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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金宝已经被我们办了。小徐在下面护住门栓,我便领着人上来帮忙。”
江寒颓丧着脸说道:“可你们上来也没啥用,咱们只有几把弓,但是……反正,下面有好几百的敌人,我们这些新手哪会射箭!”
想着这事,她就觉得有些委屈,她又没受过训练,拉不开弓很正常吧?!
若能练习一下,肯定不会有问题。
“弓呢,可还有?我以前跟你爹学过,准头还不错,我去杀敌。”
江寒闻言,只觉更加难堪。
她爹居然会箭术,以前的她肯定也会,可现在的她却拉不开弓……
她闷声说道:“没有多余的,只能用受伤的人的。”说罢,她无意识地摸起地上一块碎石,发泄般地扔出了墙外。
“行,你把这些箭先给我,我去找弓。”
牛大叔一把抓住箭筒边缘,弓着身子要离开,哪知他人已经走开,箭筒却还在江寒怀里一动不动。
他疑惑地回头,便见江寒瞪大一双眼,微张着嘴,傻傻地直视前方。
一个可能闪入牛大叔脑海,他脸色大变,颤声问道:“寒哥儿,你,你咋了?”
他飞快地扳过江寒的肩,要去查看她的背,谁知江寒却猛地抱住他的胳膊,兴奋地叫道:“我想到办法了,大叔,太好了!”
她跳了起来,叫道:“我也能杀敌了!等着吧,老子要砸死这些狗娘养的!”
牛大叔一把将她拉低,恼怒地斥道:“到底怎么回事?眼下是该一惊一乍的时候吗?”
“不是的,大叔,我不会弓箭,还有好多人不会,我想到一个办法,大家都能用……”江寒太过高兴,话说得语无伦次,她把箭筒往牛大叔怀里一塞,说道,“不跟你说了,我得赶快去找人帮忙!”
……
小落霞山前段是悬崖峭壁,青石遍地,连野菜都寻不到几根,后段又是深山老林,危机四伏,即便猎人也不敢轻易进去,实在不是一座能让人靠山吃山的好山。
但此时此刻,江寒却觉得这山真是再好不过了,特别是城墙边和山脚下,那些平时令人讨厌的石头,如今简直亲切得可爱。
杀敌以箭,她拉不开弓,但扔石头她在行啊!
而且比起拿出吃奶的力气一箭一箭往下射,捡起石头一块一块往下砸,对他们这种普通百姓来说,显然更轻快,而且力气大的,捡块大石头能一砸砸一片。
转眼江寒已经纠集了十来个,只能在城楼上躲着飞箭,寻找绳索砍的人。
她把人领到塔楼里,现分成两拨,一部分拎着箩筐下去拣石头,一部分把闲置的吊杆搬到塔楼后,安置好准备吊石头上城。
“捡石头的,动作都快点,一吊上来,咱们就先搬去镇门上方,狠狠往下砸!”
江寒的计策就地取材,且符合众人空有一身力气,却没有技术的特点。
很快,城楼上的战斗力便得到了显著提高。
镇门下的贼人受到攻击,撞门速度明显减弱,小旗长见状,立即又指挥其他人,用石头对付城下比较聚集的贼群。
一时间,山匪们都不敢靠城墙太近,总指挥马怀德虽然不甘,却不得不让手下暂时先退。
镇门安全了,徐吉阳等守门的人,见机也加入到捡石头的行列。
人多力量大,不过半盏茶时间,城楼上便堆了一堆堆大小不一的石头。
江寒豪气顿生,举着一块石头,状似癫狂地对着城外,火光聚集的地方大吼:“狗日的,什么德,有本事再来撞啊,看我们不砸出你们的屎来!”
她的吼声,迅速得到大伙的响应,叫嚣声瞬间响彻城楼上空。
“对,来啊,砸不死你们这些畜生!”
“叫你们不老实躲在山里,偏跑来招惹咱们!”
“以为我们是吃素的吗?!”
眼看城上士气大涨,不远处被手下围着的马怀德怒火中烧。
他半眯起眼,恶狠狠地盯着江寒的方向,突然抬手往后一伸,说道:“把车推出去,把大弩给我!”
“是,老大!”
叫嚣了一番之后,江寒心里最后一点紧张,也跟着宣泄了出去,她轻轻吁出一口气,回身指挥着人,趁机把石头稍微挑拣一下,待会贼人再来时,他们扔石头的效率会更高一点。
她正带头蹲下分拣石头,一个被她遗忘的人突然出现了。
那人手抖脚软地爬上城楼,来到对她的石堆前,怒瞪着她,指控道:“江小二,你,你方才怎能丢下我不管?”
靠,竟然是许秀才!
她还真把他给忘了。
但是这指控她是不会认的,谁让他手无缚鸡之力,却非要不自量力地往战场上凑!
“我警告过你的啊,是你自己非要来凑热闹的,刚才那么乱,城门差点被破,我哪还顾得上你!”
再看许秀才,浑身上下除了脏了一点,没看到一点伤口,江寒更没有内疚可言了。
不待对方开口,她站起身,拍了拍手,笑着问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倒是挺机灵的,方才躲哪了?”
“你!我,我可没躲,我在下面捡……啊!”
话才说一半,许秀才突然惊呼起来,与此同时,江寒也察觉到一股火热的杀气,正直奔她而来……
第四百三十四章 逃命中的两人
江寒下意识地侧身,那股带着热气的冲击力,险险划过她的头顶,带得她身体一歪,摔倒在地。
“啊,你的头巾!”
离她最近的许秀才,叫喊着上前,试图扯掉她头上着了火的扎头巾,但江寒惊惶得乱滚,他根本无从下手,还差点被她撞倒。
两人叫喊着一个滚一个跳,城楼上的人也猫着腰,迅速朝两人奔来。那瑶民动作最快,飞奔而至出手如影,眨眼便将燃烧中的头巾,扯下扔开。
空气中充满了毛发被烧焦的臭味,大伙一看,江寒的头发已被烧掉了一半。
她恼恨地坐起身,衣裳凌乱,狼狈不堪,边骂边狠狠抓扯被烧焦的头发。
这模样实在太,许秀才见状,噗呲一声笑了:“还好这位壮士动作快,否则,你以后恐怕只能做和尚了。”
“你才做和尚,你全家都做和尚!”羞愤交加的江寒,手往地上一拍,抻直脖子,口不择言地反击。
许秀才本要回讽,但才张开嘴,却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
“呼哧~呼哧~”
付思雨觉得自己的双腿,比落霞山上的石头还重。
他们在这片黑暗的密林里,胡乱地奔逃,早已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更不知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啪地一声清响,她再次摔倒在地。
“嘶……我,我脚崴了,跑不动了。”她弓身抱住脚踝,昂起头,哑着嗓子说道,“你快跑吧,别管我。”
“别胡说,我要是敢丢下你,我娘会打断我的腿的。”吕同一边警戒,一边生硬地安慰她。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安慰,付思雨不知是不是该感动,但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心酸。
“都是因为我,否则,姨母不会让你去县城,你也就不会遇上劫匪了。”
她知道姨母的小心思,可她当时有多高兴,现在便有多懊悔。
“不,不是因为你,你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能有什么作用?他们多半想捉住我,跟广德和我爹谈判。你别胡思乱想,也别再瞎自责了。”
吕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
是啊,遇到这种事,谁不会烦躁?
他心里应该还是有点怨她的吧?
付思雨本能地抬头,想看清楚吕同的表情。
但即便适应了黑暗,她依然只能模糊地看到,大致的身体轮廓。
她沮丧极了,语气也冷淡了几分:“你走吧,我要是还能回去,定不会让姨母怪你,要是没命……”
“你再胡说!再胡说,我就打你屁股!”
吕同压着嗓子怒斥,接着弯腰一把扯住付思雨的手,背转身蹲下,将她扯上背,捞住腿站起来,便开始跑,嘴上还没好气地叮嘱:“扶稳,咱们得找个好地方躲起来,否则即便贼人不来,我们也会被野狼吃了!”
吕同与付思雨不同,他从小练武,双目视力极好,但极度晦暗的光线,还是影响了他的辨识。
他背着付思雨,跑了一阵,意外地离开了密林,来到一片山坳边。
贼人似乎没有追上来,付思雨搂住吕同的脖颈,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背,静静地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心里的恐慌无助渐渐地平复了。
一瞬间,她突然有些渴望时间能再慢一点……
念头一过,她陡然一惊,为自己在如此危难时刻,竟生出这种小心思而羞愧。
她把头抬起来一些,试图缓解心里的罪恶感,脸上却感觉湿漉漉的,她伸手一抹,皱起了眉头。
“下雨了。”
豆大的秋雨砸在额上脸上,微微有些疼,寒意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令她刚刚平复的心又慌张起来。
“怎么办?雨下得这么大,咱们要躲去哪里?”
“下雨好,咱们难受,贼众们也难受,这会,广德肯定已经带人来找咱们了,只要再坚持一下,咱们便能得救了。”
“眼下咱们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处,他们怎么找得到?”付思雨的声音带着些脆弱的颤音。
吕同停下脚步,将付思雨的臀往上抬了抬,一手抹掉脸上的雨水,说道:“你别怕,他们倘若找不到,只要能挨到天亮,我便能把你安全带回去。”
付思雨心中动容,抽了抽鼻子,轻声哽咽:“也不知翠儿与小松,如今……”
才一开口,她便说不下去,干涩的眼睛里,眼泪又涌了出来。
逃进那片林子后不久,他们身下的马便再次中箭,将他们摔了下来。贼人们紧追不舍,他们只能发足狂奔,掉头往深山密林里逃。
小松与翠儿身下的马也很快没了,俩人原本紧跟在后,但没多久翠儿便体力不支,小松一直背着她,跟着他们躲藏。
后来,他们寻到一处土洞,躲起来喘息,眼看贼人就要搜来了,翠儿便开始拔她的衣服,要假扮她,跟小松去去将贼人引开。
吕同当时想的是,他们离镇子不远,只要能逃出去,马上就能带着人杀回来,因此,只稍一犹豫,便同意了。
但令人悲伤的是,她跟吕同没逃出多远,便听见翠儿凄厉地呼喊着小松,然后见到两道滚下山的身影,再然后贼人追来,他们只能掉头逃往深山。
“翠儿如同我的姐姐……”
“我知道,你别胡思乱想,他俩一个泼辣得要命,一个蠢得要死,都不是短命之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吕同声音涩涩地安慰道。
但脆弱的女人,敏感点往往有些奇怪,付思雨明显没觉得安慰,反而更加伤心。
她压抑地低泣:“你,你,刚刚说了死字。”
“……”吕同身子微微一顿,将她再次往上一托,手狠狠拍在她屁股上,恼怒地喘息,“你是要比他更蠢吗?假如真是,我可不敢要这么蠢的妻子!”
付思雨的哭声一滞,伤心变羞恼,啪地一掌重重拍在吕同背上,一抹眼泪,咬牙说道:“你想得美!你要是敢退亲,我,我便咬死你!”说着,就张嘴咬住了吕同的肩。
“嘶~你是狗啊!”
吕同倒抽一口气,快跑两步,突然双手一松,付思雨便从他背上滑到了地上。
“啊!”
付思雨低呼出声:“你,你想摔死我另娶吗?我告诉你,你休想!”
第四百三十五章 暴露
吕同觉得付思雨很莫名其妙。
先前还一副柔弱模样,转瞬间,便成了个泼妇。
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只是一个玩笑,他想帮她摆脱低落的情绪,她竟然不领情。
他很无奈,女人果然是喜怒无常的怪物。
“你想干嘛?大吼一声,将贼人引来,把我们俩斩杀在这荒山野岭?!”他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将她往里推了推,语气有些无奈,“快让我歇口气吧!平时只知道吃,重得要死,再走下去,就算贼人不来,我都会被你压死。”
付思雨羞愤难当,正要发作,毒舌完的吕同,却从怀里掏出张帕子,递了过来。
“擦擦,咱们先在这躲躲,等雨小点再走。”
付思雨一愣,随意扫了一眼四周。
这才发现,他们正在一块大石下,石头从山侧向外凸起,离地约莫半人高,地方虽不大,但可以勉强挡雨,还能观察四周异动原来,吕同不是光在与她斗嘴。
羞愤顿时变成愧疚,付思雨身上的火气也随之而灭。
两人都没再说话,四周只剩淅淅沥沥的落雨声。
虽然只淋了一会雨,但雨势又急又大,两人的头发和衣服都湿了大半。
“阿嚏!”
秋雨冰寒,安静下来的付思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抱着胳膊缩了起来。
见状,吕同迟疑片刻,轻轻往她身边靠了靠,揽过她的肩,说道:“眼下不能生火,我,我身上热,你先靠着取取暖。”
唰地一下,付思雨的脸便羞得通红,即便知道光线太暗,吕同不一定能看见,她还是迅速低下头,声若蚊吟地道了声谢。
吕同随意一嗯,搂住她不再说话。
他身上确实很热,而且越来越热,但他一直没再动,付思雨紧绷的神经便松懈下来,渐渐地犯起困来。
恍惚间,雨似乎停了,就在她将要闭上眼时,吕同的身体猛地一僵,接着捂住她的嘴,附耳道:“别出声,有动静。”
……
“你,你……你是女人?!”
许秀才不可置信地指着江寒。
她的头发虽被烧得参差不齐,又被扯得像个鸡窝,但鬓发垂下来后,偏硬的脸庞和中性的眉眼,便柔和了许多,而已经歪斜她的衣服,暴露了脖颈,她却浑然不觉地昂起头抻得更直,平滑细弱的脖子,就此落入蹲在她对面的许秀才眼中。
“你竟然是个女人?!你竟然还假扮男子!”
许秀才的声音,尖利地钻入众人耳中,人们都跟着震惊了,围在周围的人,一个个仿佛被卡住脖子的鸭子张着嘴,瞪着眼,却没声。
江寒一惊,迅速捂住脖子,但几息之间,她的神情便在许秀才鬼叫般的重复声中,由惊慌变羞恼,再成坦然。
身份竟这样意外地被识破了。
虽然她平常也从未刻意做男人状,也没有过分担心被识破后的麻烦毕竟落霞镇靠近民族地区,规矩本就不够森严,再则,世道艰难,这些年不是灾就是匪,镇里因此而破碎的家庭不在少数,在外行走谋生的女人虽然不易,却并没有遭遇到,想象中那么重的歧视。
只是如今突然被识破,又被人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待,她心里总是不爽的。
她放下捂着脖子的手,撑着地坦然地蹲起,拍拍手上灰尘,朝许秀才痞痞一笑:“是女人又怎样?难道你能打得过我?”说着,还挑衅地朝他勾了勾手。
“你,你……成何体统!一个女人竟假扮男人,到处乱来,而且……你,你这是什么样子,没教养,粗俗,粗俗不堪!简直,简直就……就不是女人!”想到江寒之前还曾拽着他跑,许秀才满是道学的脑子,彻底混乱了。
闻言,江寒痞笑的脸渐渐板起,没好气地道:“老子是不是女的管你什么事,是男又怎样,是女又怎样,老子没偷没抢,没欺男霸女,靠自己的本事过日子,碍你什么事了?”
江寒的大言不惭,简直碎裂了许秀才的三观,他噌地站起身,指着江寒,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竟然还句句称老子,不知廉耻!”
江寒一叉腰也站起了起来,拍开许秀才的手指,骂道:“你才不知廉耻,你全家都不知廉耻!”
“泼妇,泼……啊!”
许秀才还没骂完,便被旁人扑倒在地。
一只火箭直直穿过,他刚站的地方,落向了人群。
众人轰然散开,便听还坚守在岗位上的牛大叔吼道:“赶紧给我各就各位,一点鸡毛小事,难道比应敌更重要吗?敌人又开始猛攻了!”
“大家小心!”
提醒的话音未落,城楼上火光大盛,一支支带着火苗的箭,骤然飞了过来,接着便响起好些闷哼、痛叫声与惊呼声还未彻底散开的人们,或中箭,或着火,彻底乱成了一片。
霎时间,江寒与许秀才两人,一个蹲在,一个摊坐在地上,彻底傻了眼。
从她头巾被烧,附近众人围上来,再到许秀才识破她的身份,不过十几息功夫,原本他们已经占上风的局面,转眼就倒了个。
这就是战场吧瞬息万变,不是能儿戏的。
“快,各就各位,别聚在一起!贼人要用火攻了!”
小旗长呼喊着,带着人,猫着腰跑过来救住伤者。
见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