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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见群真的话声方落,唐逸还没有回答,却听他身后一人冷道:“森见,你如此做来,可不配称做武士!”
森见群真闻言,面色一凝,转过头来,看着堀川,嘿声道:“堀川大人,你这一路杀来,可比我杀的人多的多,怎么今日反指责起在下?”
堀川直行不屑道:“杀人乃武士之责,可却并不是学明国人使计耍诈,以质要挟,就算能验出真伪,却也无德。”
森见群真听的一笑,好似方才认识堀川似的,转口不再说那汉话,便就直道:“你我如今都不过是丧家之犬,主公还未能再回故地,你我算什么武士?这年代处处以下克上,臣非臣,子非子,哪还有真正的武士?这以质为挟,在下也非是第一个。”
堀川直行被森见群真说的一怔,随即便要怒起,却又听那森见群真再道:“堀川大人你真要做个武士,便应知忠字第一,如今为了主公能重回故里,制霸天下,便是以质要挟又如何?若连这等牺牲都做不到,只念你心头的武士节操,却又将对主公的忠字置于何处?一私一公,堀川大人可要好好想想了。”
森见群真与堀川所言,唐逸自然听不懂,这人明显是不想要自己知道,不过只要听到之前二人所言,唐逸也足以知晓,这二人必然是因为心中理念起了争执。
“德?”
唐逸心下一冷,又念起堀川直行手捧论语而读,不由得暗哂,只不过如今自己所面临的选择可也为难,唐逸却根本便没有心思去猜测那二人的争执。
看着眼前那一家四口,仍然沉默的沉默,哭号的哭号,虽然森见和堀川忽起了争执,给了自己一点时间思考决断,不过唐逸却也知道,这点点时间当真不够。
“我今日若是不杀这对夫妻,那此番计策便就失败,其后援军到来,不战则罢,一战几乎必败!那可是千余条人命!就算援军来而不战,倭寇也攻不下江阴城,但只要其一路散去,这周遭百里千里,可便不知又要杀上多少人了!”
唐逸之所以前来使诈,便是要将这四千倭寇尽毙于此,好免的祸患。
唐逸想到这里,心下一顿,再是暗道:“可我若真是下了杀手,以这二人性命换得千人万人性命,但如此做来,却又与崆峒当年何异?虽然我所求的是救人为的是公,而崆峒派求的是挽名为的是私,但说将起来,也不过都是求了一个利字,而平白断的却是他人性命!这对夫妻的性命,又非我予,我又怎能随意征杀?我今日杀了他们,那对孩子恨我,便如我当初恨那崆峒无二了。”
唐逸一念及此,这才明白当年德皇以小派喂之,以求名门不起争端,好维持这江湖秩序的难处。能下这等决心,将自己百年的德名全都抛而不顾,这等决心,可是常人能及?
想起德皇的选择,唐逸心下暗道:“最少我是难做取舍,果然是大圣非人,我远没有德皇前辈的那份果敢。”
可唐逸的心下虽然如此做想,但却也知道,自己今天必须做下决断,而自己的决断,一边是两人生死,违了自己本性,一边则是千人万人的性命。
唐逸的心下正自电闪,森见群真却是不再与堀川直行多言,因为堀川也皱了眉头,在那沉思,很显然是被自己用言语说住。
如此,只要堀川直行不开口,这里便再不可能有人阻的了自己,森见群真当下一笑,转过身来,也不给唐逸思考的机会,又是紧紧盯住唐逸道:“这时间已是够久,你若再不做决定,以我想来,却也就不必再做了。有心借我等之手,屠戮一城无辜却无心杀这一对夫妇,说将出来,谁人肯信?”
说着,森见群真将手里的倭刀一递,微笑道:“便以十声为期,杀与不杀,便全在你!”
正文 铭记此恨。三三二
铭记此恨。三三二
人再是聪慧却也并非时刻都能领悟,这悟字玄妙的很,往往不经意间,又或者危急时刻,忽然奇想突。一边不能违了自己的本性杀人,可另外一边却也不能牺牲更多的人。如此紧迫,又有森见群真的十声为期催促,便连唐逸的心下都是一紧之时,却也忽然灵光一闪。
森见群真以十声为限,唐逸自知再无时间可以犹豫,且真就拖到十声才动手,也一样会惹人疑窦,可自己又怎么当真下的了手?也就在这矛盾之时,坤字诀正不停的为自己清心静志,感觉着玄天真气在体内运转,唐逸忽然念起这门神功的异处来。
“便这样如何?”
脑中这念头一闪,唐逸却也没有多余时间细思,因为余光瞥处,那森见群真正看着自己,面上笑着,似是在为能识破自己而兴奋,又似是为了能破坏堀川直行的破城希望而高兴。
森见群真自忖了解敌人,便道眼前这自称陈十五的人若是有心保护那满城百姓,那他的心地必然良善,自然就下不得这般狠手,更何况还是当着那夫妻的孩子的面。
“再说,眼前这陈十五就算下的了狠心,可有这两个孩子做铁证,便算他救下江阴城里的百姓,可也因杀人而恶了名声,这等受累不讨好的事,谁人愿意去做?”
森见群真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口中吐出一声“八”,可也就在这时,便见眼前这个农汉的眼里凶光一闪,随即伸手出来,一把捉过自己手里的配刀!
森见群真好歹也是武士,生死见的多了,可这一瞬间,就觉得眼前这汉子的凶气扑面而来,竟然不下于自己身后的堀川!自己的心这瞬间竟然好似停了一停!
一时间脑中竟然起了避让的念头,森见群真甚至想回刀守住自己,可真要如此,他也知道自己的面子可就要丢的尽了。虽然如今自己已经成了浪人倭寇,但这里所有的人都在日本战败,倒还不显,还可自欺欺人。可一旦自己被个明国的农汉惊的避让,这武士的颜面无论如何,都再保不住了。
不过令森见群真松口气的是,眼前这陈十五一把夺过自己的刀,随即笨拙的朝那对夫妻直劈而去,那股凶气却也随之转过。
森见群真身后的两名好手早在森见群真将刀递过去的时候,便就盯的住了,只要唐逸有什么异动,那两把倭刀便会随即斩来,尤其那股凶气虽然不是朝了他们,但他们也都感觉了到,本能的便要出刀!可也与森见群真一般,这两个倭寇随即便看到陈十五半转过身子,直朝那对夫妻劈去,他们的压力登减,这刀自然也就没有出手。
便见唐逸出刀不仅笨拙,更是以单手捉刀。单手刀法自然是有,可其对腕力的要求也更高上许多,且也不是这等用法。不过这满营倭寇看着唐逸一手握刀,胡乱挥舞,却没有半分耻笑,反而大为惊讶,因为唐逸出刀,虽然没有一刀两断的利落,但就见那对夫妻的身上,鲜血狂溅而出,横横竖竖的刀伤数都数不过来!其中惨厉,更胜一刀两断!
“这人怕是疯了!”
就连森见群真都有些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农汉胡劈乱砍,那飞溅的鲜血都迸到了自己的头脸之上!也就在森见群真稍一愣神之间,那胡乱劈砍的倭刀竟不知怎地,飞到了自己的眼前,森见群真本就怔住,一时竟然忘记躲闪。
“当!”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森见群真就见眼前又伸出一刀,将那来刀挡了开来,这才猛然省起,随后自己还没开口,就听背后的堀川直行高喝一声:“慢!”
却原来唐逸装做不会使那倭刀,所以胡劈乱砍间,动作越来越大,也装做越来越难掌握,森见群真就在一旁,这刀势一大,自然而然的奔了过去。
倒不是唐逸想借此杀了森见群真,毕竟这倭寇再如何阻挠自己,就看他那身份地位,今日若杀了他,事态可就再难掌握,所以劈来的这一刀,不过是为求逼真,也为了惊一惊那森见群真。反正唐逸知道那两个倭寇好手一直盯着自己,自己根本就是以普通人的度力量来劈砍,这意外一刀,必然会被他们挡开。事实也确实如此。
至于堀川直行的沉喝,则是因为那两个倭寇好手挡开刀之后,却想进一步动手,堀川直行虽然不想让森见群真受伤,可更不能要这破城希望出什么差池,自然开口阻止。
只不过那两个护卫在这些倭寇里算是好手,但其修为不过与名门年轻一辈中的普通弟子相仿,哪能收自如?当下只是应声稍微改了改落刀的方向,这也便到了他们的极限,结果又听“嗤”地一声轻响,唐逸身上,血光再现!
之前便被堀川直行斩了一刀,为求逼真,唐逸并没有以玄天神功止血,如此,方才又一番劈砍,那伤口的血本就流了不少,此刻再中一刀,虽然不深,却更添几分可怖,这还不提他身上被溅的那对夫妇的血,可说此刻的唐逸,满头满脸,都被染的红了。
不过也正因为那两个倭寇一刀挡来,唐逸终于有了借口停手,当下便装做体力不济,手上一松,那森见群真的配刀登时脱手,落去一旁,也正因如此,这一场血腥的劈砍终于停了下来。
再看那对夫妇,他们的身上最少中了十多刀,早便满身血红,两眼一闭,倒在地上。森见群真也不用去仔细查看,凭他多年经验,这对夫妇就是不得立死,以他们那满身的刀伤,不多久也必然会血尽而亡。至于那对孩子,早被眼前惨景吓的面无人色一片惨白,女孩更是昏死过去。
森见群真见唐逸在那呼呼直喘着粗气,似是体力大耗,却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只道这是必然,毕竟自己那配刀虽不是什么名器,可也是利器,刀身颇有些份量,以眼前这没有练过的农汉去猛舞许多刀,自然要累的,更何况他还是单手捉刀?
不累才有古怪!
一念及此,森见群真的眼睛稍稍一低,果然,就如自己所料,眼前这农汉的右手在不易察觉的轻抖,显然手腕伤了。
“这人起狠来可也当真有些骇人,以他这份凶性,确实能做出献城而屠这般极端之举!”
便连森见群真此刻都有些信了,只不过越是相信,森见群真越想去阻止,毕竟眼前这汉子是真心献城,那他必然会有放自己身边大军入城的办法,如此一来,过几日有他在城里配合,真让堀川直行把这江阴城破了,那对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森见群真的脑中电转,堀川直行却也不会当真放任他再来搅乱自己,当下出声喊停之后,便从座上起身,行到近前。
虽然堀川直行为森见群真之前的言语所惑,但如今唐逸这一番乱劈却证明他之前的判断并没有什么不妥,自然也就不再迷惑,当下冷道:“森见大人,你这法子可也不错,却是当真试出了真伪。”
森见群真闻言,眉头一皱,知道堀川直行这是要下定主意了,一等他真个把命令传下去,自己可也就没什么办法来更改了,毕竟此行的领军之人是他而非自己。
一念及此,森见虽知方才有些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可仍强言道:“堀川大人莫非就不虞他们在演那苦肉计?”
唐逸虽然装做累的直喘,可心下却是清明,其实森见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他方才因为忽然念起玄天神功的一个异处,所以才敢来冒险,这追究起来,也确实是个苦肉计。
“玄天神功正运,既然能够化万功为己有,那若是反运呢?我若反运玄天神功,将一丝真气反输到那对夫妇的身上,以这丝真气护住他们的心脉,便是表面上的皮肉伤有多骇人,但性命却应可保下。”
玄天神功与人对战之时,侵入别人体内,因为阴阳纠缠,所以破坏极大,也极难驱逐,便连德皇的修为,亦被武帝所施的玄天真气所扰,其威力可想而知。不过伤害越大,若是将其反转过来,怕是益处也不会小了,毕竟玄天真气有化功之效,既然正运为纳,反运怕是十有**是吐了。
正因为唐逸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在瞬间定下的决心。方才他那刀胡乱劈砍,可其中却拿捏分寸,并没有一刀伤及要害,反还借着刀势,连点了几处大穴,为这对夫妇减轻痛苦。至于玄天真气,则是反着运去,自倭刀直传到那对夫妻的身上。这些手脚虽然不少,但以唐逸如今的修为,满营的倭寇哪看的出来?
也就在这一刻,逆运玄天真气,更让唐逸察觉到了一丝不同来。一般人行功,总是自气根而,自然便有了顺序正反之分,且其他的功法,本就只有一个顺序,不似玄天真气,一阴一阳本就是互相追逐之势,无分正逆。只不过人的思维皆有定势,谁人练功会去逆行?那不是自寻死路?便是唐逸,若非有心救人,又被形势所迫,这才冒险,否则也难现这玄天神功的正逆随心之处,唯一可惜之处,便是如今没有时间留给他仔细思索。
不过也正因如此,唐逸明白,那森见所言的苦肉计不过是个借口,而非当真看出自己的所为,毕竟自己可也是灵光一闪而已。
再见堀川直行,这倭寇领闻听森见群真说唐逸他们在演苦肉计,不禁冷道:“那一家四口可是森见大人领来,陈十五有何本领,还能算到森见大人带了谁来不成?你当那人是武侯再世?”
森见群真闻言一窒,忙道:“在下方才口误,这苦肉计并非需要他们个个知晓,只要那个陈十五有意便可,他大可以这对夫妻之命换那江阴城的生死。”
唐逸只觉得这森见群真可真是纠缠不放,他也早便明白,这森见群真也并非真就识破自己,只不过怎都不愿堀川直行得这破城功劳,就算自己真是要来献城的,怕森见群真亦会如此阻挠。
当下装做愤然,也不顾“疲惫”,唐逸硬直起腰来,恨道:“原来你们也都是些无胆鼠辈,却连送上门的机会都不敢做,还围什么城,不如去劫些小村小镇去罢!”
唐逸说完,便合上眼睛,一副等死的凛然模样。
再看一旁的那些倭寇,此刻闻言,却反不如之前那般的愤怒,虽然个个眼中神色不善,但也有不少人转过头来,望向堀川直行和森见群真,毕竟这江阴城若能破去,烧杀yin掠,那有多痛快?可眼前这陈十五怎么看都不似奸细,但自己的领却一直没有定下决断,这些倭寇的心中亦不是没有想法。
唐逸看的出森见群真根本就不想要堀川攻下江阴,凭的是判断分析。而那堀川直行虽然智慧不如唐逸,可论起对森见群真的了解,却也远非唐逸所能比拟,所以此刻的心下比唐逸更加明了,再听唐逸这一番话说将出来,大是嘲讽,堀川的心下虽然恼怒,可大多反朝了那森见群真而去!
森见群真自然也听到唐逸之言,更感觉到周围倭寇望来的目光,有许多人的眼中甚至隐隐开始恨上了自己。森见群真可不愚笨,他知道自己如今做的有些太过明了,一力阻止堀川直行,可等于在阻这些手下进城劫掠财,那可是在惹众怒!怕是就连自己的人,心下都会大有怨言。
堀川直行更是看了看森见群真,冷道:“真要如森见大人所言,那陈十五杀不杀两人都是错,不杀那夫妻,他是奸细,杀了那夫妻,他是在施苦肉计。”说着,堀川直行的杀气忽起,直朝森见群真扑去,口冷森然道:“既然如此,那不知森见大人你带这一家四口来,又为了什么?难不成是寻我堀川取乐?”
堀川直行说到这里,杀气更盛!手虽然没有按在刀上,可那凶戾之气,却令这帐内转眼冷了三分!
直盯着森见群真,堀川直行森然道:“森见大人以言语迫我立下十日攻城之誓,可如今破城在望,你却又诸般阻挠,难不成你并不想这江阴被破?”
堀川直行这话中意味可是多了,既可以说森见群真妒贤嫉能,不愿见旁人立功,更可说成森见群真通敌,其实是在暗里相护江阴!
森见群真的心思可是细的很,堀川直行话里的意思,他哪听不出来?登时便是一惊,却暗道自己这么做,可当真会惹人怀疑!只要有人在这上做文章,日后回转,自己绝难落了好去!
看着这两个倭寇领在那你来我往,唐逸知道再不需自己多言了,当下便就这么看着,心下则一冷,暗道:“我来之前,便听传闻,说这倭寇团结,无往不利,可如今亲眼来看,却是谬之千里,以讹传讹罢了。想来也是,这倭寇都能团结一心,那日本岛上又怎可能战的如火如荼?”
也便在这时,堀川直行看出森见群真的惧处,当下却也不再相迫,一摆手道:“如今时间紧迫,一切以攻城为重,森见大人既然已经试过,这陈十五并无差处,如此,森见大人还是退了吧,否则似你这般耽搁军情,可莫怪我以军法处置!”
森见群真知道堀川直行如今占了道理,且自己终究不是领军之人,下不得决定,当下只有冷哼一声,转身看了眼唐逸,眼里满是怨毒之色。
唐逸毫无惧怕的反瞪了回去,不论是唐逸自己,还是他所扮演的陈十五,可都不会惧怕,那森见群真当下再不多留,直出了去。
不过这森见虽然走了,但最终还是将那对孩子领了去,唐逸见状,心下一紧,可随即却又一舒。
“这森见群真带走那对孩子,应该不是要杀他们,反是真若不带走,这两个孩子才有性命危险。如今嘛,只要江阴城还未破,他都会留着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