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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半仙沉吟地看着她,片刻后,才道:“老夫也不知道今天的事,跟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不是一回事。”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难以决定要不要说。
江寒最烦这种把人胃口吊起来,又欲言又止的人。
她一巴掌拍在桌上,恼道:“半仙,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给我支支吾吾的,我,我就拿这茶杯砸你脑袋。”说着,她便握住面前盛满水的杯子,作势要举起来。
周半仙瞧着她这又急又傻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抬手示意她别激动,说道:“好吧,老夫与你也算是有缘,今日便结了你这个善缘吧。”
“快说,别给我老神神叨叨那一套。”
周半仙横了眼不耐烦的江寒,渐渐板了脸:“事关重大,想听,就给老夫带点脑子,别听点风就是雨。”
江寒闻言,立即收敛了神色,认真起来。
“老夫偶然得到消息,落霞山的土匪跟南边的苗人有勾搭。这些日子,苗人不是又起了暴乱吗?”周半仙顿了下,本以为会得到江寒的回应,谁知却只见到她一脸的茫然。
他登时有些无语,原还想藏着头去尾的话,立即说得快了很多。
“苗人暴乱的事,你可以去问问沈大人,吕夫人来咱们镇,应该是跟这件事有关。”
吕夫人是为了苗人暴动的事,来落霞镇的?
难道是想让沈大人,带着二百弓兵去支援吕大人?
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嘛,这二百人连剿匪都不够。
“苗人是什么时候暴乱的?”江寒问道。
“就月初吧,不过如今似乎越闹越大了。”
江寒有些无语,说道:“吕夫人哪能知道她是上个月底到镇上的!”
“哦哦,这样啊,那极有可能吕大人得知了什么消息,提前把吕夫人送到落霞来了呢?”
“不是,你别越说越远啊,这苗人暴动,跟落霞山的土匪下山劫持我,有什么关系嘛……”
周半仙面色微僵,嗤笑道:“劫持你?人家的最终目的是沈大人,你不过是个饵。上次为了你表弟,大人身受重伤,人家估计以为大人与你,有什么特殊关系吧。”
江寒虽然有点受不了周半仙暧昧的眼神,可一确定贼人最终的目标是沈大人,想着此刻沈大人或许已经出了镇,她便再也坐不住。
她站起身来,急道:“还有什么,赶紧一口气说完,事情紧急,你就别卖关子了。”
周半仙闻言,认真道:“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那马怀德背后似乎有什么人,在悄悄运作,待苗乱一起,他们也会有所行动。但具体是什么行动,那太过机密,不是我们能打听到的。”
江寒点点头,郑重道了声谢,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
江寒走后,周半仙却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地望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先前拦门的男人,缓缓走进屋里,站在门口,不赞同地道:“长老,你为何非要告诉她这些?落霞镇乱起来,对咱们并无坏处,您可别忘了咱们守在这的目的。”
周半仙回神,淡淡道:“我自是不会忘了。乱中求生是个美好的设想,别忘了,一旦被朝廷发现他们的勾连,朝廷还会坐视不管吗?到时候,咱们袖手旁观的日子也会到头。”
“可你违逆了首领的意思。”
“我知道,但我老了,不想看到大乱来临,也不希望朝廷因为征战,拼命压榨咱们,更不希望,邵州卫换人,谁知道到时候,那三把火会不会往咱们身上烧?与其那样,不如与吕家结个善缘。”
“但是,吕大人在邵州卫,已经待了很长时间,早晚会走,您这善缘结来何用?”
周半仙望着他哂然一笑:“风伢子,眼睛看远点,山不转水转,谁知哪日便有用了呢?”
第四百二十六章 预料外的人
江寒以箭一般的速度跑回巡检司,一听说沈大人没出镇,紧绷的神经便是一松,手脚顿时有些发软。
沈大人正在与留下来的陆五斤等人,研究布防,见到她,立马蹙眉赶人:“不是说,让你别乱跑吗?赶紧回家去吧,今晚紧闭门窗,多加小心。”
江寒摇摇头,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有个消息,可能跟今天的事有关系。”
说罢,江寒自己先愣住了这是半个月多来,她跟沈大人说的第一句话。
开了口,她才发现自己一路跑来,有多么地担心眼前的人。
临到紧急时刻,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纠结别扭,都不过是在自寻烦恼。
沈大人并未发现,江寒闪烁的眼神中,蕴含的小心思。
在他看来,他们之间所谓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只是想让双方冷静一下,更想等过继的事,有了结果之后再去见她。
不过,眼下他更不希望看到她,还在到处乱跑,毕竟他们布在山上的监视网明显已废,他无法保证,今晚的落霞镇是不是绝对安全。
但听完江寒的讲述之后,他因担心而生出的不悦,顿时消失不见。
他恍然低呼:“原来如此,怪道苗人,沉寂了几月,又不安生了。”
江寒问道:“你知道南边起了苗乱?难道吕夫人真的是来避难的?”
沈大人心里一疼,表情有些黯然,垂在身侧的双拳慢慢攥紧:“我早已得知,却不曾想到,此事还涉及落霞山。”他微微一顿,声音有些低沉,“不过,夫人与吕同,暂时不知。”
倘若知道了,吕同哪会有心情跑去县城。
师兄的意思是,等苗乱稍平再告诉他俩,免得他们担心,谁知却正合了山匪们的意。
……
沈大人强抑怒意,召集手下人,重新研究布防,江寒不便再打扰,老实地回了家。
今日有新人加入,小院不复往日的安静,显得很是吵闹。
新买来的是两户破落人家,都是忠厚老实型的。
一户是上了年纪的寡妇,带着个归家的寡妇女儿,那女儿腿脚有些不便,但能做些轻便的活计。
另一户却是夫妻俩带着七八岁的小孙子。
夫妻俩四十来岁,男人身材高瘦,正好可以做些赶车搬东西的力气活,而那女人手脚麻利,倒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小孙子则配给了小安做书童。
新租的房子还没拾掇好,眼下两户人家,都被芸娘安排在西厢。
江寒下午回铺子之前,曾交待芸娘,要做顿好饭,欢迎一下新成员,好好沟通一下感情。
此时,饭菜早已上桌,众人正围在桌边,说笑闲聊。
见她回来,刘大婶立即佯怒嗔道:“你这丫头,快去洗洗,过来入座,就等你了明知道家里要吃席,却还在外面混到现在才回。”
看着眼前的其乐融融,再想到镇外的危机,江寒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虚幻感,脸上的笑便有些苦。
芸娘马上发现了不对,忙问道:“怎么了?那旧桌椅没买上?”
江寒走到桌边,扶着桌角坐下,情绪有些低落:“吕同与付思雨,回镇路上出事了。”
众人闻言,顿时色变。
“有劫匪?”
“嗯,说是来了很多,吕夫人领着人出镇去救了……”江寒抿了抿嘴,垮着脸望着大家,“本来我也是要去的……”
“这些畜生,为何不能安生几日?”刘大婶怒道。
而刘小妹却冷哼一声,凉凉说道:“还好有我,否则,哼哼……”
江寒没有理她,一抹脸,正色说道:“据说来了很多贼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趁着夜色,掉转头往镇上来。”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一静。
坐在上首的江老爹,忽然问道:“这是沈大人说的?”
江寒瞄了她爹一眼,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大人让我们今晚紧闭门窗,睡觉警醒点。”
说罢,她便做好了被她爹责备的准备,不想她爹却道:“既如此,她婶子,你跟小妹,今晚住过来吧。大康不在家,万一真有什么,也有个照应。”
刘大婶有些意动,但看了看,拘谨地立在一旁的两家人,犹豫道:“好是好,但如今……怎么住啊?”
闻言,芸娘立马说道:“婶子,你跟小妹住东厢便是,今晚我定是要跟姐姐一起住的,小安住一间,东厢还空着一间呢!”
给刘家安排房子倒是好说,但这顿好饭,注定好不了了花田二婶,早已坐立不安。
江寒也没再强留,而是分了些菜,让她们拎着赶紧回家。
待两位婶子一走,众人匆忙吃了几口饭,便在江寒的要求,江老爹的指导下,开始对院子进行简单的布防。
院墙周围早已按刘大康说的,布置过一遍。
大家仔细地检查加强了一番后,江老爹又出了个主意在廊柱及院内的树木之间,绑上几重鱼线,再在人可能扑倒的位置,插上些锋利的竹扦子。
正当众人满意地看着院内的成果之时,院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江寒小心地走到门边,打开门一看,两眼立即瞪得如见鬼一般。
“许,许秀才?!你怎么来了?”
来人竟然是许秀才,不如今该叫许举人了。
中举之后的他,比之原来的文弱,更多了份意气风发。
他恭敬地一作揖,直截了当地说道:“江老弟,好久不见,还请原谅在下冒昧登门,在下有事想当面向芸娘解释清楚。”
江寒瞅着他脸上的笃定,恨意顿生。
都已经与富家小姐定亲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再说,芸娘如今已经想明白了,也不需要他的解释?
她拦在门口不动,冷冷说道:“除非你能跟那李小姐解除婚约,否则不用解释。”
许秀才知道江寒有多么霸道难缠,不再搭理她,而是兀自抻着头往院子里面张望。
待见到站在院子中间,望着他的小安时,他脸上一喜,笑着向他招手:“安吉,过来,你也不想让为师进门吗?”
江寒见他这不要脸的模样,鄙夷地撇撇嘴,侧身去看小安的反应,谁知,许秀才却抓住这一空隙,如条泥鳅般挤进了门。
被挤开的江寒,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一道轻微的绳子绷紧的声音,再一眨眼,便见急匆匆进门的许秀才站立不稳,直直往台阶下扑去……
第四百二十七章 大嗓门
“啊!”
小院内的众人,都下意识地闭上眼,不忍看见新科举人,血溅江家门廊下。
但下一刻,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
啪地一声响后,惨呼声并没有传来,大家睁眼再看,却见江寒与许秀才一上一下,倒在青石路上,险险地避过了,插在缝隙里的竹扦子。
许秀才脸如猪肝,慌手慌脚地去推江寒,江寒连忙按住他,警告道:“想要命,就别乱动。”
说着话,江寒先爬了起来,许秀才一脸莫名地坐起身,眼睛随意一扫,便看见了地上插着的,看似毫无规则可言的扦子。
他额上的冷汗登时流了下来,方才若不是江寒拎了他一把,恐怕这会他身上,已经到处是血窟窿了。
“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他抖着手,指着院子里的简易陷阱,颤颤巍巍地问道。
没人回答,人们故作轻松地移开视线,江寒一把将他拽起,往门口推去:“不该管的闲事,别乱问。”
许秀才挣扎着回头,看看一脸抱歉的小安,又望望被惊呼声吓出屋的芸娘,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是为了防我?你们知道今日我要来?”
他下午才到的,为了避人耳目,特意选了天黑后才上门来。
莫非芸娘对他的恨意过深,偷偷打听了他的行踪,唆使她这小痞子表哥,提前布好陷阱?
许秀才自作多情的话,让江寒嗤笑出声:“秀才,我真是佩服你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功力,就你,可轮不到我们如临大敌。”
“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许秀才不想跟江寒说话,手扣着门框,死死盯着小安,“安吉,你来告诉先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小安瞄了眼江寒,咬唇沉吟,片刻后,果断地对江寒说道:“告诉先生也无妨吧,倘若真有什么,他也能有些防备。”
许秀才虽然做了些侮辱他姐姐的事,但小安对他那一个月的细心教导,还是心存感激的。
而且,他并不觉得江寒说的,“不宜大肆宣扬,以免民心动乱,没事也搞出事”,是完全正确的。
江寒翻了个白眼,暗道小安心软,但还是虎着脸对许秀才说道:“你答应不乱传,我便告诉你。”
许秀才满脸狐疑:“那得看是什么事,若是伤天害理的,我不能答应。”
“你脑子有病吧,谁会在家布置陷阱,伤天害理?”江寒十分无语。
许秀才扫了眼院子里的众人,有几个新面孔,但看神态与装扮,似乎是下人,他想起表姑王氏对他说的话,顿觉自己多心了江家如今势头正好,哪会自毁前程。
“行,你说吧。”
江寒满意点头,解释道:“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得到消息,有大量山匪下山,我怕那些人万一……所以提前在家里做些布置。”
“就这样?”
“对,就这样,就这么简单,呵呵,所以,你别多想,晚上警醒点就是了,有沈大人在呢,断不会让贼人闯进镇的。”
但是许秀才听完这解释,不仅没有轻松一笑,反而皱起了眉头,敏锐地问道:“你方才说,有大量山匪下山,大量是多少人?又是何时下的山?如今到哪了?”
江寒不悦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你心里有点数就是了。赶紧回家去,别以为住对面就没危险……”
“倘若,巡检司拦不住呢?”
许秀才按住门板,阻止江寒关门,说了句让江寒浑身激灵的话:“危难即将临头,你们江家怎能独善其身?应当告知民众,让大家都有防范才对。”
江寒紧张地探头,往左右邻居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小点声,这还只是猜测,你别搞得跟土匪马上就要进镇了似的。虽然贼人多,但咱们有城墙呢,而且,那些人如今正在……”江寒一顿,不耐烦地又推了许秀才一把,“反正咱们老实点,别给巡检司的人添乱,明早起来便又是崭新的一天。”
但许秀才不是好糊弄的人。
他刚刚中举,正是意气风发,责任感爆棚的时候。
危难当前,作为即将步入仕途的有为青年,他怎能让人们身处危险而不自知呢?必须做些什么,以展现他心系民众的高尚情怀才行。
此时此刻,他早已忘了自己敲开江家大门的目的,只觉得浑身上下鼓胀着凛然正气这件事,他必须有所作为。
但江寒才不管他,直把他推搡到门槛边,伸手就要关门。
许秀才挣扎着,强留一只脚在门槛里,双手撑住门板,大喝一声:“江小二,你简直愚昧无知!”他喘着气,努力站稳,“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你怎知他们不会铤而走险,半夜三更趁着夜色,强攻进来呢?”
见他声音越来越高,江寒忙放开门,又将他拉进来。
“你这家伙……我真后悔告诉你!”
但许秀才却躲开她的手,退到门外,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要去通知大家,倘若巡检司守不住,山匪强攻进来了,镇民们也能有所……”
“什么?有山匪强攻进来了?”一道惊恐的大嗓门,盖过许秀才,响彻在竹排巷上空,“这,这可如何是好?天都黑了,咱们躲到哪里去?”
江寒暗叫糟糕。
果不其然,一阵阵开门声乱响之后,左邻右舍都探出头,往巷子里张望。
“什么?山匪打进来了?到哪了?咱们怎么办?”
紧接着,慌张又混乱的议论声,便围着江家传开了。
江寒满头黑线地望着罪魁祸首王氏。
平常怎么没觉得,她是这种容易一惊一乍的人呢?
事已至此,她赶忙走到巷道中间,笑着对邻居们道:“各位别紧张,王婶子听差了,山匪没有打进来。咱们要相信沈大人嘛,你们要是担心,今晚……”
但许秀才的反应也很快,他往江寒身前一站,对四邻五舍抱抱拳,朗声道:“各位乡亲,本人姓许,乃今年新科举人,眼下镇外有贼人无数,各位今夜须得紧闭门户,提高警惕。大家请放心,本人这便去巡检司,与沈大人商量对策,还请各位镇定,别自乱阵脚。”
第四百二十八章 刷存在感
“呕!”
许秀才虚伪的正人君子模样,差点把江寒恶心得吐了。
但许秀才却不以为然,他高抬下巴轻蔑地斜睨一眼江寒,潇洒地转身朝巷口走去。
“喂,秀才,你真去?不怕半道上,被混进镇的贼人,给劫杀了?”江寒故意吓唬他。
许秀才背影微僵,但不过稍息,便回过头一脸正气地道:“为百姓安危,身先士卒,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