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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张震马首是瞻。
看了一会，张震暗自点头，淡淡道：“不错的东西，品相也是中上，老人家，此物你是怎么得到的？”
老头拢了拢袖子，声音低沉沙哑，好像是破锣一般，“这是我祖奶传下来的，这不是儿子要做生意需要钱，我寻摸着这玩意应该值几个钱。”
“这位兄弟你要不要，不要就往后站站，我出2万，雍正官窑不多见，器型虽小，也算鼎盛之器了！”一个中年男人说的头头是道，出价那叫一个响亮，好像是在参加拍卖会。
“两万太少了，俺儿子在网上查过，说是劳什子官窑滴，值老鼻子了！”老头一口浓浓的土话，杨天听了笑得直抽抽。
陆晨没管他们争抢，而是看起了地摊上的其他古玩，老头的东西没大件，有了刚才靖康元宝那道金光的滋润，他的晕眩感已经恢复地差不多，环绕着大脑的暗金色光芒也亮了不少。
拿起一件青花酒杯，金光稍微一闪，便有了结果“查无此器，现代工艺品。”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又看了其他几件，竟然全部都是现代工艺品。
这时陆晨的心里已经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他把目光转向了张震手中的小碗。
在金光的剖析下，小碗一层层暴露在金光之下，碗的内心底部和外壁都绘画着五彩海石缠枝石榴纹，看起来就像是碗底中心的一个花骨朵一圈圈绽放开来，向四周蔓延，一朵朵石榴花绕着碗开放，散发着盎然的春意。本来这些都挺好的，纹饰笔画纤细疏朗，可是看到底足的印章时，陆晨不禁眉头紧皱。
因为底部的“大清雍正年制”当中的雍字出了破绽，本来这六个字是楷书款，可是雍字下面部分的乡字竟然用了隶书的写法，可是如果顺着光看很难看出来。
当然了，最后的鉴定结果就是“清雍正官窑五彩海石榴纹碗，现代工艺品。”
不得不说，这件仿品的仿制水平相当不错，无论从釉质还是光泽以及尺寸和重量，竟然都这么真实。
估计这老头和那几个围观报价者是一伙的，还尼玛老祖奶传下来的，你怎么不说你老祖奶是皇帝的老婆呢。
这时，张震刚刚报了5万的价格，还说这是自己的底线了，毕竟是给公司收备选拍品，太高了也不好交代，5万上了拍卖会最多能卖到8万到10万。
那几个托儿不说话了，有一个直接打起了哈哈，说没带这么多现金，还夸张震好运之类的，那演技都快赶上奥斯卡影帝了。
就在张震满面笑容准备刷卡时，陆晨掏出手机，跟张震打了个招呼“经理，公司有信息通知你，过来一下。”
张震心里纳闷，公司有事怎么不找他找一个实习生？当他瞥到陆晨冲他使眼色时，便走到一旁。
“经理，这小碗不能要，我怀疑是假货！”接下来陆晨便把他所知道的告诉了张震。
“没想到你懂得还不少！”张震也惊叹陆晨的表现，不管他说的对不对，他这份见识也能在这个年龄段自豪了。
“我曾经看过几本与瓷器收藏有关的书，也是为了熟悉公司业务，就是不知道看的对不对，经理，你看的时候得逆光看！”陆晨谦虚说道。
两人回到老头摆摊的地方，张震要再看看那个瓷器，果然，按照陆晨所说，逆光发现了雍字的不同，唉，差点打眼，多亏了陆晨在。
这时，陆晨假装随意地问那老头，“老先生，你这摊上的都是祖传的么？”
“嗯，都是俺祖奶的嫁妆，诶，小伙子你轻点别摔了。”陆晨注意到老头说这话时眼神的闪烁，看来这老狐狸还想多忽悠出去几件。
这是个团伙作案啊，看着几个中年人不像是好鸟，就陆晨三人如果真让人家缠上还真不容易全身而退。若是打起来，他和张震还好点，杨天这小个子就是白送给人家当靶子都嫌脆生。
听到老头的谎言，张震顿时一阵气结，感情这老帮菜还在耍他们玩。
这时，陆晨的电话响了，是徐子怡打来的，陆晨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第五章 转正
“喂，刘总啊”陆晨刚接通电话，电话另一端的徐子怡却莫名其妙。
这是陆晨的声音没错啊，怎么回事。
“陆晨，你说什么呢！你身体没什么不适吧？”徐子怡连忙问道，她刚好快下班了，不知怎滴就想起了车祸救人跟她说话脸红的陆晨。
“什么，公司出事了？？好好，我们马上回去！！”陆晨语气急迫，挂了手机，心里却在流泪，第一次被女生关心，还是这么漂亮的女神，但愿别因为这事给整黄了。
张震也在犯愁怎么脱身，出神之际却听到公司出事了，下意识掏出手机要再打回去问问，突然看到陆晨闪电般的眨眼，这才恍然大悟，却心里生出一股佩服，这样临危不惧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他这个经理都自愧不如，怪不得人家能再车祸中救人，不过这个电话也真是巧。
“不好意思老先生，公司有急事，我要马上赶回去，处理完马上找您，您给我留着货哈！”然后叫上杨天匆忙离开了，老先生倒也没起疑，毕竟他们的局天衣无缝，即使浸淫此道的老手也难保不会上钩。
上车后，张震才松了口气，冲着陆晨竖起了大拇指，“你小子聪明机警是把好手，表现不错，给公司挽回了五万的损失！”
杨天略一思考便明白过来，感情刚才几个伙计胡吹海捧的，是设了个套啊！想到陆晨一系列的反常表现，不由得捶了陆晨一拳，“尼玛给我猪鼻插葱装象啊，竟敢学小说猪脚扮猪吃虎，有本事也不给哥们交代，皮痒欠揍！”
陆晨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他是碰巧了接触过类似的书籍，再加上特殊功能的提示，否则他都不知道怎么跟张震解释那个细微的破绽，不过经此一事他对古玩行业有了巨大的兴趣，原来捡漏是如此刺激的事，突然就多了三万，想想就跟做梦一样。
“看来以后真得好好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了，否则就算知道真假也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我大脑能自动检测吧，说出这种话无非面临两个结局，一个是被当神经病抓进医院关起来，另一种就是被当成变异人种抓紧研究院解剖，没有好果子吃。”陆晨捋清楚其中厉害，在没弄明白特异功能到底是怎么回事时还是不能透露半点消息，就算最亲近的人也不行，省的他们担心害怕。
回去的路上还是张震开车，这是一辆无级变速高配的奥迪轿跑，奔跑起来一点杂音都没有，感觉很轻很舒适，当初张震连买车加挂牌乱七八糟加起来花了接近60万呢。
陆晨羡慕地直流口水，他大学期间就考出来驾照了，上学放假回家时偶尔开开自家那辆破的掉漆的国产奔奔，车门打开都嘎吱嘎吱的响，车顶很薄，给人一种一拳捣个窟窿的感觉。
这种好车放到以前陆晨是想都不敢想，可是现在嘛~嘿嘿，有了特异功能，虽然不能无限制使用，但也足够让自己摆脱不平凡了，想到这里陆晨轻笑一声，但在杨天看来这家伙笑的太猥琐了。
张震愣了一下，想起那个天兵神降般的电话，问道：“小陆，刚才是谁的电话，你那么胡编不会让人家误会吧！”
我靠！完蛋玩意，光顾着yy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陆晨打了徐子怡的手机，响了几声后对面就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让陆晨眼睛里都崩出了惊喜的火花。
把刚才发生的事解释了一下，然后又来了几句甜言蜜语，这些话他原来从没说过，好像无师自通一般。
“亲，别生气了，恩恩，我以后一定注意，不不没有以后，好的，白衣天使拜拜！”呼，陆晨的双眼仿佛贴了桃心，都弯成一道桥了，一副窃喜的模样。
这些话和表现让杨天啧啧感叹，鄙视陆晨没男人气概，语气阴阳怪气，陆晨说他嫉妒，还真是，杨天心里酸酸的。
张震看到年轻人斗嘴也是默默一笑，不由感叹年轻真好，自己二十多岁时也是这么闹腾吧，现在孩子都上小学了。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就到了公司，企业下班晚点，徐子怡都下班了，他们还在做着一些收尾工作。
“你两个先去我办公室等一下，我得把这枚靖康通宝和道光青花大碗给刘总报过目，咱也有领头上司啊，得汇报工作啊！”张震笑着说道，拿着箱子向刘总办公室走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个秃头中年男人走进张震办公室，他穿着一身西服，身体有些臃肿，尤其肚子很大，如同装进去一个小瓮，将军肚啤酒肚都不能形容，陆晨突然想起一句话，宰相肚里能撑船，都能撑船了，这得多大，虽然想笑却不敢笑。
身后跟着张震，从后者躬身屈后的低姿态不难猜出这秃头胖子的身份，果然张震站出来介绍了。
“这是咱们分公司的总经理，刘总，”然后又把陆晨和杨天简单提了一下。
“小杨，在这里实习得怎么样？”刘总笑着说道，那样子明显认识杨天。
“那个还不错啊，我爷爷前些天还跟我提起过你呢！”杨天打了个哈哈，却是不再说话。
刘总点了点头，继而看向了陆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是没想到陆晨如此普通，二十多岁的年纪竟能有这种见识，能看出那么微末的破绽，这份细心和眼力不简单啊。
“陆晨是吧，很高兴见到你，你的三万块我已经通知财务去结算了，鉴于你出色的表现，我代表公司通知你提前转正，去鉴定部报道就行了。”刘总伸出手，让陆晨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握了握。
接下来，张震就带着陆晨去鉴定部报道，杨天跟着一起。
“你是不是认识刘总啊，还敢说我装，你才是深藏不露啊！”陆晨还在纳闷刘总刚才对杨天的态度。
“没有，只是家里一个长辈认识他。”杨天摇了摇头，明显不愿不多说，陆晨也不再问，别管杨天有什么背景，他对和自己的友谊是真真的。
鉴定部人很少，只有一个老头坐在那里一个躺椅上，闭着眼老神在在的，时不时地哼几句京剧，悠然自得。
除了他就只有两个实习生了，显然是跟老头学习的，老头应该才是这里的大拿。
经张震介绍，陆晨知道这个老头的身份时都暗自心惊，老人名叫仇战生，大家都喊他仇老，仇老七十多岁了，是德利拍卖总公司空降的鉴定师，水平一流，就算刘总见了他老人家都得礼让三分。
据说仇老是湘港古玩界数一数二的地位，出道几十年来打眼的次数不超过两只手，这个打眼率已经是极低的了，毕竟刚出道时谁没交过学费，战场没有常胜将军，更何况变幻莫测的真假对决。
听说陆晨是刘总派来给他当助手的转正实习生，仇老倒是有些惊奇地打量了陆晨几眼，刘总的性格他很清楚，虽然看起来大腹便便没有一副能干的样子，但他深知德利拍卖的水很深，坐上这个位置绝不是送礼找关系能做到的。
仇老没说话从摇椅上站了起来，那两个实习生赶紧过来搀扶，一副狗腿子献媚的架势，杨天不屑地奴了奴嘴，此二人到了古代绝对是察言观色的好奴才。
“哼！整天弄这些虚头巴脑的把式有何用，有本事你们也让刘总给你们提前转正！”仇老刚说话，那两个人便瞪大了眼睛，一脸怒气地看着陆晨，那眼神像是要把后者生吞活剥一般。
“切，走后门算什么本事！”一个叫张本的发出不满的嘀咕声，没错，他嫉妒了。
他和另一个王胜二人之所以对仇老头子当亲爷爷伺候，目的还不是想让老人在刘总面前美言几句，要知道整个公司除了业务部的偶尔有高额提成，就属鉴定部工作最轻松，奖金也最高了，毕竟鉴定关系到拍品的真假，拍品的品质决定了公司的存亡。
“就是，”王胜突然眼珠子一转，高声道：“仇老，我记得您老人家对鉴定部来的员工都有一个考核，如果不通过，总经理的任命也无效，是吗？”
“当然要考核，陆晨是吧，你过来！”仇老踱了几步，来到靠着角落的一个架子上，他指了指第三层博物架上摆放的三样东西。
“小伙子，你走没走后门我也不管，其他部门怎么个规矩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进鉴定部，就必须有一定的眼力，因为这是公司的命脉所在，”顿了顿，仇老继续道，“这三件东西有真有假，只要你能说对两样，你就是这里的正式员工了。”
其实仇老这个要求有点过了，毕竟陆晨一看年纪不大，即使懂一些知识也是刚入行，刚入行难免会打眼，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放松了要求。
王胜和张本却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陆晨看起来比他们还小，怎么可能通过测试，他们刚来时也接受过类似的测试，三样东西一点看不出来。
陆晨看到那两人鄙视的眼神，皱了皱眉，心里没来由的一股怒气，看来不亮出点招子，还真得被混球看扁了。
“好，我姑且试一试，若有不当之处还仰仗仇老批评指教！”
王胜不屑，“装腔作势，看你怎么出丑！”
第六章 仇老考核
杨天紧张地看着陆晨，他也听说过这位仇老的脾气，通过不了考核，谁来也没用，就是这么铁面无私，不过一旦通过了就是鲤鱼跃龙门，仇老会把他当自己的弟子对待。
张震也只是苦笑，这位老人说的话有时候比总经理的还有分量，谁敢插嘴啊，心里只求陆晨好好表现，自求多福吧。
第三层的三件物事应该摆上去时间不短了，上面落了一层灰，这更加增加了鉴别难度。
一个瓷瓶，一座玉佛，一个青铜炉。
拿起左手数第一个瓷瓶，这是一件青花瓷，短口，宽腹，流线很饱满，画的是满瓶的山茶花，花开正艳，青花则显示出一种烟雨朦胧的感觉，清新典雅，让人看了心情沉静，在金黄色领域展开后，瓶子的真假自然出来了，“清康熙早期青花开光花卉纹瓷瓶，真品。”
短短一分钟，陆晨就把瓶子放回原处，接着拿起了那尊玉佛。
陆晨的这个举动在众人眼里显得太潦草了，就好像没看出什么破罐破摔了，尤其是仇老，此刻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看来自己期望太大了。
“早就知道这小子是个葫芦，装模作样，还拿起第二件了，真是不知羞耻！”王胜低声骂道，他们盼着陆晨出丑被仇老扫地出门，凭什么一个没进过鉴定部大门的实习生刚来就转正。
“哼，他越是拖延仇老越讨厌他，好戏还在后面呢！”张本怨毒的笑了笑，他发现仇老的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了，几乎是暴走的边缘。
接下来，玉佛看了两分钟，青铜炉看了三分钟，这也难怪，青铜器是最难鉴定的，因为有些成分不同，古代炼铜的技术虽然粗糙却很高明。
“你看完了？”仇老语气低沉，倒是听不出喜怒。
“回仇老，看了个差不多，小子才疏学浅，以前因为电视鉴宝类节目引发的兴趣看过几本书，但也仅限于浅层面，不过这三件倒是见过类似的。”其实说这话时陆晨心里也是发虚，这三样如果没有黄金领域他真是抓瞎，不过表面上必须装作镇定。
“奥？那你姑且说说！”仇老眼睛一亮，饶有兴趣地看着陆晨说道。
“嗯，先来看看第一件吧，这是一件大开门的清朝康熙早期的青花开光花卉纹瓷瓶，工艺精湛相当不错。”陆晨还学着电视节目专家说话的语气，用了大开门的行话，意思是东西很真。
其他人都把眼光看向仇老，仇老没什么反应，只道：“继续！”
善于察言观色的王张二人也有些拿不准了，老爷子这是啥意思，莫非这小子蒙准了，否则怎么还让他继续评论第二件。
真品自然不需要解释为什么真，真就是真，也幸好是这样，否则陆晨就面临露馅的危机了。
假货嘛，自然也瞒不过特殊金光的透视探查，第二件便是一件仿制品。
这尊玉佛是一尊仿造明朝布袋和尚像，这尊玉佛真能瞒过一般藏友的眼睛，因为这块玉本身是块好玉，再加上上面一层比较老旧的包浆，那种发暗的沉淀仿佛由外而内渗透进去，给人把玩多年的错觉，一些老玉经常会有暗黑色的斑，虽然有些影响玉佛的美观，但是却加强了古董的分量。
但正是一小快淡淡的黑斑把这个假货的身份暴露的彻彻底底，在金光的透视下，先是脑子里出现了“和田青白玉”，然后那块黑斑就显现出来了，在玉佛浅层部分，黑色不是玉的杂质，也不是年代久远形成的老斑，而是一些细微的烟灰炭颗粒，分布不均匀，从外向里渗透，但具体怎么弄进去的，金光没解释，他只知道，结果就是“明朝布袋和尚玉佛，民国仿制品”。
怪不得包浆和玉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