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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一岁的小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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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到老凯撒的屁股上,然后我们继续赶路。告诉你,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带来鹿肉了,’我想,‘裘弟他妈不会因为我把孩子和草翅膀留在一起而训斥我了。’”
  “当妈看见新枪和鹿肉时,她怎么说?”
  “她说,‘假如不是象你这样一个老实的呆子而换成别人,我敢发誓一定是偷来的。’”
  他们咯咯地笑成一堆。厨房里飘来的香味是诱人的。和福列斯特家的人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已被遗忘了。除了午间的这顿正餐外,一切仿佛都已不复存在。裘弟走进厨房。
  “嗨,妈,我回来了。”
  “唉,你真叫我哭笑不得。”
  她巨大的身体俯向炉灶。天很热,汗从她的粗大脖颈上流下来。
  “我们有一个会打猎的好爸爸,不是吗?妈。”
  “不错,但他也干了件呱呱叫的大好事,让你在外面待了这么久。”
  “妈——”
  “又是什么事?”
  “我们今天吃鹿肉吗?”
  她从炉火前转过身来。
  “慈悲的上帝,难道除了你的空肚皮外,你就永远不会想想别的事情吗?”
  “你烧的鹿肉真香,妈。”
  她软下来了。
  “我们今天就吃鹿肉。天热,我怕它放不住。”
  “那鹿肝也放不住吧?”
  “得了,行行好吧。我们总不能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吃遍啊。但如果你在今天傍晚把我的柴箱装满,也许我们今晚就能吃鹿肝。”
  他在一盆盆的食物之间来口徘徊。
  “到厨房外面去,你真把我烦死了!而你又能为午餐干点什么呢?”
  “我会烧菜。”
  “是的,那些狗也和你一样会烧菜。”
  他跑出屋子去找他爸爸。
  “老裘利亚怎样了?”
  好象他离家已有一个礼拜似的。
  “正在好起来。再给它一个月的时间,它就要让老缺趾惨叫了。”
  “福列斯特兄弟们想帮助我们猎它吗?”
  “我们从来就合不到一起去。我宁愿他们踏他们的,我猎我的。但只要使老缺趾永远不来危害我们的家畜,谁打到它我倒不在乎的。”
  “爸,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当狗和它厮斗时,我怕极了。我怕得甚至想逃走。”
  “当我发现自己没有枪时,它也丝毫不会使我感到愉快的。”
  “但是你把它讲给福列斯特兄弟们听时,好象我们都勇敢得不得了。”
  “哈,孩子。那就叫讲故事呀。”
  裘弟审视着那鹿皮。它又大又美丽,泛着春天的潮红色。猎物在他看来,总象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动物。在追猎时,它是猎物。他只希望看到它倒下。当它躺下死了,流着鲜血时,他又感到难受和歉疚。对那血肉模糊的尸体,他的心会隐隐作痛。但是接着当它被割成一块块的晒干了,腌过了,熏过了;或者在香味四溢的厨房里煮、烤、煎;或者在营火上烤炙时,那它就仅仅是肉,就象熏猪肉一样。而他那张嘴对此美味也会馋涎欲滴。他很奇怪,究竟它被什么炼金术点化过了,以至前一个小时他见了恶心欲吐的东西,后一个小时竟会使他食欲大动。这看来似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动物,要不就是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孩子。
  那皮没有变,还是活生生的。每当他光脚踩在他床畔那柔软的鹿皮上时,他半信半疑地希望它能在下面跳起来。贝尼虽然是个小个子,但他瘦瘦的胸膛上还散布着黑毛。当他还是个孩子时,他曾在冬天赤身裹着熊皮睡觉,让皮毛紧贴着他。巴克斯特妈妈说他胸前的毛就是因为这样睡觉而长起来的。这虽然是她说笑话,但裘弟却有点相信。
  现在家里充满了和福列斯特家一样丰富的食物。他妈妈已将被咬死的母猪磨碎灌成了腊肠。塞满碎肉的肠衣在熏房里悬挂着。一堆山核桃木的文火在它们下面冒烟。贝尼放下他的工作在那冒烟的余烬中扔了一些碎木片。
  裘弟说:“我必须劈柴呢。还是把玉米地锄完?”
  “喂,裘弟,让你知道知道也好,我不愿意让野草侵犯玉米的。我已经把它们锄完了。你去劈木柴吧。”
  他很高兴地来到木柴堆旁,因为他如果不做些事分分心,饥饿就会迫使他去咬喂狗的鳄鱼肉或者去捡喂鸡的玉米面包屑了。起先,时间过得很慢,他被想跟他爸爸在一起活动的欲望苦苦折磨着。后来,贝尼进了畜栏不再露面了,裘弟才毫不分心地挥动斧子。他送了一抱木柴到他妈妈那儿,以此作为去看看午餐准备得如何的借口。他宽慰地看到一切都已在桌子上放妥了。她妈妈正在倒咖啡。
  “去喊你爸,”她说。“再把你的脏手洗干净。我可以断定你离家后没有碰过水。”
  贝尼终于来了。一只鹿腿全部占据了桌子的中央。他拔出他的切肉刀,以令人恼火的审慎态度割着这块肉。
  裘弟说:“我饿极了,我的肚子还以为我的喉管被割断了呢。”
  贝尼放下刀来看着他。
  巴克斯特妈妈说:“听他这话说得多文雅。这话你从哪儿学来的?”
  “啊,那是福列斯特兄弟们说的话。”
  “我知道的。这就是你向这批下流无赖学的东西。”
  “他们并不下流,妈。”
  “他们中间每一个都比虫子还要卑贱,而且良心漆黑。”
  “他们不是黑良心。他们实在是很友好的。妈,他们又拉小提琴,又奏乐,又唱歌,真比音乐会还热闹。我们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唱啊,闹着玩啊,真开心。”
  “当然喽,那还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正经事做。”
  肉在盘子里堆得高高的,摆在他们面前。于是,巴克斯特一家开始大嚼起来。
  亦凡公益图书馆扫校
  上一页    下一页一岁的小鹿第九章 大凹穴
  晚上下了一场细雨。接踵而来的四月的早晨更显得明朗灿烂。玉米秧挺起了它们尖尖的叶子,长高了一吋多。田野稍远处,扁豆正破土而出。甘蔗秧在黄土的衬托下象是翠绿的针尖。这事儿真奇怪,裘弟想,每当他离开垦地再回来时,他就注意到以前从未注意过的事情,但它们一直在那儿长着的。青青的桑棋累累满枝,而在他上福列斯特家去之前,他甚至没有看见它们。斯葛潘农葡萄①,那还是他妈妈的卡罗来纳亲戚送的礼物,已开了第一次花,饰带似的精巧而美丽。金色的野蜜蜂已经闻到了它的芳香,正停在花心上埋头狂吮那稀薄的蜜汁。
  ①斯葛潘农葡萄是一种圆叶的麝香葡萄,产于美国的北卡罗来纳州,铁烈尔区,斯葛潘农湖附近地区。
  接连两天,他都实实足足地填饱肚子,因此这天早上,他感到稍微有些倦怠,而不是真的肚子饿。他爸爸和往常一样,比他早起到外面去了。早饭已在厨房里摆好,他妈妈正在熏房里照料那些腊肠。柴箱里的木柴已经很浅了,裘弟懒洋洋地出去拿木柴。他怀着愿意做事的心思,但事情必须又轻松又从容。他不慌不忙地往返两次就装满了柴箱。老裘利亚拖着乏力的身子在寻找贝尼。裘弟俯身去抚摸它的头。它似乎也在分享那充满垦地的幸福的宁静,或许它懂得自己暂时兔除了义务,不用在沼泽地、丛莽和矮树林中奔波了。它摇着它的长尾巴,在裘弟的抚弄下安静地站立着。那道最深的创伤还有些红肿,但别的都痊愈了。裘弟看见他爸爸正从棚屋和厩舍那儿,穿过大路朝屋子走来。他身上摇摇晃晃地挂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他向裘弟喊道:
  “我抓住一只非常稀奇的东西哩。”
  裘弟向他跑去。那柔软的东西是一只动物,一时觉得又陌生又熟悉。这是一只浣熊,但是不是寻常那种铁灰色的,它浑身象奶油一样自。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怎么会是白的呢,爸?难道这是一只上了年纪的浣熊爷爷吗?”
  “那就是稀奇的事呀。浣熊从来不会白了头的。不会的,孩子。这是它们中间最稀罕的一只,书上叫做白皮佬。天生就是白的。你看它尾巴上的毛环,它们应当是黑色的,但它们不是仅仅是奶油色的嘛。”
  他们蹲伏在沙地上。细细地察看那浣熊。
  “它是落在陷阱里的吗,爸?”
  “是落在陷阱里的。受了重伤但没有死。我得声明!我真不愿意杀死它。”
  裘弟为他没有能够见到一只活的白皮佬温熊而深感惋惜。
  “让我拿着它,爸。”
  他把死了的浣熊抱在怀里。那白色的皮毛比通常的浣熊更为柔软。肚子上的毛真象刚出壳的小鸡身上的绒毛一般柔软。他抚摩着它。
  “爸,我喜欢在它很小的时候捉住它,再把它养大。”
  “当然喷,它会成为一只美丽的宠物,可是它大概也会和别的浣熊一样卑贱。”
  他们拐进栅栏门,顺着屋子的一边朝厨房走去。
  “草翅膀说,他养的浣熊从来没有一只是特别下贱的。”
  “不错,可是福列斯特家的一个人决不会想到他以后是否会挨咬的。”
  “大概它正好会去咬那驼背,呃?爸。”
  他们一起大笑起来,一边形容着他们的邻居。巴克斯特妈妈在门口迎接他们。一见到那野兽,她顿时满面春风。
  “你们打死了它,好极了。偷走我母鸡的一定就是它了。”
  “但是,妈,”裘弟抗议道。“看看,它是白的。它是件稀罕的东西哩。”
  “它是个一贯偷盗的坏蛋。”她无动于衷地说。“这兽皮比普通的贵吗?”
  裘弟看着他爸爸。贝尼正埋头于洗脸盆中。他在肥皂沫中睁开了一只明亮的眼睛,朝他儿子眨眨眼。
  “大约值不到一枚五分镍币的,”他随口说道。“裘弟正缺少一只小背包,就让他用了这张皮吧。”
  除了有一只活的浣熊,再也没有比用那柔软稀有的毛皮做一只背包更称心的事了。裘弟头脑中充满这个念头,他连早饭都不想吃了,他只想表示他的感谢。
  “我可以去清除水槽,爸。”他说。
  贝尼点点头。
  “我每年总是希望,来春能给我们自己掘一口深井。然后那些水槽就可以随便倾倒垃圾。可是砖头太贵了。”
  “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节制我用水,”巴克斯特妈妈说。“我已节制了二十年了。”
  “现在还得忍耐些,裘弟他妈。”贝尼说。
  他的脸阴暗起来。裘弟知道,大量缺水,对他爸爸来说,是个严峻的考验。他必须承受比她们母子俩都大得多的困苦。裘弟负责木柴。但贝尼自己,却要在他狭窄的肩膀上横一根牛轭形的扁担,两端各悬一只怕木砍成的水桶,在垦地到大凹穴的沙路上往返跋涉。在那大凹穴里,从沙子里渗出的水汇成了一个仅有的被腐草染成琥珀色的浅潭。这苦役象是贝尼对家人们的一种道歉表示,因为他竟将家庭建立在这样干燥的地方,而小溪、大河和很好的井水就在几哩外的地方奔流汇涌。穷弟第一次感到奇怪,为什么他爸爸选中了这个地方作为住处。想到那些在大凹穴陡峭的岸上正待清除的小水潭,他几乎希望他们住在河边,和赫妥婆婆住在一起。然而那垦地,那有着高大松树的岛地,却构成了整个世界。而别的地方的生活,就象奥利佛讲过的非洲、中国和康奈狄克州,仅仅是人们讲的故事罢了。
  他妈说道:“你最好在你的衣袋里放上两只饼和一些肉,你还没有吃过呢。”
  他装满了所有的袋子。
  “你知道我希望有什么,妈?一个象袋鼠那样的肉袋来装东西。”
  “上帝特地把你的胃装在你的肚子里了。他的意思就是叫你:一等你妈在桌上放好食物,就把它们放到你里面的肉袋中去。”
  裘弟站起身,轻松地向门口走去。
  贝尼说:“你先到凹穴去,孩子。我剥好你那浣熊皮就来。”
  天气是晴朗的。有风。裘弟从房后的棚屋里拿了把锄头,漫步向大路走去。栅栏旁的一棵棵桑树已是一片翠绿。他妈妈宠爱的母鸡咯咯地从那板条钉成的鸡棚里召唤着它的小鸡。他从地上抄起一只黄乎乎的小绒球,抓住它偎在自己的脸颊上。小鸡在他耳畔叽叽地尖叫。裘弟放开它,它急忙钻进那肥胖的母鸡翅膀下避难。院子里不久就需要锄草了。
  从屋前台阶到栅门的走道,也需要锄草了。走道两旁虽然有柏木条作护边,但杂草还是从板条上面或下面蔓延过来,甚至在这条小径两旁的孤挺花丛中,杂草也厚颜无耻地滋长起来。楝树上淡紫色的花瓣正在纷纷凋落。裘弟拖着他的光脚板,在乱草和落花上走过,出了栅门。他踌躇了:那牲口棚是很有诱惑力的。那儿也许又添了一窝新孵出的小鸡。那小牛也许和昨天的模样又有了不同。要是他能给自己到处游荡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那越来越不受欢迎的清除水槽的工作,就可以长期拖延下去。后来,他又想到,假如他能很快地清除完水槽,他一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于是他扛起锄头,快步向凹穴走去。
  世界的尽头,他想,可能和凹穴一样。草翅膀曾说过,那里是又空虚又黑暗,只有云在上面飘浮。但是没有人知道。当然,到达世界的尽头一定会觉得如同到了凹穴的边缘一样。裘弟希望,是他第一个发现这个道理的。他转过那排围栅的拐角,离开大道,踏上了那条小径。他假装自己不知道那儿有一个凹穴。他经过了一株山茱萸,那就是凹穴的界标。他闭上他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吹起了口哨,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走去。不管他的决心如何大,也不管他的眼皮眯得怎样紧,他不能使自己继续闭着眼睛往前走了。他睁开眼睛,如释重负地走完最后几步路。到达了那巨大的石灰石的凹穴边。
  一个小小的世界躺在他的脚下。它又深又凹,就象一只巨大的碗。草翅膀说那是象上帝一样大的巨熊,一在寻藕吃时,挖出了一把土。但裘弟从他爸爸那儿知道了真相。那仅仅是由于地下河在地面下穿过泥土,曲折回转,打着漩涡,不断改变着它们的方向。特别是象这里一样有着石灰石层的地方。石灰石在未接触空气和变硬之前,是柔软的,容易粉碎的。有时候,没有原因,也没有预兆,或许是下了很久雨之后,一部分泥土轻轻地,几乎无声无息地陷落了,而一个深深的凹穴标志着这地方曾经有一条隐蔽的看不见的暗河奔流过。凹穴有时只有几呎宽和深,而巴克斯特家的凹穴却有六十呎深。它是那样的宽阔,以至贝尼那老前膛都打不到对岸的松鼠。那回穴象是有意掘成似的那么回。朝下一望,裘弟觉得它的真实形状比草翅膀的故事还要来得奇异。
  那凹穴比贝尼·巴克斯特还老。贝尼说,他能回忆起当一时沿着四穴峭岸长着的这些树并不比幼树大多少。而现在,它们却是非常巨大了。一棵生长在东岸峭壁中间的木兰树,已经有了象巴克斯特家用来磨粗粉的磨石一样粗的树干。一棵山核桃树长得跟一个男人的大腿一般粗壮。一棵栎树的枝叶横空伸展到四穴的中心。较小的树有香胶树和山茱萸,铁树和冬青,在那峭岸上下长得欣欣向荣。一株株扇棕榈象长矛一般地插在它们中间。巨大的羊齿,从凹穴的顶上到穴底遍布着。裘弟俯视着这个巨大的杯状花园:翠绿的叶子羽毛般地覆盖着,又凉快又湿润,永远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这大凹穴坐落在干旱的丛莽中,处于松岛的中心,就象一颗草木繁茂的绿色心脏。
  一条小径从西岸通到四穴的底部。由于贝尼·巴克斯特的两脚多年的践踏以及领着他的家畜来饮水,这小径已深深地陷到沙子和石灰石中去了。即使在最干旱的天气,也总有连续不断的渗水从四岸滴落下来,在穴底汇成了一个水塘。这水是死的,而且已被来往饮水的野兽弄浑浊了。只有贝尼的几头猪常在这儿饮水打滚。为了其余的家畜和自己家人的饮水和洗濯,贝尼有着一个巧妙的安排。在对面东岸上离开小径的地方,他掘开那石灰石的岩层,挖了一系列水槽承接和储存渗水。最下面的一个离穴底只有齐肩高,这是他用来饮马、母牛和小牛的。他青年时代常常带着他那头开荒的乳白色公牛来这儿饮水。上面高几码的地方,他掘了一对深水槽。他妻子常带了木板和捣衣棒在这儿洗衣。长年累月的肥皂沫已在一部分槽沿上积起了一层乳白色的皂垢。至于她一年一度洗被褥用的,则靠积聚的雨水了。
  最后,高高地在家畜水槽和洗衣水槽之上的,是一个狭长的深槽,这里积聚的水仅供烹调和饮用。它上面的穴岸是这样的陡峭,以至没有一只较大的野兽敢来搅浑这水。所有到这儿来的鹿啦,熊啦,豹啦,都是走西岸的小径,它们不是在四穴底部的水塘里,就是在家畜水槽里饮水。只有松鼠能到较高的水槽中饮水,偶尔也会有一只野猫。但总的说来,这个水槽除了贝尼的小瓢不断地进来舀水来装满那对柏木水桶外,是任何东西都没有碰过的。
  裘弟用锄头支撑着自己走下陡峭的穴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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