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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越多,反越胆小,无知者才会无多畏惧!更不说泉古拓本就是个谨慎的性子,自然便生了退意。
只不过剑舍利取之不易,少林寺弟子虽然众多,但每一代真能达到化形级以上的不过二三人,最盛之时也不过三四人,且若有心贡献剑舍利,那便只得潜心佛法,不能再插手俗事,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全功。如此苛刻之下,最后当真能得正果的,根本不到一半,所以少林千年之中,所得者不过二十一颗。
只是若要施展这剑舍利,那要求更高,少林之中,剑舍利经常空有威力,而无人能够施展,也正因此,少林才从不宣扬剑舍利,毕竟能有心计算少林,且迫的少林擎出最后杀手之人,十中有九也会知晓少林有这等奇物存在,心下必然会存了畏惧,若让他们知道剑舍利难做施展,便就没了震慑之力。
当然,这后者,就非泉古拓就所能知晓的了,二十一颗剑舍利的真正存在,已经让他惊骇莫名。
“少林所藏的剑舍利足有二十一颗之多!一旦同时施展,那威力更不可想象!”泉古拓心念电闪,寒气直自心底窜将上来。
泉古拓耳旁闻听到梵音大做,眼前见到灵骨舍利凭空而立,脑海之中电闪,将这些陈年旧闻翻将出来,惊骇之余,也不禁暗叹:“少林果然不愧名门中的名门,就算如今连遭两番大劫,依旧不可小觑,我只当自己已经十分谨慎,可依旧惹出这剑舍利来,今日怕难善了了”
“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也唯有一拼到底!”泉古拓自然懂得取舍,此刻退去却是最好,就算他还还未窥及剑舍利的真面目。只可惜泉古拓这一剑出手,已是身不由己。
果然,就如泉古拓所想,自己这一刀看似破开波光,眼看就要斩到那慧珠的头顶,但眼前凭空一道剑影闪现,还未待泉古拓看清,随即就觉得长刀迎刃撞到了铁板之上!对方似是稳如泰山,屹然不动,而那一股大力直朝自己冲来,直将自己震的朝天翻去,随即气血在胸腹翻涌,竟然一击便令自己有了呕血的征兆!
泉古拓人在半空,其他人还在朝少林群僧人奔去,就算眼看泉古拓被莫名其妙的震了出去,可一时也难收住脚步。与此同时,又一声梵唱传来,这梵唱的声音竟与之前的不同,竟似另外一人,不过这梵唱依旧雄浑有力,直透心底,令人大觉无可抵挡。
泉古名三和名四这两兄弟朝梵唱来源望去,正见慧珠缓步而出,面上庄严肃穆,一双眼来直盯着这两兄弟,泉古名三和名四与这目光对上,便觉得自己化身妖孽,而眼前则是金身佛祖一般!
恐惧莫明,泉古名三和名四两兄弟互望了一眼,不退反进,竟直朝前闪过,举刀要杀了慧珠!人若恐惧,无外乎惊的想逃避开来,又或怕的紧了,反生胆气。这两兄弟便是后者,心下恐惧,反驱使这二人拔刀朝前,一心要斩去这个令自己心神不安的年轻和尚。
只可惜泉古拓都被一剑震飞,这两兄弟哪强的过兄长?就见又一道剑影闪过,直撞在泉古名三的刀上,随即再是一声梵唱,第三支剑影出现,随即将泉古名四也震飞了出去!虽然都是受了一剑,可这两兄弟就不比他们的兄长,人在半空,“哇”地一声,鲜血就直喷了出去!
与此同时,与四十九院门下的惊慌不同,少林群僧闻听这声声梵唱,却是个个心静神明,再不知畏惧害怕,竟纷纷打坐地上,随那梵音齐诵起来,便是广殊大师也不例外,一时之间,少林上下,就只有慧珠一人傲立,宝象庄严。
对少林群僧有益的梵唱,对四十九院来说就似夺命魔音,那四十余凶人哪有泉古三兄弟的修为胆气?一个个转身便逃!也便在这时,慧珠的眼中神光一闪,身前的灵骨舍利一颗接一颗的转动起来,随后梵唱叠起,随着一声声的梵唱,支支罡气所成的神剑自剑舍利中飞将出去,以慧珠为心,带起道道剑影,或直或弧,竟然华美异常!
梵唱叠起,共计二十一声,正应了二十一颗灵骨舍利之数,这每剑射去,直从人身上穿过,最少带走两条人命,一时剑似溜光,串起道道血水,血水竟在半空凝成血练,合着剑影,远远望去,就似鲜花盛开一般!
算上泉古三兄弟,四十九院总共来了四十七人,其中四十四个与剑罡级好手不相上下,而那泉古三兄弟更是魂级高手一般的实力,但只眨眼间,那四十四人竟先后殒命,剑风呼啸,二十一支罡气所就的神剑,剑剑夺命,无一疏漏,四十四朵血花怒放,凄美异常!
至于泉古三兄弟,他三人的武功确实不错,又都是先被震的飞了,所以离慧珠远了些,一时竟能抵上几式,泉古拓更是灵光闪现,高声急呼道:“这剑舍利不能及远!那慧珠本身并没什么修为,我们退去,他赶之不及!”
泉古名三和名四一向是唯兄长马是瞻,此刻闻言,更不迟疑,当下挡过一剑,足下使劲,连身都不转,就这么倒着朝后飞去!这三兄弟本就受伤不轻,骤得脱身之法,哪还敢久留?眼看着此来的四十四名高手,在流星也似的剑光闪过之后,转瞬毙命,这份冲击,实在是太过惊人,就连自诩见多识广的泉古拓都自胆寒不已。
四十九院派了四十七人上山,剑舍利一出,转瞬便是扔下四十四具尸体,三大魂级高手重伤,齐齐逃命!
“阿弥陀佛!”广殊大师看到强敌退去,这才站起身形,不禁双手合十,口宣佛号。他虽为舍利院座,可也没有当真看过剑舍利威,漫说是他,少林千多年里,也没有动用过几次剑舍利,毕竟这是最后的手段,不到有灭寺之危,谁会去动用?而世上能迫的少林如此的,却也极少,自然也就没几人见过其威力。
正因此,方才广殊大师对剑舍利的威力也有些怀疑,这才先抱了劝走对手的心思,逼不得已,才唤了慧珠上前,所幸剑舍利的威力,比传说中来的还要强上许多。
“只可惜施展剑舍利的人,便连气根都不能有,如此一来,虽然威力十足,但却难做追击,就如眼下,那三个凶人齐齐逃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论将起来,比伏魔大阵还不利用进攻。”
想到这里,广殊大师摇头再叹道:“且这剑舍利施展之后,对身体的伤害太大,需要多年的修养,没个五年十载的,难以恢复,否则只凭剑舍利,我少林便可撑过眼下的苦难。”
“不好!”广殊大师刚是想到这里,忽然省起慧珠,他如今施展完毕,可真危险!转头望去,果然,慧珠面色苍白,正自摇摇欲坠,只是他身盘个师兄弟虽多,但都依旧沉浸在梵唱佛音当中,竟是没有现。
“这却是我的疏忽了!”
广殊大师自责一句,随即闪动身形,来到慧珠的身前,一把将他抱住,先是输了些真气过去,随即将群僧唤醒,分出人手清理尸体,再着人去熬些进补的汤药,自己则亲自抱着慧珠进去舍利院。
“师伯,那泉古兄弟逃了,他们可还会再来?”跟在广殊大师身后的一个年轻僧人低声问道。虽然已经将敌人杀退,但方才的危急,却也深刻在这些年轻僧人的心里,如今来问,便指望长辈给个安心的答案。
广殊大师闻言,手里真气不停,口里则是应道:“慧珠的伤势,万不可传扬出去,只要敌人不知慧珠伤了,那便借给他们天大的胆子,都不会再来登门!”
正文 身后一诺,人谨守、东言九鼎。四一二
身后一诺,人谨守、东言九鼎。四一二
剑竹岛,飘渺天宫。
相比华山少林被人欺上门去,飘渺天宫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变化,剑竹岛上风景依旧,那百余被遣去剿灭倭寇的门人也都平安回到岛上,日子又如以往一般,除了食睡,便是勤练武功。
剑竹岛中,插天峰腰。
这峰腰处有块平地,几间草芦围做院子,原本是德皇所居之处,不过眼下换了主人。住在那里的,乃是飘渺天宫中,除了东文鼎外,武功最强,威望也是最高的惜言。
惜言并不喜欢住在这草芦之中,不过自己的师父,飘渺天宫的主人,此刻正在插天峰顶,当年天命修炼的地方闭关,身为弟子,惜言自然要守在最近处,以策万全,即便是嵩山之盟,他都没有赶去。只不过日复一日,自己的师父却是始终没有出关的迹象。
“师父他究竟要到何等的境界,才会满意?师父他老人家可会过天命?”惜言步出草芦,仰望峰顶,心下暗道:“如今江湖十分不定,却也亏了有师父的威名,否则便是我尽出全力,这剑竹岛上也不会太平如今。”
四十九院现身中原,这消息早传的沸沸扬扬,以惜言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不知,旁人会关注这四十九院去哪门哪派报仇杀人,不过惜言所想的却与他们不同。
旁人多是在看热闹,自然猜测的是四十九院寻的对手是谁,比如哪个名门在决战之后的实力大弱,所以会被四十九院趁机打上门去等等,但惜言所想的却是四十九院当真只是来寻仇?寻仇之后,眼见中原武林虚弱至此,这些人难到不会生了他念?
也许一开始四十九院不会想的太多,毕竟中原武林太大,远非日本岛那小小地方可比,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改变主意?人心总是贪婪,一旦寻仇容易,四十九院就当真甘心退会那小小的日本岛上,之后坐视中原武林恢复元气,甚至要担惊受怕,惟恐中原武林反去报复?
不说旁人,便是惜言自问,也是要趁此机会在中原落下脚来,展壮大自己,只要自己强了,哪会怕人报复?更何况四十九院若能在中原坐大,必然会压迫其他门派的展,利己损人,四十九院为何不做?
若真要落脚中原,那四十九院便要考虑两个问题,一个是威名,二是地点后路。没有威名,无法展壮大,没有合适的落脚之处,又如何展?四十九院骤来中原,若真有不敌,那落脚之处也要能供他们从容返回日本。
“如此算来,我飘渺天宫倒成了选。”惜言朝东而望,那里,正是中原之地。
“四十九院就算尽屠少林武当,那也只能成全恶名,与威名全无关系,毕竟谁都知道,少林武当早成空壳,精锐俱都埋在万羊岗头,欺负些不入流的年轻弟子,除了惹人耻笑,四十九院什么都得不到。如此,他们便要寻个真正的对手,一战名成。”
万剑宗、少林、武当,这三派虽然分量足够,可万剑宗人去山空,少林武当只余老弱,胜之不武,余下元气未伤的名门,唐门远在川中,又兼堡坚人强,名门之中,最难攻破的门派就是他们,四十九院哪会去触那霉头?余下的点苍更是远在云南,四十九院怎都不会长途跋涉去那里,至于极西的昆仑,不仅名头弱了些,距离也是更远。
算来算去,倒是自己这飘渺天宫最最合适,剑竹岛孤悬海外,进可攻,退可守,自日本岛扬帆而来,正是顺风顺路,当年倭寇来打此间的主意,便可说明一切。而且飘渺天宫之所以能一直这么然,多是因为自己的师父的存在,否则以飘渺天宫这么少的人,便是高手多些,也难傲视其他名门。
“幸运的是师父安在,否则四十九院若想立威,进犯我剑竹岛,几是必然。”惜言方才想到这里,忽然一顿,随即眉头挑起,猛然仰头向天!
惜言不只惜言如金,更是沉稳异常,当真可以做到惊雷过耳不惊,只不过如今异变,却是生在他最为挂念的地方,那里有着自己最为挂念的人。
插天峰顶!
惜言抬头望去,就见峰顶处似是闪了一闪,随即一股滔天威压自上下漫洒下来,直似银河倒泄,将整个插天峰笼罩!
“师父?”
惜言一惊之后,又是一喜!要知飘渺天宫主人已是通天高手,但即便如此,似如今这等堂皇无匹的威压,也是从未出现过的,要知道离了半山的距离,以惜言的修为,仍觉压抑,这是何等的威势?
再仔细看去,惜言终于现师父的身形,虽然面目依稀,但轮廓却是不会有错,就见飘渺天宫主人立于插天峰顶,煌煌然,如与日同辉!当年就算是天命大闹剑竹岛,威压骇人听闻,似不及如此!
“难道师父他老人家的修为当真过了天命?”惜言刚刚想到这里,便听那顶上人声传来:“惜言么?”自草芦向上,直有数十丈高,飘渺天宫主人竟似是听到了惜言的惊呼,随口问到。
惜言闻言一喜,正要开口,便见峰顶上人影一晃,飘渺天宫主人竟然一脚踏空,直直的朝下落来!
这草芦与峰顶足有数十丈的差距,任谁都不可能直跃而下!惜言先是一惊,可又不信自己的师父会当真失足,也便在这稍一犹豫之间,飘渺天宫主人已是自上而落,随即“砰”然一声巨响,惜言再看去,就见自己师父已然落地,而他的脚下岩石竟寸寸龟裂开来,却是抵不住这般的重击!
插天峰整座山峰的岩石就是整整一块,坚硬异常,可自己师父仅是落地,便硬生生的将这岩石地上踩的四裂开来!
“这可不是寻常铺在地山个的青石板啊!”就连惜言这般化形级的修为,都暗自惊骇不已,再看自己的师父,毫无伤,站在那里,哪似是自数十丈上直跃而下?
正文 身后一诺,人谨守、东言九鼎。四一三
身后一诺,人谨守、东言九鼎。四一三
“师父……这是如何做到的?”
惜言虽然关心师父会不会受伤,可如今这番景象实是大违常理,毕竟武林高手的内力再强也是肉身,剑罡剑气的威力再大,可若肉身上挨过一剑,亦会血流不止,更何况轻功轻功,乃是轻身的功法,身若不轻,何来的度高度?但师父这凭空一落,且不说高度骇人听闻,就说这般的声势,也实是与常理有悖。
惜言能修到化形一级,年纪还比曲正秋等人年轻不少,对于武学必然是十分痴迷,这许多年里,尤其自己修为晋了化形一级后,便再没有得到过师傅的指点,今日眼见此等匪夷所思之处,终究忍不住开口来问。至于师父到得身前,那铺天盖地的威压,惜言还是能强忍了住。
飘渺天宫主人闻言,倒没有丝毫的不耐,点头道:“惜言可是觉得为师所为大悖常理?”
惜言当下点了点头。
飘渺天宫主人见状,竟然和颜笑道:“常理不过人定,人习以为常,便是常理。可天下万物,人不过只知一二,这常理自做不得准。须知天下万物皆有道,道法自然,自然有道,你能眼见耳闻的便是存在,便是自然,便是道,既不违道,就算有悖常理又如何?常人一跃,不过半丈,我门下习武有成,哪个跃不过四五丈远?这在常人眼中,可合常理?”
惜言见到师父的笑容,当下便是一怔,一时竟连师父说的话都没有在意,虽然自己小的时候,那时师父的笑容不少,对自己十分的慈爱,只不过随着自己的年纪渐长,这笑容便越来越少,往日里不论是谁,便是德皇也别想得到师父的一丝笑容,可今日竟能再见,惜言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个湿润起来。
不过心下触动的只是瞬间,因为师父言罢,正望向自己,惜言立时回味方才的话语,随即欣喜道;“多谢师父指点,却是惜言没有看破,既然师父都已然做到,便自在道理,既合道理,那徒儿再问常理,岂不是问道于盲?”
飘渺天宫主人点头笑道:“为师于峰顶之上,悟得些天道,这一跃,看似数十丈高,若是硬落,落势加在地上,再馈于肉身,此等大力之下,必然冲断手足。可你若能以肉身沟通天地,自天而落,还力于天,肉身不过天地桥梁,那便不会被力所伤,自也不惧山高了。”
惜言听的灵光一闪,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不过一时还未能把握清楚,但他知道,这收获就已是足够,以他如今的修为,师父虽然指点不多,但一开口,必然是至理大道,随口几字,便足够自己思索许久的了。所以惜言也不贪求,只将此言劳记,随后询问道:“师父出关,可需洗漱?还是饮食休息?”
说到这里,惜言稍是一顿,自两年前,自己师父身上的威势便越来越强,等闲门人弟子,甚至都进不得身前。当年嵩山之盟,飘渺天宫主人出场,众人都以为他那浩然威势是有意卖弄,实则飘渺天宫门下却知,往日里师父散出来的威势,并不比那天来的弱上多少。
就算往日的威压已令许多门下难以进身,但终究还有不少人能够忍受,可今日师父似是进境更高,便连自己站在其前,心下都萌生退意,更不说他人了,若如此下去,怕是岛上能伺候师父起居的,一只手便数的过来。
虽然自己愿意为师父做任何事,但终究时间有限,还需要时间练功修习,所以惜言稍一犹豫,便将这顾虑说了出来。
飘渺天宫主人闻言,先一点头,似是为弟子的孝心欣慰,可片刻之后,面色却似一黯。自己的师父向来心气十分之高,哪会在人前泄露心思?更不说是这般黯然的表情。惜言当下便是一惊,可还未等来问,就听飘渺天宫主人道:“惜言你怎在这里,太叔盛呢?我有些事要寻。”
说着,飘渺天宫主人似是有些愤怒道:“我于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