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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领头男忙跟上去上去补刀,却被重新站起来的沈大人拦住,陡然抬头间也被他眼中拼死的煞气镇住了。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交出孩子,束手就擒……还能,留条狗命。”
“沈黑脸,你伤了我众多弟兄,孩子……哼,等着给他们收尸吧!”四哥脸上阴森的笑,看起来像嗜血的魔鬼。
“好,虎头寨…等着……被血洗吧。”
“你……先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那时候!”
说罢,那四哥暴起猛攻,朱老三、领头男等四人也再次进攻。
沈大人咬牙抵抗,连退了五大步,唇边溢出了血迹,伤口的血也流得更猛了,但依然没有让他们突破防守,袭击爬不起来的江寒。
五人恨极,却知道不能再纠缠,领头男收了刀,说道:“四哥,别中他的计。他想将咱们拖在这洞里,咱撤,这个仇以后再报!”
……
人很快撤走了,洞里又恢复了黢黑,杵着剑站着的江寒一屁股歪倒在地,长吁一口气。
旁边却传来噗噗轻声,有温热的液体溅到她的手上,接着沈大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她靠近,不过两步便扑通倒地。
“大人!”江寒惊呼,循声往前爬去。
“你,可还好?”沈大人虚弱至极的声音里,透着真切的关心。
江寒提起的心放下一些,忽然很想问他刚才为何不要命地扑过来,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矫情,若是沈大人不扑过来护着,她现在肯定已经没命了。
她沉默了片刻,答道:“我没事,你有事,你流了好多血,还吐了血……”声音低沉,带着些鼻音和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激的无措。
“我没事……你没事就好。好累……我要睡会。”
沈大人的声音则极轻极轻,轻得如一根羽毛,仿佛下一秒就会飘走。
江寒一听,心里又慌起来,想起他先前的惨状,又莫名想到长征影片里那些在睡眠中被冻死的人,她蓦地害怕得不行,忙摸索到他身边,大声说道:“不要睡,大人,你不能睡!你快起来,你跟我说话!”
她越喊越大声,嗓音渐渐沙哑,然后颤抖。
但是沈大人却没有回应,她爬到他身边,抖着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摸到他的头,一把抱起,胡乱地拍打起他的脸。
“你快跟我说话!你别吓我!”
啪啪声响了片刻,不知轻重的手突然被盖住,沈大人无奈又无力地说道:“好痛……你好吵……让我睡一下。”
“你不能睡!会,会……”
江寒发现她说不出那个字,突然特别害怕那个字,出现在沈大人身上。
她一咬牙,语气强硬地说道:“总之,你不能睡,我不许你睡,你要陪着我,这里太黑了,又冷……”
“点…火。”
“我没火,火绒弄丢了。”
“我有…在怀里,别怕……”
“好,我不怕,你不要睡,你跟我说话,你要是不跟我说话,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语无伦次地说到最后,她又拍了沈大人两掌。
“好……”几不可闻地应道,沈大人动了动,缓缓掏出火绒,捉住江寒的手,塞到了她手里,然后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迷了过去。
……
沈大人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人还在庵堂。
初五还在昏迷,强撑着跟进庵堂的江寒,也已经被刘大康押着去休息了。
最先到达宝塔山的队伍是他与李卫宗。
他们先看到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初五,接着听到江寒急切又惶恐的呼喊,赶到洞里时,沈大人已经昏迷,江寒眼里鼻涕流了一脸,哑着嗓子乱喊乱叫。
一见到他们,她才镇静下来,然后便让他们兵分两路,一队去追逃跑的贼人,一队去庵里抓妙慈,说是一定要杀了妙慈给沈大人报仇。
接着他们便明白了,以沈大人的身手,为何会重伤昏迷。
原来是中了毒。
江寒说,虽然贼人否认妙慈跟沈大人中毒有关,但她直觉对方是在撒谎,因为她跟初五也受了伤,却没有功力受损的迹象。
当然,这可能也跟他们没啥功力有关,但这些细节并不重要反正,妙慈绝对有问题。
不过很可惜,妙慈已经逃了。
主持了静师太查不出是什么毒,只有一些自制的防备蛇虫叮咬的解毒丹。
都是解毒,多少应该有些效,江寒想也不想便往沈大人和她自己嘴里各塞了一大把。
原本她还要守着师太给沈大人清理伤口,却被看不下去的刘大康强行拖走了。
男女有别,这丫头如今是越来越没数了。
刘大康见这样的江寒,恨不得敲一顿,但看到她满身的伤痕与血迹,又忍不住怜悯叹息,板着脸押着她先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江寒却想起妙慈之前给沈大人画的图,忙让刘大康带着剩下的人,领着几个尼姑,牵着多多狗,漫山遍野挨个洞穴去搜寻小安与王小利。
又过了两刻钟,赵青峰带着人到了,而去追贼匪的弓兵,抬回了两个受伤昏迷的贼人。赵青峰立即留下几人支应,领着部分人去支援李卫宗。
也不知是贼太蠢,还是多多狗太厉害,或者是命不该绝,雨停了,天将亮时,刘大康堵住了两个背着孩子漫山逃窜的贼人,救下了王小利。
第三百八十九章 后来
王小利被找到了,小安却不知去向。
但沈大人与初五伤势严重,八仙庵药材有限,因此,一众人等先回了落霞镇。
回到落霞镇的时候,天色已经灰白,天空中有飘起了毛毛细雨,沁骨的寒冷刺激着一夜未睡的人们脆弱的神经。
王家两口子早早就来到了巡检司等消息,一看到被抱下车的王小利,王氏便惊天一声嚎扑了过去。
芸娘期待地往车里张望,却没有看到小安,而是看到了被搀扶下车的江寒。
“小,小安呢?”她忐忑的问道,一双眼睛里全是自欺欺人的期待。
江寒扶着刘大康的胳膊,垂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这声抱歉不只是因为没找到小安而说的,更是因为是她害得小安遭受了无妄之灾,此时此刻她害怕面对芸娘失望又怨恨的眼神,所以不敢直接说出事由。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一起被抓走的。”芸娘眼里的光芒瞬间敛去,不敢置信地喃喃。
其实她心里早就有底,毕竟事情之初她就觉得,这次绑架是黑衣人干的,只是真的面对王家主仆都回来了,小安却不知在哪里的情况时,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她身子一晃,眼看便要倒下,翠儿连忙扶住她,她便直接倒在了翠儿身上。
付思雨忙道:“快把她扶进去,请大夫来看看,昨日傍晚就昏倒过,晚上又守了一夜,如今……唉!”
刘大康心疼不已,劝道:“芸娘,你别急,李小旗领着人去追了,肯定会把小安救回来的。”
芸娘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了句谢谢,便被扶了下去,江寒身上有伤,得留着巡检司等大夫,也扶着刘大康,跟着抬着沈大人和初五的弓兵,一起去了后衙。
大夫正在后衙等着,请的还是邱大夫。
他仔细诊断之后,确认沈大人体内的毒已无生命危险,并且他有把握清除余毒。
原来,那毒其中几味就是深山里的一种虫液,了静师太的解毒丸倒是歪打正着起了作用。
那是苗疆那边的一种秘法,中毒后没有太多表现,但若是跑跳或者剧烈打斗,便会令人手脚发软,严重的甚至会腑脏受伤吐血不止,他们三人都中了,沈大人相对来说重一点,而她是最浅的,或许跟她吐了一场有关系。
除了中毒,沈大人身上的外伤都还算好,只是腰上那一刀中一点,需要好好休养调理。
初五的伤势是最重的,他的致命伤在胸口,但或许也因为这一剑,那些贼人才没有再在他身上补几刀,否则,当时单独留在洞外的他,可能就没命了。
江寒也受了不轻的伤,但这不是贼匪造成的,而是她自己摔下崖坡造成的。
原本她呕吐昏厥就是摔伤后的反应,但当时情况紧急,她的精神战胜了身体,扛了下来,事后又因为担心沈大人,下意识地忽略了身体的不适,但回镇的路上后遗症才开始一点一点显现,待进了巡检司,不等邱大夫来诊治,她便抱着头直不起身了。
邱大夫说她恐怕摔到了脑子,需要卧床休息。
……
话说另一边,李卫宗领着人去追逃跑的贼匪。
由于要带着受伤的人走,山匪们走得并不快,二十来个人也不是人人都那么重情重义,眼看着要被追上,便有人偷偷丢下了背着的重伤患,独自逃跑了。
也正因此,李卫宗才顺利地捡到两个还剩一口气的贼人,又顺着痕迹往前追,终于在天蒙蒙亮之时,追到了一处山坳。
山坳里停着两辆马车,贼人们正在将伤员往车上搬。
当时,赵青峰领着的人刚刚与李卫宗汇合,身边一共有二三十个人。
那贼头目四哥很快便发现不对,但他还算讲义气,亲自动手把伤员往车里塞,吩咐马车分头跑,然后指挥着还没上车的人赶紧往山里躲。
对于他们这种人,大山就跟家一样,没有人能比他们更能利用山林安全逃命了。
赵青峰见状,回头对李卫宗交待了几句之后,便一声令下,带着人冲杀了出去。
一部分人追进了山,一部分人继续追着马车跑。
山里的路并不平坦,再加上又下了一夜的雨,更是泥泞不堪,马车颠簸得很厉害,跑得并不算太快,但跑得不快也是马车,总比人要快。
“好了,那些麻烦的家伙终于甩掉了!”马车副驾上的人回正头,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他娘的,这几个人跑起来怎么跟狗似的,要起飞!”赶车的汉子骂道。
“哼,再快也是人行了,你看着点路,这里坑多,弯多,可别翻出去了。”
“你放心,我猴子赶车,颠是颠了点,但绝对不会翻车。”
“也不能太颠了,车上都是受伤的弟兄,太颠会加重伤势。”
人当然追不上马车,但是人认识路。
特别是作为巡检司专门培养的探查队,为了能在进山剿匪的时候发挥作用,落霞镇附近的山林,就是他们的训练基地,虽然不能说对每一座山都了如指掌,但熟悉山路却是必修项。
马车只能走宽道,人却可以选捷径。
正待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想要走得更稳当时,远远见到前方突然出现四个人,举着刀剑拦住了去路。
“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何时守在这的?他们怎知咱们要往这走?”副驾上的男人惊呼。
赶车的猴子攥紧马鞭,脸色郑重地说道:“老子哪知道他们为何会在这你坐稳了,老子要硬闯过去!”
男人按住他的手急道:“他们要斩马腿,你这样硬闯是不行的!”
“那你说要怎么办?难道停下等着他们来捉?”
男人不说话了。
……
不过百丈的距离,很快便接近了。
带头的弓兵一挥手,四人便半弓着腰,举起了刀。
忽然,副驾上的男人从车厢里拖出了一个人,举刀抵着他的脖子,弓兵们见状,面色一变,动作便迟滞了。
就在马车眼看便要强闯过去时,一个弓兵挥出了手上的刀。
咚地一声,刀并没有砍到马腿,男人抱起孩子朝举刀的弓兵扔了出去……
第三百九十章 抑郁的想法
邱大夫诊治完开了药便走了,翠儿随他去拿药,一夜未归的刘大婶与花大婶也回了家。
陪在屋里的付思雨站起身,对江寒说道:“你且待在这好好休息,待会我会遣人去与你爹说一声。”
江寒闭着眼睛,问道:“芸娘怎么样了?”
“喝了安神药,已经睡了。”
“唉……”
付思雨以为她是在为没有找到小安的事情内疚,安慰道:“别费神了,休息要紧,你跟师叔已尽力。”
江寒捂着头,声音闷闷的:“是我连累了他们。”
“这跟你有何关系?”付思雨重新坐下,认真又好奇地道,“其实,之前我就很好奇……明明是你救了那姐弟俩,为何你会觉得亏欠?若非因你不是那种贪图名利的人,我肯定会觉得你虚伪。”
江寒沉默了,这个问题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
之前她与沈大人说因为两百银票,芸娘是她的债主,她必须好好对待,也因为接触之后,觉得芸娘是个好姑娘,需要好好对待。
现在想想,除了这些,应该还有一点,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影射心理吧。
芸娘是突遭劫难,流落异地无依无靠,前途一片灰暗,而她一场灾难从异世来这里,何尝不也是这样?
当然,她的灰暗前途主要还是自己自以为是作的,不过,这些都是不值得注意的细节。
“或者是我想抱团取暖吧……”江寒自嘲,“一种变态的心理满足。”
只是没想到她这人身上麻烦不断,与她抱在一起得冒着生命风险。
“抱团取暖?此话怎讲?”
“没什么。这次贼人的目标其实是我,是因为曾启的事……总之,我对不起他们。”
付思雨闻言,莫名有些生气,忍不住皱眉,说道:“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扯,即便贼人掳人是为报复你,可他们之所以报复你,是因为你撞破了他们的阴谋,若非如此,那田家的小公子早被卖了。”
“唉……”除了叹息,江寒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显得有些矫情。
“还有,你这话也别随便说出去,不说芸娘听了会怎么想,若是被那王氏知道了……天哪,我想到她的声音,就觉得头要炸掉了!所以,看在咱俩是合作伙伴的份上,这种想法你放在肚子里便是了。”
江寒想想王氏那惹人发笑又令人头大的模样,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一扫抑郁的模样。
付思雨听了这笑,也弯了唇角:“这才对,你抑郁,我便别扭。”她拍了拍江寒身上的被子,再次站起身来,“好好睡一觉,小安还要继续找呢。”
“嗯,还有王氏要应对呢。”
等真相大白时,那妇人肯定会来闹一场,然后王掌柜也会趁机要点什么好处,这已经是那夫妻俩对付她的固定模式了。
……
天亮了,西镇一处小客栈里,负责打听消息的永生匆匆进了房。
屋里等着的谢元朗,急忙站起身来,问道:“如何?巡检司是什么情况,咱们何时可以出镇?”
他天微亮便起了床,想趁着镇门初开时离开这是非之地,谁知下楼时,听到楼下有客人在抱怨,镇上的禁令不知何时解除,他便立即返回了楼上,派了相对机灵一些的小厮永生和永元出去打听。
永生摇摇头,说道:“我打听到沈大人受伤昏迷了,这禁令恐怕一时半会解除不了。”
“沈大人受伤了?”谢元朗眸光一亮,感慨道,“没想到那些家伙如此凶猛,连官家都敢伤。这算不算,他们绑人成功了?”说罢,他一脸期待地望向永生。
“听说带回了一个孩子。”
谢元朗脸是的期望迅速被失望替代,他哆嗦着手,低骂道:“真是没用,既然已经重伤了巡检,为何不直接杀了那孩子?”
永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发寒,心道,果然不愧是老太爷的儿子,得不到就想毁了,没有多少本事,却有股子六亲不认的狠厉。
但他是家生子,谢家败了对他没好处。
他敛神,耐心劝道:“老爷,咱别自乱阵脚,如今那些人肯定不敢进城,而那孩子也不可能知道事情的始末,咱们就当没事发生般,等镇门一开,咱们赶紧离开便是了。”
谢元朗不甘地说道:“这些老爷我都知道,只是,咱们走了,邵州府的产业怎么拿回来?咱们大老远跑过来,钱花了什么都没拿到,回去老爷子肯定不会放过我,岂不是让大房和三房看了笑话?!”
“老爷,咱们只是暂时离开,等过段时间再想办法。他们不过两个孤儿,实在不行,就请族里……”
闻言,谢元朗怒道:“请族里?!若是能请,老爷子会用这招?族里那老头子若是知道了,咱们肯定一分钱拿不到,还得把这么多年私自出租三房的铺子,拿到的好处交出去。”
永生不说话了。
这些他都知道,就像二老爷知道事到如今不得不走一般,说再多都是废话。
果不其然,没多久谢元朗便安静了下来。
只是,一静下来,他心里的不安却突然被放大。
片刻后,他心里又生出了一个主意。
……
小安被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