忱，豁免了教堂、修道
①
院、教会所属教士以及服务于教会的每一个人所应该缴纳的一切赋税。在漫
长的代代相传的过程里，财产几经剖分，几乎没有办法收税，收税人员已经
承担了重大的损失。国王受到天意的感召，命令改革税收制度，从而使国库
在这方面的需求既不致让收税人员蒙受损失，也不致让为教会服役的任何人
在履行纳税义务时蒙受损失。
八 在奥弗涅、热沃当和鲁厄格的边境举行了一次宗教会议，审理德西德
里乌斯的孀妇提特拉迪亚的案件。她曾经从尤拉利乌斯伯爵的家里挟货私
逃，伯爵要求偿还这些东西。但是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从更早的时候说起，先
谈谈提特拉迪亚是如何终于抛弃了尤拉利乌斯，并且躲到德西德里乌斯那里
去的。
年轻的尤拉利乌斯就象一般青年一样，行为常常放荡不羁。他的母亲总
是申斥他，直到最后，他对她的正常的爱转化为恨。她有一种习惯，时常在
家中的小礼拜堂里祈祷，时常在全家安睡的时候彻夜祷告，带着眼泪祈求上
帝。有一天，人们发现她穿着祈祷时穿的那件粗毛衫被勒死了。谁也不能断
定这桩事情是谁干的，但是大家普遍认定儿子是谋害母亲的凶手。当克莱蒙
主教考提努斯闻悉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剥夺了尤拉利乌斯的教籍。但是在
神圣的殉教者尤利安的节日那天，当居民和他们的主教聚会在教堂里的时
候，这个尤拉利乌斯扑在主教的脚下，口发怨言，说他没有经过审问，就被
排除在教会团体之外。于是考提努斯容许他和会众一起去做弥撒。但是等到
要举行圣餐式，尤拉利乌斯走近圣坛的时候，主教说道： “人们普遍在说你
的母亲是你杀死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犯了这桩罪行，因此我把这件案子留
给上帝和神圣的殉教者尤利安去审判。你一口咬定你是无辜的，若是这样的
话，你就走过来，拿起你的那份向上帝奉献过的面包，放到嘴里。上帝是看
得透你的内心的秘密的。”尤拉利乌斯拿起圣餐物，受了圣餐，走了。这就
是娶提特拉迪亚为妻的那个人。提特拉迪亚的母亲门第高贵，父亲出身比较
低贱。尤拉利乌斯同家里的女仆们姘上，因而渐渐不把妻子放在心里。当他
荒淫一阵回来以后，常常很残暴地打她。另外，他的许多放荡行为使他债台
高筑，为了债务，他常常盗取她的钱财和首饰。这位夫人被弄得极为窘迫，
在丈夫的家里，她已经失去了她的体面的地位。这时他离开她到朝廷里去了，
他的一个名叫维鲁斯的侄子爱上了她。维鲁斯已经丧偶，企图娶她为妻。他
怕他的叔父怀恨在心，就把她送到德西德里乌斯公爵那里去，打算在适当的
时候同她结婚。提特拉迪亚把丈夫的一切金银财物、衣服，还有全部动产一
起带走，还带走了她的长子，却把小儿子留下了。尤拉利乌斯在外出归来以
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他的气有点消了下去，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
他就去袭击他的侄子维鲁斯，在奥弗涅的一条狭小的溪谷里把他杀死。德西
德里乌斯也在新近丧偶，他一听说维鲁斯被杀害，就自己同提特拉迪亚结了
婚。尤拉利乌斯后来从里昂的一所修道院里拐走了一个女孩子作为妻子。但
是，他的那些姘妇出于通常所说的那种嫉妒，用妖术迷惑了他的理智。过了
① 赋税主要指土地税，此次所豁免者可能指拖欠之税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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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子，他偷偷地去袭击并杀死新妇的堂兄弟埃梅里乌斯，又以同样方式杀
死他父亲的一个姘妇生的异母姊妹的兄弟索克拉提乌斯。他另外还干了许多
坏事，说起来可是太长了。他的儿子约翰是同母亲一起走的，他从德西德里
乌斯的家里逃了出来，来到了奥弗涅。那时候，英诺森提乌斯是罗德兹主教
的候补者。尤拉利乌斯送消息给他：希望能够通过他的帮助，收回他在罗德
兹地区的若干财产。但是英诺森提乌斯却说： “如果你送给我一个儿子，让
我能够使他成为一个教士，把他留在我这里扶助我，我就按照你的愿望去
办。”尤拉利乌斯于是把约翰送去，因而收回了他的财产。英诺森提乌斯接
受这个孩子以后，给他剃去头发，把他交给教堂的副主教。这个孩子变得很
能苦修禁欲，竟而只吃大麦，不吃小麦；只喝水，不饮酒；只骑驴，不骑马；
穿的只是最粗陋的衣服。
于是主教和显贵们聚集在上述各城的边境。提特拉迪亚由阿京代表，尤
拉利乌斯则亲自出席，对她进行反驳。他要求收回当她逃奔德西德里乌斯的
时候从他家里带走的财物。会上决定她应当按四倍偿付所带走的东西，她和
德西德里乌斯所生的儿子们应当被认为是私生子。会上并进一步规定：如果
她已经按照命令全部偿付给尤拉利乌斯，她就可以自由地返回奥弗涅，并且
享用她父亲的遗产，不受任何阻碍。后来就是这么做的。
九 当时，布列塔尼人大肆蹂躏南特和雷恩两个地方。贡特拉姆国王因此
下令征集一支军队去打他们，并派贝波伦和埃布拉卡尔两位公爵担任指挥。
但是埃布拉卡尔恐怕他们取得一次胜利以后，贝波伦可能要剥夺他的公爵地
位，因此他先挑起口角。一路上，他们互相辱骂，嘲笑，诅咒。每过一处地
方，他们就烧，杀，抢，种种罪行无所不犯。他们这样来到了维兰河，渡河
以后，抵达乌斯特河。在这里，他们拆毁附近一带的房舍，架起桥梁；这样，
全体军队都过了河。这时候，有个神父加入到贝波伦方面来。他对贝波伦说：
“如果你跟我来，我就领着你到瓦罗克那里去，同时指给你看聚集在一处的
全体布列塔尼人。”贝波伦远征的消息传到弗蕾德贡德耳边的时候，她命令
贝叶地方的萨克森人把头发剪成布列塔尼人的发式，叫他们穿上布列塔尼人
的服装，前往支援瓦罗克，因为她老早就怀恨贝波伦了。贝波伦和愿意跟从
他的人们刚一来到，他就发起进攻，两天之内，把这些布列塔尼人和萨克森
人大杀一阵，但是埃布拉卡尔已经带着大部分军队撤退，他在听说他的对手
阵亡以前，一直拒绝回来。交战的第三天，贝波伦的那些伙伴已经被杀，他
虽然受了伤，还在用矛自卫。但是最后瓦罗克和他的上述盟军冲了进来，把
贝波伦杀死，因为他被夹在羊肠小道和沼泽之间了。他的兵士死在沼泽里的
比被剑刺死的还多。
这时，埃布拉卡尔进军到瓦恩，因为雷加利斯主教已经派遣他的教士捧
着十字架，唱着圣诗出来迎接他。他就这样地被拥入城内。当时据说瓦罗克
打算到岛屿之间去避难，他让人把他的金银以及其他财产装在船上，但是他
在大海上的时候，风暴发作，有几只船沉了下去。他损失了其中所装载的全
部财产。这时他来找埃布拉卡尔乞和，交纳了人质和厚礼，保证决不再干危
害贡特拉姆国王的事情。他走后，雷加利斯主教偕同他下面的神父和城里的
居民宣誓效忠，他们宣称： “他们在任何方面都没有对他们的君主们，也就
是国王们犯过罪，也没有悖逆地做过不利于他们的事情；他们是被布列塔尼
人所胁迫，是处在沉重的桎梏之下的。”埃布拉卡尔和瓦罗克这样讲和之后，
后者说道： “现在返回你的国家去吧！告诉国王，我将会自愿地全部执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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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令。为了让你可以完全信赖我的话，我要把侄子交给你作为人质。”他
照做了，战争遂告结束。在战争里死了许许多多的人，既有国王的兵士，也
有布列塔尼人。
于是军队从布列塔尼回来了。但是比较强壮的人能渡过维兰河，比较衰
弱的人和同他们在一起的穷人却渡不了，只好留在西岸。于是瓦罗克就不顾
他的誓言和交纳的人质，派遣他的儿子卡纳奥带领一支军队去到那里。卡纳
奥俘获并绑缚了他在西岸发现的那些人，杀死了一切抗拒者。有些人想骑在
马背上游过去，却被水流冲到海里去了。有些这样被俘的人后来由瓦罗克的
①
妻子用小蜡烛和牌子的仪式加以释放，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