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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忍不住嘴角抽搐。
虽然这番话一出,黄家那一文摊已经彻底没戏,而且根据她对沈黑脸的了解,估计随后巡检司就会贴规范整顿市场什么的告示,可原本想仗一下势的她,为何会有一种反被利用的感觉呢?
不一会,激动的群众被初一初五劝退,沈大人冷淡地看着刘大康,道:“刘捕快,你一声喊,差点引出了一场小纠纷,以后行事,还是请多份思量。”刘大康的脸唰地一下变成了猪肝色,沈大人又道,“爷既有令,刘捕快,请随后来巡检司,本官先告辞。”说着,看也不看江寒一眼,就拂袖而去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再谈
待沈大人转身,江寒才撇撇嘴盯着他的背影目送他走远。
刚才真是奇怪,她竟然被他的目光看得心慌气短。
看来她的脸皮真是越来越薄了,被撞破小心思居然会紧张不安。
回到摊上,刘大康几人快速吃完就去了巡检司。这一去,没过多久落霞镇就开始鸡飞狗跳了。
沈大人下令让吕同和赵青峰分别领着两队二十人的弓兵与刘大康等捕快一起,分成两队挨家挨户地搜查失踪了七八天的田家小公子的下落。
可是,直到太阳快落山天边的红云越来越厚时,弓兵们搜查得心浮气躁,镇民们也被折腾得人心惶惶,田家小公子也毫无音讯。
刘大康原本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有令在身不得不认真去执行。搜查一结束,众人就回了巡检司,一起见过沈大人之后,捕快们就要告辞回县衙去了。
一走出巡检司大门,刘大康就与几位一起来的捕快道了声抱歉,道:“劳烦几位哥哥回去复案了,天色已晚小弟家中又还有些事,今日就先不回衙了。今日太匆忙,下次几位再来镇上,小弟我一定请几位去我们镇上最豪华的全味斋吃上一顿!”
他刚说完,就听后面一个声音响起:“刘兄最近恐怕去不了全味斋吃饭了。”几人扭头一看,正是之前一起搜查的第二负责人赵青峰。
刘大康抱拳见礼,道:“赵兄为何如此说?”
“呵呵,说来好笑,这几日那黄家好似霉星临头,连连出事,昨日有乞丐去全味斋堵门,说是黄家故意送有问题的包子与他们吃,想要害死他们。黄员外也是小气,竟然只愿意出一百文解决此事,没成想却碰上了硬茬,最后闹到了巡检司来。不过,那些乞丐把包子都吃光了,哪里拿得出证据,最后大人判了黄家付清所有乞丐的医药费,二百八十文。”
“既然已经判了,那应该没事啦,为何赵兄却说最近不能去全味斋吃饭呢?”刘大康与众捕快满脸好奇。
赵青峰笑道:“咱们今日去搜查时,你没发现全味斋生意冷清吗?”
刘大康摇头:“没有,今日我是负责西镇的。”
“哦,那怪不得你不知道呢。其实也没啥,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那些乞丐却恨上了黄家,听说有人拿着弹弓往黄家的铺子里射狗屎,从昨日下午开始,全味斋门口就有乞丐躲在附近,见有客人进店,就往客人身上扔狗屎牛屎鸡屎等污秽物。搞得大家又气又恨,却也不愿意去惹这晦气。”
刘大康几人面面相觑,都瞪大了眼睛,一位捕快忍不住道:“这……这算是扰乱治安吧?你们难道放任不管?”
赵青峰叹了口气:“哪能不管?但是这落霞镇上多少乞丐啊,岂是能抓得完的,再说那些乞丐可不会待在那等着我们,他们躲在暗处,扔完就跑了,等黄家的人来报案我们去抓人的时候,人家早就跑了,等我们一走,他们又出现了,这种防不胜防的事,各位应该知道,最是烦人了。”
“黄家不是你们落霞镇上的首富吗?他们应该养了不少鹰犬啊,派些人守在门口就是了。”
“这位小哥你说得有理,黄家确实是派人守在门口了,还是些地痞流氓,可惜用处也只有那么大。将人抓到了又怎样呢?打上一顿?这是已经闹得全镇皆知了,将人打残打伤甚至打出人命,那黄家就算再有钱有势身上的屎也洗不干净了。”赵青峰意有所指地道,“兄弟几个应该也知道,如今非常时期,到处乱得很,县令大人想必压力也很大……黄家这时候还是别闹出人命的好,几位兄弟说是不是?”
几人被他后面那句神转折的话搞得莫名其妙,不过细想一下也明白他的意思。
假如这时候谁要是闹出命案,倒是给了县令大人一个转移众人视线的机会,想必县令大人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不过这赵青峰跟他们说这些是个什么用意?
赵青峰显然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赶紧呵呵两声道:“哥几个可别想岔了,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是当作趣闻跟哥几个分享分享而已。说来,这黄家也是仗着有几个钱自己作死。”他笑望着刘大康,“刘兄弟,你说是不是?”不待刘大康回答,又道,“听说你师弟已经没在利来茶馆做事了,可是真的?说来,在下还挺佩服你这师弟的,是个人才啊!”
刘大康眼皮一跳,敛神打量着赵青峰,见他眉眼虽然带笑,那眼神却分明是一副“你懂的”意味。
他赶紧收回目光,垂眸回道:“赵兄说笑了,她就是个做事不动脑子的人,哪有你说的那般。”又拱了拱手,“各位时间已经不早,下次有机会再细聊,在下就先告辞了!”
匆匆回到竹牌巷,连家门都没进他就敲开了江家的门。
开门的是已经下学的小安和多多狗。
刘大康摸了摸他的头,关怀了几句,就笑着问道:“你月姐姐在家吧?”
小安摇摇头,道:“收摊回来后,就出门了,还没回呢。刘大哥找她有何事,待会她回来,我帮你转告。”
他刚说完,就传来了芸娘的问话声:“小安,可是刘大哥来了?姐姐说,让他来了,就在家等她一会,酉时她肯定会回来。”随着话音一落,芸娘就端着淘米的钵子走了出来。
刘大康一见她脸上就飞上了两朵红晕,咽了咽口水,手足无措地傻笑道:“那,那我知道了,我先回家换身衣服,待会再过来找她。”
“千万不要,刘大哥,你这样正好,姐姐还说你要是没穿着差服,就让你回家重新换上呢!”芸娘说着,就热情地招呼刘大康进来,“别在门口杵着了,小安,去给刘大哥倒盏茶来,还有我给你做的那千层脆饼可还有剩下,一起拿出来。”
“不用了,我先前去看看师父吧。”
“也好,那就把茶点摆到正屋去,刘大哥好好陪江大叔聊聊天,他一个人躺在家里怪闷的。”
江老爹屋里倒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与小安一般年纪的小子正陪在他身边说话。见刘大康进来,立即站了起来拘束地立在床前。
“大康来啦,这是阿奇,月丫请来帮忙的小哥,这些天倒是多亏了有他在呢!”江老爹坐正身体笑着介绍,又吩咐那叫阿奇地小哥出去玩,才问起刘大康的境况。
刘大康陪在江老爹身边聊了好一会,东扯西扯也没敢把黄家的事告诉他,只说今晚会再陪江寒去趟黄家,希望黄家能给面子云云。
估计江寒已经告诉他黄家一文摊出事的事情了,江老爹似乎也没那么迫切了,他道:“若是这次还见不到人,你们就直接等你赵大叔回来后再去,如今他黄家出了这等事,丢脸也丢大了,想来也没必要与咱们斗闲气,有了你赵大叔去说项这个台阶,他们应该会就坡下驴的。”
希望是吧!
刘大康在心里暗道,怕只怕江月丫那丫头害得人家丢了这么大的脸,人家咽不下这口气,非得斗个你死我活,那就麻烦了!
江寒准时在酉时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两包点心,美其名曰是为去黄家准备的。
刘大康清晰地记得上次他们可是花了半两银子的礼品上门的,还被人看不起连人都没见到,这次只拎两包,能敲开黄家的门?
江寒一进屋,坐都没坐,喝光一杯凉茶,放下茶杯就道:“好了,咱们这就走吧,快去快回!”
“现在就去?你不知道现在是吃饭的点?你这个点拎着两包点心去拜访人家,到底是要去和解呢还是去结怨呢?”刘大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虽然知道她这一趟是没什么诚意,但心里没有诚意是一回事,面上看起来怎么也得像那么回事吧。
“我们本来就有仇,还结什么怨?我们低姿态他们就另眼相看了?你快别做梦了吧,咱们上次就是太把他们当回事,他们才觉得我们不是一回事,既然这样,我干嘛要作贱自己?”
刘大康还没说话,江老爹蹙起眉毛拉长脸不悦道:“怎么说话的?你哥没说错,等吃完饭再去,去了就好好跟你说。人家不给你面子是人家的事,你自己该有的礼貌规矩却得做到了,也省得落人口实。”
“哎呦,我的爹啊,你以为我们去了,人家马上就会来见吗?从我这两次去黄家的经历来看,等那些门子将话传到黄员外面前,我跟我哥估计都在门口站得头上要长草了,现在去不过是为了堵他们一个正着,省得他们说什么老爷出门会客了,管家外出未回。再说,人家富贵人家吃饭可比咱早,等我俩到了人家估计连饭后茶都喝几盏了!”
好吧,反正说理是没人能说过这丫头的!
江老爹闻言有些气恼,道:“既然如此难等,你俩就吃些东西再去,饿着肚子去干等算怎么回事?咱没必要作贱自己!”
闻言,江寒感动得内牛满面。
还是她爹疼她!
果然,等到师兄妹俩进了黄家等到黄员外领着黄德义姗姗来迟时,已经时至一更了。
“你们想谈什么?”黄员外开门见山地道。
江寒按住刘大康的手,抢在他面前先开口:“黄员外明知故问,在下第一次来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在下来上想了结了我与你家表少爷之间的恩怨。可惜,我来了两次你们似乎都不愿意正视这个事情。”
“然后,你就弄出了这一连串的事情,要给我们一点厉害瞧瞧?”黄员外冷笑。
“黄老爷莫不是在说您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与我有关?黄老爷您可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我算个什么东西哦,哪有那本事给你们一点厉害瞧瞧哦!”可是她那拖长的尾音,却满含讽刺。
闻言,黄员外身旁站立的黄德义抬眼认真打量着江寒。
若是他没记错,这句“算个什么东西”,应该是当初他家表少爷祝扬骂这位的话。她这话不轻不重,听起来仿佛是在自嘲,可细一辩,分明就是在像示威嘛!
当初他家老爷不也是用的这招假装不知来对付她的?
看来,他跟老爷都小看了这位江家小哥啊!
黄德义心思电转对江寒刮目相看,黄员外心里却隐隐升起了怒气。
他黄家从他爹接任家主开始就已经坐上了落霞镇首富的位置,后来他的举人姑父中了进士,在他们黄家的财务支持下一路高升,做到了从四品的江西布政使参议,后来他的大女儿又嫁给了姑姑的二儿子,这份关系就更牢固了。虽然这个布政使参议是隔壁省份的,可依然让他在青河县里腰杆笔直,无人敢惹,不想今日却在这小子手里吃了大亏!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直白道:“你这小子倒是胆大,竟敢跑到我家里来示威!你是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料定我们找不到证据吗?我劝你还是别太猖狂!”
江寒诧异:“不知我刚才的话里哪一个词让员外误会成这样,我怎地不知道呢?还请员外指出来,在下一定改正!”
“你!”黄员外一掌拍在桌上,怒道,“好好好,你小子今日既然不是要来讲和的,那就请回吧,我们黄家不欢迎你!”
刘大康是这几人中最懵的,在他看来,江寒的话没错啊,为何这黄员外却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呢?
难道他是不想讲和才故意找茬装出被江寒惹怒的样子?
他肃着脸,站起身来对黄员外拱拱手道:“不知我师弟那句话让员外不高兴了,还请您原谅他年纪小不会说话,今日我们确实是带着诚意来的,若是没有诚意,上次在这喝了一肚子水,今日就不会再来讨嫌了!”
他肃着脸,站起身来对黄员外拱拱手道:“不知我师弟那句话让员外不高兴了,还请您原谅他年纪小不会说话,今日我们确实是带着诚意来的,若是没有诚意,上次在这喝了一肚子水,今日就不会再来讨嫌了!”
第三百章 谈判
闻言,江寒看向靠在椅背上微抬下颌半垂眼皮姿态高傲的黄员外,两人视线相触间激起火星四溅。
她冷冷地扯了扯唇,道:“黄员外,您若非要这样误会在下和师兄,那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晚就算我们二人冒昧打扰了!”说着她两手往靠椅扶手上一撑就要站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刘大康却一把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轻斥道:“江寒,你怎能这样说话,咱们是带着诚意来的,但有话也得好好说。”说完,他又看了眼主位上坐着的黄员外,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今晚,江寒可能是没有多少诚意,但他却是本着要使事情有实质的进展,最好是能达成和解而来的。
他刘大康调到快班已经好几个月了,得到了赵大叔的重用,经历了不少事情长了不少见识,如今早已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了。
前两天那一趟,没见到人也就算了,今晚双方都已经坐了下来,却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要不欢而散,他更是一点劲都没使上,从头到尾都是个摆设这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根本不是他能接受的!
若是只要这个结果,那他来干什么,江寒自己一个人来就能将对方气个半死啊!
心思电转间,他突然福至心灵地冲口而出:“黄员外,我想你可能有一点误会了。您千万别觉得我们两次上门,就是我们有错来求您原谅,然后您就觉得您家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江寒背后干的。”顿了顿,他缓和了一下语速,“在下刚才说了,您家表少爷与江寒的恩怨,不管之前如何,但这次却是你们主动挑起的这些现在也不用再追究了,我们是想息事宁人,因此才两次上门……还请您三思,不要觉得我们主动上门,就一定是有错在先。”
“哦?你的意思是你们没有错,有错的是我们咯?”黄员外冷笑。
“我刚才说了,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们不是来追究谁对谁错的,我们想和解,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恐怕刘捕快你想得太简单了!你觉得我们黄家在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之后,还能与你们和解吗?”黄员外高声打断刘大康的话,目光阴森地盯着江寒,“他这些天做的那些事,可不是在求和解,而是在与我黄家结仇!”
“哦,原来如此,你们终于承认我爹的腿就是你们花钱找的人打断的了!太好了,师兄,你刚才也听到了,这事能重新立案了吧?!”江寒忽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放屁!”黄员外眼皮一跳,喝道,“你这小子恐怕是得了臆想症了吧?老爷我刚才那句话扯到你爹的腿了?你跑到我们黄家来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未免也太猖狂了些吧?!”
“哦,原来黄老爷得了臆想症啊,怪不得口口声声要污蔑我对你们黄家对了人神共愤不共戴天的事呢!”
“江寒!”
“你!”刘大康与黄员外的声音相继响起。
刘大康还算好,只是黑了脸,黄员外却被噎了个半死,手指着江寒,胸腔不停起伏,半晌后,冷然道:“没什么好说的了,黄德义,送客!”
黄员外声落,不待黄德义应答,刘大康赶紧说道:“黄老爷,还请三思,江寒的话虽不好听,但是却不无道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你们买凶砸了我师父的摊子弄断了他的腿,您也没证据证明江寒做了那些污秽的事情,再则,或许那些针对黄家的事情,都是您生意场上的对手做的呢?您又何必要因为这些误会,与江家继续恶斗呢?”
“刘捕快,你这话好没有道理,既然你师父的腿不是我们砸的,我家那些污秽之物又不是你师弟设计的,甚至可能是我们的对头设计的,那么我们两家又怎么扯得上恶斗呢?”黄德义插嘴道。
刘大康暗恼,要是再这样装无辜继续往下扯,那永远也扯不清,事情还怎么解决?
他沉吟片刻,又道:“好,这扯不上恶斗,那你们的一文摊挤兑江家的摊子呢?如今你们的摊子出了事没法再摆,而且今日沈大人还在瓦市街上宣布了,以后再出现类似事情,巡检司不会袖手旁观,按说我们已经没必要再上门了,有了沈大人这话,以后江家的生意也不会再有影响,可我们还是来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们的诚意?”
“刘捕快,一文摊不算什么,那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