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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五步——”第二轮过后,黄三大声叫喊道。同时命人向炮队示意,让他们加紧时间发射,争取让清军的盾牌兵排不成队列来。
何元卿从开始时就估错了情况,和黄茅关的刘清一样,也认为凭借着手中的床弩火箭能克制住红巾军的枪炮,且最主要的是,他之所以信心十足坚定异常,是因为在之前他就已经探明,迎过来的这一支红巾军中根本就没有重炮和床弩火箭随军。
错误的估计,造就了他今天无可避免的杯具。
床弩队被混乱的清军一搅和,更加的无法立足,而且前军混乱,大队大队的兵丁向后退,也冲散了他队中刚刚装备起来的那支盾牌兵。
兴汉镇,还是吃亏与红巾军交手太少的缘故,之前只有耳闻的他们又怎能把郧南清军的一次次教训真正的印刻在心上?要是换做曾攀桂等人来指挥,怕是在第一时间就派出了盾牌手来列阵,然后再缓缓的出军填充。
“哗哗哗——”五步,五百火枪兵准确的上前移近了五步,然后再度开火。
“冲,给我冲!敢后退者,杀无赦!”何元卿怒气勃发,眼睁睁的看在在手利器却不能使用,这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可是他也知道,部队不能再退了,再退可能全军就要跟着退了。
一刀削掉一个小官的脑袋,何元卿大吼叫道,呵斥着清兵反身向前冲,同时他身边的亲兵戈什也纷纷抽出了刀来……
“杀啊……冲啊……”
看着反身杀回的清兵,黄三脸上不忧反喜,他可是知道这一战的真实目的地的,那不是赢下一阵,而是要覆灭兴汉镇清军主力。
何元卿若是就此一跑,最多也就是个一千多死伤,主力退到郧西后还是一祸害。至少也要打到两三千人,然后他们再跑。回郧西县城的路上,还有七八股王延诏的小股伏兵在,一一出来劫杀,又能占得一些便宜,等到清军全军推倒郧西之后,只剩了千把人在,还如何成得了红巾军的威胁?怕是王延诏接下去就能收拾掉他们了。
“杀啊——”张世龙握了握手中的长枪,看着越来越近的清兵,挥枪就是一声大喊。火枪营兵力还是太弱,又是在这空阔的地面上,想把清军全部堵住终是难了些。而且清军也不全是傻子,死掉的盾牌兵,或是还活着的盾牌兵,不是顶在了前面就是手中的盾牌已经易了主,而清军中的弓箭手和抬枪、鸟枪兵也跟着冲到了过来,到现在位子箭矢已经落下了不少,鸟枪也响过了几声……
“撤——”黄三在清军靠近一半距离时果断选择了后退,迅速把前阵让给了第二营。
三十来人的死伤换取了清兵二三十倍的代价,梁纲虽然心疼,可也知道是大大的划算的。
第二营红巾军迅速从火枪兵的队列空隙中窜出,左右两翼的人马也同时向前杀到。片刻工夫就与冲来的清军撞到了一起。
“杀啊——”王延诏举起手中的大砍刀,高呼一声招引着手下五千义军杀上。他知道,这个时候就该他们出力了!
第二卷 烽火连天 二百四十九章 斩将
二百四十九章 斩将
步兵在前,炮兵在后。
梁纲后阵看了半响,突然猛地一笑,这阵型真像是自己前世玩的一个游戏!
——《三国群英传》
那时,自己不就是无论进攻还是防御,都拿刀枪骑兵顶在前,长弓兵在后吗?
不过那时的一切都是数据,都是游戏,失败了可以重来,更可以无限次的存档。可现在,眼前的所有一切却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容不得半点疏忽。
“亲卫营!”
两刻钟后,梁纲喝声向詹世爵大叫。“进攻!”
时间他估摸着是到了,两刻钟的炮击已经能轰的清军后部人马抱头鼠窜,也已经能逼着所有的清军呈一溜直线状排开阻挡在红巾军前。
当清军从矩形阵变成了线形阵的那一刻,就是自己赢得这一战的最关键时刻。
“弟兄们,跟我杀啊——”
赤红色的大旗迎风招扬,三百红巾军中最精锐骁勇的战士,随着詹世爵的一声大吼,齐声呵呼着冲向了战场的最中心点。
就像是一把犀利无比的重斧,瞬间破开了郧北义军和第二营的阵线,重重的劈进清军阵型的正中间部位。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一刻钟后,炮营阵前,柳严辰一声高喊,几个举着小红旗的传令兵就立马挥动起手中的小旗。
轰鸣的炮声和爆炸声随之停止下。
“哈!”
梁纲策马前冲上几步,炮营已经停止射击了,骑兵营也就该出动了。战马奔出了七八步远,然后他把马缰陡然一勒。战马一声悲嘶声,两蹄腾空,半空中人立而起。
嘶昂的叫声让梁纲身后的骑兵营心神猛的一动。四百双眼睛齐齐盯向梁纲的后背,那每一双中都带着不加掩饰的热烈。
“跟我,杀——”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最后一个‘杀’字,梁纲单手挥舞着长枪,锋利的枪尖对准清军方向猛的一刺!
“杀啊——”
激昂的呐喊声响起,人如虎,马似龙,四百骑兵立刻化作一股无法阻挡的铁流,随在梁纲的带领下翻滚涌出。
兵锋最犀利的锋芒处,梁纲一骑当先,长枪在手,如一尊杀神一样一头扎进了清军阵中。急若流星,快如闪电,长枪舞动间,当面的清军根本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做出,咽喉处、心口间就已然血流如注。而在他们的尸身还没来得及倒地时,梁纲就已经策马穿过,似一道激光一样,所到之处尽皆披靡。
下一刻,潮水样涌来的红巾军骑兵就追随梁纲身后的汹涌杀到,顺着梁纲前路冲杀后遗留下的一溜空挡,狠狠地劈进清军阵中,就像是一根木楔,顺着一道缝隙在重锤不断的敲击下不断前进,直至有一日将目标整个一分为二。
人仰马翻中,惨嚎声响彻长空。
……
郧西县城,东南三十里处。
“大人”,何西良看着一脸苍白的何元卿双目中闪过一道悲色,没想到这眼看就要到县城了,红巾军的骑兵却追上了来。“逆匪的骑兵……追上来了。”
何元卿惨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红,无力的躺在一辆马车上,胸口上裹着厚厚的白布,血迹还渗出了许多。苦苦一笑,何元卿艰涩的说道:“这么说咱们爷俩是跑不了了?”
何西良脸色一黯,“要是小股侦察骑兵现在已经该退下去了,可他们一直都坠在后面……”作为何元卿的同族侄子和亲卫队长,何西良绝不想再让现在的何元卿操心劳神,但是情况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他不能不与何元卿道明。
青桐关一战,五千清军大败。阵亡的和当场投降、被俘的就有两三千人之多,而余下的两千来溃兵经过红巾军、义军的一路掩杀,或再成为红巾军、义军的战果,或是直接逃散了去,等到红巾军、义军收兵,何元卿身边就只剩下了一千左右的清兵。
可是就这一千左右的清兵也在义军小股人马的频繁截击下,陆陆续续的减少着,到现在为止就只剩下了六百人。
何元卿在青桐关那一战中就被梁纲一枪戳在了胸口,挑下了马去,非是何西良带着亲兵队拼死抵抗救出了何元卿,怕是现在这仅剩的六百清兵也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何西良看着何元卿依旧在渗血的胸口,迟疑着说道,“加快速度怎么样?就怕大人撑不住……”
“晚了……”何元卿捂着胸口闷咳了一阵,额头上不停的有冷汗流下,“既然被追上了,那咱们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何元卿本身就是在清军平回部之乱中展露的头角,这才在战后一路顺风顺水的坐上了总兵的高位,对骑兵他还是有些心得的。
“他们现在不打来,是因为一路追来马力不足,等过阵儿他们歇住了马力,那就……就会……打过来的……”
何西良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但作为何元卿的亲兵队长,自身与何元卿又是未出五服的叔侄,这个时候他必须站出来担起这幅自己根本就承受不起的重担。“大人,我引三百兵垫后……”
“走,咱们去吃掉他们!”一里之外,姬延良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遥指着不远处的清兵,策马冲了过去。
休息了也有两刻钟了,是该到动手的时候了。
而这边的何西良都还没来得及说服何元卿答应下自己的建议,就看见后方狼烟腾腾,三百多红巾军骑兵从后方飞马迫近,临近时又呈分散队形从两翼迂回包抄,很快就对自己本部形成三面包夹之势。
何西良心神大震,何元卿脸色也更见了一分灰白,他眼睛被车厢所堵,看不到,但耳朵却可以听得到。数百红巾军骑兵奔杀来,越来越近时,死亡的阴影覆盖了他们所有人的心灵。
以清兵现在的士气和自身的战斗力,面对着三百多骑兵,休说是六百残兵败将,人数就是再提升一倍怕也抵挡不住。
没有弓箭,没有火器,也没有长枪,六百最多只拿着一口腰刀的清兵,如何能抵挡骑兵营的冲锋?
完全是秋风扫落叶的架势,在姬延良、姬仲良、廖勇富三人领兵杀到之前,后队的清兵就已经有逃跑家了。
姬延良最早破入清军中,手中长枪一扫,三个挡路的清兵立刻被扫飞出去了,马蹄踏践处更是非人力可挡,横行在人群中,或是被撞倒,或是被踏倒,在密集的人群中生生的碾出了一条血路……
青桐关之战后,当日下午,红巾军骑兵营再有斩获,兴汉镇自总兵官何元卿以下,毙死者二百一十三人,余则三百人被俘!
……
黄茅关下(北面)。
高举着刀枪厚盾和火把,抬着一架架制作精良的云梯,无数清军像是黑压压的行军蚁一样向着黄茅关席卷而来。城墙上的罗进部一千多义军已经乱成了一团,他们中相当的一部分人十天前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流民百姓,从没上过战场的他们面临着清军这般阵势无可抑制是紧张了起来,他们紧张的在发抖。而罗进最‘根基’的那部分班底,看起来虽然相比新人好上一些,可实际上每个人心中依旧咚咚响个不停,甚至是紧张的声音发不出。
“不要慌,不要乱,大家都听我说。”身材高大的罗进站在城头声嘶力竭地大声吼叫,“清军的大炮都在城中,靠着床弩他们炸不到我们,所以咱们不用怕他……”
“咱们有关城可依靠,有手雷还有红巾军做援兵,不用怕他们……”
“轰——”两支床弩火箭钉在了关门上,剧烈的爆炸声吓得城头上的一些义军惊呼不已、瑟瑟发抖,而同时也不费吹灰之力的炸烂了两扇关门。
不过这没关系,一条条装满了土砂的布带早已经被堆堵在了黄茅关的城门洞中。两天的时间,郧南义军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个梁纲所交代的守城必须任务。
自从床弩火箭出世和火药包、火药桶被广泛应用以来,城门是越来越不顶用,越来越可以无视掉了。
床弩火箭发射了一次后就再没有做第二次击发,只能直来直去的它们,从城头上往下打自然是方便顺手的很,可是从城下往城头上打却是老鼠拉乌龟——无处下手。
火箭发射出去最多是钉在城墙壁上,爆炸再剧烈也不能炸到城头躲在城垛后的义军。熟知床弩火箭性能的清军自然不会去白做无用功,徒劳浪费。(用床弩玩抛射?汗!)
攻城战正式开始,一架架云梯搭在了黄茅关上。
“扔手雷,快扔手雷啊……”一个义军小头目惊声的大叫道。他浑身上下都在紧张的发抖,两只手更是抖得几乎拿不住东西。一枚手雷被他抛了下去,却是却没有被点燃引线。
“他娘的,白痴!”罗进破口大骂,心疼的看着几十个‘传染病’似的相继丢下城去的手雷,上前狠狠地踹了那个始作俑者一脚。
“轰……”一声爆炸此时却在十几丈外的另一个垛口响起。那个义军倒是没有忘记扔手雷前一定要点燃引线这个要求,可是紧张之下,他两手发软,点燃了火线却没能把手雷及时的扔出城墙,一声爆炸,周边的三个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妈|的”,罗进眼睛都快瞪裂了,这群王八羔子,就没让人放心过儿。“谁让丢手雷的,谁让你叫唤的?这城墙上是听你的还是听老子的?啊?”
“所有的人都给老子听清了,老子说扔你们才能扔,老子说动手你们才能动手……谁敢再浪费,刀子伺候。
好了,现在所有人都听好了,手雷,先点燃引线,然后再扔下去,扔下去……快点,你他娘的快点扔下去——”
二里外的一处小高台上,曾攀桂远远望着厮杀正烈的黄茅关,嘴角处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来。
最多两天时间自己就能荡平黄茅关,一举扫清竹山县教匪,而后大军兵锋遥指郧县……到时候,看梁纲还如何在城下安坐?
昨天下午,得知了红巾军分兵郧西的消息后,曾攀桂就再也没了顾虑,集中起五千兵马杀来了黄茅关,打算趁着红巾军困坐郧县县城的机会,先一举扫清了后方祸患,然后再集中精力对付红巾军。
曾攀桂认为,红巾军分出的那部兵马就算是加上了王延诏的义军也绝没打败兴汉镇五千绿营的可能,所以等他扫清了罗进部之后,再引军赶到郧县,正是时候。那时红巾军一边要围城,另一边要阻挡兴汉镇的前进,还有什么余力来对付他?兵力分散,注意力更分散,红巾军无论是战是退,最终局势都将大好于他。
可是一心打着小算盘的曾攀桂又怎会知道,黄茅关中除了罗进的一千多义军外,还有齐七所率的红巾军第一营第一大队及新兵营的第五、第六两个大队,整整一千人马在。
不要轻易地轻视对手,因为每一次轻视,你都要为自己的自大而付出代价。
齐七也在黄茅关北面城墙上,他是在观战,并没有亲自上阵动手。
看到清军如此容易的就逼近城墙脚下并顺利的架起了云梯,齐七的眉头不由的皱起,太弱了,义军太弱了!已经习惯了对手近身接战前,先被远距离杀伤一部分的他真的有些看不下去。
早就知道义军孱弱,可他还是没想到会弱到如此地步!那之前投手雷的一幕,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废物!真是废物!”李震(见186章)一拳砸在城墙上,气急败坏地指着义军大骂,“齐营副,这群家伙太没用了。居然这么轻松的就让清军杀到城墙脚下,还让清军架起了云梯,简直就是一群饭桶!”就算是没有弓箭,义军手中也有些土枪土炮啊,而且城墙上堆得到处都是滚木礌石以及救急的手雷……
“齐营副”,李震的大哥,李熙面色沉静的说道,“要不……先把队伍拉上来?我怕他们一窝散了,倒挡住了咱们增援的路。”
李熙的担忧并非没道理的,万一关上的义军抵挡不住,让清军杀上了城头,然后又在红巾军赶到之前击溃了义军,那么当时候一窝蜂逃命的义军反倒极可能把急着上来增援的红巾军给冲回去……
“不急。”齐七微微摇头道,“义军虽然战力不济,可毕竟人数摆在那呢,清军一时半会还打不上来。”
“那……”李熙眼睛目一转,还是坚持道,“那就把第一大队先调到关下。”
关下,义军与清军地激战已经到了白热化。
“哗!”
一大锅沸水从城头上浇下,爬在云梯上的七八名清军无处躲避,立刻被滚烫的沸水从头到尾淋了个通透,杀猪似的哀嚎痛叫声立刻响起。然后就是齐齐的从云梯上栽下。而且这锅沸水不但泼到了他们这几个人身上,还有一些落到了云梯下的清军头上,杀伤力堪比两三颗手雷在一起爆炸。
落地后,四五个还没摔死的清兵忍不住疼痛,痛苦不堪的在地上翻滚不休,那烫伤造成的疼痛足以让任何人发狂。
战事进行了一刻多钟,城关上的义军似乎已经稍微的适应了战争的残酷,也不再一个劲的向下放手雷了,而是沸水、滚木、礌石一块砸下,只有到了实在危机的时候,才放下几颗手雷去。毕竟梁纲也只给他们留下了一千颗而已,他们远没那个条件来奢侈。
“闪开,都给老子闪开!”
一名清军把总手持着厚盾,分开拥挤在一起的清兵,飞身窜上了云梯,然后手脚并用的迅速往城头爬来。
把总身体强健而又敏捷,厚实坚固的盾牌护着头身,只是几眨眼的工夫就已经爬到了城头上。可是他跃上城头,刚砍到了一人,另一个义军狰狞的身影就合身扑了上来。把总大吃一惊,急欲闪避却已经来不及……
两人合身坠下城头。
白莲教,到底也是有狠人的,尤其是一些杀出了血性来或是杀蒙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