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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茁那笨蛋当真吃猪油蒙了心,居然想出行贿这种事,又不是在第三世界穷国,真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非我请动当地一位金牌大状,我们会被罚掉两个亿。”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可是水蓁说起来犹自恨恨不已,不过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时解嘲地笑了笑,“这么好的运气水荣当然会大加利用,他想这一天很久了。”
看着水蓁被笑意挤做一堆的五官施毅发觉他的表情十分极端,平和时完全是一副无害的好好先生状,但一旦恼怒就会有股虐戾之气浮凸在肉腾腾的脸上。知道还有下文他继续不予置评地洗耳恭听。
“施毅,水荣给你开了什么条件?”水蓁笑罢突然发问。
“我们还没具体谈过这个问题。”
“1000万或是一个海外的项目总裁如何?”又开了罐可乐水蓁边喝边盯着施毅的脸说,“如果我是你我会选项目总裁。我们在国外的投资项目一般都超过千万,山高皇帝远外加总部通常只以成败论英雄,很少过问细节,所以大有可为。当然如果你需要资金自由发展那又另当别论。”
“水蓁,无功不受禄。你到底想说什么?”水华曾说及水蓁喜欢在掌管的项目上雁过拔毛看来是真的,否则他不会给他这么强的暗示。据说当日加拿大项目引致爷爷震怒的真正原因并非投资赔本的结果,而是因为事后的调查发现该公司有高管在帐面上做手脚中饱私囊导致环保一项资金没能充分到位,在加拿大这么个注重环境的国家这自然成为致命的弱点,那之后水永湛下令审计所有旗下项目公司的财务,严加管理务必杜绝这种内部蛀虫。不过看来成效并不彻底,至少水蓁仍然认为这是条颇为诱人的财路。
“施毅,你可知老爷子在出事前一个月改了自己的遗嘱?他手上的15%族股由原先水荣水华共同承继变为由你来继承。”
原来如此。
施毅总算明白了水蓁此行的来龙去脉,只是老爷子变更遗嘱定不会大张旗鼓,他竟然能够事前就得知,足见其能量非同小可。
“幸亏律师团里除了大伯和水若还有其他人。”水蓁自认为准确地捕捉到了施毅的想法不无得意地挑明了来意,“施毅,我想说的是,老爷子去后将有一次家族会议,我准备动议重新评选执事,届时希望你投我的赞成票。你该不会不知道等老爷子归天你就可以正式进入水氏家族会议,参与项目决策拥有投票选举权力吧?”
“不是说须得超过50%才可以改选吗?”难道说,施毅微微皱眉,看来情况比他预想得还要复杂些。
“我们这边的40%加上永清大伯的10%正好50%。”水蓁说到此节兴致勃勃,“没想到吧?这建议居然最先由永清大伯提出,你知道老爷子就只他和水荣父亲两个儿子,对水荣这个嫡亲侄儿他可是一向视如己出的,可惜我没能看到水荣得知这个消息时的表情。”
“条件是什么?我是说爷爷不会凭白无故送我15%的股份吧?”
尚沉浸在报复性快感中,水蓁隔了一会儿才回答:“那是当然,你拥有这15%股权的前提是你同水华的婚姻。换句话说就是如果你们离婚即意味你股权的丧失。说来老爷子对这个孙女还真是用心良苦呀。”
水蓁眼里那种清晰可鉴的妒意引动施毅有限的记忆,他一时习惯性地细细研究起来。
“施毅,以你的聪明该不会想不到于公于私水荣都不可能予你独当一面的机会吧?”将他的沉默误认作不以为然,水蓁的语调带了一丝挑衅,“但我就不一样了,一来我没有妹妹需要顾忌,二来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我所需要的,”看见施毅因为意外遽然凝目,水蓁乘胜追击,“我所需要的是执事之位,只要大权在握我会即时开展一系列变革,若你愿意参与,待我将目前水氏腐朽的股权制度重建完毕,你便再也不用担心受什么婚姻的控制了,而且我保证我们之间的合作是绝对意义上的男人间的合作,放心,我可不象水荣,动辄便搞出宗性丑闻。”水蓁的口吻极之严肃,然而似笑非笑的表情间却有种令人作呕的狞亵。
施毅觉得他很适合去演电影,那种面白无须阴险毒辣的歹角他演来一定得心应手连妆都不用化。回想起当日水荣对自己威迫恐吓时的模样他不由慨叹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兄弟的恶劣处竟是不相上下。
二十三
待水蓁说完,施毅一贯清静的黑眸闪了闪,随即口气认真地问道:“水蓁,你说你对男人不感兴趣,那么女人呢?你对女人感兴趣吗?”他曾听水华说水蓁除了嗜好赚钱以外在生活中最大也几乎是唯一的兴趣便是暴食,过渡肥胖严重影响到他的性能力之类的传言在家中浮沉已久。
没料到一直温文谦和的施毅会得出言反讥,水蓁窒了窒,总算是面不改色地回应道:“对不起施毅,我方才失礼了,其实我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想提醒你当心。以我对水荣的了解,他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要不他干嘛那么积极撮合水华同你的姻缘?水荣恋妹成癖在水家是不争的事实,都说水华未来的丈夫会与他不共戴天,他对你眼下的容让不过是将你留在身边的缓兵之计,等他权势大到不再需要顾忌隐忍时,你的下场我打赌会超过你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好了,我不再打搅了,”水蓁将一个纸袋放在施毅面前作势起身,“还有些时间,我的建议你不妨考虑考虑,当然如果你觉得还是1000万现钱更具吸引力,我们可以另找时间商量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支付方式。这里是我替你办的200万美元户头,算是我找你合作的诚意。”
施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跟着站起身:“如果水华提出离婚,办理手续的时间够你用吗?我是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水蓁摆摆手阻止了他的解释,“放心,有我在,离婚哪里有那么容易办下来。我们纽约见。”
天气湿热燠闷,漫漫长夜里施毅辗转床榻,习惯了水华旖旎香芬的依偎,他颇有些孤枕难眠。
接下来的一日没什么安排,施毅仍是习惯性地起了个大早,晨跑归来看见孔怀德大喇喇坐在门前阶上,一件西服揉得稀皱团在臂间,于思满面。
还真是门庭若市啊。
“手艺真不错,我要先去睡一觉,我们回头再谈。”将一盘蘑菇烟肉炒鸡蛋吃了个精光,孔怀德边抹着唇边的果汁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看着他可掬的睡态施毅轻轻笑出声。
“施毅,你以后少那样子笑!”近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孔怀德摇头上楼,留下施毅坐在原地莫名其妙。
午后时分终于吃饱睡足的孔怀德坐到施毅面前缓缓道明了此行目的。
“……所以施毅,你在执事选举会议上的处境将会十分微妙,一般而言水荣这边的支持股加上水若的那份是45%,水蓁那边则有40%。”孔怀德一上来便证实了水蓁关于老爷子修改遗嘱以及将有执事改选会议的说法。
“我不明白,听水华说过重选执事须得50%的族股提议才行,不是水蓁那里统共只有40%的家族股吗?”施毅出言试探。
虽然料到他有此一问孔怀德仍是沉吟了一下才开口:“你以为老爷子为什么修改遗嘱?”
“为了水华?”施毅抛砖引玉。
“那他干嘛不直接给水华?”孔怀德皱了皱眉头,难怪水荣说这小子心机深沉。
“孔大哥,我自然知道事情没这样简单,但是以我目前对爷爷的了解得不出更全面深入的结论。”听出他心存芥蒂,施毅并没有乘机解释修好,仍然一副就事论事的清平口吻。
“你不是得不出,你只是想在我这里获得进一步的证实而已。”孔怀德十分不悦,欺负他的明明是水荣,为何他连自己一并记恨不肯深交,也不想想若非当年自己诚心护持他如何借力逃遁,“施毅,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你不用兜圈子。”
见他气乎乎地冲自己瞪眼睛,施毅沉默着移转视线避开了他的锋锐:“那就同我说说爷爷。”
完全不得要领,孔怀德只得深深吸气顺着话题按耐下自己的情绪:“怎么说呢,其实老爷子这一生说来说去也就精彩两个字。到了晚年他也象所有辟土开疆的霸主一样十分珍惜自己的江山天下,务求后来者能够将他一生的血汗智慧充分传承发扬光大。为了寻求他认为合格的继承者,水家的这些准继承人们多年来被他在指掌间玩了个不亦乐乎,一干人中也只得湛叔每每能够猜中他的意图,在各种失衡的试练中不致左右支拙狼狈无状。也因为此湛叔坐上执事位置时沣叔那边没有说老爷子偏心之类的怪话。但是轮到水荣就不同了。虽然水荣也很优秀,但在众人甚至包括老爷子眼中他都不是后辈中不二的人选,他能够执政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综合结果。”
趁他停下思索下面的措辞,施毅开口发问:“但是这些年爷爷对他应该没有太大不满意吧?”否则水华一定会说给他听。
“谁知道,反正除了湛叔我们这班人从来就没有猜对过老爷子的用意,不过不要紧,就以往的经验而言不管我们如何翻来覆去最后总会跳进他老人家预设的结局里去的。”
“一个问题,”不是说喜欢直来直去吗?什么事这么难以启齿,见他始终在避重就轻施毅决定帮帮他,“孔大哥你代表的是谁?”事情摆明了不是仅仅要他投水荣一票那么简单,然而孔怀德与水荣的交情有目共睹,施毅很好奇接下来会听到些什么。
二十四
但愿这样的聪明能够一直用在正道,孔怀德微微垂眸避开施毅的注视心中惕然:“我想我还是从头说起比较好。”
“你知道水家的股权制度,虽然拥有股份的各人有权出席家族会议发表管理意见进而参与业务运营并从中获取这样那样的报偿,然而他们并不是按照持股比例进行年终分红的,换句话说水家的股份其实并不与经济利益直接挂钩。”
“但是永清伯父那里是个例外?”施毅知道所谓非直系子侄不仅包括了与水氏相关的血亲姻亲还包括了当年随同水氏先祖一同漂洋过海辛劳垦荒的一批家臣的后裔,而孔怀德的祖上想必也是其中之一,想到此节施毅心中一动隐隐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你已经明白了是吧?是否认为我罪大恶极?”孔怀德的口气有丝涩意,尽管他参与此事的初衷100%是为了水荣的利益将来,然而他估计这样的手段之后水荣同他的友谊是再无可能象以前一样的纯粹了。
这便是水华渴望离开的缘由吧,穷与富到得某种程度都很难独善其身维持生活的简静,施毅将头转向窗外:“需要我做什么?”
“你说得不错,水家只有永清伯父掌管的那10%家族股可以每年从水家的收益中提现,除去例行的发放分配外余下的则由律师团再行投资,多年经营下来这已是一笔不小的资产。水荣上任之初就亲自找大伯了解过这笔资金的运营情况,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他很吃惊。果然在晚些时候的一次家族例会上他就此事提出了置疑,理由是当年立下这个规矩的本意只是为了保障族中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弱妇孺的生活,实在没有必要囤积如此庞大的资金。说老实话,我们中大多数人包括我同永清伯父都认为他说得不无道理,但当时老爷子不同意他的改革建议,此事便搁置下来,而他也一直没有再提起这件事,谁知前年年底结算时他竟然先斩后奏,藉口该年拨发的资金不过三千万他有权做主硬性砍掉了这个题目。
“不能说他做得完全不对,然而手法实在太过生硬,他不是不知道水蓁那边早在他第一次提出这件事时就已经开始在律师团大做文章了,可是他十分自信,他认为几年下来他已经坐稳了执事位置,他认为事后老爷子没做评价便是过关了。也不想想,那可是一笔过亿的游资,暗地里不知牵动着多少人的眼核心神。
“他一声不吭地裁掉利润补给后不久永清大伯就开始感觉到一股子暗流汹涌,当即着我去找水荣认真谈一谈,没想到他非但听不进去,反而嘲笑我财迷,说这些年我靠着那笔钱已经赚得够多而且还可以继续赚下去何必还如此贪得无厌地需索无穷。TMD,”大约是想起当日水荣的恶行恶状,孔怀德咒了句粗口,“我当然知道他决定终止再输新血的原因是他认为靠着那笔现有的资金已经足以自给自足应付族内各项开销供奉,但别人可不这么认为,他不当回事地不予解释,加上水蓁的风言风语很多人都怕他会一步一步废止整项规定渐渐将旁系亲眷剥离出水家。他实在是太小看水蓁了。
“这一年多来尽管我们采取了许多措施,但终是无法阻止水蓁对这笔家族基金的渗透。你知道处在永清伯父的位置他必须十分谨慎,毕竟这些钱涉及许多人的升斗利益,然而当年为了大家能够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水氏的律师团中绝大多数人都不仅仅是雇佣关系而且是世袭的,因此这笔钱的利润率与他们也是息息相关的,为着这个缘故一直以来都有不少人对永清伯父保守择中的投资政策持有异议,这一点水蓁自然也是大加利用。
“自从执事落选后水蓁便将注意力转向律师团,在永清伯父控制范围外诱邀一些人出小头与他合股做投资,都是那种风险大成效快的短线项目,说起来这家伙在赚钱方面的确有两下子,所谓人为财死,渐渐越来越多的小额资金开始投奔他,永清伯父提到的暗流汹涌便是指这个,但直到这些小股资金被水蓁控制得隐隐有噬主之势时水荣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水蓁既然有能力暗中令家族基金易主,假以时日从外围撼动整个水氏产业便也不是不可能。这一次是水荣主动找到永清伯父研讨对策,但是当我们提出要他暂时恢复利润提现以缓解基金外忧内困的状况时,他却以执事决定不能出尔反尔为由坚拒,永清大伯反复晓之利害,指出这样一来外可以反守为攻遏制水蓁的进一步行动,内则可以缓和矛盾不伤筋动骨地清理门户,他却说长痛不如短痛,索性冻结所有基金另起炉灶,宁枉勿纵杀它个干干净净,末了还补了句‘放心大伯,您和阿德的利益我心中有数。’嚣张的神色直气得永清伯父拂袖而去。
“水华一定对你说过,永清伯父曾经有过一个儿子水荀,但在16岁上出车祸死去,那以后他便一直将水荣当作自家孩子,所以尽管气水荣不可一世不懂天高地厚但他也没打算当真袖手不理,可是问题在于如果水荣不合作,他的许多对策便无法实施,而爷爷那边又不置一辞,加上湛叔去后老人家的精神一直不大好谁也不敢轻易去惊扰,所以总体情况始终不大乐观,看着水荣不听意见一味以攻为守水蓁貌似收敛却伏下无数隐患着实令他寝食难安,如果坐视事情发展下去不出半年水蓁水荣便会当面锣对面鼓地干上一仗,无论胜负如何损失最大的都将是水氏偌大家业。所以老爷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更改遗嘱并且突然病倒不可谓不是一个转机,”仿佛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些欠妥当,孔怀德下意识咽了口吐沫才接道:“我的意思是,我们…”
二十五
“你们终于可以从第三方途径介入进去疏导局势了。”见他说得吃力施毅替他接了下去,整个局势他已大致明白,就连孔怀德最终要他做什么他都已猜得八九不离十,剩下的就只是选择了,那个,他还需要好好想一想。
“是的,所以我们联合水蓁提出了执事重选的建议,并且准备提名永清伯父做下一届家族执事,加上你的那一票不由水荣不放弃自己,放心,这么久的朋友,我肯定他在关键时刻不会不识大体。”他一口气说完抬眼看向施毅,那双黑眸清明依旧无情无绪,哼,这家伙从来不咸不淡明哲自私哪里懂得什么叫做忠义什么叫做大局。
“还是你这样最好,君子之交淡淡如水,比较安全,你瞧我出卖水荣易如反掌,一下就可以把他拉下马而且还是以帮助为名,这就是朋友最大的用处了。”
孔怀德口吻里的怄气意味施毅焉能听不出,这些年他已经够低调回避了,怎么这干人还是有点什么事就要跑过来拿他出气,他孔怀德的委屈凭了哪一桩要他来安慰,亏他还被他一口一声大哥叫着。
“孔大哥,其实你动口不动手地做壁上观岂非更简单?那样水荣的结果恐怕还会惨多一些,反正你这样的人才怎样都不怕没人笼络,何必如此招摇过市授人出卖的口实呢?”
孔怀德被他的反话顶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方才恨声道:“你不明白吗?!你怎么可能不明白?!那是因为我想亲手教训他的目中无人,还因为权衡厉害得失那样于我的损失会最小!”好啊,原来这小子明白得很,只不过在他眼里他们这群人根本是一丘之貉不屑沟通来往,想透这一节孔怀德怒极反笑整个人俯身向前逼视着施毅,“施毅,这可是你的好机会,既可以趁火打劫一雪前仇,又可以借机在水氏站稳脚跟,以你的本事要做到等他重振旗鼓时已经奈何不了你只怕不难吧?”
被他恶狠狠的语气吓一跳,施毅微微向后挪了挪,一时弄不清他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