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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万岁!〃颜晓新也大受感染。
敲开门,她们两个淋在一片柔和的灯光中,可脸上的笑容却都僵持住了:肖老师的小屋中确实坐着位女宾,但并不是她们的同伴李霞,而是那个医院里姓丁的可爱护士。
〃你们?〃肖竹清惊讶地说,〃快进来吧,你们的消息可真灵通呵!〃
小丁姐姐朝她们微微一笑,她的嘴长得十分优雅,启开着时,露出洁白如珍珠的一口好牙,十分文气,迷人,她正坐在肖老师的床铺上,为他整理东西。她的动作娴熟、妥贴。虽然肖老师并未向她们介绍她,但她那种沉稳神态已经说明她已是他的贴心人
洁岚说:〃怪不得医院有事总让肖老师听电话!〃
〃呵,你们见过的。〃肖竹清说,〃上次在咖啡馆门口!〃
小丁姐姐说:〃医院里又碰到过几次,现在是熟人了!〃
肖老师招呼她们坐下,一面就忙着把柜子里的打包带找出来。小房间里像要搞撤退似的,东西都横一包竖一包地扎起来,乱得很。
颜晓新闷闷不乐地说:〃你要去哪儿住?肖老师。〃
〃哦,少音协有房子,我以后就住那儿!〃肖竹清笑笑,略带歉意地说,〃这次调动工作,十分突然,本来我想明天早上再向你们告别的,明天中午少音协派车来接我。〃
什么?肖老师要走?调少音协去?两个女孩虽是两种心情,可那种震惊程度却是相同的,这对她们是一个坏消息。他是一个她们所喜欢的、敬重的人,特别是他单身一人,以校为家,她们这些没有家的女孩总悄悄地把他当成她们的同类,感到他特别亲切。他使这个早晚很清淡的校园增添了活力,同时也使她们心里有底,肖老师二十四小时在学校的,万一有事,找到他就找到了保护神。
〃非走不可吗?〃洁岚有点黯然。
颜晓新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伤心地说,〃肖老师找到了好地方,他怎么会肯留下呢!你别太天真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肖老师扬了扬眉,〃我在庆丰中学执教十五年,一生中最好的时候都是在这儿度过的,也做了不少事,现在要离开了,当然也舍不得。可是,一生太短暂了,有了机会,我当然想图发展的。〃
小丁插了一句话,〃这次错过了机会,那可会后悔一辈子的,市机关和一般的中学教师地位太悬殊了!〃
肖老师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说:〃从事业角度说,到少音协能培养更多的艺术苗子!〃
话到这儿,就算是下了定论了。洁岚叹了口气,说:〃李霞没来过吗?〃
〃她怎么会来呢?〃肖老师说,〃你们带个口信给她,让她今后好好努力,遇上难题可以来找我。还有洁岚,我已给你母亲去了信,没办法,只能辞去监护权了!〃
他的口吻轻松,好像甩掉了什么重任。他对她们客客气气,但似乎有点漫不经心,一边说话一边干着零活。这使洁岚感觉,肖叔叔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他承诺的事都会不折不扣完成,可这也并非需要他把感情投入进去;因而他一旦宣布此事与其无关时,恨不能立刻就把一切干系都斩断。
假如雷老师要走,她会絮絮叨叨地找每一个学生,将优点缺点都点得一清二楚,她已经永远不会对大家使用冷淡的客气了,因为她早已把心和感情溶进去,那些干系将难以切断。
〃我们走了。〃洁岚说,〃祝肖叔叔一帆凤顺。〃
〃呵,谢谢!〃肖老师笑道,〃以前对你管得较严,受人之托,出了事不是闹着玩的,别骂我老糊涂就行。好,也祝你们快乐,顺利!〃
门在她们身后无情地合上了,她俩用脚尖在幽暗而陡直的楼梯上探路。
〃我有些后悔来这儿。〃洁岚说。
颜晓新一言不发,她没有心情谈话。她们回到宿舍,李霞仍未回来。颜晓新支起了画架,开始一幅新的画,她仍是画马。画一匹腾空而起的骏马。直到洁岚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后醒来,发现颜晓新仍在那儿孜孜不倦地画着。
〃呵,四点了!〃洁岚说,〃李霞还没回来。〃
〃我也等于在流浪!〃颜晓新伤感地说,〃好的心情渐渐远去,剩在这儿的只是一副忧伤的躯壳。〃
〃画完了吗?〃
〃不,这是一幅杰作。〃颜晓新专心致志地注视自己的作品,〃它上面的每一个线条都饱含着我的期望。我想把它赶出来,有急用。〃
当洁岚再次醒来时,已是晨曦微露,薄薄的窗帘像被灯光照透似的,花色变得淡起来,像化掉一般。那画杰作的女画家伏在桌上睡得香甜,画架上那匹十全十美的大马边标注着一行小字:献给一位属马的老师。
1990年11月2日 星期五
谁都没料到,李霞是由刘晓武陪同回宿舍的。一夜的煎熬,并未使她情绪开朗。她两眼红肿着,脸颊也被泪水浸渍得变得浮肿。但她似乎并未将痛苦随着泪水排出,她一头倒在床上,双目紧闭,牙齿咬住下唇,轻微地打着冷颤。
〃你一晚上去了哪里!〃颜晓新哇啦哇啦叫道:〃把人都吓死了!〃
洁岚说:〃先让她睡一会儿吧!〃
刘晓武叹息一声:〃我同李霞都是被幸运抛开的倒霉坯子,呵,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所以,我们能相互理解!〃
颜晓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去坐通宵电影院解闷,哪料到李霞正巧坐在我前一排!〃刘晓武耸耸肩,〃我们都想在黑黑的无人打扰的电影院中挨过这一晚,真是不谋而合,配合默契!〃
颜晓新点着李霞说:〃你呀你,怎么会到那种地方去的!那里都是混日子的人呆的!〃
〃哈,说得好!〃刘晓武拍响了巴掌,〃我们就是在糊里糊涂混春秋的人。〃
李霞像一个木头人,无论大家怎样议论,她都美目紧闭,不露声色,要不是她的双手不停地搓着一块手绢,大家一定会误以为她睡着了。颜晓新上前去推李霞的肩:〃你听我说,李霞,肖老师他,他要调到少音协去,今天中午就走!〃
〃走得好顺利呵!〃刘晓武鄙夷地说,〃本人早已得知了他的品行。他的荣升,完全是踩着别人的肩膀。知道否,李霞的复赛得分并不比张玥差,可填写平时成绩时,他肖某人给张玥多填了十分,这完全是良心分数,可多可少,他这一手,就导致了李霞的落榜,假如他是个正直的人,这次的冠军就一定是李霞!〃
〃我不相信!〃颜晓新脸色煞白,〃你怎么可以乱说一气!〃
〃我是从少音协得到的消息,内线的!〃刘晓武说,〃你信不信都可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洁岚问,〃为什么要损害李霞?〃
〃因为张玥的父亲保荐他到少音协工作!〃刘晓武气咻咻地说。
〃你怎么把人看得那么脏!〃颜晓新怒不可遏。
洁岚想到肖叔叔躲躲闪闪的眼神和极不自然的微笑,忽然感到一阵后怕。他真是那种人?她看着李霞那失神的脸。这不幸的女孩一定已听刘晓武叙述过一遍,才会像遭人抢劫似的磕磕绊绊的一路回到家中,现在,那女孩悲苦的表情完全能体现出她的伤痕又被揉搓了一遍。
在沉默中颜晓新一撅不振,求援似的问道:〃李霞,你不会相信这一切吧?肖老师是你恩师呀!〃李霞长吁一口气,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说:〃我从现在起,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任何人!〃
刘晓武感慨万分地添上了一句:〃人心难测!〃
颜晓新狠狠地白了刘晓武一眼,她对他的不满已积蓄了好多日子了。她把那画夹上的画收下来,卷成一卷,对大家宣布道:〃我要当面去问他!问肖老师!〃
李霞〃霍〃地站起来,点着颜晓新说:〃你记着,这事与你无关。那本该属于我的冠军给别人夺走了?不,即使是把我报上去,决赛中我也拿不到名次的,我们的背景不一样!肖老师只是做了件聪明的事。否则,他高升不了,我也同样当不上第一名!〃
颜晓新生气地斜了刘晓武一眼,说:〃你说你不相信任何人,我看你倒是很相信一个人,你的口气同他的简直没有区别!〃
这个画马专家气得在房间内打转,刘晓武知趣地告辞了。他一走,颜晓新的眼泪就止也止不住地流下来,她把那幅画了一夜的杰作扯过去,揉成一团,负气地扔在地上。然后拉过书包,怕冷似的缩着肩,头也不回地去学校了。
洁岚拾起那幅画,细细地抚平了。那幅画真的很出众,极有灵气,画面上不是一匹平庸的马,而是一匹神马,像是从猛兽修炼过来的,无畏、高洁。神圣。凝结着作者的炽烈的情感。洁岚将它小心地收藏起来。
颜晓新后来再也没提到这幅画,直到有一天,这幅画有了个戏剧性的结局。即使那样她也没露出过分的轻松和喜悦,只是淡淡地接受了这一切,仿佛她早就预知一切。
中午吃午饭时,肖老师一出现在饭厅里,立刻轰动了一拨男女同学,此刻,关于他荣升的消息已传遍校园,大家都怀着遗憾纷纷涌上去同他道别。他呢,同这个来个大招手,同那个点点头。在学校,潇洒的男教师一向很走红的。颜晓新早避开了人潮,端着碗一溜小跑躲得无影无踪,好在饭厅里的气氛很浓烈,除了细心的洁岚谁都不会注意到这一幕。
〃你好!郑洁岚!〃肖老师主动同她打招呼,〃现在算是正式道别了。〃
〃是的,再见了!〃洁岚淡淡地说,〃可是,我……〃
〃出去谈如何?〃他大度地笑笑,〃我曾是你的监护人,今天算是最后一天履行责任,〃
出了门,洁岚劈脸就问:〃肖叔叔,有人说这次应该是李霞当冠军的!〃
〃持这种观点的人简直太幼稚了!〃肖竹清清清嗓子,〃不错,当时少音协确实来征求过我的意见,我均衡再三,只能丢卒保车。这也是策略!为了学校的荣誉!〃
〃李霞成了丢掉的小卒?〃洁岚委屈地说。
〃洁岚,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李霞连这些挫折都受不得,这怎么能进艺术圈呢?、社会太复杂了,人都应该学会委屈求全,能伸能缩。〃他看看她,不快地说,〃来接我的车快来了,我得走了。〃
在许多男生女生的拥簇下,他朝校门口走去。他今天已面目全非,脱掉了运动服,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挺刮的新西装,因而,他不怎么像个朝气蓬勃的艺术老师了,而是像少音协的一个职员。那套西装不怎么合身,后背有些微微弓起。洁岚无缘无故地觉得,也许那儿藏着他的无奈和委屈求全。
庆丰中学从此就少了一位姓肖的气质不凡的老师,虽然后来他又多次走进庆丰中学,但因为神气大变,一走进大门就成了一个扎眼的格格不入的人物。
下午下了第一堂课,校园里正是一片欣欣向荣,这时候不活动,也许会像懒虫那样打瞌睡的。初一的几个莽撞的男生正在操场上学习〃少林小子〃,几个扫蹚腿,把操场边的沙坑搅得尘土四扬,引起女生们的尖声责备。一辆〃桑塔纳〃小轿车从校门口直开进来,很招摇,一直停在教学大楼前。这引起了庆丰中学上上下下的一个不小的轰动,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究竟来了个什么显赫的人物?
从车里出来的是一个高个子女人,一身洋装,却盘着发髻。她下了车就昂首挺胸,高跟鞋嗒嗒地踩得很急,一路直奔校长室。洁岚远远地瞥了那不速之客一眼,还以为是个什么港台影星来访。可没等打预备铃,校长就心急火燎地奔出来,一路叫道:〃郑洁岚,初二(1)班的郑洁岚呢?〃
洁岚惴惴不安地进了校长室,那女人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捉住了洁岚的肩,她的脸笑容可掬,露出一种善良女人打量小女孩时特有的神情,〃长这么大了?哈,出落成一朵出水芙蓉了,真是一个beautifulgirl!〃
洁岚笑笑。不管那女人是谁,她都喜欢,、就那么简单。
〃噢,知道我是谁了吧?〃她俯身疼爱地拍拍女孩的脸,〃我们没见过面,可通过信。亲爱的小孩,你同你妈妈十分相像,哈,见到你我好开心噢!〃
〃叶倩玲阿姨!〃洁岚激动地叫道。
很小的时候,洁岚就常听妈妈谈起叶倩玲,妈妈没有亲姐妹,就不由自主地把叶倩玲放在姐妹的位置。叶倩玲阿姨的美貌、聪明、居住地的遥远,总让洁岚想起月亮上的媳娥。后来,妈妈把〃嫦娥〃的比喻写信告诉了叶倩玲,不料,一句小孩的玩笑话却引得叶倩玲流了一天的泪。她亲自写信给洁岚,夸她是个聪明懂事的女孩。所以,从此叶倩玲屡屡来信说要认清岚做干女儿。
〃喂,叫干妈!〃她说,〃叫得亲热些!〃
洁岚羞怯地笑笑,感觉在叶阿姨面前猛一下又回到童年时才遇上过的尴尬中。
叶倩玲阿姨向校长请假,她准备带洁岚去她下榻的宾馆。洁岚奔回去取书包时,她就站在走廊口等她,看也看不够地目送着她,洁岚感觉她真有点像妈妈,妈妈就是那种情意绵绵的女人。
〃桑塔纳〃载着她们直驶宾馆,那是个四星级宾馆,金壁辉煌,门口还站着为客人拉门的穿制服的小伙子。走廊里铺满漂亮的地毯,一切都像电影里那么豪华。进了叶阿姨的包房,洁岚也只顾东看看西看看,眼前的所有陈设都那么讲究、舒适。
叶倩玲脱下白色西装,里面是一件猩红色的丝绸衬衣。她从冷藏柜里取出矿泉水,给洁岚倒了一杯,自己也要了一杯。然后紧挨着洁岚坐下。
这下,洁岚可以静静地凝视叶阿姨了,她不愧是个美人,五官长得非常端庄,有一双漂亮的杏眼,上着淡妆,远远的看,显得十分鲜亮、年轻。可是近看时就大不相同了,眼窝那儿似乎沉着色素,黑乎乎的,而且眼袋有些陷下去,松松的。
〃我很老了是吗?〃叶倩玲阿姨说,〃我最怕老,可又对它毫无办法!〃
〃不,不,你远看时非常年轻。〃
〃近看时就是个老大婆了?〃叶阿姨笑得肩膀乱颤,〃你呀你,真是个老实的孩子,对我说说无妨;对别的人,可不能这样,应该恭维人家几句,这也是女孩子的教养和学问噢!〃
〃妈妈她,〃洁岚说,〃她一点不在乎老,有时还让爸爸拔她的白头发!〃
叶阿姨沉吟了一下,说:〃那是因为你妈妈过得很幸福,有安全感。是不是你爸爸对你妈妈特别体贴?〃
〃他们被地区选为'模范夫妻'呢!〃洁岚说。
〃他们吵不吵架?〃
〃也吵。〃洁岚说,〃冬天冷,他们就争着要早起来烧火做饭,爸说妈有关节炎,妈说爸腰不好,要吵半天!〃
〃多么甜蜜的吵架哟!〃叶倩玲笑了,笑得有些茫然,〃这种日子,我一天也没过上!〃
她们聊了半天,叶倩玲问得很细,枝枝节节都问,当她知道洁岚的妈妈已是当地的会计师时,便由衷地说:〃不容易啊!你妈妈上中学时算盘没我打得好,可现在,我退化了,连钱都算不清楚,经常丢三落四!〃
叶倩玲阿姨没谈自己的生活,一句也没谈,但她的微笑中却带着凄婉和无奈。她的衣物、提包都很华贵,还有各种首饰,手面也阔绰,但她似乎并不开心。
天色渐晚,叶倩玲阿姨给洁岚看她在海外拍的照片,她在照片中显得神采飞扬,可那一厚叠照片都是她独自一人或站或坐着,十分单调。洁岚问:〃给你照相的人为何不同你合影?〃
叶阿姨莞尔一笑,〃那是照相机自拍的,我这次,是独自一人旅行!〃
洁岚津津有味地看着照片上的风光,刚想问个问题,头一抬,发现叶阿姨已经倚着沙发睡熟了。睡眠中的她,皮肤显得特别松弛,下巴也挂下来,脸变得狭长而又苍老,与刚才的她判若两人,使洁岚的心怦怦乱跳着扭过脸去。
叶阿姨几分钟后就恢复了体力,她笑容可掬地说要带洁岚回自己娘家去吃晚饭。她的母亲接她下机后就回家去准备饭菜了,〃洁岚,如果我是你干妈的话,你就跟我回去见干外婆!〃她开玩笑地说。
洁岚笑笑,说:〃叫老奶奶行吗?〃
〃好乖巧呵!〃叶阿姨套上洋装,匆匆补了一下妆,说,〃六点了,车已在大门口等了!呵,哪里的饭都不如家里的可口!〃
〃你不想住回家去吗?宾馆里并不好,大冷清了。〃
叶阿姨耸了耸肩,说,〃夭知道,反正是习惯住宾馆了,人来客往也方便一些。〃
〃桑塔纳〃载着她们从大路转到小路,路变得越来越熟悉,洁岚坐在车上微微地有些晕车,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总给她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车子拐进了小巷,不可思议地朝着洁岚她们的孤女俱乐部的方向驶去。洁岚兴奋地想打开车窗,在经过这幢小房子时大叫一声,让她的同伴大吃一惊,看她像公主那样让豪华的汽车接走。
可是,车子很善解人意地在那幢小房子前停下了。车一停,穿了一身簇新衣裤的房东老太太就从楼下的厨房里迎出来。洁岚分明听见叶阿姨叫那老大太。
〃妈妈!〃
〃快进门!快进门!〃房东老太太快活地叫道,〃你喜欢的八宝鸭我都烧好了,香喷喷的!〃
〃洁岚,来!〃叶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