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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知道夜家人爱面子,一定粉饰太平,对外淡化那一场事故。
自己在别人转达给夜色的部分中,只怕是旅医海外,追求个人志向的那种人。
“爷爷明天生日”,夜色说,“他年纪大了,你知道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个”。
“大伯提到见过你,爷爷想要见你。”
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绝夜色,夜家……她的生父夜光远,竟然还会向别人提起她。
“色/色,我是公干回来。他——你大伯我只是意外打过一个照面,我有行程,要抓紧回去,没有时间留在这里访亲。”
好像唯恐她拒绝,夜色语速匆忙:“算我求你,改签好不好?你在机场对不对?我马上开车去机场接你。”
夜色电话挂得那样快,快得她来不及再次回绝。
她握着手机出神,更多的回忆翻滚出来。
那个夏天的雨似乎格外大,将路面冲刷的一干二净。
她开车从学校回家的那个夜晚,生父夜光远的妻子罗琳在电话里告诉她,夜光远病了,要她回家劝他停工,注意休息。
她们一向交流不多,这为数不多的交流中,更多是罗琳对她的挖苦和讽刺。
牵扯到夜光远……那个时候,自己一度觉得那个男人,自己的爸爸很可怜…——爱而不得、郁郁寡欢。
后来——
她匆忙开车回家,绕过漫水桥之后,看到前方对向的车辆明晃晃的前照灯。
距离太近,视线因为雨帘被遮蔽,能见度低。
她想要靠近路侧山体让行,却不料对方的车擦向自己而来,而自己的车,却在此刻刹车失灵。
再后来——
她记得罗琳阴狠的表情:“为了开车撞死我们,你预谋了多久?”
预谋?她冷笑无能。撞死他们?四轮车撞四轮车?情节更合理的编排,这难道不算是同归于尽?
如果这是一个巧合,该有多巧?她碰巧刹车失灵,碰到撞到的那辆车里的人是罗琳和夜斯臣。碰巧她在那个时间回家,而他们外出。
可是事故调查的结果是那样巧。
是她的全责。
这场事故在很多人眼里是那样合情合理。
进门多年的私生女怀恨在心数年,一直盘算除掉同父异母的弟弟和继母。
她在那场事故里受了轻伤,而她的弟弟——在icu挣扎了多天,终于夺回一条命,却永远地失去一条腿。
恶毒的私生女作恶是这样合情合理,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故事很流畅连贯。毕竟,再厌恶私生女的主母,都不会为了赶眼中钉出门,而搭上自己亲生儿子的健康,甚至差一点,就是生命。
那个时候,自己抱着他逝去的爱情不闻世事的生父怎么说的?
他说:“闻闻,我不怪你,是我忽略你,没有好好关爱你。”
他觉得是自己疏于管教,给她的关爱不够让她心生愤恨,所以即便她蓄意撞死弟弟也可以原谅?
任她如何解释陈述,他都一言不发。
那个时候,如今想要见她的爷爷怎么说的?
他说:“闻闻。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但那是你的弟弟。”
……
****************
夜闻西强迫自己从回忆里拔/出来。
她想像自己回去见爷爷夜森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他会不会说:“我不怪你,人难免犯错。”
她要的从来不是原谅,不是将就,不是容忍……而是身边人的一份信任。
思绪还在往事里沉浸,突然身旁的座椅上有人落座。
冰凉的双手,被人塞进一杯热牛奶。
萧子规好看的脸就在她眼前,如假包换。
她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看,萧子规禁不住蹙眉问:“这个喜好变了吗?现在想喝什么,告诉我,我再去买,不要凑合。”
她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可是为什么他又这样云淡风轻地出现在自己身旁。
他将自己手里拎着的大衣扔到她身上:“披上,自己动手,别指望我帮你穿。”
有过路的机场地勤看到萧子规,跟他打招呼,挤眉弄眼:“萧少,女朋友?”
萧子规看了她一眼,转身回那人:“不是,还在追,未来的。”
夜闻西一愣,很快眼神恢复了疏离:“你这人——”
他点头:“对,我这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沟通无用。我这人是有精神病,难缠。”
她看着他,没想到他读自己的眼神读心语的功夫时隔这么久更加炉火纯青。
“不文明。”萧子规看着她摇头。
夜闻西把牛奶塞回他手里:“莫名其妙。”
“你刚才心里难道不是在说‘我/操’?我就当你佩服我看穿你。承认吧,什么样的你我没见过,不用维持你的淑女形象。”
这样的对话,好像年少时无数次斗嘴一样。
“你说一句‘我、操’,我已经在心里给你铺好床了,你可以说第二次,我不介意。”
夜闻西不想看他。
在自己那段长篇大论之后,难道他不应该自己放下,开始新生?
她还未来得及出招,萧子规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色/色。”他接起来,语调温和柔软。
她听不到夜色说了什么,但是能从萧子规的回话中猜出大概。
自从夜色母亲改嫁萧子规的父亲,他们之间便多了这一条联系。
夜色,是他们共同的妹妹。
“我明天休息。”
“是,我还在机场。”
“接什么人?非美女不去。”
“为我好?不信。”
“谁?”
他侧身看向自己。
夜闻西听到他对夜色继续说道:“我不知道。”
“放心,你哥我一向矜持,不会吓跑她。”
“嗯,我现在很忙,以后再让你八卦。”
“是夜色。”他向自己交代。
夜闻西扭过头:“听到了。”
“她让我来机场接你,她有急勤。”
夜闻西皱眉:“我没打算回去。”
萧子规将手机塞回口袋,语调稀松平常:“我知道,一点四十五分的飞机嘛。”
夜闻西瞬间无言。
“你刚才的战斗力呢?”萧子规又将热牛奶塞回她手里,“果然需要我让你,你才能赢”。
“我闭嘴,你随便说些什么给我听吧。”
夜闻西手一抖,眼里明显得看他不顺眼,似乎在说——你有病。
萧子规丝毫不介意:“我刚刚已经坦诚了。我是有精神病啊,你就当话疗给我治病。”
她依然冷冷的:“我要说的已经说完。”
“你爱我什么?”他反反复复盯着她从下到上看,问题出口的瞬间,夜闻西脸色更僵了。
“在我的宿舍里,你不是说爱我吗?”
夜闻西撇开目光:“无赖。”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我阳光、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原来你喜欢我无赖。”
“滚。”她脱口而出,皱眉不悦地看着他。
直觉告诉她,不能再和萧子规这样坐下去。
夜闻西站起身往候机厅外走去。萧子规在身后喊:“喂,你去哪儿?一点四十五分的飞机!”
她充耳不闻。
他的气息太过温暖,离她这样近,教她如何离开。
**********
夜闻西最终还是去了夜宅。
夜森亲自致电给她,言语苍老乏力。
“闻闻,我老了。”
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碰面。
走在年少时无过无数遍的路上,夜闻西不想承认,可她心底满怀忐忑。
离开太久,她自认没有办法和夜家人自然寒暄。
她的离开,她想许多人喜闻乐见。而她的归来,哪怕只是短暂归来,想必许多人并不乐见。
她一向有自知之明。
***********
摁向门铃的那刻,夜闻西心里做过很多建设。
夜森电话里提到,不会碰到有些人。
可现实是,来应门的,竟然是罗琳,她曾经的罗阿姨,她生父的妻子。
她想倒头就走,可罗琳并无任何言语,给她开了门,就后撤不见人影。
罗森在正厅坐着,看到她进门,拿起端放在一旁的眼镜挂在脸上。
“闻闻,过来。”
她知道自己该叫爷爷,可喉咙发紧,挤不出声音。
她一步步向罗森走过去,还未走近,却瞥到一旁突然出现的轮椅。
她整个人僵直的站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踏入这个地方让自己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抱歉。”她对着罗森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经过门厅花园的时候,突然被高处泼下来的水浇湿淋透。
她苦笑。
抬眼看二楼窗户后的那个女人。
多么可悲——她得了婚姻,却一辈子无所不用其极的去和另一个远走的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爱,甚至将战火蔓延至自己的儿子。
她快步迈出夜家大门,晦暗的天幕却在此时骤变,开始零星落雨。
全身已经被淋湿,她不需要躲雨。
踩在石砖路上,只觉得身心俱疲。她立在漫天雨中,不想挪动一步。
突然有人挡住自己的去路。
她抬头——好像童话故事一样,又是萧子规。
她该不该相信他给的那个美好结局?
“蠢得要死。”
萧子规一脸凛冽,目光锁定在她苍白的脸上,他迅速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将她拦腰抱起,几步塞进不远处他停在路旁的车里。
他从副驾驶位前的储物柜里掏出几条毛巾盖在她脑袋上:“等我一下。”
夜闻西看到他又从车后座摸出一根棒球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随着他走,看到他径直走向夜家宅邸外停靠的那几辆车。
她看得到他挥动的手臂挥舞棒球棍砸向那几辆车的前窗玻璃,一下又一下,力道强劲。
傻透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眼眶一热。
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这样一个男人。
她有生之年所有的运气,似乎都用来遇见他。
而他是这样好,她应该原谅上天此后赐予她的所有不幸。
他砸的那般恣意,她笑着笑着,就笑出一脸泪滴。
等他发泄完回来,她已经收拾好自己适才旁观他砸车时泪如雨下的那一张脸。
“幼稚。”她略微撇嘴,语气末梢微微上扬,像他们十几岁不断斗嘴时一样。
他接过她摊在膝头的毛巾,在她头顶一阵乱揉。
“幼稚也比有人站在雨里准备淋死强。”
“萧子规。”她忍不住喊他的名字。
“说。”
她没有准备好:“没什么。”
萧子规扔下手上的毛巾,不满地看着她:“自己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冷哼:“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她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看得他心软、心动。
“还走吗?”他问的随意,紧绷的身体却泄露了他的紧张。
夜闻西看着他不语,似乎很为难。
萧子规叹口气准备丧权辱国地表示——自己可以随她天涯海角。他不想要再度分离。
可她静默数秒,突然低下头捞起他的手臂,冲着他的手背咬下去。
他呲牙咧嘴地抽回,见到她咬出的血印直呼:“夜闻西,你什么时候改属狗了?”
夜闻西微笑:“从咬你那一口开始,刚刚变得。”
what’s the feeling of loving someone?like a dog,like a god。
如果那人是他,她应该努力,做一只狗。
**************
萧子规宠溺地看着她笑。
五岁那年,他第一次遇到夜闻西。
到今天,已经二十年有余。
终于,她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这一次,他坚决不允许她再度外逃出境。
初见,在并不清晰的记忆里,是他去追脱了线的风筝,断了的线最终和前来n市旅行的她手中的那一条缠在了一起。
毫无征兆的开始。
如果那个时候时光告诉他,有人能告诉他,以后他会那样沉陷其中无法自拔……他一定一见钟情,再见定情。
可惜时光没有如果。
当年匆匆一瞥,并未过多留意。直到六岁那年,她被生父从源潭乡下接来n市,转到他所在的班级里。
也正式,走进他的生命。
分开的那些年,初见时她的模样总是在他脑海里翻来又覆去。
一双大眼睛清澈无比,闪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还夹杂着些许恐惧。
后来,她是他的初中同学;
再后来,她是他的高中同学。
……
他回忆里的每一个部分,都和她有关。
2014年春天,他被妹妹夜色拖拽着怀旧,坐在影院里看那部《同桌的你》。别人的故事里并不深刻地描述,却让他突然觉得遗憾。
他们同学那么多年,却从来不是同桌。
她以后向别人说起自己,只怕也只是那许多个同学之一。
而他从来贪心,一直想做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过去,熟络的他们是同学朋友打趣的对象。
别人问他们什么关系,他们也从来不会遮遮掩掩。
她喜欢说:“有一腿。”
他喜欢说:“少儿不宜。”
那些玩笑话,伴随着他们渡过最灿烂的青春。
如果现在有人问他们是什么关系,和那天在机场遇见同事时的答案不同。
也许矫情,可他并不介意。
他的青春,从遇见她开始,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她是他的青春,是他的年少,是他做过的路,是他看过的海岸线,是他伤过的雪。她在世,她是一切。
自她别后,他看到一切,都能兜兜转转想到她。
他已经等了五年,他还会继续等下去,等她有足够的信心,等她自己站到自己面前。
那是他亲爱的肋骨,无可缺失。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给他开个坑的来着,因为我很喜欢他。
突然怀念写虐恋情深,还是那个更顺手。
萧哥哥是个好男人。
☆、第061章 。正文大结局
第六十章复制人
夜色如洗。
孤身独坐在办公室的女人静坐的姿势,似在沉吟。
她在等一个电话。
自从白天看到那张多年未见的脸开始;她便陷入了回忆的漩涡;无法自拔。
她心底有一刻曾经奢望……奢望那个男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还在同一片天空下。
可事实是;终于响起的电话中;那端的人告诉她:“姚市长,我们目前追查不到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可以肯定的是,他冒用别人的脸。”
女人的喉咙一抖;问:“什么人的脸?”
“南城多年前卧轨自杀的一位男性,姓林。”
人果然不该有妄想。被称为姚市长的女人拉开百叶窗,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眉峰紧蹙。
*************
夜色没有余力来欣赏窗外这轮明月。
她被停职;许南康遇害,林垦也成了警局里的边缘人。
她有太多为什么想要知道,却无从下手。
林瑟的归来,让她焦躁的心略微安定下来,可依然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和担心。
直到林垦那里传来新消息。
那日亲眼目睹翻版的故人杀人的姚市长,亲自前往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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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清华的来意很明确。
她要为警局破案提供线索。
她的思维很清晰,言谈之间毫无废话。
“上次我在广场揭幕演说遇到顶用故人的脸的人杀人之后,那一系列当众杀人事件就停止了。”
“我遇到的是最后一起。”
“这一系列事件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我想你们搜集过很多跟案件相关的讯息,应该知道我和那张脸的主人之间的关系。”
“站在我的角度,我觉得你们需要留意一个人,作为涉案的可能嫌疑人。”
她静默片刻,继续说:“我的旧事,被掩盖的很好。除非极为有心并且有能力背景的人,否则无从知晓。当然,还有另外部分人,当事人。”
“我有一个儿子。”
她一如既往地冷静,语调毫无起伏。
“他父亲,已故的那个人,有精神病。我们之所以分开,是因为他每次病发,都想要杀掉我,而他自己却丝毫不记得。”
“和这样的父亲在一起,在这样的成长环境里……”
她的话停在了那里,再未继续。
林垦闻言很想插一句:既然你明知道这样对他的成长不利,为什么让他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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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冷血。”林垦这样对夜色评价那个女人。
“传说中女性不是都容易母性大发、柔情似水?”
夜色轻咳两声:“那是专指像我这样的女性。”
林垦明显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懒得回应。
“他的儿子,那个男人的确有问题。”
“我怀疑,裴大神留下的档案里的那个人,Esther 林就是他。”
“他从医院带走裴大神时,在医院的监控里留有影像。我们正在比对。林钦死后,他的去向也在调查。希望能有好结果。在许组那个案子里留下的针对裴大神的证据,还需要他自己回归以后推翻。”
“一切都会好的,师傅。我相信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