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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舍得我的爱流向海-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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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吃一惊,下意识将手缩得死紧,你干什麽?! 
我仍是不放,看它不顺眼,不行吗? 
你这疯子!她显然有点歇斯底里,甩著手拼命地想挣脱出去,我还就跟她牛上了,毫不留情地抓著她的手腕,指关节紧紧地卡住那枚碍眼的石头,想要将它从尺寸吻合得天衣无缝的手指上艰难地取下。 
若不是在只有顾鹏飞在场的办公室里出现这幕场景,我恐怕得因抢劫罪给派出所拖去劳改个几年的,即使没有外人在看,依然察觉自己的行为不太雅观,但我说过,在她面前我不准备当个人,人都不当了,脸面就只是个摆设。 
正把什麽道义良知的一股脑抛到墙角去,手突然被顾鹏飞轻轻地抓住了。 
我俩的拉锯战很有默契地同时停了下来,望著这个插足的第三者发愣,他的眼睛只注视著我,里面是一如往常却又像从未有过的沈静温郁,仿佛冰面深处还带著温度的暗流。 
走开。我瞪了他一眼说,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我知道我没有能耐改变身边任何东西,所以站在我面前的顾鹏飞,自始至终都是宽容的,谦逊的,不计较的,不记仇的,逆来顺受的,我佩服你在女士面前怎样也不会忘记的绅士风度,跟你比起来,我不过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屁孩儿而已。 
用不著这样,苏锐……他心平气和地说,这个东西是她的。 
我站著没动,脖子和手腕的动脉却已经硬化得快嘎!脆了,曹莹莹趁机甩开我的爪,不知好歹地笑到,你眼红吗?可怜的丧家犬,这是我的,他喜欢你有屁用?你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这种承认! 
不愧是让我苏锐认过栽的主儿,戳人死穴一等一的快狠准,鲜少有剑走偏锋的时候,不过咱这圈子摸爬滚打了多少了春秋,若是连这个小儿科的觉悟都没有那还混个鸟,男人之间的模棱两可的承认,在我看来不比什麽一夜情或性交易来得牢固。 
我气沈丹田正准备来个除恶扬善,却是顾鹏飞先杀出来一步,横在我俩之间,他抬起左手,无比利落地把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 
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眼神沐浴下,他吐词清晰,这个……一直想还给你,又找不到机会,今天总算是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几乎是他尾音出口的同时,我下意识地一抬手,猛地将他手中的晶晶亮的玩意儿打落在地上,叮叮当当滚了一圈,不偏不斜刚好咕噜到我的脚跟前,曹莹莹呆愣了一下,正要屈身去拾,指间尚未触及,我又一顺脚将它精确传中到了桌子底下,於是她的动作立刻定格在半道上,那姿势像极了那什麽,插秧。 
顾鹏飞,我头也不抬,冷气仿佛从肺叶里往喉咙管里直逼,要是你真想把过去跟她的帐一笔勾销,就好好当著我的面给丫一巴掌。 
话才出口我顿觉超脱,原来我害苏锐这几年憋得慌的就只是这一口气没他妈顺过来罢了。 
我见他杵著没动,也不准备积点口德了,你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听? 
我就不信你只狠得下心偷偷摸摸一夜之间端了人家老窝,今儿个还狠不下心抽丫一个亮堂堂的耳光。 
曹莹莹慢慢直起身来,手指纂得几乎咯咯作响,锁骨在胸腔升腾而上的气流中剧烈起伏。 
……顾鹏飞,你这过河拆桥的家夥,你良心被狗咬了!你也不想想你怎麽会有今天,我爸瞎了眼把你当亲儿子疼,什麽节骨眼上不帮你一把?!当初若是没有我们给你撑腰,你就和流落街头的狗差不多,如今你却连老本都忘了!只不过为了这个喜欢勾引男人的贱货! 
不从主观因素出发的话,我承认她这几句话说得还比较客观,顶多在谴词用句上违反了传统美德,但我几乎还没活动好耳部神经翘首以盼,一声清澈的响声已经迫不及待为我翻开了历史崭新的一页,大有绕梁三日不绝的势头。 
不轻也不重,刚刚好够在妖孽的脸上留下红扑扑的指印,与其说是耳光,我更习惯称它为舒经活络脸部穴位按摩,想不到向来自诩好男不跟女斗的顾鹏飞在拿捏力道上颇为精准,使之毕生信奉的无血革命在此时此刻被贯彻到了淋漓尽致。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分开算帐。他淡淡地说道,没有一丝戾气,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一种例行仪式,不过看曹莹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却真是疼到心尖尖上了。 
你敢打我? 
靠,不识抬举,人顾鹏飞那是给你铺个台阶下,要换成我这一掌就保准你横著出这门。 
姓顾的倒也不示弱了,曹莹莹,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关系了。 
她立时语塞,仿佛咽了个死苍蝇,立刻将关於耳光的义愤抛到了九霄云外,急忙问,你……真的要解除婚约? 
顾鹏飞紧闭著嘴唇不吭声,宜将胜勇追穷寇的行为,他是向来不屑的,只不过这种实辄排斥的礼貌与避让,常让人感到後颈有凉水在哗啦啦地冲。 
而曹莹莹紧紧地逼视著他,整个房间突然充斥了一种爆发前的张力,我一动不动地盯著他们,看著面前复杂与单一,冲动与冷漠,汹涌与平静的对持,胸口积聚著厚重的疼痛和迷惑的感觉,正无法抑制地从眼睛里溢出来,那种神态竟突然让我发呆。 
我爱你啊,你不懂吗,顾鹏飞? 
曹莹莹显然已经完全省略我的存在了,她的眼珠粘在顾鹏飞脸上就没有打偏过,如同注视著一件足以倾注灵魂的事物,其周围的一切已同时等同灰尘。对於这种目光,我熟悉又陌生,亲切又恐惧。 
……我都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的,虽然你丝毫不放我在眼里,我曾经以为只是我的好强……但是,除了你,我真的不在乎任何人……也不想要任何人的在乎。 
所以我从小到大做什麽都绕著你打转,没想过要把你让给别人!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表白的话,未免显得有些强势,但在终於看到她眼角盘旋良久的水珠落下来的一瞬间,我觉得我实现了成功突围,不管怎样敌人被打击了,被迫害了,虽然我顾不上缺乏表情的顾鹏飞内心是否会因此起点微妙的化学反应,那就该是铁皮泡进硫酸里还是橡胶泡进硫酸里的事儿了,诚然,反应是肯定有的,否则谁也不相信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会罹患慢性气管炎如此之久。 
我闭上眼睛,试图琢磨一下这几句话所能代表的含义,若是真的,那麽我不必因为脊背上那突然成片出土的鸡皮疙瘩而可悲,若是假的,我也不必因为它们而可耻,可惜是真是假,已经和我们今天需要达到的目的没有任何必然或非必然的联系,或者说,和今天的苏锐没有联系,即便我发觉爱与恨的存在已经不是我心目中的那样纯澈和界限分明。 
但,只要单纯的还是我,就足够了,不用过多争辩了,否则累死你丫的没商量。我若仅仅用二分之一秒的空挡回想一下当初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惨状,就不会因为这个女人的一颗暧昧的眼泪而动了恻隐之心,在这个意义混乱,人性涤荡的环境下,争辩太多的是非已经无异於庸人自扰,索性我爱即善,我恨即恶,我不是这样自负地相信著自己,而是如此无力地依靠著自己。 
何况已经不是单单为个人恩怨了,现在能够站在这里的苏锐,背後有过太多的人,顾鹏飞,陈旭阳,淑仪,小冰,甚至於白妮阿姨,外带四眼刘,若是出於一时的怜悯而轻率让步,我不如回去让他们唾沫淹死乱棍打死。 
然後,却发觉顾鹏飞远不比我想象中的那麽反侧和迟疑,而是出奇地干净从容,……好了,你的这些话我已经听得快背成顺口溜了。 
突然有笑的冲动,难为我整天想象他在如何水深火热的阶级敌人压迫监视之下,到头来也不过是未过门的小媳妇整天在耳边絮絮叨叨的甜言蜜语,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长时间撕磨下来,於我来说可能还颇为触动,於他来说竟然早已经是如苍蝇乱撞。 
觉悟到了这点,前些日子的焦灼和混沌突然便消散干净了,世界重新清楚明白。 
我深吸一口气,和蔼可亲地对他们微笑到,……老站著比身高吗?坐吧,咱们  

75
那之後过了一天,白妮在上班时突然阴森森地冲我乐,拍我的後背一掌说,四海那边打电话来了,同意跟我们谈转手寰宇的事情。
为了不打击他积极性似的我象征性地点头微笑,脚下却没有放慢移动的速度。
原本料想到了叫顾鹏飞过来会变得极为尴尬,却还是赌一口气似的做了,想起当天小孩子般浮躁的言行,解气归解气,等分别时看到他心不在焉的脸,又怎麽都找不到後快的感觉。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无端地叹口气,安慰自己这就是所谓的阵痛期,只是偶尔还有些残存的余孽躲在心里做怪罢了。
第三天的下午曹莹莹来了我的办公室,我曾跟她说如果做不到我提出的条件就什麽都不用再谈了,看得出来她费了相当的工夫,以致於将手中那个小本本摔在我桌子上时显得出奇地理直气壮。
就这些了,大部分是我朋友去找的,有些查不到住址,只有电话,还有几个他也不认识,事情又已经过去这麽久,没办法再找出来了……
我一边听著一边随手翻了翻那个通讯薄,不愠不火地说,我记得跟你说过,要附带照片。
她双手往桌子上一撑,嘴角抽搐似的说,我说老人家,你大可以把这些人一个一个叫出来排好队型来个全家福,岂不是方便快捷?
我冷笑一声,行啊,到时候你站中间?众星捧月啊。z
她脸色微变,眉毛赫然倒转了九十度,凛著声音说,我和他们早已经没关系了,不想再牵扯进去,要怎样随便你!
现在倒是立场坚决地把人家撇得一干二净呢,我继续穷追不舍地笑著,做你的爪牙真够背运。
好了,她几乎投降一样作出受不了的表情,我今天不想磨嘴皮子,名单已经给你了,你就是把这夥人剁碎了包饺子我也没意见,不要让我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了。
小姐,你似乎搞错了,我不慌不忙地撑著脑袋,你不觉得我只是在杀鸡给猴看吗。
望著她还未来得及回应的目光,我冷飕飕地补充一句,我可没糊涂到记不清楚谁是主谋。
她呆了呆,哼著鼻子笑出来,好吧,姓苏的,把柄在你手上,我认了,你还有什麽条件,趁现在还占上风就全挑明了说,反正横竖一条命我硬著头皮也得答应。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做什麽都有个分寸,若是到最後你们不遵守游戏规则,把事情桶了出去,逼得我们没有退路,大家就只好破罐子破摔,硬碰硬了。
把握分寸?我的眉角很配合地随著语气波动了一下,若是曹小姐你懂把握分寸,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一步了吧?
呵……这麽说也没错。她爽快点头。y
回答出奇地老实反而找不到继续取闹的地方了,我慢慢转著手里的圆珠笔沈默了一会儿,平淡地说,好吧,你可以走了。估计对方也不会想多呆在这里哪怕一秒,话音还未落地,视野里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按照剧本,到这个时候就该以胜利者的姿态冲人家背影痛打落水狗式地狂笑三声,气倒是一口气从丹田提了上来,嘴巴两边却像挂了俩哑铃,怎麽都没能弯得上去,结果最後变成类似叹气的呻吟。
当好人不是最难的,要好人当坏人才是最难的。b
下了班照旧赶回医院,在高峰期的公车上僵硬地杵了半个多小时,後颈不断骚动著的潮湿热气把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串串地雷似的触发,几乎有背过气去的冲动,就这麽在这吃多了的铁家夥体内半停半走地挪到了目的地,趁我直了一天的腰椎还没有错位忙飞也似的逃了下来,在病房门口和刚出来的护士擦身而过,也顾不得形象不形象了,一进门就呈大字型扑倒在床上,被完全榨干似的瘫软著。
回来啦,他揉揉我还在冒蒸气的头发,告诉你打的过来不听吧,省那两个钱买棺材?
我的脸整个埋在被子中,消毒水的味道此刻已经如同香奈尔那麽亲切怡人,虽然已经实在赖得斗嘴却还是不甘心一般甕声甕气地嘀咕了句,你这坐惯老爷车的家夥到底有没有常识,这个时间打得到的除非土地爷显灵。他仿佛怕我就这麽窒息身亡似的把我的脸掰了九十度,正对著自己,我不是早给白妮打过招呼派个车送你的吗,该不是你又烂好人地拒绝了吧。
最近出公差的多,车子都派出去了,紧张得不行,我哪里有脸皮再去要一辆。气若游丝地解释完,却又眯著眼睛望著他,撒娇似的说一句,我真的觉得好累啊。
他的眼神预料之中地迅速软化了下来,眉尾恭顺地低垂著,带些哭笑不得的味道,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若不想要麻烦她的话,照理说应该说‘我不累’‘我没事’之类的吧?
即使明明是心疼了,还是嘴巴不会饶人的家夥。我悻悻地想著,又听见他说,待会儿我打个电话给她,你明天开始搭她的车,除非她也挤公交,我就不信了……!
大叔,除非我还想挨那铁观音等比数列般递增的白眼,你就别跟那儿搅和员工与上司的正常从属关系了。
意识到又不能放任错误话题的进行後,我边从床上挣扎起来边说,我不是指这个事情。
随後我脑袋偏到一边,眼睛没有目的地的盯著地板,喘口气说,这几天做的这些事情,明明以前很期待的,觉得一定特解气,可是到头来只有累的感觉,想快点结束,到一个轻松一点的地方去,自从纠缠在这些事情上,心情就一直是毛毛燥燥……
他听了很是沈默了一会,大概是在揣摩我到底想表达什麽,最後淡淡地问,难道你要说,你其实不想报这一箭之仇了吗?
我的回答并没有否定他的说法,那你告诉我,我当初那样艰难地挺了过来,就是为了要报仇吗?
他不说话,我於是接著说,陈旭阳,你知道我是在什麽时候觉得累了的吗。g
那天顾鹏飞和曹莹莹都在场时,自己说出‘他从来就没有一丁点喜欢过你,他爱的人是我’时的一瞬间,看到他们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最卑贱最可怜的人。
然後我问自己,这个就是我千辛万苦地走过来而想要的东西吗,结果却是怎麽都说服不了……我想要做的事情,才不是怎样使对方多麽凄惨多麽可怜,总觉得她要怎麽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麽我得全身心地投入到这种事情之中,还必须说服自己非这麽不可……老实说,我根本连她的脸都不想见到……
可现在这麽不断地频繁地跟他们打起交道,几乎就等於要去不断地频繁地碰触自己的伤口。
而且那天之後我意识到,被碰触到伤口的还有顾鹏飞。这一句我咽下去没能说出口,原因很单纯,在和顾鹏飞的感情告一段落後,我已经下意识地避免在陈旭阳面前提起他。虽说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是恶化到这种程度,不过之前的相处也确实不能用愉快来形容了。
我明白了,就在我有点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自己的想法时,他几乎是打断了我越来越小的声音,既然你已经不觉得快乐,再多麽理所当然的事情做起来也没有意义了。
他说完一动不动地注视著我,很难得地在工作之外也带上了郑重其事的表情,我已经在争取这个星期内出院,签好关於寰宇的合同之後就准备辞职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想去的地方,可以把这些烦人的东西都抛在脑後,再忍耐几天吧。
打从他复活开始,这是第一次亲口又跟我提起了辞职的事情,似乎确实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白妮的影子,若是他俩在关於这个的意愿上还没有达成公识的话,似乎又预料得到自己会被推到一种风暴的中心点去。
我心虚地笑笑,搔了搔後脑勺说,其实也没有那麽严重,只是希望事情赶快结束就好。说完无意识地转过去,发现此人还目不转睛地盯著自己。
心头刚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就仿佛不想辜负我的直觉似的靠了过来,抓住我的手臂一把拉了过去。
只是接吻的话三天两头都会有,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不会浪费机会,而且既然都睡在一起了,总有点不做什麽就对不起这种气氛的错觉,拥抱接吻是怎麽都应该习惯了,他的舌尖带著些凉意一点不礼貌地在口腔里四处撞击著,如同蚯蚓般想要钻进潮湿狭窄的喉咙里,更连招呼都不打就把手从我裤腰处摸索进去,用力抓揉著臀部的肌肤。
深知他在这方面一向异常委琐,是姑息不得的,正在我考虑要不要态度鲜明地拒绝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抗拒,力气骤然加大了不少,有些强硬地爬到我的身上,对我表示不舒服的皱眉和咬嘴唇视而不见。
喂……我刚想发点抱怨,他低沈的声音便先发制人,够了,给我老实点。
靠,还真是有这样专制的人,明明自己一意孤行就已经很勉强了,看见人家不情愿的时候居然也丝毫不体贴,想做的时候至少征求一下对方意见是基本程序吧?或者就不要打著幌子说做爱了,直接叫无差别强奸还显得比较坦荡。
就在我的内心积聚愤慨的这几秒,他的手已经直截了当越过了禁区,若是被他抓到了弱点,呼风唤雨就简直不在话下,情急之下必然本性毕露,我夹紧双腿的同时手反射性挥了出去,刚好精确著陆在他左脸正中央。
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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