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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再在论坛上出现。
在她消失之后,我才发现我与她那些论坛的FANS水友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的联系仅仅在网上,离开了网,我们之间就断了线,我不知道她的电话,不知道她的住址。
我们并不是情侣,虽然我们之间的聊天让我感觉到温暖和亲密,但我们不是情侣,我们没有承诺,她从来没有答应,我也从来没有要求。
消失了就消失了,她可以证明她并不在我的世界里存在。
她就这样消失了,让我知道了我对她的依恋,也让我变得很沮丧和消沉。
柏舟碰到我那天,也就是水流跳楼那天,我已经开始郁闷,到了水星消失的第十天,我几乎就要发疯了,再往下,我想我该得抑郁症了。
也许有人会怪我对水流的跳楼行为无动于衷,都生死大事了,还在为儿女情长而唧唧歪歪的。没有办法,那一阵,期待水星出现的念头已经占据了我大脑的全部,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管什么水流的事,我早就声明过了:我不是水流的好友,我们仅仅是认识。
但就在这几天中,一个叫飞天猫的人开始活跃在了论坛上,他在水星消失的第十天上找到了我,改变了我对水流事件的关注程度。
飞天猫不是我在现实世界中认识的人,也并不是论坛上的老水友,而是一个刚刚注册到论坛的新手,按理说,这样的人我是不会注意到的,毕竟我已经在这个论坛上混迹了两年,多半只与老水友来往了。但事情就是这样,只有打破常规的我们才有叙述的必要。
他被我知道的起因是他在每一个版面都发了同样的贴子,题目是“水流生前说过话的女性水友请来签到”。显然他这样发贴违反了论坛的规定,如果有重要的事需要在所有的版置顶,应该与管理员先联系,但先自己在每一个版发就违规了,这会被定性为“恶意灌水”。
尽管发的贴子是与水流有关,但沧浪还是封了他的ID,沧浪就是这样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飞天猫被封了之后很不满意,他从沧浪在公告版的置顶贴中得到了我们的住址,然后就找上门来了。
飞天猫来的时候沧浪不在,我正呆坐在寝室里的电脑面前。
飞天猫冲进门来就嚷开了:“你凭什么删我的贴子,谁给你这样的权力,我的贴子很重要你知不知道,水流也是版主,他死了你就不关心一下么?这样的贴子都要删,论坛上还有没有自由,我们学校还有没有自由,我们国家还有没有自由?”真是奇怪,一碰到删贴的事件,总会往什么自由之类的哲学范畴上扯,无限拔高。这样你便无法反驳他,因为这个问题已经争吵了几百年了,我可不愿意再用几百年来和他争论,我的事情多着呢,所以我选择了不反驳。
我转过头来,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飞天猫,我只看到了一个个头中等,剃着板寸,肤色白净的男生,T恤,休闲裤和一双旅游鞋,感觉很像香港那个精灵古怪的张卫健。
“你的问题这么多,你想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随便你,反正你得解释为什么删我的贴,封我的ID。”
我并没有继续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头回来看我的电脑,飞天猫以为我是在找电脑上删贴的记录,其实我只是继续看我的汽车频道,等到我点开第三个汽车新闻时,飞天猫已经忍无可忍了:“我的话你听到没有?你不要以为我好应付。”
我重又转回头来,慢慢的,就如同我是个80岁的老者,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删过你的贴,我也没有封过你的ID,所以我没有解释的必要。”
“论坛上公告不是你发的吗?沧-浪-之-水,写得清清楚楚。”
“的确是沧浪发的,可惜,在下不是沧浪。”我仍然一字一顿地说。
这下子轮到飞天猫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说:“sorry,我是来找沧浪的,弄错了。”
“你是飞天猫吧?”我顺口问到。
“是,你怎么知道?”
“这两天被封ID的只有你一个人,我猎人这么有名的眼睛还看不出来。”我带着几分傲气。
“你就是城市猎人?论坛灌水最多的水王?”
“错,我从不灌水,发文最多只是因为我上得最多。”带着少许的不懈说出这句话时,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啪”,飞天猫已经抓来椅子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开始摆出一付长谈的架式。
我这几天正为水星的事恼心,并不想和这个冒冒失失的飞天猫来个什么长谈,我看他坐下,赶紧扔出一句:“沧浪在华英楼的网站里,你现在可以到那里找他,如果你要等,可能他会在十个小时以后,也就是半夜一点过,才会回来。”
本来我这是一句明白无误的逐客令,飞天猫却一点也没有听出来,他反而把椅子往前移了一移。
“不用,找你也一样,我的ID封不封不要紧,你在论坛呆了这么久,认识的水友肯定最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意见。”我随口答到,头脑里只是想着怎么样才能把他弄走。
飞天猫接下来那一句话,却让我顿时没有了这个想法,他这一句话,也改变了我对整个水流事件的看法。
第三章 飞天猫讲的故事
“我看过水流的电脑,我觉得,水流死得很反常,他的死与论坛有很大关系。”
他这一句顿时使我想起了那篇没有了踪影的贴子“千万不要理她”。难道飞天猫知道这篇贴子的下落?
“电脑上写什么?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我还是显得漫不经心,但态度已经明显改变了。
“我是水流最好的朋友,而且同一个寝室,只不过我只打游戏不上论坛,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想给你讲讲我所知道的水流跳楼事件。”
我点点头,于是飞天猫开始了略显焦急的叙述:
“在跳楼一周以前,水流都还非常正常,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他和我一样,女朋友都不在本校,都在另一个城市上大学,当然,不是一个地方。他和他女朋友应该说来关系还不错,他前一阵过生日,还和他女友聊了很久的电话。水流的奇怪表现是跳楼前一周出现的。”
“那天水流上了自习回来,大概九点过点吧,他回来就急冲冲地打开电脑上网,直弄到被停电闪了电脑,一般出这种情况都说明在网上碰到舍不得下来的事了,我就问他是被哪个小狐狸精给迷上了,他说绝对是美女。”
网上无美女,当然除了水星,我心理嘀咕着。
“我说网上哪有美女,他说晚上上自习时才见过的,非常正点,我当时还嚷着说这绝对是艳遇,叫他请客呢。”
“当时他就开始叨念那一句:‘在无穷的轮回中,我找到了你,没有翅膀的飞翔,没有痛苦和悲哀的结束,来吧,这是我的召唤。’我知道这句话常常在教学楼六楼的黑板上出现,不过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从他口里面念出来我觉得很是奇怪,我还想问他念这为什么,他已经出去洗脸了,你知道的,我们金沙二舍那边没有单独卫生间的,等他回来我已经睡着了,一直就忘了问他这事儿。”
“后来他还念这句吗?”我插话道。
“念啊,不过,奇怪地是我好像习惯了他念,一直没有问他为啥念这句,现在回想起来,他是从那个晚上开始念的,一定是从那个晚上开始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一定与他那天晚上碰到的女生有关系。”
“你没有见到过那个女生吗?” 我忍不住问道。我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抛去了开始的傲气与不屑,我已经不自觉的参和进了整个事件。
“当然没有,否则我也不会发贴子在网上找她了。水流从那天晚上开始,就常常在晚上很晚才回来,开始那两天,在寝室时,只要有电,就粘在网上,我曾经在他旁边看到他聊天,当时他QQ上的好友比较多,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他看我过来,赶紧挡往屏幕让我走开,说不准侵犯他的隐私。”
“不过,我觉得,尽管水流碰到了这个女生之后情绪很高,但精神状态却不太好,尤其是最后两三天,早上醒来看到他脸发白,眼里全是血丝,好像一晚上没有睡一样。那一阵我也忙着自己的事,没有时间理他,没有想到,一周时间,他就跳楼了。”
听到这里,我又问了一句:“你觉得他有什么异常的吗?”
“有啊,我不知道他晚上在做什么梦,常常发出很紧迫的低沉叫声,你别说,现在想来我还觉得他的叫声很碜人。大约在他跳前三天的晚上吧,他在电脑前面呆了很久,好像那天熄灯也很晚,不过不是周末,我半夜醒来,发现他仍然坐在那里,不过电脑已经关掉了,我一开始看到一个黑影坐在那里还被吓了一跳,后来我才看清是他,我叫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他嘟哝着说:‘我怎么坐着就睡着了,还做这么吓人的梦。’我问他什么梦,他说太晚了改天告诉我,我当时的确也很困,听他说改天告诉我,我就翻身睡了,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告诉我就跳楼了,大约就是在这天之后的第三天跳的。”
“还有,后来那两三天,他有时会站在窗前发呆,那天我从寝室外才回来,我看他站在窗前面,手扶着窗台,身子向前倾,小半个身子都到了外面,我当时给吓坏了,赶紧叫他,叫了好几声,他才把身子缩回来。”
我又插嘴说:“你是说他后来跳楼也可能是这样下去的?”
“对,我现在也觉得,他就是这样有点恍忽了,才从窗前跌下去的。我觉得,造成他恍惚的原因,可能就在论坛上。”
终于说到论坛了,我忙说:“那你快说,原因怎么就在论坛上了?”
“我有一天问他老和谁聊天,他说:‘她呗’,我说:‘什么叫她呗,你说详细点啊。’他就说:‘你又不上论坛,和你解释起来费劲。’你看,从这句话来看,和他聊天的人一定在论坛上吧,那个人,应该就是他那天晚上上自习时碰到的人。”
“对,对,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女生的ID?”
“我不是说了他没有和我说吗?不过,水流死后,他父母来取走他的东西之前,我曾经开过他的电脑,水流有个习惯,他凡是要发的贴子都喜欢先在写字版里写好,存成txt格式,然后再发上去。”
“我也有这个习惯,是怕论坛系统出问题白写了。”我插嘴说。
“对,他就是怕这个,因此他都留着的,我查了一下他写的贴子,在论坛上发的最后一篇就是……”
“‘千万不要理她’!”我冲口而出,听到这话,飞天猫差点从椅子跳起来。
“对,你怎么知道?”
“我差一点看到,快说,内容是什么?”
“内容?没有什么内容。”
“怎么会没有什么内容?”这下轮到我一下从椅子上蹭了起来。
“是的,里面就是一句话,别理她,别和她说话,千万不要理她。”
“就这样?”
“就这样。”飞天猫摊开双手说。
我又跌坐回椅子,真奇怪,他怎么会不把她的ID写出来呢?
飞天猫继续说:“我看了他其它的一些贴子,都没有太大的异常,因为他的风格本来就是病态情绪加上一点忧郁,这是我们评价他的,所以看不出太大的特别。”
“那一定看到了那句‘在无穷的轮回中,我找到了你,没有翅膀的飞翔,没有痛苦和悲哀的结束,来吧,这是我的召唤。’吧,他也发了这篇贴子的。”
“没有,没有看到,他可能没有在写字版上留下来,直接就上屏了。”
“那说了半天,我们还是不知道这个女生是谁。”
“是的,我不知道,否则我也不会在论坛上发贴子找人了。虽然这样找,那个女生主动出现的可能性很小。”
“女生?奇怪,为什么我们就都认为是女生呢,不会是男的吗?”
“水流不是写了是‘她’吗?他还说见过的。”
“‘她’,这个‘她’究竟是谁呢?”我反复唠叨起来。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际,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但我还是牢牢的抓住了“她”。
我转身到了电脑前,在论坛的搜索功能里查起‘她’这个字来。
果然,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个用户资料。
“瞧瞧,我们怎么这么笨啦,这个女的就叫‘她’。”我招呼飞天猫过来看。
“她”的个人资料里,没有生日,没有QQ,没有电子邮件,只有一个“她”的ID和性别为女,很奇怪的是,这个“她”没有发过一篇贴子,发贴为0,但是登陆次数多得惊人,居然有五千多次,难道这家伙没事就上上下下的跳着玩?
“她现在在线吗?问问她知不知道水流的事。”飞天猫在旁边说。
“灰的,不在线,我们可以发个消息问问她”,我说。
飞天猫忙阻止我,“不急,不急着问,免得打草惊蛇,我们再想想怎么对付她。”
“那好吧。”说着我关了发送留言的窗口,“你再想想怎么对付她吧,等沧浪回来了,我问问他知道这个人不。”
那天我和飞天猫的对话就基本到此为止,飞天猫当时也没有想出个办法来,然后他就回去了。
晚上沧浪回寝室后,我问他曾经批过一个叫“她”的帐号没有。沧浪说没有批过,秋雨寒也没有拿出来讨论过,应该是本校学生自行注册的。
飞天猫在离开时说,一有新的消息,就会回来告诉我。但他走了之后,居然一连三天都没有他的消息。
我又过回了我的生活,然而这决不仅仅是个插曲。
第四章 飞天猫的艳遇
水星在我的网络世界里消失了整整十五天之后,我对能够再找到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水星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女子,在我们遇见之后不久,我们曾经谈到对朋友的态度,我说,我会善待我所有的朋友,就算多年以后,朋友还是朋友。
水星当时有一点沉默,然后她对我说,她会很快的喜欢一个人,她强调是欣赏的那种喜欢,不是爱,然后会和她(他)很亲密,但也会很快对一个人失去兴趣。
“是怎么样的失去兴趣?”我在QQ上问她。
“不知道,就是不喜欢了。”
“那么,还是朋友吗?”
“说不清楚吧,但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联系。”
“遇见时也不再打招呼?”
“是的,突然就不想再说话,不想再见面,不想再通信,不想再有一点点关系。”
“水星,你说起来好像是在对仇人一样。”
“不是仇人,只是不想而已。”
当时我就觉得水星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尽管我们一直都非常的亲密,有说不完的话题,但也许我们也有话题说完的那一天,等我已经和她无话可说的时候,可能就是我们不再联系的日子。
但是,十五天以前,我们还没有感觉到无话可说啊,一点点也没有,甚至,甚至我还感觉我们的关系会更近一层,再有两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我还想在我生日那天向她表白呢。
但是,她为什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消失得那样干净,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
我又回想起了我们的聊天,也许,她当时真的是在给我打预防针。
水星不出现,我对上网也没有了什么兴趣,难得的,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逃过一堂课了,包括我最不喜欢的商法。
上商法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怪叫了起来,诡异的铃声撕破了本来笼罩着整个教室的沉闷,教室里随即炸开一片笑声。我清楚的知道,那是我设置的短消息的音乐,迎着陈教授迅速扫来的目光,我并不慌张,只是跟着一块儿笑,边笑还边看着旁边的沧浪,果然陈教授马上把目光转向了沧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唉!可怜的沧浪!
笑声渐渐散去,陈教授也继续沉浸在他的法理中。
我这时才悄悄的摸出了手机,这下轮到沧浪狠狠的瞪我了,他双手做成八字,向下,意思是“鄙视你”。我自然不去理会,自顾自的查看消息。
是飞天猫发的:“急事,能谈谈吗?我在教学楼下。”
这家伙,我在上课啊,而且,是“四大名捕”之一陈老的课,我敢逃吗?我回了一句:“我在上课,等我下课行不?”
飞天猫的短消回得飞快,我刚来得及把声响调为振动,他的回复已经到了,“不行,等不及了,我会和水流一样吗?”
心中一紧,我忍不住了,我连忙举手,陈教授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已经扭曲得甚至可以打动食堂里一向冷酷的厨师 “吃坏了,拉肚子,急。”
陈教授挥挥手,在新一轮的爆笑中,我装作十分痛苦地把我的身子移到了门外,一出老陈视线,我便飞一般的窜下楼去。
飞天猫果然在下面等着,低着头叨着烟,在报栏前来回走着。
“怎么了?”我刚想责备他如何耽误了我的课程,但刚接触到他焦急的双眼,我就把后面的话全咽了回去,只留下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