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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那里,应该的,应该的。”宋之清也没半点别的意思,看着那些宝贝书他都爱死了,怎会生出介意来?
作为一教之主,宋之清才华能力还是有的,梁纲的这份年礼会起到什么作用、能引来多大的风波、对自己教派又有多大的好处,他心里面谁还没个具体的概念却是明白益处多多的。
“不知道教主打算如何处置这几本书啊?”又絮叨了一阵子,梁纲再度把话题往目的上引导来。
宋之清张开就想说,但是话到了嘴边他眼珠子一转望了望梁纲就又给吞了下去。向梁纲拱手说道:“之清初见欣喜若狂,但毕竟是时短,心中不过是出了一层朦念,漏洞还甚多,不说也罢。倒是想听听大当家的何有建议?”他脑子却是反应了过来,眼前的梁纲主动去寻这些书,又巴巴的给自己送来,那他心中肯定是早有的盘算计较,与其自己说出那些浅见惹人笑,倒不如让他来开口。
一年多的交往下来,宋之清是知道梁纲心思慎密的,他的建议必然可用。
梁纲也不推却,宋之清不说也好,还省得自己去补漏,平白的让他尴尬。清了清嗓子,梁纲道了出自己的想法……
他这建议也不是多出众,就是紧扣着“”三字。西天大乘教可以将这些书翻印上几千本上万本,然后悄悄散运到全国各地,不管是他们所能触及到的地方,还是他们无法触及到的地方,反正是全都运过去。
这些书的作用就是拿来陷害各地的读书人的。
不是给寻常百姓看的,他们看了也看不懂,更不可能摆在大街小巷贩卖,因为全都是满清的禁书。它唯一的作用就是“陷害”各地的读书人,每一套书籍用绳子一扎在晚上隔着门墙一扔了事。虽然绝大部分的书籍被主人“当即烧毁,可世上总是有一部分另类,而且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扬州十日记》、《扬州城守纪略》、《嘉定乙酉纪事》这些书在满清早期还是流传颇广的,不过是随着三藩平定,郑家投降,满清的统治在全国范围内渐渐的稳固下来,这些书籍就成了明令禁止的禁书,一经查抄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慢慢地也就消失了。
但是他们的名字肯定还有一些读书人知晓,知名度上还是不成问题的。虽然没见过,可是听说过,而在得到从天而降的一摞书后,即便心中出奇的害怕,可是出于好奇翻看上几眼并不出奇,说不定还真会有那么几个人私下里藏了起来的。
河北的八卦教、山东的清水教、河南的三阳教到东南的天地会、小刀会等等,这些教会全都是西天大乘教的无形盟军,这方面让他们帮一把绝不成问题。
而一切布置完之后,在某个地方(别是襄阳)挑起一个事,将这几本书的影子在太阳底下晒一晒,再传出些消息……转眼间再一场书案就会爆发出来。
满清王朝即便是以满人为主,可汉人的力量也不能小视,尤其是在地方上的汉人力量,它们依旧是把持着主导地位。
封建主义是以什么为基础的?王朝的统治又是以什么为根基的?读书人在其中占据着怎样的一个地位,谁都心知肚明。
如果在大起义前夕,乾隆老儿自己主动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并且还是落在读书人头上的腥风血雨(就是以读书人为主导的吧?),那对于全国的局势会起到一个怎样的作用?这算不算是满清自己自掘根基?
而在大起义之后,动荡的人心、士林对起义的促进和催进又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将自己的所有想法一一道出,梁纲靠在了椅子上,端起未喝完的茶盏再次送到了嘴边。两眼还在紧紧注视着宋之清的表情变化……
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这个计划会玩不成,因为清朝的,尤其是乾隆年前的依然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从康熙中期还是到乾隆年结束,这一百年中,的频频爆发,堪称是中华文化的又一大浩劫年代。多少前人的心血被付之一炬,简直和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有的一拼,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前后三代皇帝中,雍正的名声最差(事实上撇开他满人的身份,单从一个皇帝的角度来看,雍正还是挺让人佩服的),提起他人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酷厉,接下去就是冷峻、强硬等等,反正是找不到一丝的温和。
但是康熙和乾隆的名声好上了许多,后世一些人把康熙捧成了“千古一帝”,给乾隆也擦上了不知多少层的粉,尤其是后者……影视形象简直是无语。
但是这都不能磨灭掉一个事实,那就是一贯给人温和风流、风雅翩翩之印象的乾隆帝才是将这一“造成社会恐怖,禁锢思想,摧残人才”极道不文明现象,带到顶峰,发展到空前绝后这一地步的人。
乾隆刚即位时,为笼络人心,首先下令刑部将悬挂在菜市口枭示的汪景祺(年羹尧亲信)头骨取下“制竿掩埋”,接着又降旨赦免了被发配的汪景祺及查嗣庭(隆科多案)的亲属。为避免再发生以文字罪人的冤狱,乾隆帝还听从山东道御史曹一士“请宽妖言禁诬告折”,批准刑部的建议:今后凡告发旁人诗文书札等悖逆讥刺的,如审无实迹,一律照诬告反坐;如果承审的法官率行比附成狱的,以“故入人罪”论。
虽然此时文人早被康熙、雍正两朝抽去脊梁,但仍然高兴万分,纷纷上表称颂乾隆“上下无隐情”、“为政以宽缓”,并大施感情代理权编造民谣:“乾隆宝,增寿考;乾隆钱,万万年。”以对比雍正时的歌谣“雍正钱,穷半年”。
然而乐极生悲,乾隆十六年,又死灰复燃,起于“伪孙嘉淦奏稿”案。
此案前后一年多时间,多涉及封疆大吏,前后牵扯进了十八个省,受难人数不可计数。
乾隆帝丝毫不想到自己确有过错,反而感觉到敌对暗潮在全国涌起,认为原因是因为之前自己的“皆因以往实行的宽大之政”,是“请宽妖言”、“禁挟仇诬告诗文”等政策纵容了“诽谤”。所以此后乾隆帝决定改变“妇人之仁”的“宽缓方针”,决定继续继承列祖列宗的严猛苛政,降旨道:“此等奸徒,传播流言,俦张为幻,关系风俗人心者甚大,不可不力为整饬。”
从此再次波澜壮阔,直到以修四库全书为名义,完成了查办禁书、彻底摧残中华精神文化的千古创举。
所以在所谓的“圣主”、“十全老人”乾隆帝时,达到历史巅峰,在乾隆十六年以后的四十多年日子里共发生一百三十余案。其中四十七案的案犯被处以死刑。(死刑意味着:生者凌迟、死者戮尸、男性亲族十五岁以上者连坐立斩。)牵强附会、望文生义、捕风捉影造出的,在乾隆朝中后期是如脱缰野马不可控制。甚至一些疯子胡乱涂抹也被定为“逆案”,凌迟处死,已然荒唐到了极点。
这般的情况下,梁纲自然能完全笃定自己的计划会万无一失了。只要那些个禁书一共开露面,官府、衙役就会像疯狗一般扑上去,细细的嗅闻着一切气味,不会放过一点的蛛丝马迹。(发大财得上风青睐的好机会)
而且有了海成的前车之鉴在目,相信满清的官吏也不会再重蹈覆辙。判案定罪的时候肯定会全往重里定,死人很简单,抄家灭族也很寻常。全国各地的书案同时爆发,等到消息都传到北京的时候,就算是乾隆他们看出了不对也晚了。风浪已然掀了起来,又如何能轻易地把它压服下去?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一百七十七章 捅破窗户
第一百七十七章 捅破窗户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齐家门前,梁纲一身黑衣的伏在一处背静角落里,两眼望着不远前的高墙大院,心中是大大的纠结中……
“自己到底要不要闯一遭呢?把这层窗户捅开?……”
与西天大乘教相交已经一年多了,齐林这位北会大师傅却始终是不曾露面。梁纲几次相询,都被宋之清、李全等推衍了过去。
初始时,相交不深,西天大乘教对自己有所隐瞒也是应该,毕竟齐林的身份太过特殊了一些,可是到现在都还要继续瞒下去,那就是大大的不应该了!
难道以自己现今的身份还会投降清廷从而泄露秘密吗?或是说西天大乘教对自己的前景根本就信不过,一直在担心自己会兵败被俘……
这档子事能拖延到现在还不得解决,只能是充分说明自己与西天大乘教总教及北会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面上光鲜而已,实质上彼此都不是很信任对方。
梁纲心中并不感觉气愤,他早早的就把双方的关系定做了等价利益交换,又怎可能为这事儿赶到气愤怒火?今夜能让他到这里来,来为之纠结不已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时间不多了。
眼下已经是乾隆五十九年了,距离历史上白莲教大起义的爆发也只剩下了两年整的时间,而距离梁纲所不甚了解的六省教案的爆发时间就更短了,最多也就是半年多些。
梁纲知道王聪儿、姚之福是日后襄阳义军的主要首领,顺便这也了解到了刘之协和齐林,知道在乾隆五十九年里有那么一个叫做“六省教案”的事件爆发,这齐林便是因牵连入案中才丧的命。
初来乍到时,梁纲对“六省教案”的影响力了解还不是太深透,甚至在最初的时候他还有到时候了提醒他们一下的想法。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天大乘教一方他已经没办法去亲近了。对其有了深入了解之后,他更感觉当年的想法可笑。
在西天大乘教中,王聪儿的地位相当的显赫,但也排不进前十去。那姚之福就更不用说了,仅仅是北会里的一个实权师傅而已。如果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话,由宋之清亲自来主导这次起义,那么他(她)们二人在义军中最多也就是个大头目。
姚之福应该会成为齐林手下的统兵大将,王聪儿则只能是他老婆,这地位比之历史上的首领地位相差的不以道里计!
由此可知,这个六省教案是何等的厉害,对西天大乘教的伤害是何等的严重。宋之清、齐林、李全、张汉潮、高成功、王应琥、王延诏等等,这些个西天大乘教的首领级人物怕是全都会落进这个案子中而丧命,也只能如此才可以解释——历史上的义军首领为何会是王聪儿和不显山漏水的姚之福。
而且历史上的白莲教义军是大大小小分成好多股的,可眼下的西天大乘教却是一个相应的整体。教主宋之清没有后代,兄长宋之高又早逝,留下的侄儿避他如猛虎,所以是一心培养齐林接班,而齐林亲掌的襄阳北会实力经过多年的发展也是位居西天大乘教首位,连高家这一系都服服帖帖的,剩下的谁还敢不说半个“不”字。齐林在西天大乘教中完全是个实权太子爷。
他们二人心能想到一处,力也能往一处去使,张汉潮是“忍者神龟”牌的,王应琥又认同,王延诏也是个没话说的,西天大乘教内部的事万由不得他一个外人插手,连着四川的那些人也全都认同了齐林继承人的地位,是以可以预料的是,若西天大乘教真的顺利起事的话,必然会是一个以“宋齐”二人为首的联系密切的整体,而不是历史上那样的群龙无首,各自为战的盟军。
梁纲心里想望的是全国,对起义后的白莲义军特别是联系密切的襄阳义军心存妄念,那是拿定主意要寻机一口吞掉王聪儿和姚之福部的。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去特意提醒宋之清他们主意清廷动向呢,这些大鱼死干净了才好呢!
可这样一来,梁纲与之联系密切的上层人物都死了,这他与西天大乘教的情面也一下子薄弱了好多。想要把情面密切起来,尤其是与襄阳北会的情面密切起来,就只剩下了半年多的时间。
梁纲打算把齐林这层窗户捅开,然后迅速介入北会。在郧阳的日子里,他对姚学才可是相当够意思的,但是与他老子姚之福的关系就差多了。
日后姚之福掌握北会实权(王聪儿开始是名义上的统帅,慢慢的才名副其实),梁纲虽然也可以通过姚学才的关系与他拉近距离,可是那个时候双方的身份不一样,这见面后的情形也就不一样了。
姚之福现在不过是北会的一个传教师傅,虽年岁大了,教中的声望很不错,也很得齐林信赖,但是他在与梁纲会面的时候只能执下礼。梁纲现在可是能与齐林相提并论的存在,较之宋之清也仅是低上半头。在郧阳的时候,姚学才在他跟前完全就是个“小辈”,能与梁纲并列一排的只有王应琥和王延诏两人。
现在再通过齐林的这么一介绍,双方的高下关系就明确确立了。而对与一位上位者(梁纲),又因为儿子姚学才的关系(得梁纲青睐),姚之福对梁纲肯定会恭恭敬敬,甚至有意奉承两下也说不定。
况且当初铲刘家的时候,姚之福就是给梁纲打下手的。
如此情况下,那么日后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相见,姚之福也只能矮上一头,并且自始至终的矮上梁纲一头。除非他是不要脸了,或是打算和梁纲明了明的掰腕子。
可要是现在不确立高下关系,等到六省教案后,宋之清、齐林这些人都倒了霉,姚之福就会一跃而成西天大乘教襄阳北会的第一实权要人。
到那时候,梁纲便是拖上王聪儿也不见得能在第一时间内完全压制住姚之福。毕竟前者的年纪太小,虽然身份很高,可在“宋齐”都死了的情况下也就不那么足以为靠了,威望不慎。而后者的优势就偏偏在于威望,姚之福年纪大、传教时间长、交广众、还一直掌着北会的武力,要是真的黑下心,出手架空王聪儿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到那时候相见,继承了齐林位子和部分实力(高家和四川就肯定不行了)的姚之福就足以和梁纲平起平坐,对于梁纲的“发展大计”便很有阻碍……
他是谁不会傻到一开始就准备吞掉襄阳义军,可梁纲也不打算等的太过长久,所以从现在开始能多做一分准备就是一分积累!
闯进齐家,“无意且恰巧”的捅开齐林的身份,相交一下王聪儿,再触一触西天大乘教的隐秘,然后火速接近姚之福……
一抹精光在梁纲眼中流逝,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的机会也不多了,襄阳城不是自己能常来的地方。
“今个……就这么办了。”错的是西天大乘教,自己唐突一点又如何?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王聪儿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王聪儿
“老子反贼一个,光顾一下府衙总捕头的家还有什么不对么?”虽然身份上确实是有些不相称。
梁纲心中打趣着自己,手脚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见缓慢,悄悄摸到齐家院墙角下,三两下爬了上去,然后再无声无息的贴着墙壁滑落下。
“连条狗都没有,真够胆大的。”落地后梁纲迅速打量着院内环境,心中感觉着有些佩服齐林了,做“无间道”的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胆大。
如果放是自己在对方的位置上,那家中跟定会养上好几条恶犬,在前门后院都放上,然后再备上一条逃生的地道……
身形隐没于暗影背角处,趁着夜幕的掩护梁纲蹑手蹑脚的潜进了后院。齐林家并不甚大,而且摸人后路,这事情他干的不是一回两回了,早已经是轻车熟路,所以不多时就找到了齐家的主房。
匕首顺着门缝插进,抵着门闩慢慢的向着一旁拨去……
房屋内。
王聪儿一个人躺在睡床上已经睡着了,这些天里齐林上半夜时候都不在家,而是还在外面忙着巡视查看。
现在是年节时间了,襄阳城中如往年一样涌进了不少难民和要饭的乞丐,治安环境骤然巨下。偏偏守城兵马又被抽调个干净,这弹压全城的重任就落到了三班衙役的身上,齐林身为襄阳府的总差官自然是要是在担负重任的。所以每到晚上他都要在外巡街巡到后半夜,然后会回家睡觉。
梁纲是不知道这些,直以为夫妻俩都睡沉了呢!所以是一心一意的拨弄起门闩来。
王聪儿两眼忽的睁开,“梭梭”的门闩攒动声传进了她的耳朵。婚后安定适宜的生活并没有磨失掉她的警觉性,何况每天的上半夜她睡得也并不深沉。
起身下床,“自己似乎还有时间!”不慌不忙的提上鞋子,然后再摘下床前墙壁上悬挂的一双柳叶刀在手,王聪儿决定亲自料理一下,非要看看是那个胆大包天的毛贼竟敢招惹到她家头上了?
不知道这是谁的府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两眼凝光,王聪儿一脸的煞气看向房门。没有丝毫的担心,对于自己的一身武艺,她还是信得过的。
“咔哒——”一声轻响,梁纲感觉到匕首上传来的动静,脸上露出了一丝笑了,拨开了。
匕首插回腰间,无声的推开门,人影一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