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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在旁看着,暗叹口气,不过眼中亦是闪过一丝的赞赏,至于那唐怀,却仍是古井不波,全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刘步衡闻言也不再耽搁,点了点头,随即左右双手中的金针同时飞落,口中言道:舟屏为耳中七星,位对摇光、开阳、玉衡、天权、天机、天璇、天枢,将其连起正呈七星倒垂之势。”
刘步衡虽然不会武功,可这金针在手,却不比那剑客舞剑差上半分,只见一阵的眼花缭乱,唐逸一双耳朵登时多了一十四支金光闪闪的金针,那些金针虽然都穿透了耳上的皮肉,却没有半分的鲜血滴下,可见刘步衡拿捏之巧。
接连的刺痛过后,唐逸忽觉得耳内一轻!
“感觉如何?是否觉得听起来更加清晰?”刘步衡捏起一旁的金环,盯了唐逸问道。
唐逸闭目侧耳,仔细品味,片刻后点头道:“确实,就连神医的呼吸声都比方才大了些许,不过……”唐逸剑眉微皱,再好似听了听,摇头道:“不过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突飞猛进。”
刘步衡闻言笑道:“公子可莫要把这环阵固**与你那天赋赤瞳相提并论,两者一个后天一个先天,远不是一个层次,更何况公子那天赋赤瞳在先天之中亦是极品。而这环阵固**之法一旦成功,只可令常人得大批唐门弟子二三年的耳力修为罢了。”
手里捏着一枚小小金环,见唐逸有些失望,刘步衡笑道:“不过公子也不能小看了这环阵,这环阵之妙全在一个固字,一经佩带,便日夜不停,永镇耳脉,且对往日里的练功也有些许的好处。总之,这环阵固**胜在持久。”
唐逸闻言,点了点头,虽然这环阵固**不能和自己的天赋赤瞳相比,可它能给自己带来额外的增益,已属难得。
刘步衡当下也不再多言,一手拔去金针,一手飞快地将金环穿上,如此往复,片刻之后,金针全被换做了金环。那金环再是细小也比金针粗的多,所以登时便被耳上皮肉紧紧裹住,就此固定了上。
看着唐逸每侧耳上均有七枚金环,细细小小的穿在耳上,唐雪看在眼内,不禁暗道:“这少年本就英俊的很,带了这耳环不仅不难看,反更添三分英气。”
妇人戴耳环,一般也只是每侧耳珠穿上一个,哪似唐逸这般,一边便有七个,可也不知是刘步衡手巧,还是这**位排列本就有无穷的奥妙,正如唐雪所想,七枚金环不仅不显繁多,反让人觉得恰倒好处,眼前一亮。
看着唐逸的双耳,刘步衡满意道:“不想我刘步衡亦是创了套功法!这五十余载光阴未有虚度!”
便在这时,唐怀忽然开口道:“那环阵固**已是结束?”
刘步衡闻言,收了笑容,肃道:“是。”
唐怀点了点头,右手一翻,一颗飞蝗石落在手中,随即屈指弹出!那飞蝗石直直地朝唐逸飞去,随即转了个弯,擦身而过。不过唐怀的手法精妙,飞蝗石虽然飞的不慢,但却并没有带起多少风声,就连飞出窗外落在地上都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唐怀朝唐逸一弹,唐雪先是骇了一跳,随即暗松口气,心道伯父原来是在测试少年的耳力,当下转目看去,心下希望那少年能够听到,可结果却令人失望。
唐逸自方才闭上眼睛后便一直没有再睁开,此刻那飞蝗石自身旁飞过,虽然声音极轻,可毕竟离的也近,如果用心去听,也未必听不到,但是唐逸却似恍若未觉,端坐那里,一动都未动。
唐怀皱了皱眉头,随即再是弹出一颗飞蝗石,这次的声音更大了一些,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唐逸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唐雪美目中讶色退去,却是升起了浓浓的担忧,唐怀此刻也是开口道:“唐逸,你莫非听不到方才身旁的声音?”
刘步衡亦是眉头紧锁,正要去拍唐逸的肩膀,就见少年猛然睁开眼睛,那唐雪正自暗舒口气,却就见少年剑眉一皱,奇道:“我怎么觉得这四周忽然静了下来?静的有些令人心悸。”
唐逸的话只说到一半,脸色已是大变,因为他连自己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到,除了寂静还是寂静,静的令人打心底发慌!
正文 环阵固穴失聪。七十六
从未有过如此奇特的感觉,自己开口说话,可耳朵却听不到半分的声音。唐逸当下停了话头,骇道:“难道我耳朵真的失聪了不成?”
“环阵固**初试,成功则罢,可若失败,轻则耳力大减,重则彻底失聪。”刘步衡之言仍在心中,唐逸一字未忘。自己早便知道了会有如今的可能,也正因为有这失败的可能,唐逸才下决心赌上一把。
什么是赌?有赢有输才是赌。
唐逸在赌之前就已经想的好了,心下早有准备,一旦输了,也不会怨谁。只不过这失聪之后的寂静远非平日里的安静可比。往日里再是安静,唐逸也不会感觉出什么不妥来,反会更觉得舒畅。可此刻刘步衡,唐怀等人明明在眼前口唇翻动,但自己却完全听不出半分的声响。
想听却听不到,此间难过,怎生形容?
“你说他的耳朵失聪了?”
唐怀仍是古井不波,仿佛唐逸的失聪,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
刘步衡眉头紧锁,面色难看的很,毕竟这是他动的手,成功了自然名留唐门,如今失败,责任也全压在他的身上。唐怀的身份超然,问的话又不能不答,刘步衡当下只好道:“环阵固**初试,失聪也可能只是一时。”
唐怀闻言猛睁了开眼睛,他人虽老的很,但那目光之凌厉,就连刘步衡都觉得猛是一个激灵。唐怀盯着刘步衡看了许久,随即起身踱到唐逸身旁,看着难捺惊恐的少年,忽道:“方才来的匆忙,有一事却未曾说与你听。”
唐怀轻摇了摇头道:“你那天赋着实惊人,如果这环阵固**也能成功,本门议下定论,要立刻传你最上乘之内功心法,随即再予你百草丹解去体内之毒。如此一来,凭你的资质,不出半年,保证抵得普通弟子五年苦修,再有三侄当初给你打下的基础,日后必然会大有作为。”
唐怀说罢,紧盯了唐逸的眼睛,就似是要从少年的眼睛里读出什么一样。
唐逸看着唐怀起身与自己说了许多,可他又不会读唇术,哪里看的明白?唐怀明明在说话,可偏偏耳朵似被堵的严严实实,什么都听不到,少年除了一脸的茫然外,更多的却是难受和痛苦。
唐怀目中闪过一丝难察的笑意,随即将眼睛合上道:“侄女啊,他就这么聋了,也是可惜,这几日里你去堡里寻些人手来,让他们为步衡出出主意,且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说将起来,唐雪自一开始就提着心,她年纪大了,可却没有孩子,心下总有遗憾,也正因此才将唐月视为己出。而这唐逸本就生的英俊,很合这唐雪的眼缘,偏偏少年又是至孝,经历又是那么的坎坷,直让唐雪自心里喜欢爱护。
昨日里唐寒出口,救下唐逸一命,唐雪这才刚舒口气,却不想刘步衡随即献策,要用这少年试验环阵固**。
“对于哥哥来说,这孩子便是废了,也不打紧,只要能将人留下便好。可对这孩子来说,却也太过残忍。”唐雪看着唐逸失落的样子,心下满是怜惜。
只可惜唐雪专精的是暗器,不通医术,当下闻听唐怀吩咐,立刻起身道:“侄女这就去寻门中好手前来看看,能恢复一点半点,也总比什么都听不到的好。”
唐怀闻言一声,再对刘步衡道:“你就在这里住下,多想想办法。”等刘步衡应承下来,亦是飘然而去。
如此,屋中便只剩下唐逸和刘步衡两人。
经过一开始的惊慌,唐逸此刻渐渐的稳定下来,可心中的恼恨却是越来越盛!唐逸当然不恨刘步衡,毕竟人家早便将利弊说的通透,这个结果全是他自己的选择。可那定在耳朵上的金环,却让少年心绪难宁,当下便要伸手去扯!
一直注意唐逸的刘步衡见少年脸色一变,随即就要伸手去扯那金环,不由大惊道:“使不得!”
刘步衡一惊之下,动作丝毫不输年轻人,就见他猛地一步抢将上去,牢牢捉住唐逸的手道:“绝不能将这金环取下!”
唐逸一怔,他虽然听不到刘步衡在说些什么,可这动作却不难懂。
“刘神医为什么要阻止我?这金环害的我失去听力,难道还要我一直戴着?”唐逸没有挣扎,不过剑眉却是皱的更深了。
刘步衡一双手捉着唐逸,说话少年又听不到,当下二人就这么僵了住,直到刘步衡觉得自己手中劲力一泻,却是唐逸先放弃了。
赌之前,需要的是胆量,赌输了,需要的就是担当。
失去了听力,还能冷静下来,唐逸的表现怎不令刘步衡暗自称赞?见唐逸平静的点头示意,刘步衡明显松了口气,放开手,转身寻了个杯子,醮了点冷茶,在桌上写道:“公子且莫惊慌。”
唐逸看着刘步衡写字,心下忽然一动,亦是伸手写道:“神医的意思是?”
刘步衡写道:“环阵固**初试,谁也难说会有什么反应,方才金针扎下,确实生效,所以这金环固定之后的一时失聪,却也难说就是失败。公子且耐心等等,明日门内好手齐来,医术均不在老朽之下,说不定也会想出些法子来。”
唐逸见了,心却一沉。倒不是刘步衡的安慰不起作用,毕竟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今失聪,并不能说当真就失败了,总还有可能补救。只不过少年方才却是另有所想。
“我方才见刘神医写下莫慌,还道这是神医有意为之。想我对唐门本无威胁,可若是习得了上乘武功,却有不入赘唐门,这才是唐门担心所在。我本以为今日失聪是刘神医做下手脚,如此一来,唐门见了,便不再忌惮于我。日后再行事,就方便许多,可如今看来却是想的岔了。”
叹了口气,可就连这声叹息都听不到,这感觉实在难受,唐逸的眉头不禁再度皱将起来。
刘步衡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写道:“公子且放心,不论如何,公子的性命已是无忧,且安心在这唐门住下,先好生休息一晚,静待来日。”
桌子不大,转瞬已被写满,刘步衡擦了擦手,直起身来,朝唐逸笑着摇了摇头道:“老朽去家里取些医书来,公子可莫要再去动那金环了。”说完,也不管唐逸听未听到,告辞而去。
终于,就连刘步衡都是走了,唐逸看着门外,深吸口气,再坐了回椅上,闭目沉思起来。
正文 环阵固穴失聪。七十七
刘步衡走时还不到晌午,等他取了大箱的医书回来,已是过了一个多时辰,放眼看去,唐逸还是闭目坐在房内,一动未动。
见刘步衡回来,守门的弟子上前询问唐逸的饮食,刘步衡看了看唐逸,摇头道:“先不要打扰他,准备些普通就好,等需要时暂且充饥。”那唐门弟子退了回去,刘步衡没有惊动唐逸,当下寻了书房进去,埋首医书之中。
再过不久,唐雪领着十来人赶到,刘步衡放下手中医书迎将上去,就见唐雪身后,个个都是门中精通医术的好手。唐门武学有三,暗器、毒药、剑术,这其中的毒药学问就包含着医理。刘步衡也是习的这一门学问,所以眼前这些人虽然多年不见,可却全都认识。只不过这些人对刘步衡并不在意,一些人还能点点头,可大多连看都不看,只随着唐雪大步而入。
对这,刘步衡倒也并不生气。唐门子弟看不起自己这样的外姓,很是普遍,如方才守在门口的弟子还好些,毕竟他们要低上自己一辈,还不敢放肆。但似眼前这些人,年岁与自己相差不多,身为唐门嫡系,自不会将自己放在眼内。
只是这些人来的太快,远超刘步衡的想象,以他所想,要召集门内好手,怎也得等到明天,却不想唐雪竟然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领来这么多,当下只好放下医书,进去拍拍唐逸的肩膀,唤醒少年。
先是失聪,唐逸又闭上眼睛,他本意是想静上一静,好生盘算自己的将来,却不想这一合上眼,才当真觉得可怖!失聪固然难过,可毕竟这眼睛还在,就算入眼的一切都寂静无声,但终究还是看了到,明白自己还活着。如今这一闭起眼来,失聪之后再断了视力,整个人就似沉入无尽深渊一般!自己是生?是死?一时竟都迷惑起来,直惊的唐逸猛睁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就算面对麻顿的剑,就算被陷流沙,唐逸都没有如今日这般的恐惧。
“不过是闭目塞耳而已,为何我会如此慌恐?”唐逸一时心里乱的很,暗怨自己竟会如此怯懦,满心的不甘服道:“这还是白日,要是到了晚上,我岂不是连觉都睡不成了?”
一念至此,唐逸再是合上眼睛,那坠入深渊的感觉再次袭来,不过唐逸因为有了准备,当下咬紧牙关,却是执拗的性子再发,与这份恐惧杠了上。
便如此,两个时辰过去,直到刘步衡叫醒他。这两个来时辰里,唐逸什么都没有想,也没法去想,少年的全副精神都用在克服恐惧上,可越是抵挡,那恐惧越深,要不是刘步衡这一拍,怕是唐逸反会陷进心魔之中。
猛里惊了一跳,唐逸睁开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不是刘神医这一拍,我怕再难睁开这双眼睛!”
呼了口气,唐逸这一次虽然惊险的很,可醒来后的心里却比之前通透了许多,看着眼前唐门众人,少年心下暗悟:“我并非是惧于失聪,而是惧于名门!我如今势单力孤又无自保之力,所以身处险境,本就心下暗隐恐惧,如今再耳目闭塞之下,更失所持,看不到,听不见,心中的恐惧因此勃然涌来,一发不可收拾!”
明白了其中原由,唐逸的心下稍安,再次坐直,虽然他不知道方才唐怀吩咐给唐雪什么,可眼前这些人一上来便是验脉查耳的,唐逸怎还不明白?当下自然配合他们检查。
看着少年满头大汗,汗水涔涔的,脖领处都湿了一片,要不是如今深秋穿的多些,这整副衣杉怕都会湿的透了,由此可见他方才是如何惊慌。至于唐逸为什么会落得如今地步,唐雪心下有数的很,也正因为如此,这美妇人的心下才更是怜惜。
“只可惜我身为女子,却是做不得主的。”唐雪暗叹了口气。
来的医道好手一番忙碌,号脉查**,直过了两个时辰,却是一无所获,来时的轻松也变做了慎重。
唐逸坐在那里,却也没有闲着,眼前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少年看了个满眼,心道:“刘神医被这些人晾在一旁,怕就是因为他的身份吧,看来在这唐门,就算肯拉下颜面入赘,日后也定不会好过。刘神医言道弃平凉而回转唐门,反是轻松,如今看来,却只是在安慰我而已。”想想刘步衡在平凉被人奉做神医,而今却被人无视,处境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此一来,更显他为自己的牺牲。
如今已是深秋,眼看再过几天就要立冬,这日头是越发的短了,不多时,屋里渐渐昏暗下来,那些唐门的医道好手仍没想出半分办法,只好纷纷摇头退去,言道今晚思些对策,明日再来。
看着那些人出了院子,唐雪一脸的失望,看向刘步衡的脸色也满是责怪。唐逸见状,忙是开口道:“前辈好意,唐逸心领,不过这环阵固**的利弊,神医早便与晚辈讲过,是晚辈一意要搏上一搏,如今失败,晚辈毫无怨言,前辈可莫要因此怨了刘神医。”
刘步衡闻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反身出了屋子,却是又一头扎进了书房,寻找救治的法子。
唐雪见唐逸如此景况,还能顾着刘步衡,心下更是觉这少年心性良善,如此一来,也更是惋惜少年如今的境遇,当下只好勉强笑了笑,安慰几句,言道今日治不好,却也不必灰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的很,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法子的。
唐逸虽然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其中意思却也能猜得,当下起身谢过。唐雪见状,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屋里再是冷清下来,天也终于完全的黑了,与书房那边的灯火相反,唐逸没有点灯,整个屋子里黑沉沉。唐逸有着自己的心思,刘步衡的医术很是了得,这环阵固**又是他生创而出,既然他都没有什么好法子,那些唐门好手治好自己的可能自然就微乎其微,如此一来,自己的心思就不能落在指望耳力恢复上。
唐逸除去一开始的慌乱,此刻反是定下神来,摸了摸耳上的小小金环,那些金环极小,紧紧的贴在皮肉上,不过刘步衡的手法了得,这金环虽紧却并不难受。摸着金环,唐逸心道:“如今想想,我固然是失了聪,可如此一来,唐门对我应是彻底没了戒心,这亦算是祸中之福。反过来想想,这次若是成功,我因此耳力大增,那唐门就算遵守约定,怕反会更加顾忌于我,以我单人独力,哪是这名门大派对手?”
将手放了下,唐逸合上眼睛,夜晚比白日里暗的多,此刻合眼,就好似整个人被锁进了暗室,天地不见,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不过唐逸因为有了经验,又解去心魔,所以反觉的到轻松了许多。
唐逸心下暗道:“失聪固然可怕,但终究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