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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起这份爱恋……“男人与男人是荒谬的”,他在我告白时如此说。
在他的观念里,我对他的爱是悖德的……即使他曾经碰过我,也许不过是酒後乱性而已。又或者,他对男人是有感觉的,可传统观念束缚压抑著他,让他在鄙夷我的同时鄙夷著自己──所以他不承认那一晚的放纵,那样的他无论是否真实,都要被硬生生的抹杀。而我,则是唯一可以证明他不光彩一面的存在,他又怎会对我这个等同於污点的人动情呢?!
三亚傍晚的海风没有丝毫的凉意,轻拂在肌肤上的感觉温暖湿润。我们就这样并肩坐著,谁也没有出声,都不愿打破著短暂的宁静。
突然,何向原身体微斜,头颅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一瞬间我紧张的呼吸都停止,僵硬的转动脖子,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发出微弱均匀的鼾声,显然进入了睡梦中!
“……”张了张口,却未能发出有意义的声音,慌乱的我只能维持著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任著父女俩把我当成靠枕!
慢慢的,我平静了下来,揣著几分侥幸,我开始仔细端详这个直到现在,还让我脸红心跳的男人。
稍黄的面色,眼下的阴影,昭示著他最近未有好眠。饱满的额头,略窄的脸颊,平时微蹙著现在舒展开的浓眉,清醒时目光锐利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总是紧抿著的嘴唇……平心而论,何向原与我这个真正的美男子(汗|||)比起来只能算是中上之色。但是,就是这张这张严谨中带著些许疲态的脸,却总能虏获我全部的注意力,让我不由自主被他牵动,跟著他的喜怒而哀乐!
也许对他来说,我跟周扬跟他所有的属下没有什麽不同,甚至他平日里总挂在嘴边的“你是我最看好的、最有前途的”等等,也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手段,然而最可笑的是,明知道他有多虚伪多做作,我却每每轻易的被他收服。不管是高兴还是愤慨,他总是不费吹灰的挑动我的情绪,我所有是思绪皆被他左右。
“你是故意的吗?”抬起未被压住的手轻碰他的眉毛,我自言自语的问:“是不是……看著我围著你团团转的样子……很有趣?还是你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里?你的温柔……从未针对我?可是,你知道吗?你又无心的挑拨了我……为什麽出现在我面前……你明明知道我放不下,放不下对你的爱……你明明知道,我是多麽的……喜欢你……”诉说到最後,我的声音开始哽咽。
真的做不到啊!真的做不到断情,原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可是只是见到他,就难过成这个样子,原以为泪水早在那夜流尽,却发现,只是看著他,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动情容易吗?我不知道,可是忘情……却如剜肉一样痛、比借毒还难!
抹去示弱的泪水,我硬下心肠摇醒了也许好不容易才睡著的男人。
他缓缓睁开眼,盯著我的侧脸发了会愣,然後如遭电击一样的坐起,动作幅度之大,连酣睡正香的妮妮都被惊醒。
“对不起、我……”何向原一把抱起妮妮,神色慌乱的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我看也不早了,带妮妮回去了……”然後大步的向远处走去。走了大约十米,他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看见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盯著他,又是一惊,踌躇了一下,含糊的问:“你住哪个宾馆啊?明天是妮妮的生日,我们去找你……好吗?”
明天是小公主的生日?经他一说,我才猛然想起,明天也是我二十七岁的生日!
我站起走到他身边,摇摇头说:“一切随缘吧!别让我……再继续沦陷了,行吗?”
“程叶──”他倒吸了一口气,又蹙起了眉,低声说:“对不起,我真是太自私了……”
顾做潇洒的挥挥手,我立刻穿越他向前走去。就差一点,我就心软答应了,或者说,就要听从自己的心愿,允许自己继续接近他了!可是要再与他们相伴,我就真的永远也无法挣脱对他的迷恋,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自顾自的走回宾馆,门童很有礼貌的向我门好,为我开门,刚走进去,就听到门童唤道:“何先生,您回来了?”
闻声我整个人一僵,惴惴不安的扭头,果然看见何向原抱著妮妮站在不远的身後。
“好巧,我们住同一家宾馆。”他苦笑著说:“真是……随缘……”
一瞬间,我听到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防备土崩瓦解的声音。
17
上帝,你不玩死我不罢休是不是?!
站在何向原房间的门前,我忿忿的拧著手中换洗的衣物。
海南那麽多家宾馆,随便进一家都和他撞上;宾馆那麽多房间,随便住一间居然还是他隔壁;房间那麽多设施,随便坏一样居然是淋浴;本人那麽多毛病,随便一个优点居然是一天不洗澡睡不著觉──一连串的巧合打击使已我无力抗争,於是乖乖的遂了老天的心愿,敲响他的房门准备向他借浴室。
然而来开门的却是穿著卡通睡衣的妮妮,她揉著眼睛很有礼貌的说:“程叔叔……请进!”
挤出笑容,我走进房间,却没有看见何向原,於是问正往床上爬的妮妮:“你爸爸呢?”
“爸……爸……在洗澡……”妮妮含糊的回答著,像是困得不行,我赶紧走过去为她掖好被子,轻轻拍著她哄她睡觉。
不一会小公主就进入了梦乡,看她嘟起嘴巴如迷你猪般可爱的样子,我不禁笑了,有这样一个女儿真是幸福的事情啊!
正在这时浴室的门被拉开,仅在下身围了条蓝色浴巾的何向原出现在我的视野。
小麦色的健康肌肤,纹理清晰但又不过於壮硕的肌肉,典型的倒三角骨架,充满了成年男性的性感与野性──在身材这一方面,他接近满分。
“程叶?”他见到我明显愣了一下,回过神後抓起一旁的浴袍穿上,走到床边看了看熟睡的妮妮,然後轻声问:“怎麽来了,有什麽事情吗?”
尴尬的将视线从他大开的领口收回,我红著脸说出目的,他立刻起身为我去放水,走到浴室门口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我喃喃道:“总是那麽体贴,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在诱惑我……”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最终什麽也没说,点个头走了出去。
我真是飞蛾扑火自我放纵!老是给自己机会去接近他,去发现他的好,为自己对他的爱慕找理由,这样下去到什麽时候才能忘情啊!
在氤氲的浴室中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我换好带来的睡衣,深深的吸了口气,做一番心理建设,然後如壮士扼腕般走了出去。
何向原已经换好了睡衣,他挥挥手把我招到沙发上,将一条干毛巾递给我,笑著说:“把头发擦干,不然明天会头疼。”
“哦……谢谢。”接过毛巾,我坐到离他大约一尺远的地方。
等我擦干头发,他又递给我一杯牛奶。“你一定还没吃晚饭吧?先拿这个充饥,我已经叫了客房服务,一会儿就能送到。”
盯著那杯牛奶良久,我咬著下唇,低声说:“你可不可以别对我这麽好?”
他端牛奶的手抖了一下,然後将杯子放到了茶几上,叹息般的说:“我只是把你当成朋友一样关心,你又何必拒绝我的好意呢?”
“可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别过头,我咬牙切齿的说:“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是怎样的感情!你既然不能接受那就别对我好!你这种廉价的温柔我宁愿不要!”
“程叶!”似乎对我的别扭感到很愤怒,他稍稍提高了音调:“我们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毛头,你成熟一点,难道一定要把我们的关系弄僵吗?难道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我们从来不是朋友!”他话中的含义伤害了我!他的意思是他对我好只是表面功夫,是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弄僵,而不是真的把我放在心上!一瞬间我笼罩在愤怒之中,我悲哀的发现自己对他的在乎程度越来越高!於是我气急的大吼:“我们──我们之前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现在──现在什麽也不是──”
“哇──”童稚的哭声传来,睡觉的妮妮被我们的争吵惊醒了。
何向原三步并两步跑到床前,搂住小公主哄著“乖乖不哭,不怕哦……有爸爸在……”
“哇──”可惜小公主并不领情,柔嫩的小手打著何向原的俊脸。“爸爸坏,欺负程叔叔──爸爸不要和程叔叔吵架──”
“你爸爸没有欺负我!”我赶紧也来到床边,满怀歉意的说:“是叔叔不好,吵妮妮睡觉,叔叔坏……”
“呜……”小公主瘪瘪嘴巴,带著哭腔说:“程叔叔不要声爸爸的气……爸爸才是大坏蛋!”
“对,爸爸是大坏蛋!妮妮不哭,爸爸不和程叔叔吵了……”何向原的语气充满无奈,他似乎对宝贝女儿老是帮著我这个外人很不理解。
“那你要向程叔叔道歉!”
“啊?”何向原愣了一下,但一见小公主又要掉眼泪,赶紧扭过头对我说:“对不起……”
“没关系……”於是乎我们俩只能配合演出。
“程叔叔原谅爸爸了吗?”
“原谅了!”
“那麽,程叔叔明天陪我过生日好不好?”
“啊?”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我只能说:“叔叔明天有事……”
“呜……叔叔骗人……你根本就没原谅爸爸……”小公主嘴巴一咧,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见状何向原连忙哄道:“妮妮乖,程叔叔真的有事情……”
“好啦!我明天陪你过生日!”
“万岁!”看见小公主马上破涕为笑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哎!我怎麽就栽到这两父女手中了呢?!
回房的时候,正好客房服务送到,稍稍犹豫了一下,我让服务员将推车推到我房里。郁闷归郁闷,可没必要委屈自己的肚子不是吗?
吃饱喝足後,我便上床睡觉,准备养足精神来面对明天的挑战!
第二天一早我还未洗簌妮妮就跑来敲门,刚将她抱起,何向原随即衣著光鲜的出现。蓬头垢面的我勉强对他笑了笑,他便伸出手要接过妮妮,正在这时,他不小心绊到了门槛,整个人向我滑过来!
“呜……” 四目相对,不轻不重的,唇上迎来了温热的触感。
“哈哈──爸爸和程叔叔亲嘴了──” 妮妮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在那一刻,我脑海里想的是:不知道没刷牙我的有没有口气!
18
双唇粘合的时间不超过三秒,热度便抽离。
何向原便迅速撤身,他的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低喃著:“对不起!”
“……”我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伸出手接过妮妮,在无意碰到我胳膊的肌肤时如触电般抖了一下,险些将妮妮摔到地上。然後他快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凌乱的脚步昭示了他不下於我的慌张与不安。
“程叔叔,你快一点,我等你──”妮妮的话消失在关闭的房门中。
立在原地,我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关上门开始换衣服。
那一夜我不记得他有没有吻过我,所以……也许……这是我与他的初吻……
温暖但不炽热,湿润却不粘腻……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却是我半生以来所有吻中最舒服的!这是我记得的与他最亲密的接触,已经足够我回味以後没有他的生活……老天终於在戏弄我一番後送了我这个甜蜜的生日大礼,为这个原本应该阴郁的日子带来一道曙光──
我感谢那道门槛!
换好衣物後敲开了何向原的房门,他看到我脸上还有一丝尴尬,可见我自若的态度,便放松下来,向我倾诉他遇到的第一个难题。
“平时我都是给妮妮扎个马尾或公主头,可今天小丫头说什麽也不同意,非要换个新发型,怎麽办啊!要不你试试?她那麽喜欢你,应该不会挑你毛病吧!”
“呵呵……”我干笑两声,几乎是赶鸭子上架的摆弄起小公主及肩的头发。
我先是给他梳了两个羊犄角,可是她小嘴一噘说像哪吒!我又给她编了根麻花辨,结果她说怎麽看怎麽像清朝人!最後我给她绑了个冲天炮,哪知小公主竟然委屈的掉了眼泪,哭喊道:“爸爸和程叔叔都是大笨蛋──什麽也不会──妈妈就会给妮妮帮好多好漂亮的辫子──”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一惊,偷瞄何向原,果然见他脸色黯淡下来,於是赶紧哄道:“妮妮乖,不哭,叔叔带你去美发店,梳好漂亮好漂亮的辫子,好不好?”
“嗯……”小公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我的提议,於是我们一行三人踏出了宾馆。
走在三亚干净整洁的小路上,我牵著妮妮,何向原在身後大约一米处跟随。不远不近保持著安全距离,我知道,他对早上那意外一吻还心存芥蒂。
突然很想笑,像他这样一个成熟男人,竟会对一个单纯的嘴唇接触如此耿耿於怀,似乎与他一贯风清云淡的的形象不符,但也恰恰说明了,他对我,不管是厌恶还是喜欢,总归是有点在意的!
虽然我并没有“如果得不到你的爱,就得到你的恨”那种激进的想法,但比起被他忽视,我还是宁愿他对我有所感觉,不管这种感觉是好还是坏!
选择了一家很有规模的发型店,我们走了进去。服务员很热情的招待了我们,一个看起来很新潮的发型师准备给妮妮梳头,何向原委婉的拒绝了,他挑了个相比之下朴素一点的女孩,要她给小公主梳个可爱点的辫子就行。
我坐在一旁,看著他嘱咐发型师不要喷发胶,不禁笑了。即使缺少了母爱,有这样一个尽责的深爱她的父亲,妮妮也是幸运的!
新潮发型师闲来无事,便坐到我身边和我聊了起来。我一向健谈,於是我们俩从时尚聊到时事,又从时事侃到食物……
聊归聊,我也没忘不时留意他们父女,透过镜子,我发现何向原的脸色很不好,这让我有点纳闷。他的情绪很少体现在脸上,今天怎麽如此反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情呢?!
聊到投机,新潮发型师非要给我设计个新发型,我一开始推辞,可他硬把我拉到我高脚椅上,说什麽“好不容易遇到个这麽帅的人,我一定要把你打理得更俊美不可,就算给我当个活广告,免费的!”
既然人家都如此热情了,我还能说什麽,只好任他在我头上修剪,心理却不免有些担心,他可千万不要给我弄出个什麽希奇古怪的发型啊!幸好他还很有分寸,只是将头发稍稍打薄,用发胶摆弄出一个很精神但又很时尚的发型。
付帐的时候,他说不用给钱,说好了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