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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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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很小哦,你不要不好意思。”她说这句话时非常吃力,反复表达了几次我才弄懂她的意思。
  她把我的衣服一一拿出来挂在壁橱内,然后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些证件交给我。
  “这是你在这里的工作证,这是门卡,以后进公司刷一下就OK了。这个,是你的识别证,如果你要去展示厅的话就一定要带识别证,不然,四(是)进不去的。”
  “好的,谢谢。”
  她回了一句广东话,还好,反应机灵猜出好是一句不客气。
  “你累不累啊?我们去逛街啊。”
  “好啊,好啊。”入乡随俗,我学起了香港人说话,同样拖着尾音非常重的普通话说话,惹得Sammi大笑。
  香港的夜市名不虚传,四处闪耀的霓虹灯,随处可见的老外,密密麻麻的车辆,走几步便能碰到的警察。这一切就是我对香港的最初印象。还有一点,香港是个非常小的地方,走到哪儿都是人。
  我们来到位于中环云咸街与德已立街之间的兰桂坊。
  这是条著名的夜店美食一条街。整条街呈L型,非常的短小和狭窄。传说,这里是许多明星爱来玩的地方,我问Sammi她有没有在这里碰到过明星。她说,有啊,香港又不是什么大地方,你不想碰到他,他还会自己来碰到你咧。
  我问她,我在这里有没有机会碰到王菲。
  她说,傻瓜,看王菲怎么跑这里来,你不会去北京看吗?
  是啊,北京。
  我想,那个人可能有机会看到的吧。
  我们吃完东西后聊了一小会便打道回府。回去后,Sammi提醒我,明天进了公司后先不要去人事部报到,先去主管办公室。
  时间不早了,Sammi习惯早睡说让她先洗澡,洗完我再洗。这点到让我颇为惊讶,本以为港人个个都是过惯夜生活的。
  趁她去洗澡的空档,我拉开壁橱取出自己带来的睡衣和干净内衣,这才发现放在大包里的手机一闪一闪的。
  “哎呀!”我拍了下额头。原来前面出门忘带手机,开机后又直接又塞回了大包里。
  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这么多来电中有一个号码让我心跳加速,血液逆流。
  我先打回家向家里报平安,再打给了子非。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拨那个号码时,手机响了。
  “李春?”
  “嗯”
  接着,沉默。我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三年的时间,我们把该说的话全说光了。纠缠了二年为只猫,打官司期间和他说的话用十根手指头数还有多。
  “我到北京了。”最后还是他先打破的僵局。
  “哦”
  “你手机怎么在漫游?你在哪儿?”
  “非洲!”
  我的眼睛非常酸,坐在地板上,我拉开大包的拉链满袋子的找眼药水。
  电话里传出低沉带磁性的轻笑声,和以前一样,没变。
  “小心别变成块黑碳。”他说。
  “那到不会,最多也就是个煤球吧。”
  这个电话打到Sammi出来才挂的机。
  “水(谁)啊?”
  “哦,我爸。”
  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里,我回避了这个话题。
  夜色撩人,香江上空的月亮蒙着一层淡黑色的阴影,许久没有散去。
  
  李春
  到达北京后,部里为我们安排的是员工宿舍,一人一间。
  大会于二天后开始,先期我在房间整理一些稿件和带过来的一次资料。小朱和小曹这二匹狼扔下行李后就直奔三里屯了。
  躺在宿舍的床上,电视里放着京味儿浓厚的地方电视剧。
  我在想钟嘉宝,这个时候她在干什么,还和她的那群姐妹党的在外面乱晃悠吗?这么想时,我已经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
  三四个后,一直没人接。
  一个人呆着也郁闷,我随便在外逛了一圈。
  古老的京城,砖瓦房,斑驳的城墙,淡漠的人影,老皇城底下的落寞贵族,像极了北京一夜中的描述。
  站在街口,再次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号码。
  通了。
  她的手机处在漫游状态,也许,正和某个人开心的在外旅游。
  这一夜,意外的睡的特别香,或许是“煤球”起的作用吧。
  早晨醒来后和小朱小曹一起去食堂吃饭。
  一进食堂,把我们仨大男人全给蒙住了。食堂早餐供应的是大白馒头,对于南方人来说这种实心的馒头无疑就跟啃手榴弹差不多。
  随便打发了早餐。我们进了大阶梯教室,来京这段日子不止开会,还得进修和学习。除了专业知识外,还要上党课,末了还得搞次测验,分数将影响下一年的全年收入和提升问题。
  “春少,快,笔记借我抄抄。”小朱推了推伸手想抢我手中的笔记。
  “怎么你没有吗?”我想,这类的工作事先大家都应该都准备妥当才是。
  “有,专业的有,这种的没有。”
  我道他要的是什么笔记,原来就是本党史,反正这玩意儿年年变,每年考试内容都不一样,搞的就跟考大学一样。
  我突然想到问小朱他去年考下来是几分时,好半天他才吞吐出“52”
  “啥?”敢情是我听错了?我挖了挖耳朵。
  “52,哎,行了,兄弟,也不是啥光彩的事儿。对了,你去年考多少?”
  “72”我说。
  “哈,72?我当您多高呢。”
  “废话,再高十分我就进国务院了。行了,您赶紧抄吧。”
  老师还是去年那个老教授,年年如此,从没换过人。小曹在底下偷偷模仿老教授的大板牙被我踢了一脚。这小子,在这里当口被揪那可不止是丢脸,连“命”也得丢。
  就在昏昏欲睡之际,口袋里的手机震醒了我。
  看着手机,眼睛干的厉害,眼药水被我放在宿舍内没带出来。
  老教授讲了些什么我完全没听进去,一个上午,我单一的做着拇指运动,没有片刻停留。
  



L。VS。Z。3
钟嘉宝
  新的地方,新的起点,新的人,新的事,新的一切。我在这里,一个全新的陌生地方,没人知道我的过去,没人熟悉我,很自由。
  培训课也不是很难,唯一让我头痛的是老外培训师的口音问题。他是法方外派驻港唯一的外籍培训人员,上课时如果他讲法语还好点,反正我也听不懂。他讲的是英语,法味浓厚的英语,舌头卷的像根麻花怎么拉也拉不直。要命的是,这位老师还懂中文,从他嘴里讲出来的中文比Sammi讲的普通话都难听。
  老师第一堂教我们的是重新认识自己的妆容。他说,现在的流行趋势不管怎么变,只有一个妆是永远不会被淘汰的,就是裸妆,也可以说是自然妆。
  没有一个女人希望被别人看出擦了一层厚厚的粉,问题是,怎么要做到自然,清新,又能达到beautiful的效果。
  亲爱的学员们,现在就由你们来告诉我这个答案,可以吗?
  我们当然齐声说,OK!
  那就五分钟!
  五分钟是标准比赛用时间,没有模特当试验品,二个人一组轮流化妆。桌上放着化妆用的工具和一系列粉底,遮暇膏,粉饼,散粉。培训期间,老师规定一律不许用自己的化妆箱,全部得用他们准备的东西。
  轮到我化妆,和我同组的学员她的皮肤非常的油,无论上任何粉底在她脸上都起不到作用。也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我用了一分钟擦干净她的脸。10秒帮她涂上润肤霜,10秒在手背上调均基础粉底色,20秒在她脸上打隔离,用了一分钟将手背上的粉底用海棉抹匀在她脸上。还好,这位学员五官还算不错,打高光粉和阴影粉时节约了不少时间。
  眉毛随便用眉刷沾点眉粉刷了几下,涂睫毛膏是我的强项,闭着眼睛都没问题。最后,我把她的嘴巴涂的像挂了二根香肠。
  一切,是如此完美。
  “Garbo,你为什么要打阴影粉呢?”
  就在我洋洋得意时老外培训师已站在我身边观察了好一阵子。
  “。。。。。因为,她的脸比较大,用打阴影粉可以。。。适当的修饰脸型。”行了,姐姐的英语水平有限,也只能说到这份上了,再难的麻烦帮我找个翻译。
  “看来,你还是没弄懂什么叫裸妆。”
  大师毕竟是大师,光用高光粉就可以把人的脸缩小一圈。我想,人脸和地砖差不多都需要打磨和抛光。
  培训课老师讲话非常有一套,给人的感觉就是,故意挖个坑引你往里跳,你跌下去了,还不觉得痛,还会回贴表示感谢他。
  老师带我们参观位于大楼核心部位的展示厅,布置的就像科技馆一样,也就是个架子上放着支雪花膏一类的东西,不过那雪花膏一支就得卖人民币800多,这就是高科技。
  眼睛酸的不得了,揉了老半天还没好。最后,在展示厅的大屏幕前,老外老师开始畅谈科技,畅谈人生,畅谈经济。
  回到Sammi家后,满屋冷清,她还未回来。
  冰箱里全是些微波炉食品,看的出来小Sammi也是个不开火仓的。
  没什么胃口,在冰箱里翻了支冷饮吃。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TVB正播放着新的港剧,全是广东话版的,失了不少兴趣。
  电话响起,是Sammi打回来的,她说今天晚回来问我要不要吃什么宵夜。
  我说:来杯鱼翅漱漱口啊。
  她说:靠!
  挂上电话,躺沙发上看着境外电台的节目,迷糊中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李春,穿着结婚时那套西装,他的手上戴着戒指,面无表情的说“你走,我死”。他高举左手伸到我面前,右手上拿了一把刀。
  “想不想看?”
  刀划破皮肤,割断筋脉,斩断骨头,他的左手掉到了地上。粘糊腥臭的血喷到了我的脸上,有一滴射进我的嘴里,烫进我的喉管,像只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要你的手。。。。。。”
  李春走的很慢,每走一步血就往下掉。
  “把手给我。。。。”
  腿上似绑了石头,跑的很慢,我把双手藏在身后。
  “我抓到你了。”
  没有起伏的金属音宣布Game Over,掉在地上的手抓住了我的右手。李春慢慢渡到我面前,拿着刀的手砍向了我。
  “喂,醒醒”
  还好,还好。我的手在掉下来前被Sammi制止了,她推醒了我。一摸额头,满是虚汗,嘴里一股咸味。
  “发恶梦啊?”
  “嗯”
  我的手还在,没有掉,我看了看手,上面没有被砍过的样子。
  “看你吓成这样,做什么了?”Sammi对盘腿坐在沙发上问我有关恶梦的事。
  “我梦见手被人砍掉了。”
  “哎呀,这么邪啊。小心鬼上身啊。”
  片子看多了吧,只不过是个梦,搞的比我还大惊小怪的。
  “不会吧。”
  “这种事很难说的,我啊,刚借房子来这里时,第一天,被车撞,第二天,钱包啊在地铁里被人偷了。后来我去拜黄大仙,人家说我屋里有小鬼,还教我怎么破,很灵的,拜了后一点事也没有。”
  “真的?”我是听说过香港的黄大仙很灵验的,就不知道是真是假。
  “香蕉你个波萝,我要骗你做米?就这个礼拜,我带你去拜黄大仙,一定要去啊。”
  “哦”
  我的脑袋还处于休克期,不怎么灵活。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梦,李春会不会拿刀砍我。
  “我看你真的四(是)鬼上身,一点反应也没。”她从塑料袋里拿出二只外带保温碗递给了我一只,“喏,给你。”
  “谢谢,这是什么?”接过手后,打开碗上的盖子,恶心的感觉再次涌上。
  “燕窝”
  “啊?你没搞错吧,这是燕窝?这么粘糊,怎么吃啊”
  “香蕉你个大芭乐!这是全香港最级品的燕窝,不吃别浪费,给我。人家李嘉欣就是用这个进补的。。。。。。”
  李嘉欣?
  我吃,我吃,傻瓜才不想漂亮。
  休息天,Sammi带我去拜黄大仙。我们坐地铁到黄大仙站下车,几分钟后便到了黄大仙祠门口。黄大仙祠又名啬色园,居说这里是香港风水最好的地方之一,而且有求必应。
  Sammi对这个很懂,她领我进大殿上完香后,又给了我一支小香。
  “这是还愿香,你带回去,下月初在家点上就算还愿了。”
  经她提醒我才想起来,拜神求佛的还得还愿。有意思的是小Sammi,买了一把香跪在大殿上嗑了半个小时头,嘴里念念有词。她拜完后,我问她拜什么要拜这么久。
  她说:你不懂啦,我在求大仙踢我一段好姻缘,让我嫁进李家诚家里啊。
  捧腹大笑,人人都像她这样的,那大仙不早下岗了。
  “哎呀!!”她突然大叫了起来“香蕉你个大波萝,许愿是不能讲的,讲出来就不灵了。啊!白白了!”
  虽然Sammi的这次许愿注定是失败的,但这不影响她带我逛大仙祠的心情。
  经她介绍,我们来到祠内比较偏的角落里的一个把摊头前。Sammi说上次帮她破小鬼的就是这位大师,还叫我也给他算一下。
  觉着好玩,我坐了下来,Sammi说她到旁边等我。
  就和电影里拍出来的一样,先生问一句,我答一句,先报名字,姓别,年龄,生辰八字。先生拿了支毛笔沾了点墨写在一张黄色的表纸上。
  “生辰八字不对。”先生说。
  “我不会算阴历,麻烦帮我算一下。”我想,做这行的换算阴历应该是会的吧。
  只见先生翻开一本老黄历掐指算了一算,重新在一张黄表纸上写上我的生辰八字。
  “手”先生说。
  我赶紧伸手上去,好像坐我对面的不是个算命先生而是个江湖郎中。
  看了一阵后,他在写有我生辰八字的那张黄表纸上添了几笔。
  “这个,你认识吗?”
  先生指着我八字下面的一个八字。
  “认识”
  现在,我信了。确实信,不敢抱以玩笑的态度。
  放下笔,先生从桌下取来一只鸟笼,给了我一把小米,让我喂鸟。他说,喂的时候什么也不要想,小鸟吃了你的米就会帮你抽一支签。
  打开笼子,小鸟跳到了先生肩上,并不过来。
  过了很久,小鸟飞到了我手上吃起了小米。
  吃完后,它从一个小竹筒里叼来一支签。先生看过后,便将签烧了。
  “上面说什么?”我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手”先生说。
  我伸出了右手,他说,左手。先生在我的左手上绑了一根红线,还嘱咐到,带三年。
  见我算完,Sammi过来替我把钱付了,拉着我就走。
  “这个先生算的准不准啊,怎么他都不说话的?”心里毛毛的,该不会要出啥大事了所以那先生不跟我说吧。
  “是不说的啊,他又不是瞎子,不能乱说,他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咯。”
  “是不是真的?你说,就他,上次帮你破小鬼的那个?”
  “四(是)啊,先生叫我开点安眠药,每天晚上吃一粒,到现在哦,我都没遇过小鬼哦。”
  啊?就这样也算大师?
  头,不是一般的痛。
  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还是李春,他手里拿了一把刀。
  我冲了下去,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扔了他的刀。
  然后,李春消失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基奴李维斯大哥。
  黄大仙,真的很灵。
  
  李春
  每年的例行一考结束后,来自不同地区的,组成一个团包抄了一辆吉普浩浩荡荡的进攻三里屯地区。
  酒吧里,大家不急着喝酒全在谈论心得体会。
  这种考试一般大家心里都没底,毕竟学的专业知识和这不同,而且年年翻新花样。政治上的,风云莫测,今天是这,明天是那,跟着走也来不及。
  “哎,李春,你看那儿。”小朱指了指我身后示意我跟着他一起转身看。
  “你小子,又不正经了不是,回去小心你的皮。”小朱这人怕老婆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越是怕越是要玩儿。
  “就那个,你看。”
  褐色的长发,纤细的背影,隐约飘来的幽香。
  侧过了脸,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和那一抹艳红,和她一样。
  “像不像?”
  我的手伸进了口袋,捏紧了手机。
  “哎,你看,回头了。”
  掏出手机,里面存有几条短信。
  王菲,是不是真的在北京?
  那个人,不在这里。
  回到宿舍,还没开门,门便自动打开了。一个身影快速的跳到了我身上,腿缠住了我的腰,手臂搂住我的脖子。
  滚烫的唇贴了上来,亲密的摸着我的头发。
  “别这样。”放开了身上的人。
  “我来看你不好吗?”
  笑容像把刀刺在我的眼里酸的要命。
  “什么时候到的?”我问
  “傍晚的时候,你不在,我想给你个惊喜。”
  走进房,我牵起她的手摸上了她的伤疤,“还痛吗?”
  她扑到了我怀里,没有说话。
  安排她先睡下,出了房间,我挤上了小朱的床。
  小朱赤着上身穿了条四角裤双手抱胸靠在角落。
  “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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