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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脸上的装扮都花了,也顾不上歇口气,就直接抢先禀报:“爷,事情都办好了!现如今县衙后院肯定已经鸡飞狗跳,陈县令应该得到通知了!”
第237章 案闭
青河县衙。
周捕快周铁贵带着几个手下及三个证人,来到二堂陈县令调解处理一般案件的地方,却没找到人,又找到三堂日常办公的书房,还是没见着陈县令人影。
他不由皱紧眉头,心中隐约升起不好的预感,退堂不到半盏茶功夫,陈县令能跑到哪里去?
当即,他就吩咐麻子和马脸等人看好三个证人,留在书房外等候,他则领着瘦猴,往县衙的后花园里寻人去了。
但凡陈县令心情烦躁不想办公时,都会躲去这小花园里喝喝茶透透气。今日这案子都审出屎来了,想必愉快不起来,既然其他地方无人,陈县令定是跑到花园平复心绪去了。
可惜,今日真是一事出岔事事不顺,周铁贵又白跑了一趟那两三眼就能看到头的小花园里,根本没有陈县令的踪迹。
“莫非今日之事将太爷气回后院歇息去了?”他嘀咕着,脚步有些踟蹰。
“老大,太爷气昏了头更好啊!这事可大可小,只有火上浇油,事情闹出来之后,才不会被的搁在一边不了了之。”瘦猴分析道。
“嗯,有理……咱们去后院求见!”周铁贵不再多想,挥了挥手,领着瘦猴继续朝后院而去。
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退缩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连假的路引和户籍都办好了,只能一鼓作气地将事情往大里捅,死活得把赵世雄拉下马才行。
……
此时的县衙后院,已经是骂声哭声喊声板子声响成一片,真正是鸡飞狗跳的状态。
骂人的是县令夫人吴氏,哭得死去活来的是陈县令的两个宠妾,俏姨娘和曼姨娘,至于喊声和板子声,可想而知是那些倒了霉的下人的。
两位姨娘的名字,虽然取得像风尘女子,人也不再年轻了,却是陈县令后院里十来个姨娘通房里,最有福气的两位她俩生育了陈县令唯二的两位还活着的庶子,也是陈县令最小的两位儿子,十一岁的四少爷和八岁的六少爷。
陈县令现已四十有六了,生了一堆孩子,除去夭折的,还剩下嫡子庶子各两个,嫡女一个庶女三个。两位嫡子虽未立业却都已成家,嫡长女和庶长女也早早就出嫁了,如今家里还剩下四个未成年两位庶少爷、即将及笄的庶出三小姐以及才刚刚会跑的庶出七小姐。
“老爷!您快救救书哥儿吧,他肯定碰上拐子了!”
“老爷,您快让捕快们去找找毫哥吧!”
陈县令慌慌张张地回到后院,一跨进正房的明间,两位哭得肝肠寸断的姨娘,就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扑了过来。
“哭什么哭?哭能将人哭回来吗?!”他怒容满面地看着两位涕泪横流的姨娘,心底却是一阵阵焦躁和不忍。
“老爷!两个小厮妾身已经审问过了,但是没有说出甚有用的信息,板子也赏下了还在打着。”县令夫人吴氏也状似惶恐地迎了过来。
她心里很矛盾。
虽然那两个庶子要是真出了事,以后就会少了两人与她的儿子争家产,可她作为嫡母如果表现得太无所作为,肯定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现下打什么板子?事情没说清楚,人没找到,你就是将他们打死了有何用?先将人拖上来,好好说说怎么回事!”陈县令力持镇定地坐在正位上,但眉宇间的心焦惶然却掩盖不住。
先前,他被拉屎事件搅得心情恶劣,只觉得晦气无比威仪尽失,退堂后就躲去了后花园,想偷得半刻闲缓缓气。可惜他气还没缓两口,面前就跑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厮哆哆嗦嗦地对他说,四少爷和六少爷去学院的路上被掳走了。
他登时就怔在了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即就想到,这一年来青河县里的失踪案少说也有半百之数了,难道是哪些不长眼的恶徒将他儿子给掳走了?若是那样,那可真是胆大包天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陈县令怒火中烧,看来他是无所作为太久了,这些刁民一个个都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不一会,五个临时被免了一半板子的下人,面目青白一瘸一拐地进了屋了,抽抽搭搭地将事情禀了出来。
事情很简单,他们几个护送少爷们去学堂,走了一大半,碰到两辆撞到一起的马车将路堵了。眼看着一时半会车子过不去,而那地方离学院也不远了,他们就留下一人看车,其他四人护着少爷穿越小巷朝学院赶去。
谁知刚要拐出巷口,眼前就是一黑,跟着他们就不省人事了,等再醒过来时,才发现两位少爷都不见了。
陈县令听完,下颌上的山羊胡子都翘了起来,胸腔起伏不定,眼眶都瞪红了。
该死的恶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盯上他儿子
恐怕那堵街的马车是早就安排好的。
还有这几个该死的蠢笨小厮,竟连两辆马车上的人都没看清楚,搞得他现在还要派人一点一点去查,这多耽误时间啊?
不过,事情发生还不到一个时辰,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封锁出路,再着人仔细去寻。
陈县令额上青筋毕露,唰地起身要返回前衙,就听下人来禀,周捕快有急事来找。
周捕快还没张口,陈县令已经喜道:“铁贵,你来得正是时候,本县这正有顶顶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去办你现在马上去通知壮班的人,关闭城门严查,只准进不准出,另外赶紧点齐快班所有人马,全城搜索,务必要将两位少爷寻回来!”
见周捕快一头雾水欲言又止,他连忙解释道:“刚才本县的四儿与六儿,上学途中遇到恶徒,被当街掳走了赵世雄去了衡州查失踪案线索,这次的搜寻就由你来负责本县誓要将这些躲在暗处的可恶鼠辈一网打尽!”
……
陈县令两个儿子被掳了!
周捕快与瘦猴的精心策划,蒋班头的卖力演出,江寒的屎有余辜,以及蛋糕方子案的悬而未决,全都要靠边站。
谁要是敢在两位少爷未找到之前,拿其他的事务来烦扰陈县令,就是身上的皮子发痒了,屁股下的位置坐太久了,脖子上的脑袋不要想要了。
半天过去了,两位少爷连半分消息都没有。
周捕快等人着急,蒋班头忐忑,被丢在一边毫不知情的江谢两家人是越来越惶恐,而迟迟等不来大夫的江寒,坐在何班头好心为她寻来的恭桶上,已经拉得快一佛升天一佛出世了。
一天过去了,人还没找到。
智计百出的瘦猴也不敢再在周捕快蹦跶多言了,而陈县令早已没了最初对周捕快的好脸色,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只差当面骂废物了。
这种情况下,周捕快哪还有心情提什么计谋啊,他红着一双眼睛似条凶狠地恶狼,恨不得将青河县城掘地三尺,刨出来两个少爷。
待到了傍晚,他硬着头皮毫无收获地再次走入陈县令办公的书房时,陈县令更是不满地说了一句“若是赵世雄在,即便找不到人想必也能找到线索!”。
这一句话就像点燃了炮仗的烛火,一出书房,他就将两天来窝的火全部发泄到瘦猴等人身上。
……
落霞镇巡检司后院正房的稍间里。
早间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给如意纹梨木八仙桌上摆着的六七种各色早餐,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使得这些食物色泽更加鲜亮诱人,让人一望就止不住唾液四溢。
站在沈大人身后的初五,瞥了眼举着筷子半天不动的主人,以及完全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自觉的吕同,咽了咽唾沫安抚了一下无声抗议的肚腹,又悄悄挪了挪步子离桌子远了一点。
两个没有自觉的主子正在叽里呱啦地讨论着江家的事以及县衙的事,吕同毫无同情心地笑道:“……那周捕快现在应该快要抓狂了吧,据说这几天青河县城里已经怨声载道了。”
“百姓只敢私下议论,这种事,谁敢触县令霉头?”沈大人淡淡道。
“那周捕快也太傻了,三天都找不到人,人肯定是出城了啊,为何就不知道将搜寻范围扩大到城外呢?”
“本来也不在城外。”
吕同将筷子往桌上一放,眉眼耷拉,道:“喂,你太不够意思了,枉我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却藏着掖着告诉我人藏在哪里又怎样呢?难道我会把这秘密泄露出去?”
沈大人闭口不言,举着的筷子终于伸向了一块炸米糕。
吕同见他冥顽不灵,也重新拿起筷子,夹起碟子上吃了一半的包子,狠狠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威胁:“不说就不说,下次你别想再我帮你做事!”
忽然,他眼中闪过狡黠,连忙三口两口地吃掉一块蛋饼,抿了两口茶漱了口,满意地收拾好后,再喝下半盏茶,就状似无意地道:“听说江小二这次在县衙堂审时,闹了好大的笑话,你可知道她出的是什么丑?”
沈大人置若罔闻。
吕同完全不受影响,自说自话道:“听说,她在公堂上拉了一裤裆的屎!哈哈哈,真是丢人现眼到了极致啊!”他大笑着凑向沈大人,“一个女孩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在了公堂上真是没法想象啊”他嬉笑着竖起大拇指,“你的口味可真是独特!”
沈大人拿筷子的手一顿,含在口里的食物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只阴沉着一双眸子,牙关紧咬地看着笑不可遏的吕同……
这件事让他说什么好?
昨天刚传到他耳中时,他足足愣了有一盏茶功夫,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
小松是正午时分回来的,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火急火燎的刘大康。
“我们已经查到了失踪案的关键线索。这事牵扯很大,不仅有方高,或许还牵扯上了府城的一些大家族……前日我在府城意外碰见小松,他已经把江家的事情都告诉了我那是我师父,我不可能看着不管的,正好失踪案的事情也要回来禀报,我就自作主张地提前回来了。”一见面,刘大康就主动向沈大人解释。
几人往青河县城赶,一进城门,就碰上了匆匆从衡州回来的赵捕头等人。
赵捕快神色凝重地对刘大康道:“本该前天就回来的,但是沈大人派去的人正好与我错开了,我见到他时已经是第二天,然后就急急忙忙地往回赶希望你师父他们没受什么苦。这次的失踪案牵扯确实很大,已经不是咱们县能单独办得了的事了……恐怕也不是咱们邵州府能搞得定的……咱们赶紧回衙门,先搞定江家的事,再细细思考一下怎么与县令大人禀报咱们查到的情况。”
与此同时,周捕快也接到线索,在县城里一处破庙的井里找到了两位昏迷的公子。
蛋糕方子的事情,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纠缠的了。
周捕快等人知道时机已去,默默地歇了心思,芸娘坦诚了自己并不是竺陈谢家人,县令大人果然要求证明,小松辛苦拿回来的路引与户籍抄本也派上了用场,蛋糕方子保住了,谢家人被判了讹诈,被收了监,等着谢家拿钱来赎。
至于蛋糕有问题的事,由于周捕快及蒋班头等人都有涉案,刚经过一场惊吓的陈县令又正准备集中精力查办失踪案,因此,这等小事也没人再提,而那还沾有巴豆粉的碟子,却被何班头私下递给了赵捕快。
案子完结了,被扣在县衙三天的江家三人终于可以回家了,但江寒的丢人事迹也被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路上,只要碰见认识的人,他们都会收获几枚或憋笑或鄙夷的眼神,外加一些背后的指指点点。
一向心理强大脸皮厚的江寒,这次也深觉没脸见人,躲在家里不出门,连茶馆都索性旷工了。
江家的祸事告了一段落,但是,县衙里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案件结束的当天,那个碟子就被赵捕快送到了陈县令面前。
剧情就此反转,原本是想算计人的周捕快,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将赵捕快往捕头的位置上送了一程。
经历了一番惊吓的陈县令,总算发现了赵捕快的价值,再也没有犹豫,马上任命了他为县衙新一任的捕头。
第238章 逃避
赵捕快荣升为青河县新一任的捕头后,如何大力查处青河县内失踪案背后牵扯的势力的,陈县令在得知刘大康等人掌握的线索后,又是如何应对和动作的,都已经与江家人没有多大关系了。
翌日清晨。
江老爹自柴房夜话和县衙堂审后,又重新恢复了雄心,拿出了江家掌舵人的架势,不畏流言张罗起重新开张的事情来。
而两个女孩子,一个是身份暴露心中惴惴疑神疑鬼不敢出门,一个是脸面尽失无颜以对羞愧难当陷入了自我厌弃中。
当沙漏指示跨过卯初后,连早起晨读的小安都在一边读书一边帮忙烧火时,多躺了半个时辰的芸娘也不好再躺下去,爬起来加入了忙碌的众人之中,可江寒却依然在蒙头大睡。
江老爹手上串着蔬菜串,无奈忧虑与心疼交集的复杂目光,频频往东厢瞟去。
芸娘见了,问道:“大叔,要去叫醒姐姐吗?”
江老爹摇摇头,叹了一声,道:“不用,让她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那日拉了一天伤了元气,要不是有何班头抽空帮着张罗了的药食,恐怕……昨晚熬的骨头汤,我给她弄了一小份在灶上煨着,待会给她煮点粥,一会咱们出门前,再留两个豆皮包子就行了。咱们未时末就回来了。”
芸娘张了张嘴,犹疑片刻,讷讷道:“大叔,我今日可以不去摊上吗?”
“……”
“我,我怕……昨日我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外面传着姐姐的流言……咱家正在风口浪尖上,恐怕有些闲人会跑去咱们摊上寻乐子,我要是去了,怕会有人提起我那身份的事……我想等这事消停一些后再去出摊……或许,我们的身份没人再提起,那些黑衣人能晚点得到消息……”
江老爹表情凝重,沉吟道:“你考虑得有道理,你们姐弟俩是该避避风头……”他看了看手上的串串,和正在井边与厨房里忙碌的花田二婶,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大叔考虑得不周到,只想着生意不能耽搁下去,却没去考虑其他。今日东西都已准备好了,摊子是一定要出的,明日开始,咱们就再停业几天。”
“大叔,摊子不用停。谣言的事有利有弊,或许这也是一个时机,到咱们摊上来的看热闹的人,万一忍不住坐下来吃几个串呢?咱们不能有生意放着不做,只是接下来只有您与两位大婶招呼,咱们就少准备一些料,早点收摊。”
“你说的也对,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待着吧。不过,小安那边要不要也告几天病假?”
“应该不用吧小安没有去县衙,学堂里的同窗和夫子,也一直以为他是王掌柜家的亲戚,他暂时应该没有危险。”
“还是小心为妙,小安到底才十岁,万一有危险他也抗不过……”
小安正好走出厨房,闻言,下意识地挺了挺胸,一本正经地道:“大叔,我会很谨慎的!早上我带着多多一起去学堂,多多很聪明,等我进了学堂,他可以自己回来。下学的时候,我会与同窗一起走,尽量走人多的地方,那些黑衣人就算出现了,想来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强掳了我走。”
以他们目前的状况来说,没有人也没有时间去做更好的防范,大家都必须要学会自保,即便是不到十岁的小安也得如此。
江老爹心中甚慰,向小安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点头同意了。
……
江寒一直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迷糊不醒。
江老爹几人走后,芸娘想着她元气大伤,也没敢去打扰,直到吃午饭时,才推门进去叫。
可叫了两三声后,却只听她嗯了一声不见她醒来,想着她可能还累得很,就将饭菜留在她房里,叮嘱了几句吃了再睡,然后迳自回了房。哪知一个时辰后,她再进去看时,桌上的饭菜动也没动,芸娘才不禁着了急。
待到午后江老爹收摊回来,她连忙让田大婶去将邱大夫请了来。
邱大夫把过脉扎了几针,江寒倒是睁开了眼,不过只眨了眨眼就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之前在县衙拉虚了,但是已经用过药,昨天人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却变成这样了呢?”江老爹一双眼睛紧盯着邱大夫的动作,杵在拐杖上的双手微微发抖,心里直懊悔昨日到家没将邱大夫请来,也不知是不是误食巴豆粉留下了后遗症。
“唉,身子没什么事,恐怕因为那些闲言碎语,这丫头自己心里过不去。”邱大夫直起身子,怜悯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