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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一半,体力有点透支,体育课为什么不好好上呢。我终于知道人生为何总有那么多后悔的事情,如果早知道有一天我会在这里爬书架,我想我会一直去练习排球特杀技,那时的手部力量肯定比现在强。
我没法一直仰着头,脖子受不了,只能伸手靠模,找到支撑点。手指不小心碰到一个四方的物品,我以为是书籍,麻木地拨开,结果劈头盖脸一大堆信封洒下来,一个信封角砸到我的眼睛上,我反射性地闭上眼睛。抓住书籍的手指已经脱力松开,我整个人重重地砸回到地上,那些被我弄下来的书变成突出的硬角,扎入了我的背部里。
我痛得艰难地喘气,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这点痛还能忍,我深深地大量吸入空气,头痛欲裂,后脑勺也被磕到了。
还能忍,我好不容易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视线从失焦重回清晰。才看到我身上都是信封,这些信大多都是白色的,也有些印着图案,这些信看起来与这里高雅古老的气质格格不入。
我觉得很眼熟,随手拿起一封,上面的笔迹,地址,寄信人……都是克莱尔的。
我不知道,原来我曾经给凯厄斯写了这么多信。
写信这回事,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来到沃尔图里后我们更多的是,一个被掳来的人类,一个绑票的吸血鬼。
而不是克莱尔信友,c信友。
我能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积蓄了一点力量,又坐到地上将那些信全部收起来,没有放的地方,就拿起一本书,将信全部压到书中间充当盒子。
都不知道凯厄斯将这些信放在这里干嘛,也许是想放久了能变成古董,跟这些原版书籍一样。
他们的时间其实很值钱,随便活个几百年,最便宜的信封都能拿出去拍卖了。
我可不愿意想象自己幼稚的文笔会在拍卖行出现,被世人指指点点,那简直是个噩梦,当然如果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我唯一能庆幸的是那会我已经入土成灰。
重新一层一层往上爬,将夹着一堆信封而鼓着书肚子的书本放到书架上,每当爬上几层,就会将它拿起来放到上面几层。
我最后的力量来自意志力,我可不愿意再脱力掉下去,刚才摔下去的疼痛还留在骨子里。
再摔一次,我真无法保证还能爬起来。
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我终于扒住那个巨大的石头窗户,外面的天空无限地接近我。绵长的蔚蓝色触手可及,我爬到窗户上,一屁股坐到窗户的石横条上,两条腿飘飘荡荡地挂在外面。
所以说,爬个书架就能海阔天空,就能看到阳光大道,就能跑到外面的人真是傻得够可爱。
脚下面是百米高的悬崖,他们果然在山内部掏洞,顺便建建图书馆。本地居民知道他们的沃尔泰拉是建在中空的山顶吗?估计没人知道山上的房子栋栋是危房。
我有力气爬上来,却没有力量再爬下去,除非我不怕脑震荡打算不管不顾直接用滚。
凯厄斯会掐死我,我踩烂了好几本书,而且还企图逃跑。
等到他发现再说吧,我累到只想喘口气。手边是那本看不懂哪国语言的书,我翻开,将里面的信封都拿出来。
吉安娜给我的mp3还好好呆在口袋里,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落到我的衣角上,这里的风有点大,很快我露出来的皮肤开始泛起小疙瘩。
我打开mp3,戴上耳机。第一首是英语歌曲,她知道我喜欢英语多过还学不会的意大利语。
钢琴的旋律伴随着一个舒缓的男声,轻轻地在耳朵里蔓延开。
是列侬的情歌,氤氲开的温柔。民谣风的歌曲,似乎从温暖的土地长出来,翠绿的嫩芽,舒展开脆弱的叶子。
我呆呆地倚着窗子,手里抓着音乐播放器,慢慢的,在心里跟着他哼着歌。
ohmylove……我生命中第一次的爱。
这种平静安抚了我沉重的心情,呓语轻缓的语言,似乎有谁在一直诉说着他的爱人。
我低头,动作少了急躁,将信拆开。
你好,c。
今天是福克斯难得的天气,阳光灿烂地从窗帘后跑出来。
听说你那边正在下雨,雨天气温会骤降,多穿两件衣服保重身体健康。
……
这封信一定是很早前写的,中规中矩。
我笑了笑,将信往上拿起来,地中海的阳光照到信纸上,字迹已经有点变淡发皱了。也不知道当时那个家伙看到这种信会不会嘲笑我,什么温度比得上他本身自带的低温呢?
将信纸摊开在手里,我开始撕开这些信纸。
亲爱的c。
今天是查理的生日,我跑到警局外面,像个疯子一样,对着他们的窗户大喊——舅舅哟!
然后拖着书包大笑着逃跑了。
我想查理会把我当成疯子,但是他一直想要我叫他舅舅。我决定每年他生日,我都这样叫他。
……
白色的信纸与黑色的文字,我耳朵里的情歌在循环。
吉安娜只下载了一首歌曲,她可能是想留下内存让我自己去选择。
我没有用多少力气,就将信一封一封撕成碎片,手一扬,散开了去。它们都变成了白色鸟,飞离了我展翅上了天际。
hi,c。
你最近还好吗?
……
“iseetheclouds;……我看到了云……我感觉到了悲伤。”我哼着歌,脚习惯地磕着窗户下面的石头打节奏,天空遥远到大西洋彼岸,我突然希望有人能听到歌声,我想回家。
所有信都被我放走了,没有温度的阳光在我脸上发烫。我想该下去,不然待会又要抹烫伤药,这是件麻烦事。
将耳机摘下来,我珍惜地把mp3f放到口袋里,以后有机会要买礼物回赠她。
困难地转身,我双脚踩在书架顶端,摇摇欲坠。上来不容易,下去更是技术活。转身转一半,我僵住了动作。
凯厄斯站在书架下,神情冷酷严峻,光线在他脸孔上崩裂开,变成无数的小光点,美得不可思议。
他没有问我在上面干嘛,显而易见这个问题不用问。但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将我拽下去,龇牙咧嘴地威胁恐吓的,还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没有出声,我也不敢妄动。
我感觉就像是动物之间的对峙,狩猎者与猎物在拼耐心。
很快不耐烦的当然是凯厄斯,他肯定觉得我们一上一下对视特别傻气。
“你爬到上面是想跳下去逃跑吗?”凯厄斯对于我的愚蠢已经懒得冷嘲热讽,他脚下还踩着我刚刚拨下去的书。
这厮果然一点都不尊重知识,我不过就是扔到地上,他踩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
“这是个好建议,如果我能无翼而飞的话。”我小声地反驳,我说完呵呵笑两声,表示我在开玩笑你别介意。
“下来。”凯厄斯没有表情地瞪我,他讨厌任何在高处俯视他的生物。
我手抓着石窗,用力到手背的青筋都突出来。没有听从他的命令,我还更不要命地将身体往外倾斜,只要一放手,我就无翼而飞了。
凯厄斯眯上眼睛,浓郁的红色几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其实他可以很粗暴地将我拽下去的,我声音有点颤抖,笑着问:“凯厄斯,你是来转变我的吗?”
亚历克那个态度,已经摆明了不让我当人。我不是傻子啊,我只是比较喜欢将事实往后拖一拖,告诉自己还有希望而已。
“克莱尔,你下来。”凯厄斯甩都不甩我的问题,他冷笑地露出牙齿,我听到他磨牙的声音,但愿是错觉。
“我想你该回答我的问题。”我执着地将自己坐的位置往后退,外面是蓝天,白云,葡萄田,悬崖。
“如果是呢,你打算违抗我吗,啊?”凯厄斯向前一步,他的速度随时都能将抓下去。
“如果是我就跳下去。”我生气地大喊,却不敢第一时间放手,自杀是最烂的后路,我一点都不想自己这么窝囊。
凯厄斯面无表情的白面具破碎了,扭曲的怒火在他脸孔的肌肉上燃烧。“你真是不知死活,就算你有力量跳下去,你以为就死得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是具尸体,我也能将你的灵魂从地狱里拖回来。”
“你没有回答我问题。”我没有后路可退,我不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
凯厄斯冷笑地看着我,然后他狡猾地对我吐出蛇信,“如果你下来,我就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信任我吗?”
他话刚完,我已经毫不犹豫地松手踩着书架跳下去,凯厄斯身体动作比大脑快,他极快地跃起将我扯到他怀里。我立刻回答,“我信。”
能唬出这句话就行,哪怕他说的是假话,也要立刻钉死他的承诺。
别的不清楚,但凯厄斯的性格里那种超级大男人主义让他不会轻易改口,他爱面子。
凯厄斯没有第一时间将我仍开,他似乎在犹豫,我屏住呼吸沉默。
他的呼吸在我颈边,我觉得他已经快要等不下去了。然后他伸手将我的头按到他肩颈处,顺便还用力扯了下我的头发。
我不敢去拯救头发,有机会还是剪短发。
“你将所有信撕了。”凯厄斯开始秋后算账。
“对不起。”
“将你撕的信全部重写一遍。”
“……”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变过渡章了?
擦玻璃,好长的过渡卡文中很抱歉
第51章 永远
我很喜欢沃尔图里的图书馆;当我的精神开始安静;年岁累积下来的旧式典雅,在那一横横的书架上,清冷厚重地渗透出来。
凯厄斯看惯了这里的一切,他翻书的速度已经脱离人类视线的极限。他在找什么东西,没时间看着我;所以将我丢到一个大书架边。那里有张长桌子还配着同样款式的椅子;他还扔给我一根鹅毛笔,让我练习他教过的字母单词。
我从开始的战战兢兢往纸上鬼画符,到后来的神游发呆。
风悄悄从年代久远的石头窗子吹进来,裹挟着明亮的阳光。凯厄斯没有避开这些透明的光线,他的脚步很轻盈;带着某种特定的韵律。手指快速掠过那些书籍的时候,可以看到冰冷的光点漂浮在他指尖,阳光的色彩能沾染在他身上任何一个裸|露的部位,清亮干净。
我握不习惯鹅毛笔,力道掌握不好笔画都歪歪斜斜得不成样子。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在纸上画卡通画。凯厄斯看起来没有空闲检查我的功课,我像是在课堂上做小动作的懒学生,带着一点不好意思地用蘸着墨水的笔尖,凹凸歪曲画起小人图。
我画出一个尖下巴的鸡蛋,然后在鸡蛋上开始画头发,恩,头发半长不短,喜欢像个老头子一直往后梳理。他有一双线条很凌厉的眼睛,不笑的时候个个都欠他百八十万地射出刀子。他的鼻子也不错,精致笔挺。特别是他的嘴唇,漂亮得很恶毒,笑起来的时候阴狠毒辣,露出一口白牙跟野兽掠食差不多。
画着画着,连卡通的简体画都拯救不了此人狰狞可怕的形象。我无奈地咬着鹅毛笔端,又蘸墨水,给尖下巴鸡蛋脸画上几缕猫胡子,再沿着他的眼部下方涂红晕,最后画一朵大蝴蝶结戴到他干干净净的头发上。
我考虑要不要将他的尖下巴削平,这样一只新鲜的hellokitty就出炉了。
凯厄斯从一个书架的上方,抽出一本很厚很老的黑色封面书籍。他轻挥开上面的细碎尘埃,然后走到我旁边。我立刻紧张地抽出另外一张白纸将卡通画盖住,假装认真地在上面鬼画符起来。
看起来他很忙,翻书的速度也开始下降。他眼神明亮锐利,低着头看着书,偶尔会出声用另外一种不是意大利语的语言念出来。
声音低沉,音调优美。
凯厄斯似乎在寻找一种隐藏在这本书里的秘密,接着他找到了,因为他愤怒地将书甩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从书背的撞击中而来。他明亮的红色眼睛里所透露出的情绪顿时辛辣无比,背对着阳光的脸孔,在阴暗的光影中,苍白而凌厉。
我小心翼翼地挪位置,企图让他忽略我。
“该死的卡莱尔。”凯厄斯微眯起眼睛,浓郁的杀意弥漫在他周围。“连这种东西都能找到,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种险恶的用心是打算挑战沃尔图里吗?”
我见他握紧拳头,突出的指关节很有攻击力地表达他暴力的想法。
卡莱尔?我觉得这个名字不该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凯厄斯的嘴里,至少不是眼前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难道卡莱尔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沃尔图里?我不该自作多情地以为卡伦一家会为了我,而违抗他们世界的权利机关。
不,我无力看着自己手里的鹅毛笔,我怎么觉得卡莱尔什么都不做,任由我留在沃尔图里这种事情才不可能发生。
他的心善会日夜折磨他,虽然我觉得最正确的做法是,他最好什么都别为我做。
不然,野兽会咬死他。
“他以为就凭这种漏洞百出的规则,就能得到他所要的东西吗?”野兽烦躁地走来走去,围着我绕圈,看他的样子是恨不得将卡莱尔拖出来鞭尸。
我看向凯厄斯,那种疑惑越来越浓,想起早上简过来说的话。客人,难道是卡莱尔?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真不是,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因为这个消息而开始温暖起来,这种暖意延绵不止。我控制不住想跳起来,疯跑出去,如果能见到卡莱尔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凯厄斯须臾间出现在我身边,他冰冷的手掌按住我颤抖的肩膀。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他让人重新感受到阴沉的压力。
“看来你很喜欢卡伦,克莱尔。”凯厄斯手上的力气可以很轻易将我按在桌子上,只要他愿意的话,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我真是一点反抗力都没有。
我犹豫了几秒,终于是没法昧着良心逃避,就算答案会惹怒这个家伙。“他是……我的朋友。”这句话让我想起了爱丽丝,他们一家都是好吸血鬼的典范,我不该因为有沃尔图里这种凶残又不易观赏的存在,而否定他们。
“朋友?”凯厄斯冷下脸,他重复着我的话,似乎每个字母对他而言都是难以下咽,所以只能痛苦用手指掏出来,血淋淋的恶毒。“哼,朋友,你竟然会承认这种家伙,没有温度的怪物是你的朋友。你真是慷慨,我以为你异常憎恨我们呢。”
凯厄斯冷酷地笑起来,他的眼瞳中央开始在转黑,浓烈的血腥味在里面搅滚,负面无情的**又控制了他的思想。
我一点都不想跟这样的他相处,这样的凯厄斯充满了尖刺獠牙,不容反驳。
“如果你对我们有一点好感,为什么还要拒绝转变,永生对人类来说不是最甜美的……”凯厄斯轻轻地笑起来,他的微笑绝对称不上温柔可亲。他的手很轻易地摸进我浓密的头发里,搭在我的脖子后面,迫使我无法逃避地仰起头注视他。
我们的接触总是如此亲密,又危险到让畏寒的人不舒服。
“毒酒。”凯厄斯的气息就跟他口中的台词一样,冷冽而充满毒液。
可是我身体奇怪的,对于他这么危险的靠近却一点过激的反应都没有。这是一种特别不合理的感觉,就好像知道凯厄斯并不会真正伤害我。
他是吸血鬼,残忍的吸血鬼。我的大脑这样告诉自己,我的身体却连颤抖都没有,他靠近的寒冷没法让我发抖。
我是否该试着将自己单薄无知的语言组织一下,说服他所谓不想改变成非人类,并非只是因为永生或者别的原因。我觉得卡莱尔跟爱德华大概会了解我这种感觉,但是对于说服凯厄斯我毫无胜算。
“我也许该听从阿罗的话,让你早日转变。”凯厄斯的脸上出现一种自相矛盾的激烈挣扎,他在犹疑不定,清澈锋利的眼眸里面隐藏着危险的急切。
有什么在胁迫着他,让本来不怎么着急将我转变的态度,变成一种迫在眉睫的任务。
我的呼吸带着温热的生命力,与他身上的味道是两个极端的感觉。阳光在移动,它看起来不带任何威胁性地照亮了凯厄斯的衣服,他白色的侧脸,我的头发。
“我是人类。”我试着说服他,很小声,小心翼翼地担忧他会暴怒。可我还是试着跟他沟通,我是人类,凯厄斯。
我从不觉得永生不灭是一件多么拉风的事情,那只是电影或者小说里面的东西。我一生的奇异遭遇都用完在我的重生上,我不再对任何灵异事件或者另类遭遇有可爱的好奇心,也没有期待成为人类以外任何身份的愿望。
我从不觉得吸血鬼会比人类好多少,这种话,我笨拙得无法用很准确的话语说出来。可能是跟我孤僻太久,时常一声不吭的性格给拖累了,到了关键的时候就无法侃侃而谈自己的真实想法。
凯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