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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见唐冷来问,不敢马虎,当下再度转头望去,这一次却是赤瞳微运,那岸上情景渐渐清晰起来,濯星仙子,唐星,还有昆仑四人都被一一辨认。唐逸这才点头道:“正是,尚还有昆仑派被围,不过却非主要。”
唐逸的话声方落,便听那声长啸一停,随后就见那勒已自数千人的顶上驰过,于半空一个旋身,落在唐星的身前。
那勒一到,濯星仙子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神色大显古怪,讽道:“你不是逃之夭夭了么?”
那勒神剑出鞘,与唐星并立,闻言朗声道:“师父伤重,我自要悉心照顾,这绝不可有半分推辞。”说着,忽一转头,那勒眼中满是深情道:“可我也必不会弃你不顾。今日幸亏赶到,若是你当真有什么不测,我必不会放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勒说的有力,与中原大异的脸上,满是坚定,不由得人不信。
濯星仙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言之色,可还未等她再言,便听那人群中便有不少人怒道:“不放过我们?你这胡人好生狂妄!难道真视中原无人不成?”
那勒闻言,转了回头道:“中原高手自然众多,比起来,我那勒确实不算什么。”可说到这里,那勒却又傲然道:“但高手归高手,你们却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人再多又算得什么?”
那勒一语,更似火上浇油,便听得轰地一声,众人的火气更旺!
见群情更加激愤,那勒忽又一肃道:“你们中原向来自称礼仪之邦,言必合情理。那今日来围我沙海天山并昆仑两派,却是又为的哪般?”说着,举剑一指,那勒再道:“你们之中可有谁登过剑竹岛?可有谁曾亲眼目睹比武?未身经其事,怎就认定如今所做之正确?更何况比武自难免伤亡,德皇前辈虽然逝去,可我师亦是伤重!你们如今为难我沙海天山,倒似将这杀人凶手坐实一般,可若真如你们所言,德皇前辈岂会放我师父离岛?诸位名门之长又怎会肯?”
那勒虽是胡人,可这一番话说来,不仅字正腔圆,道理却也令人难做反驳,一时竟是令人哑口无言。
这些在岸上的普通江湖人,哪会有资格登岛?自也不可能亲睹比武,更何况那勒说的在理,武帝能自岛上安然而返,若没有德皇和名门的同意,那怎可能?既然他得了同意,那是不是凶手便已与定论。
那勒之言,为了让所有人都听到,所以都是以内力迫出,唐月当下便是再说了一便,好让唐逸知晓。
“那勒却也是个人物,这一番言语当真令那岸上的人们难辨。”唐逸闻言,点头赞了一赞,不过随即却又转头道:“船家,可否再快上一些?那岸上形势可是危急!”
这轻舟上的船家也身怀武功,又得了飘渺天宫的指示,对唐逸所言甚是听从,当下便功运双臂,将轻舟驶了个飞快!
唐月虽是担心,可却仍有不明道:“那勒之言虽有些取巧,可那些人都不知内情,自也无法反驳,这局面应能被他控制住。”
唐逸闻言摇头道:“无法反驳并非就不会动手。群情最是难测,实是因为那并非一人二人这么简单,而是百人千人之多。人一多了,所想所念便杂乱的紧,也就不容易被言语所乘。就如岸上,数千人中,一成*人的心中被愤怒填满,那便有数百之多!”
遥指了指,唐逸再道:“那勒之言虽能说住大半的人,可那些人也只是被问住,心下却并非不想泄。这时只要有那一成*人不顾一切的动手,余下之人也不会再约束自己。到时群情激起,便再难控制,也就惟有以剑说话。若未动起手来,我还有办法阻止,可真要争杀起来,出了人命,可就不好收拾了。”
便似证明唐逸所言,就听那岸上忽喧嚣再起,果然,虽然有许多人被那勒问住,但亦有人怒吼着冲将上去!而这一动,登时又带了更多的人朝濯星仙子涌来!
此刻唐门所乘的轻舟早离将其他名门甩在身后,在船家的全力操持下,眼看离岸越来越近!唐逸这时也松了开本是握着唐月的手,双手微垂做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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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错别字修改好了,明天开新卷,唐逸也开始主动了,呵呵。
正文 权财非吾愿,唯盼能传百年芳。二四一
权财非吾愿,唯盼能传百年芳。二四一
数千人就算没有全都动手,可一齐涌上的怎都有数百,其后更是还有许多人摩拳擦掌,正是人多势重!虽然这些江湖人的武功入不得高手们的眼里,可如潮水一般而至,却也惊人,更加难抗!
这还不说那勒他们心中不无顾忌,真若下狠手杀人,且不说是否真能脱险也不提以后如何,便只眼下,那巨船上的高手就在近前,名门的轻舟也是渐近,出了人命,到时更难善了。
人群与那勒等人相距本就不远,这只一冲,转瞬间便是接到了一起。面对涌来的人群,唐星冷冷的瞥了一眼身旁那勒,随即便跨上一步,手中如墨骤然而出,挥洒之间,竟是准确的拍在来袭的剑脊之上,随即再一式横扫,将来人震了出去!
便如此,只听得连串闷响,冲来之人竟俱都被唐星这一招两式轻松的拍了出去!可又真因那些人只是被震了出去,所以身上并没有什么剑伤,只是不能再战而已。
唐星这一出手,便令人震惊!要知眼前这些江湖人的武功虽然不强,但唐星也不过剑罡级,可他竟能一招一人的将来袭之敌撂倒在地,这份干净利落,便是那勒和许南清,也都自忖只能凭借剑魂才能做到!
这倒并非是唐星的武功真。能与那勒比肩,实是因为他自幼便为代敌,比之旁人于揣摩人心之上,更胜一筹。应对起武功一般的对手,反更显威力。
就见一招一人,凌厉中不失沉稳,。唐星好似立于激流中的一颗坚石,任由那人潮如何汹涌,可只要到得他的身前,无不被一剑拍到左右,倒地难战!
那勒的眉头一挑,虽然惊异,不。过奔向他的人却是更多,当下自也没有时间多做耽搁,就见他手中神剑一转,刹那间,就有无数剑影射将出来,正是剑气条条,罡风道道!来人不大呢感近前,便早被他刺到手脚上,随即委顿地上,再难一战。
那勒虽然招式狂野的紧,但细究起来,却也是留了。情,没下杀手,被刺中之人,甚至连点血迹都无。
尤其这数百人一齐动手,看似势大,可真能奔至眼。前递上剑的,却也不过二三十人,唐星和那勒这两人分立左右,各逞其能,一时竟将来人都挡了下,濯星仙子虽然武功强的很,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无。
再看昆仑派的情景,却与这边相差无几。那许南。清夫妇在前,挡住来人,将伊客松和骆颜君护于身后。
其实昆仑派今。日被牵连,只是因为与那勒同行贺寿,若许南清高声解释一番,怎都会有些作用,只是许南清自恃身份,不愿落了昆仑名头,竟宁可闷头阻挡,都不愿开口一辩。
许南清异乎寻常的自尊,戴一妆心下有数,自也不会开口,当下便惟有全力帮助丈夫,保住自己身后那两个弟子的安全。
可虽然不需自己动手,但骆颜君仍显的大为惊慌,实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场面。只觉得眼前这人山人海的,前一个方被自己师父刺倒,后一个便又接踵而来,就似无穷无尽!真不知什么时候便真会被他们冲到身前。
骆颜君的担心到也无错,虽然眼下那勒等人看似并不费力,但任谁都终会有力竭之时,何况如今又不好下重手,这更是耗人精力,面对如此前仆后继的进攻,终有难支的一刻。
“他们莫非不要命了?”
眼见岸上局势愈差,唐月不禁低呼一声。
虽然那勒一方的人数不多,可算上他,却是足有三个魂级高手。濯星仙子,许南清更都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若在以往,这些江湖人怎都不敢上前。更不提唐星等人也都有剑罡级的修为,等闲十余人根本便不是对手。
可今日这些人竟敢不顾一切的冲将上来,便连唐月都有些不解,心道难不成当真是对德皇的崇敬所致?唐月不愿弟弟有危险,心下总想那些江湖人能顾及到自家性命而畏了手脚,可哪知这些人竟不敢朝魂级高手举剑相向?
虽然眼睛关注着岸上变化,可一旁唐月的惊呼,唐逸也自听的清楚,当下静气凝神道:“我与母亲逃难的途中见过许多往日难做想象之事,其中便有一桩,那便是灾民竟可比山匪强盗更加的凶恶!莫要那些灾民多是胆小之人,可真被饥饿迫的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虽说这样的灾民终究是少数,但岸上的那些人整日里混迹江湖,可也远比平民百姓的胆子大上许多。”
唐逸说到这里,口中一停,此时轻舟已离岸越来越近,自己总要有个对策,有些话也就来不及再说。
不过唐逸虽然停了口,一旁却有人接道:“德皇前辈维系这江湖已逾一甲子,早在这江湖中大多数的人出生之前,便以定下了今日之位。对于普通人来说,德皇前辈的存在,可说天经地义,生来便是如此,以后也将继续下去。而且如今他们又本是来庆祝寿诞,结果传来的却是这惊天噩耗。大喜之后的大悲,又不知未来江湖将会如何,如此一来,惶恐自然难免。那勒和其师又是胡人,内外有别,这怒气自也便更甚,就需泄。再加之人多势重,这胆子便有大了几分,才会有今日之事,说起来,到也非不合情理。”
唐冷望着远处纷乱,眉头一皱道:“许南清那几人的武功虽然不错,可不能持久,更兼心存顾忌,手下不敢肆意。如此一来,反更助对手之势,此消彼涨,更难支撑。”
看了看做势待的唐逸,唐冷再道:“依我看来,他们难撑过一刻两刻,其后必然会被迫下狠手,如此一来,不是将那些江湖人惊走,便是变成不死不休之局。”再是一顿,唐冷摇头道:“如此一来,不论胜败,都难善了了。”
唐逸虽然听到,可却没有回答,毕竟唐冷是在自己的身后说话,而且他这话显然只说与唐月来听。
对于唐逸来说,此刻岸上的变化才最值得关注,也便在这时,岸上之争愈烈,唐星和那勒的身前倒了不下百人之多!唐星虽然仍是面不更色,可手中剑式明显比方才要迟滞不少!
毕竟经唐星手中震倒的便有数十人,这可不比与同一人过上数十招那么简单,可说以唐星的修为,能做到如今如此地步,已是令人惊讶!要知便连那勒都开始感到吃力,更何况唐星?
魂级高手虽强,但以魂御剑却也极耗内力,那勒虽可以不用剑魂,省些体力自保,可他却有些顾忌身后的濯星仙子,就算他再如何的迷恋,可心下也知,真要让濯星仙子出手,怕是第一招便就出人命的。
那勒虽然看不上眼前这些碌碌之辈,可他却不能不在乎身后之人,更不能不在乎师父的安危。一旦今日惹出人命,东盟便有了借口,那才是真正的危险!自己师徒二人可就再难走脱!
“真未想到这些中原人竟也有如此血性!”
那勒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小看了这些江湖人,只可惜如今却并不是后悔的时候,当下便是暗道:“可我也不能就这样与他们耗下去,唐星渐要不支,濯星她必不会坐视,只要她一动上手,可便糟了。”
正如那勒想想,濯星仙子已有些不耐。
唐星和那勒将自己出手的方位俱都挡了上,其意自然明显,濯星仙子心下通透,同时也大感自己儿子的孝意,所以没有硬来动手。不过如今唐星的招式渐缓,濯星仙子怎都不会让他伤了,当下神剑出鞘,随时便要上前!
而昆仑派的形势也不甚佳,戴一妆虽是女中豪杰,可不过剑罡级的实力,与许南清、那勒比起来却差上不少,便是比之唐星,也逊在女子天生的力弱之上。所以戴一妆此刻已经不支,那伊客松和骆颜君更是早上前帮忙助剑。
只可惜伊骆两人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往日里不是和同门切磋,就是听长辈教导,哪见过如今这般的凶险局面?
便见眼前冲过来的是人,地上倒的也是人,眼前这支剑来那支剑去,脚下又被许多人挡住去路,实是乱糟糟的没个章法。如此一来,这两人本想来帮戴一妆,结果反将自己也陷了进去。
二人之中,骆颜君的武功最差,走不过十式,刚是将眼前一人刺倒,还不及收剑,便忽觉肋下一凉,随即就听伊客松惊呼出口,骆颜君明白,自己被人伤了!
肋下凉凉的,一时还未感觉出疼痛来,可本就忙乱的骆颜君却更见惊慌,眼看手下忙乱,怕再要添上几道伤口的时候,忽然就听身后不远,有人朗声道:“德皇前辈临终遗言,不究今日比武。沙海天山门下自当放行,昆仑更无牵连理由,你们如今为难他们,虽可说心头顾念德皇前辈之恩,可行止实是有违德皇前辈之意!”
其声朗朗,清透自然,却是唐逸于舟头开口。
正所谓先声夺人,轻舟离岸尚有数十丈远,这数十驶过,其间岸上会再生如何的变化,谁都难做把握。所以唐逸不会放任,更何况唐冷的身份不变参与,自己一人去阻止这数千人,绝不可能以力压之,必要攻心为上!
正文 踏浪而来。二四二
踏浪而来。二四二
自得了德皇所赠的内力,唐逸这还是头一次使将出来。此刻离岸数十丈,虽不算远,但这岸上战的正急,剑风呼啸,人声纷纷,若无高亢之声,又怎能令他们警醒?
所以唐逸这一开口,便是全力而为,口中一句一字,体内的真气则好似源源不绝般的随之奔腾而出,之后化做一声声巨响,直传岸上。这番肆意施为之下,唐逸一时竟觉得大感舒透。
岸上虽然杀的激烈,可唐逸这一语委实太过响亮,修为弱的,甚至都觉得耳鼓嗡嗡,大感疼痛!更何况唐逸这话中所言的,正是今日一战之起因!德皇留下的遗言,正是直击众人的心里。
“德皇前辈都说了不究比武结果,自己可还要再继续动手?”
虽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虽然唐逸所言,并非人人相信,可只要有这个念头,那心志就不免弱了,手下的剑也不免一滞。
唐逸一语,不只硬凭了内力。高喊,亦是兼顾人心,为的便是如此。那些江湖人本也不是全都要战,数千人中有三成置身事外,在那旁观,另有三成犹豫不决,真正挥剑而来的,不过余下的三四成而已。
只不过若是没有唐逸这一喝,那。犹豫之人可便难保不会被眼前的争杀所激的加入战团。真要如此,那勒等人本就有些难支,压力再大,结果可便难料。
也正是有此顾虑,所以船离岸。还有数十丈远,唐逸便已开口。实则唐逸的心下清楚,这时机选的并不恰当。因为先声夺人之后,便要立刻施以雷霆手段,才可相辅相成。
但此刻相隔数十丈远,话先出口,人却难行!
唐月也看出了唐逸的难处,那岸上众人闻言明显。一滞,可若不能尽快赶到,这前功可便要尽弃!唐月亦是为情郎心焦,正为难间,忽然心下一动,忆起一人,随后便将躺倒在一旁的竹篙取了出来,口中道:“我有法子,你尽管赶去便是!”
见唐月取了竹篙在手,唐逸已然明白,当下再不耽。搁,举步朝前一跨,随即脚下力,整个人便如一支利箭般,直朝头前射去!
昆仑大九式虽然不能当众施展,可稍做改动,唐。逸却还能做到。毕竟真正识货之人此刻都背对了自己,匆忙之间,他们就算瞥上一眼,也难联想的到什么。
如此,一式鹰击。千里,唐逸取了前冲之势,便见人并未跃的多高,离海面不过半丈多些,可就这么贴着海面,足不沾水,却是直冲出八丈之远!
不过虽然八丈之远已是惊人,但离岸仍远,而这江湖中除了德皇等几个少有的绝高手外,旁人又怎可能踏浪而行?
可便只瞬间,那岸上众人便就惊了住!却原来他们眼看唐逸去势将近,就要落入水中之时,这英俊少年竟然不紧不慢的伸出左足来,随即一点,整个人直又前行一丈!随即右足再是踏出,又是一丈!便如此,一踏便是一丈,好似于海上漫步,数十丈阔的海面,竟似闲庭一般!
骆颜君二十余载中几未下过昆仑山去,虽然武功在昆仑派的女弟子中最高,便是与男弟子比起来,也只逊于伊客松,但此刻面对愈见疯狂的对手,她的心下却已是怯了。再加之这肋下受伤,更显忙乱不堪。一时间骆颜君便只道自己要死在今日。
可也就在这时,骆颜君就觉自己身前似乎无穷无尽的敌人竟忽然一滞,攻势大减,耳旁更是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正在朗朗而言!
“唐逸?”
骆颜君下意识的侧过身来,正见到唐逸自轻舟之上飞身而下,虽然他起先那一冲的身姿有些眼熟,不过随即骆颜君便被唐逸那闲庭信步所震撼了住!
便见唐逸背后的旭日正是东升,金环麻衣,踏浪而来,俊面上挂满微笑,似是满把智珠在握。这一刻,骆颜君竟然呆住,芳心止不住的乱跳!
先是声震全场,后又踏浪而来,不止骆颜君,那岸上数千人也都是齐齐一怔,除去战到不能分神的数十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