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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你碰小涵哥哥！”赵雅婻漂亮的桃花眼瞪的溜圆，奶奶曾说过，小孩子不可以让人随便摸头，会不长个的。
赵雅婻话音刚落，就有人笑道：“邹欣，你不要再摸易涵的头了，他小媳妇都吃醋了。”说着，那人冲赵雅婻笑了笑，“小妹妹，我叫袁暮紫，你叫什么呀？”
“我叫赵雅婻。”赵雅婻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告诉了袁暮紫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又道：“还有，我才不是他小媳妇！”
“那你是谁的小媳妇呀？”袁暮紫狡黠的一笑，设好了套等着赵雅婻往下跳。
单纯的赵雅婻果然上当，想也不想的开口，“我是贾……哼……我才不告诉你呢。”赵雅婻及时反应过来，轻哼一声，别过头。
“婻婻乖，告诉姐姐好不好。”袁暮紫不死心的继续逗赵雅婻，努力想要套出她的话，这样只听个姓氏，比什么也不知道还让人急的抓眉挠肝。可是，任她怎么逗弄，赵雅婻也不再理她，正好班主任在这时进门了，袁暮紫只好悻悻的回座坐好。
“同学们好，我就是你们这三年的班主任，母浩宇。”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向大家做自我介绍，话音未落，班级里就响起了因憋笑失败而喷气的声音。
易涵紧抿着唇，生怕自己会笑出声来，有个姓宫的女同学也就罢，此宫非彼公，现在又跑来个姓母的男老师，看他在黑板上写的那个大大“母”字，易涵憋笑到肚子疼，这个班级真好玩。
坐在易涵前面的邹欣笑了笑，撞撞与她同桌的宫美娟，“这下，咱班可是公母齐全了。”
“本来也不缺公的啊，你身后不就有一个。”宫美娟故意曲解邹欣的意思，同时环视了一下，早就听说，在文科班里，男生是稀有动物，现在一看，果然很少，九十多人的班级里，竟然只有十三个男生，而且质量普遍不好，也只有身后可爱的小易涵还凑合，自己能坐在他前边，真是好运。
见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的品评自己的姓氏，母老师显得有些不自在，清咳一声道：“大家安静一下，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同学请站起来一下。”
闻言，大家安静了下来，母老师满意的拿起点名册开始点名，“1号，沈月。2号……”由于学校是以中考的成绩进行的学号编排，排在第一位的，是班级里中考成绩最高的，而后次高的，第三的……
“4号，楚信然……还没来吗？”母老师皱了皱眉，接着往下点，“5号，易涵。”
“到。”易涵站起身，在班主任点过头后，重新坐了回去。
“6号，赵雅婻。”听到自己的名字，赵雅婻用甜软的童音应了一声，站起身。
母老师微微皱了皱眉，这两个副校长交待要好好关照的孩子，怎么跑到大后边坐着了？不过，在最后一排也不碍事，反正座位是在进行大轮换的，这周坐在最后一排，下周就换到第一排了。
“7号，王……”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母老师转头望去，“楚信然？”
楚信然点了点头，缓了口气道：“路上出了点事，就来迟了。”
见楚信然右膝有青紫的淤斑，母老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也不知他这伤是怎么来的，摔的？和别人打架了？看他衣服完好，母老师删掉第二种假设，脸色也缓和了些，“找座位坐好，正式开学时别迟到了。”
母老师这句找座位坐好，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偌大的教室早已经被学生占满，唯一的空座，就是易涵和赵雅婻那一桌了。教室中的课桌被分成三列，每一列都是三个单人桌并排摆着，在这种节省空间的布局下，每个人都有两个同桌。
楚信然四下看了看，拎着书包朝易涵们们走去，走到座位旁时，正好宫美娟在悄声和易涵说话，“小涵，你真厉害，5号啊，婻婻也不赖！”
易涵笑了笑，没有应声，见到楚信然，他本能的向里挪了挪，这是第一次和陌生人同桌。
见状，楚信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嘁……一付受气的童养媳样，一点男子气慨都没有，长的也和女孩子似的，看着真不爽……
过了一会，班主任点完了名，广播通知要新生到体育馆取书。
“男生都出来去取书，嗯……易涵，你不用出来了，高个儿的女生出来两个。”母老师沉声吩咐着，对于这个决定，其他人没有异议，易涵是小孩子，特殊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但易涵却不干。
“老师，我也可以的。”易涵不满的嘟起嘴，死活不依，无奈，班主任只好让他也去搬书，并叮嘱他不要勉强，但易涵根本没有听他的话。
易涵身高一米五，在同龄人里不算矮，但与比他大三岁的男孩一比，就显得极为单薄瘦小。
见班级的其他男生都捧了厚厚的一摞书，易涵也不示弱的捧起一摞，稍微有点沉，不过，还拿得动，见他小脸憋的通红，楚信然挑了挑眉，“要是搬不动就少拿一些吧。”
“没事，我搬得动。”易涵笑了笑，憋了口气一路小跑，竟是最先回到教室的，放下书后，又忙不迭的跑去搬下一摞。
见状，楚信然耸了耸肩，“真有活力。”说话时，看向易涵的眼中也少了一丝不屑，多了一丝玩味，这个小孩，挺好玩……
搬完书后，男生们回到座位上休息，几个女生捧了书，一桌桌的往下发，由于包装问题，有一些书的书皮有些破损，但易涵这一桌受到女生们的照顾，都分到了书皮完好的书，见状，宫美娟打趣道：“楚信然是托了小涵和婻婻的福，不然，按规矩你是要分到坏书的。”
楚信然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看了一眼先前一直被他忽视的赵雅婻，嗯，看着有点面熟，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不是那天那两个小孩中的一个吗，那这个易涵，就是另一个？对，一定是他，那天，自己听到小女孩叫着“小涵哥哥”来着。
有这两个小活宝在，看来，高中生活不会无聊了，楚信然伸了个懒腰，嗯……今天天气真好……
十九
高中生活比初中要辛苦，从高一开始，就有漫长的晚课，眼下还是夏季作息，三节晚课上下来，已经是十点了。
这样紧张又充实的一天，就是这些十六岁的半大孩子都熬不住，何况是易涵和赵雅婻这两个小孩子，头两节晚课，老师通常要上课，两个孩子还能硬撑着听课，待到最后一节自习课时，他们就撑不住了。
作业在下午的自习课时基本就写完了，第三个晚自习，对易涵和赵雅婻来说，基本就是睡觉课了，不过睡之前，他们还是会强打着精神看一看书，但不是课本，而是从图书馆借来的名著之类的书。
每当困到不行了，两个孩子都会先小心翼翼的收起书，然后再趴在桌子上小憩，开始，楚信然还笑他们太过乖巧，但看到他们睡着后会流口水才知道，原来他们这样，只是怕口水弄脏了书。
因为易涵和赵雅婻这两个小可爱，原本枯燥的晚自习也变得有趣起来，坐在周围的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易涵边睡觉边流口水，亮晶晶的口水，先是在嘴角处不住的探头又缩回，到再也收不时，才拖着一条长长的银丝落下，滴在课桌上。
开始，宫美娟还庆幸自己能坐在易涵和赵雅婻前边，现在她却后悔了，这个位置，想看一眼两个孩子可爱的睡相，实在是太困难了。易涵睡觉时，总喜欢把脸偏向右边，每次宫美娟侧着身子回头时，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和楚信然玩味的笑脸。
“明明也比我们小，可信然一点也不可爱。”宫美娟说这话时，一脸的怨妇相，被楚信然一瞪，便又乖乖的回过身，该死，这死孩子明明比自己小一岁，为什么自己那么怕他……
“没出息。”邹欣打了个哈欠，一低头，瞥见桌子上有口水，忙扯了纸巾擦干。
宫美娟挑了挑眉，“小涵和小婻婻睡觉流口水是可爱，欣欣流口水就……有点恶心……”
“去死……”邹欣压低了声音道，还不解恨的狠狠拍了下课桌，三晚，众人都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听到巨响，纷纷侧目看过来。
易涵被响声弄醒了，睡眼惺忪的问楚信然，“放学了？”
“没，你接着睡，放学了我叫你。”楚信然破天荒的拍了拍易涵的背，像是要哄他睡觉，而事实上，他更想拍的，是易涵的脸，总觉得他睡眼惺松，眼含迷雾的样子很可爱。楚信然皱了皱眉，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不过……易涵的确很可爱啊。
“哦。”易涵应了一声，趴下继续睡了，迷迷糊糊的，连脸压在了先前流出的口水上都不知道，见状，楚信然不禁咧开嘴角，这小迷糊……
虽然高中离家很近，但易涵和赵雅婻却一直在学校吃晚饭，易庆林和赵卫国轮流提早下班，做好了饭菜，用保温桶给两个孩子送到学校，这样一来，省去了两个孩子一来一回的麻烦，让他们在饭后有机会休息一会，应付接下来的晚课。
易庆林和赵卫国的做法，让班里的学生都认识了这两个俊朗的中年男人，如果晚饭时，买了东西回来，在路上看到前来送饭的易庆林或是赵卫国，他们会接下保温桶，帮着带给两个孩子。
班级的同学里，有不少外县的学生，离家的他们，平时吃不到父母做的饭，为此，都非常羡慕易涵和赵雅婻，虽然包伙处的饭菜也不错，但到底还是父母做的饭菜，吃起来会更香。
楚信然家离学校较远，他每天也是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吃饭，不过，有时回教室时，如果易涵还没吃完饭，他会厚着脸皮蹭上两口。
开始，易涵不满楚信然抢他的菜，但听说他家的情况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楚信然的父亲是税务局的干部，由于某些不方便说的原因，和他的母亲分居，已经两年没回过家了，而他的母亲开了个小饭馆，每天都要忙到很晚，平时也没时间给他做饭。
“我已经有两年没吃到过父母做的饭了。”楚信然收起玩世不恭的笑，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叔叔做的菜很好吃，和我妈做的菜很像。”
“那……以后我让爸爸每天多做一份给你吃吧。”易涵眨巴眼睛，一脸认真的道。
楚信然笑了笑，“不必了，那多不好意思。”说着，摸了摸易涵的头，立刻引来赵雅婻不满的咳嗽声。见状，楚信然挑了挑眉，“小媳妇。”
“才不是呢，哼！”赵雅婻轻哼了一声，嘟嚷着，“信然哥哥真讨厌……”
“嫌他讨厌还叫哥哥？婻婻该不会是喜欢他吧。”宫美娟抿唇笑道。
“才不是呢！”赵雅婻涨红了脸，忙不迭的否认。
易涵微微探了探身，挡在赵雅婻身前，“美娟姐，你就别逗她了。”
“叫我声美娟姐姐，我就不逗她了。”宫美娟眯眼笑着，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小孩，赵雅婻叫人时喜欢用叠音，但易涵却只是带一个单音，这次她想让他破一次例。
见易涵面露难色，楚信然忙出来打圆场，“行了，别闹了。你的卷子不是还没写完吗，一会老师可是要检查的。”
闻言，宫美娟吐了吐舌，埋头开始做卷子，易涵感激的看了楚信然一眼上，低声道：“谢谢，信然哥。”楚信然笑了笑，趁赵雅婻不注意，又摸了摸易涵的头。
这一天，易庆林腌的咸鸭蛋启封，早上煮了两个，给易涵和赵雅婻一人一只，易涵尝了连声说好吃，要易庆林晚上也煮两个，当做晚餐的菜。
易庆林开始不太同意，“咸蛋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想吃就给他煮吧，小孩子嘛，喜欢吃的总是想多吃一点，不过，也不能全依他，晚上就给他煮一个吧。”赵卫国在一旁替易涵说话，易庆林拗不过，只好应了。
傍晚，易庆林果然只给易涵煮了一枚蛋，易涵小心翼翼的捧着饭盒，先把蛋清剥下来，和着菜，就着白米饭一口口的吃，腌得流油的蛋黄放在一旁，一点点渗出金黄透明的油，光是看着，就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楚信然回教室时，就看到易涵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所剩不多的饭菜，饭盒中，一个金黄的咸蛋蛋黄正孤单的躺着。见状，楚信然用两指拿起蛋黄，“不喜欢吃蛋黄？那我不客气了，我帮你吃……”说着，不等易涵反应过来，就把蛋黄整个丢进嘴里，边嚼边冲易涵竖起大拇指。
易涵僵硬的抬起头，愣愣的看了楚信然半响，才一字一顿的道：“我本来想留着再后吃的……”
吃东西时，易涵有个习惯，喜欢把最爱吃的留到最后，然后细细的品尝，而楚信然则正好相反，喜欢吃的总是最先吃掉。这下子，楚信然办了乌龙事，把易涵惹得很不爽。
“小涵，我不知道你是喜欢吃蛋黄的，不好意思……”楚信然搔了搔头，尴尬的笑道。
易涵嘟着嘴，埋怨道：“你都不等我说，就吃掉了，亏我还想分一半给你。”
“小涵，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这就下去给你买一个好不好？”楚信然继续赔笑，努力想要哄易涵消气。
见状，有幸看到全过程的邹欣笑道：“咱班也就小涵和婻婻能让楚信然像个正常人。”
闻言，楚信然不满的道：“难道我面对其他人时，就不像正常人了？”
“不正常，像个表情匮乏的木偶。”邹欣的直言不讳，引来楚信然大大的白眼。
“小涵……”打发了邹欣后，楚信然又拉长了声向易涵赔罪。
易涵长出口气，收起饭盒，低声嘟嚷道：“这次就算了，你不用道歉了，要是喜欢吃，我可以让爸爸给你煮，我家里还有很多。”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楚信然笑着摸了摸易涵的头，不想，正好被刚从邻班回来的赵雅婻撞见。
赵雅婻把饭盒摔在桌上，掐着腰凶相毕露的喊道：“楚信然，大坏蛋，你又摸小涵哥哥的头！坏蛋！”
话一出口，班极里的人都哄笑起来，赵雅婻不高兴时，表现的像个小悍妇，不过，正是这样，她才显得更可爱，相比之下，她比好脾气的易涵更招人喜欢，大家都喜欢逗她。
第二天，易涵专门给楚信然煮了枚咸鸭蛋，拿给他时，他却没有吃，“我都已经吃饱，这个你自己吃吧。”
“那……你把蛋黄吃了吧。”易涵把咸蛋黄剥出来，再次递给楚信然。
“其实我不喜欢吃蛋黄，我更喜欢吃蛋清。”楚信然再次推拒道，并列举了蛋黄的缺点：胆固醇高、噎嗓子……
易涵没听出楚信然是在说谎，眼睛亮晶晶的道：“和我正好相反呢，我最喜欢吃蛋黄，那以后再吃蛋，我都把蛋青给你吃好不好？”
楚信然没想到易涵会这么说，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应下了，同时暗叹道：自作孽，不可活……
二十
由于文科只有两个班，任课教师又都一样，两班的学生差不多相互间都认识，关系也比理科班亲密。可爱的易涵和赵雅婻是文科班的宠儿，二百来个哥哥姐姐们，每天都很照顾他们，但他们却不太乐意受到过度关照，按易涵的话来说，“你们能做的事，我和婻婻也能做，让我们自己做吧。”
每次易涵这样说时，班里的男生都会笑着拍拍他的背，或是拍拍他的肩膀，“体育课时，你们帮我们占球桌，我们只是礼尚往来嘛。”
两个孩子上学的高中，体育课是一个年级一起上课的。学校有个三层的体育馆，一楼是乒乓球场地和短跑道，二楼中空，只有两侧有地面，做为教师办公室和器材存放处，三楼是篮球场，两边的看台可容纳五千人就座。
这样一个体育馆，在小城里算是很大的了，但问题是，场馆面积毕竟有限，一楼的乒乓球场地，仅放了九张球桌，易涵这一届，有千余人，其中，男生占了一大半，而这一大半男生中，又有超过半数的人喜欢来那么两拍乒乓，狼多肉少的情况下，桌球自然成了众人争夺的焦点。
易涵和赵雅婻，利用身形小巧瘦弱的优势，每次都能在人群中左突右钻，以惊人的速度帮文科班和赵煜宇的理科三班分别占上一个球桌，这一行为，在方便了同班和兄弟班的同时，多多少少会有些遭人怨，但是，抢球桌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倒也没人说什么。
前不久，理科五班来了个插班生吴仁兴，插班生家住在易家旧宅后边，对白冉和刘丽君的事略知道些，自小就看不上赵雅婻，常欺负她。自赵雅婻随父搬走后，吴仁兴没有可供欺负的对象，为此还失落了很久。
这一次，吴仁兴的老爹买彩票中奖，高肖之下，花了三万借读费，把儿子弄进了这所市里唯一的省重点，吴仁兴听说自己当年的“小玩具”在这里念书，忘了抱怨重点高中严格的管理制度，拎着书包就来上学了。
先前几天，由于赵雅婻很少出教室，吴仁兴一直没有机会找茬，好不容易捱到了体育课，课前，听同桌说文科二班的易涵和赵雅婻抢球台有一手，吴仁兴眼珠一转，已经想好了计策。
易涵这一届，体育课是在星期五的上午三、�